這東西會給我有着什麼目標的任務不是什麼稀奇事情,準確來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要協助復仇,還是幫助魔獸的任務。

  “想讓我幫你報仇?”

  撫摸它柔順的毛髮,看着面前提示框中顯示着的內容我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它搖晃着身後巨大的雪白色尾巴,深藍色的眸子里不再像剛剛那樣帶着警惕。

  反而滿是友好的用額頭蹭了蹭我的臉頰。

  嗯……毛茸茸的……

  能聽懂我說的話的含義,也就是說它擁有能夠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的智慧嗎?好吧,這下不就弄得我更想要收復它了嗎。

  擁有能夠理解人類語言的能力,也就是說經過培養的話,基本的對話對於它而言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要知道有着這種資質,無論是魔物還是魔獸,都可以算得上上等品種了啊。

  錯過的話不就太可惜了嗎?

  任務的話……按照提示上所說,我和這傢伙要對付的是一整堆狼群嗎?還是由它父親曾經統領的狼群……

  那就直接干進去好了。

  一整群的狼即使是魔獸,再強也強不過曾經身為普通龍族的奧利安吧?

  早知道有這麼麻煩的事情,就把奧利安也一起叫過來了啊……反正那麼龐大的體型,哪怕是這傢伙兩倍體型左右的巨狼也是一爪一個的感覺。

  “麻煩啊……”

  小聲嘆息着抱怨一句,忽然覺得身旁的視線有些不對。連忙扭過頭,只見它垂着頭,顯然易見沮喪感還帶着些許……歉意?

  一副不好意思連累了我的感覺……

  喂喂,你可是只狼啊?即使是魔獸,也不能這樣一副成精了的模樣吧?

  “沒問題沒問題,你沒有連累我啦……也不用顯出那麼露骨的失落感吧?”

  抬手揉摸着那毛茸茸的頭,勾起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的我有些尷尬的安慰着它。

  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熟絡了起來……難道我天生就跟動物這麼合得來嗎?說笑的。

  那麼,在上個世界的藥材異常好用的狀況下,它身上的傷也癒合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準備一下臨行之前的最後一項措施了——

  “那個,能麻煩你把爪子借我用一下嗎?”

  伸手右手的同時,將不詳的黑色魔力包裹在右手上面。

  既然是臨時契約的話,那麼把力量借用出去的話也是可以的話?我可不覺得現在的它能抗住同類狼群的襲擊啊。

  “嗷嗚。”

  沒有任何遲疑,它抬起了差不多相當於我兩個半手掌的前爪,徑直放在了我的手掌上面。

  黑色的魔力順着它放在我手中的前爪融進了它的身體里。從外貌來看,它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太適應的排斥感。也就是說這股黑色的魔力也可以歸屬於“元素”的分類嗎?

  ……盡說些傻話……沒有元素怎麼可能會有魔力啊。

  我也快要成那個只懂得打架解決問題了肌肉笨蛋了嗎?真是的……

  “你還記得狼群的位置嗎?”

  “…………(思考)嗷嗚!(點頭)”

  “那你能帶着我過去嗎?”

  “嗷嗚!(連續點頭)”

  “那……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起個名字嗎?”

  “唔?(疑問)”

  “一直要叫‘喂’和‘你這傢伙’也不是很方便吧?”

  “嗷嗚!(點頭)”

  猶豫再三,我看着它莫名一臉期待的表情,某位曾經的女性友人提過的名字湧上心頭。

  “嗯……‘迦納’,怎麼樣?女性和男性的發音幾乎一樣,以後也可以隨時更換。”

  在不知道它性別的前提下,為它取了這個名字。不過從它用舌頭舔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喜歡”吧?

  然後,在迦納帶領下,走了沒多遠的路程就出現了大片有着群居生物生活過的痕迹。從迦納的判定,應該就是屬於它的那個雪血狼族群沒錯了。

  跟隨着痕迹繼續前進,兩側的樹木上逐漸出現了打鬥過的抓痕和血跡。和迦納身上相似的纏着一縷血色的雪白毛髮,零落在地面各種。

  而在接着前進的道路上,某片潑灑了大量鮮血的草地,十幾具雪血狼被鮮血染的猩紅的屍體,彷彿肆意般被丟棄在樹下。而在其中甚至有兩三具的屍體,身首異處。

  悲嚎一聲的迦納衝著屍體狂奔了過去,那些,應該就是我看到的記憶里,為了掩護它逃走的朋友們了嗎?

