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后的赛程,却正如她所说的那样,顺利得仿佛理所当然。

或许是在首战中的出色表现激发起了参赛玩家的斗争本能,之后展开的比赛中遇到的对手们,一上来便主动寻找着与雏对决的机会,对于我这个基本白送的奖励毫不在意,仅仅是在我过于靠近战场时将我威吓出去而已。

但即使没有我来帮那点小忙,雏面对两人的围攻所表现出的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觑,她时而穿行在密集的弹幕中悠然还击,时而在于对手激烈的近身战中忽然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占尽优势,等到两人都意识到自己无法战胜这个女孩时,胜负也已有分晓。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输了,可那些对手的脸上却看不见多少沮丧,反倒是满脸的兴奋,甚至还主动跑到我们这边来,激动地围绕着刚刚打败自己的雏,热烈地表达着自己的钦佩之情。

这或许就是站在虚无河畔的我尚未能抵达,所谓“竞技精神”的彼岸吧?

这样怪异的和乐融融一直持续到了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就是决胜局为止。我们要面临的对手,是另一组和我们一样击败了众多队伍的精英,而且在观众们的窃窃私语中,我还时不时听见一个名字被反复提起。

“虽然她很厉害,但是另一只队伍有‘水元帅’呢。”

“诶,就是那个在网络上特别有名的‘水哥’?

“是啊,有观众发现在他这一个星期里上传的视频,自己的段位不知不觉就从少将直接提升到了大元帅呢!”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玩这个游戏快一年了都还只在排行榜上见过大元帅。”

“水哥牛逼,居然到这种小地方来打线下,那这下子局势就很明朗了……”

诸如此类,光是听着就觉得是个很不好惹的家伙。

刚刚光是自顾自窘迫着,完全没关注过其他队伍的比赛,这下子对于观众提到的这个‘水元帅’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样可笑的失误让我有些踽踽不安。

“好像接下来,有一个厉害得不得了的对手呢……”

我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雏,可她却对此不屑一顾。

“你是说对面有一个人家的复制人?”

“那当然不可能有啦。”

“那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厉害得不得了的对手’啦。”

她叉着腰,反复地观看着自己比赛的回放,在精彩镜头出现的瞬间还不时露出傻笑。

“人家是来取得胜利的,和麻烦的人一决胜负这种事情可不在人家的日程表里。”

该说自己的搭档有如此自信姑且也是一件好事吗?

在我除了担忧之外毫无作为的当下,决赛的对手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走上了舞台,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出现在舞台对面的,是两个面相颇为文静的年轻人,一个留着干净的寸头,另一个戴着眼镜。随着观众里有人大喊着:“水哥牛逼!”,那不戴眼镜的青年随即向着台下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看来这一位便是传闻中的“水元帅”没错了。

“嗨——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决赛时刻了!”

主舞台的灯光在这一刻熄灭,场上变得黑暗一片。

“但是啊但是啊,不得了了,这次的决赛的黑马,居然有那么多……”

对手侧舞台的灯光在此时点亮,两名青年出现在了聚光灯下。

“一方是我们上一届比赛的冠军,身为冠军但亲切随和,颇受玩家们欢迎,给予众多起步困难的新人们希望的‘光明亚特’!以及他的搭档,当今ZAKU-EXVS第一实况主,大名鼎鼎的‘水少将’元帅!”

台下的观众又响起了一波欢呼,而后,啪!我们这边的聚光灯也在此时被打开了。

“而另一方,则是刚刚出场便备受争议,却因为神乎其技的操作技巧而一路过关斩将至此的新人玩家,超绝可爱的美少女‘希娜酱’!”

人群中除了欢呼还夹杂着下流的口哨声。

“……啊,还有她的搭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叫还有她的搭档啊!

而且你们这些观众有什么好笑,只不过是区区观众而已!

 

“那么,在即将开始决赛之前,两边有什么话想要和对方说的吗?”

 

面对这样的环节我自然是无话可说,雏也依旧摆着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无动于衷。对方大概也是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没有主动的倾向,两人互相谦让了一番之后,由那位“水少将”水元帅接过了话筒。

“希望我们双方都能问心无愧,打出漂亮的比赛呈献给大家吧。”

哦哦,这还是真是相当漂亮的说辞,让我都忍不住有些尊敬起他来了。

话筒接着被递到了雏的手上,她接下来先清了清嗓子,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到最后还要亲手把冠军奖杯送到人家的手上,真是辛↗苦↘你↗们↘啦!”

说出了完全反派杂鱼般的发言,惹得台下响起了一片起哄似的笑声。

这样危险的宣言和观众的反应似乎让对方很难堪,水元帅尴尬地赔笑了两声,然后又拿起了话筒。

“要对前辈有起码的尊敬啊,希娜小妹妹。”

虽然不免是在倚老卖老,可不管谁被雏这样当面嘲讽了也不会耐下性子的吧?

可雏像是早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了一样,更加嚣张地提高了嗓音。

“创造未来的可不是老人啊,前辈!”

说出了似乎是什么名言一样的台词,这下子观众们的起哄更是没完没了了。

这样得寸进尺的发展,就连作为同伴的我也都开始担心雏会不会表现得太过分,更不要说站在对面面色几乎整个变黑的水元帅了。

但现场的气氛却因此变得无与伦比的热烈,不考虑唯二觉得不舒服的我和水元帅的话,雏的确是轻易地就带动了现场的氛围,所以运营似乎也并没有对此采取什么措施。于是,决赛便在两个人满是火药味的人之间展开了。

比赛开始,主舞台的银幕上再度出现了双方的机体配置,我们这边自然是保持不变,而对方名为“光明亚特”的前冠军则选择了一台穿着帅气披风的3000COST机体,与之对应的,水元帅选择了一台消耗较低的举着铁锤的机体,轻车熟路的资源分配看上去远比我们这边合理得多。

虽然之前也一直靠着这不合理