  落到了這副下場,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呢?在它凄厲的悲鳴中,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也無法得出了吧……

  悄聲走近它的身旁,迦納靜靜的坐在一具雪血狼的屍體前,也是少數遭到斷首的狼屍。

  晶瑩的淚水不斷從緊閉着的眼睛裡滑落下來,染濕了臉上的毛髮。直到滿是悲傷的哀嚎逐漸停止,它也沒能落下一滴淚水。

  只是它臉頰和下顎濃密的毛髮,直至這一切結束都沒能幹燥……

  “讓它們入土為安吧迦納,至少這裡不該是它們應該待的地方。”

  “嗚……嗚……嗚……”

  輕柔的撫摸着有些濕漉漉的毛髮,它稍稍側頭傾靠在了我的身上。而依靠在我身上的它,喉嚨中發出了如同孩童般無助而又悲傷的嚶嚀聲。

  即便我很清楚,這隻不過是大自然的優勝劣汰。即便再清楚不過了,弱肉強食就是這裡這個地方的絕對法則,但是……

  但是為什麼非要是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孩子,必須承受這些不可啊?!

  遭到背叛者圍毆致死的父親,遭到同族追殺到死的後代,為了保護後代而犧牲的友人……

  這一切的一切,不該是人類才應有的戲劇嗎?為什麼,偏偏會發生在以本能為生的野獸身上?

  無法理解,也無法想象……

  在迦納的幫忙下,把那些雪血狼的身體全都埋進了土地之中。

  但有一點很奇怪,除了受到破損的以外,幾乎每一具雪血狼的身體,腹部位置最為柔軟,也是它們全身唯一一片只夾雜着少量血色毛髮的那片雪白皮毛,全都像是被什麼鋒利的刀具給切割下來了的樣子。

  是巧合嗎?那也不對吧?什麼動物會喜歡收集死屍的皮毛?還是說……是有着其他的什麼……

  沒有多想,我繼續和從悲傷中出來的迦納繼續尋找起狼群的蹤跡。

  或許是上天眷顧,臨近黃昏的時候在一片有着寬大空間的樹林之下,找到了驅逐了迦納的雪血狼狼群。而有意思的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狼群正在分為兩個派別對峙。

  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分為“多數”和“少數”,兩個派別對峙的狼群里,那個曾經在回憶里背叛了迦納父親並將其圍毆致死,也就是現在的頭狼,卻和當初那幾隻害死迦納父親的雪血狼站在“少數”的派別里。

  因為“規矩”而產生分歧了嗎?群居生物的地位是由個人實力而言。

  拿狼群舉例,實力越強的狼地位越高,擁有的權利也就越高。而有着最強實力的那隻狼將會成為這群狼中的“頭狼”,也就是這個狼群中的“絕對領導者”。

  可,那隻頭狼並非是獨自挑戰,反而是聯合另幾隻狼圍毆死了原本的頭狼。這樣的做法,卻是違反了狼族裡的“規矩”。

  不認可它的狼也會逐漸多了起來。

  畢竟,實力無法得到認可的狼擔任頭狼,遲早也會遭到相同的“代價”。

  “迦納,我們……喂!迦納!!!”

  在對面這種情況,老練的獵人都會選擇靜觀其變來確定情況。伏在草地上的我,扭過頭本想着安撫一下同樣趴在地上的迦納,一旦它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話……然後……

  然後,來不及阻擋它的我看着它徑直撲向了“少數”狼群中的那隻頭狼。

  “嘖……該死……”

  咂了咂嘴,從草地上一下躍起的我緊隨着衝進狼群的迦納追了過去。

  就跟我猜的那樣,原本對峙的兩群雪血狼卻隨着身為第三方迦納突入,兩派的狼群嘶吼着直接開打。

  試着能不能和平解決的想法也隨之破滅。

  很快,迦納死命的和那隻遠比它體型大上快要一倍的頭狼廝殺在了一塊。而我則負責守在它的身邊,將那些試圖靠近這場決鬥的雪血狼全都擊退。

  控制力量不把它們的頭顱一拳打碎,還是有些難度的。

  但……又有一個意外隨之發生了——

  ——不屬於雪血狼的異族(人類的身體)卻加入了它們的內戰。

  同仇敵愾這種事情可不是隨口而來的,就像現在的情況,周圍圍上來的雪血狼也越來越多。既要控制力道,又要防止它們打擾,哪怕是我也開始感覺到壓力了……

  “該死……”

  一個沒留神右腿直接被狠狠的咬住,連同整個人差點被甩進狼群里。沒辦法,只能稍微放開點力道把那隻咬着我的狼連帶着大部分的牙齒一拳打碎。翻手一巴掌,將另一隻從旁邊撲上來咬住肩膀的雪血狼扇飛出去。

  僅僅一步之錯,身上就多出了三四道傷。

  怎麼辦?迦納和那隻頭狼戰鬥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了,可這個身體卻挺不到那個時候啊……

  要“不死之王化”嗎?還是說……

  “嗷……”

  面前的雪血狼們忽然哀嚎了一聲,直接被什麼給掃飛了出去,巨大的身影義無反顧的擋在了我的面前。

  迦納使用那股力量了嗎?看着比原本體型大了近一倍的迦納,身上的繃帶已經幾乎被滲出的鮮血染紅,全身傷痕纍纍的模樣,經歷了一番苦戰啊……這傢伙……

  回過頭,那隻同樣全身布滿傷痕的頭狼怒氣沖沖的仇視着迦納,看來這場戰鬥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喂迦納!提出決鬥!”

  轉過身留下一句話,我縱身迎上衝著迦納撲上來的頭狼,用了差不多半份的力道一拳將頭狼轟在了地面上。如果不死的話也算它倒霉,畢竟我打的是頭。

  迦納點點頭,高揚着頭髮出了陣陣嘹亮的嗥叫。原本正在相互撕咬着狼群們在迦納的狼嚎中停了下來,同時看向了迦納的位置。緊接着,都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不約而同的遠離了迦納和頭狼的位置,騰出了一塊寬闊空地。

  “上吧迦納,為了給你的父親,還有死去的朋友們報仇。”

  拍了拍它碩大的狼頭,勉強從嘴角擠出一抹笑容。

  在腰上咬的那一口還真特么疼啊……不會咬到我腰子了吧?

  蹭了蹭我,挺身直立的迦納邁着高傲的步伐走向了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的頭狼。這場毫無懸念的復仇,也隨着迦納咬斷那隻頭狼的脖子結束。

  [訊息提示:恭喜您完成前提任務!永久性主僕契約簽訂完畢!]

  [訊息提示:恭喜您馴服雪血狼(女王)成為僕從!並確認永久性的絕對效忠!]

  [訊息提示:是否命名?]

  角色姓名:請命名(僕從)

  性別:女

  狀態:悲傷、憤怒

  種族:魔獸

  危險級別:C+~S

  Lv:47

  “嗷唔——嗷嗚——嗷唔——”

  如同哭泣般悲傷,又彷彿在宣布自己的誕生。踏在屍體上的迦納,高高的揚起頭顱沖向天空,拚命的嚎叫着,連同眼淚與哀悼一起道出。

  原本退讓開的狼群們緩緩的圍了上來,依次匍匐跪倒,而在迦納的號叫中,所有的雪血狼同樣開始仰天長嘯。

  [訊息提示:由於使魔影響,雪血狼(女王)遭受異變成為血魔狼(女王),同時突破Lv50上限至Lv100。]

  [訊息提示:恭喜您的僕從未命名等級上限突破,獲得專屬技能與“幻化”能力。]

  一陣耀眼的白光從迦納的身體中散發出來,刺的人睜不開眼。當我將手放下時,原本站在那裡的狼王迦納不見了。在狼群的朝拜中,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渾身散發著高傲與冰冷的少女誕生了。

  狼群之中所瀰漫著的亦或興奮亦或欣喜,大聲嚎叫着歡呼着,如同是在宣布新王的降生一般。

  只是,那位佇立在最高處的少女,眼中悲傷卻未隨着喜悅減弱一分。

  舒了口氣,從怒視着我的狼群之中穿插過去,我徑直朝着少女走了過去。

  “聽我的友人說過,迦納這個名字用在男人的身上象徵著‘勇氣’,而用來女人的身上則象徵著……‘新生’。”

  抬手褪下身上還算完整的內襯,走到少女身上輕輕的包裹住那如玉般曼妙的身軀,看着那如同寒冰般的深藍色尖眸,淡淡的笑容不禁湧上了臉頰。

  看着面前,一頭如同血液般鮮紅長發的少女,我,伸出了自己的手。

  “要跟着我一起來嗎?以‘家人’的身份,迦娜。”

  “……樂意……至極……”

  沉默片刻的少女抬起自己纖細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在留下四個字的答案后撲進了我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那悲痛欲絕的哭聲究竟是在悼念?還是緬懷?我不知道。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在這個如同孩子般哭泣着的少女。只是抱着這個經歷與我相似的家人。僅此而已。

  “乖,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嗚……嗚啊啊啊啊啊……”

  [訊息提示:“迦娜”命名成功。並確認與繁秋落的關係為,家人。]

  這就是我與她的,與那位少女的第二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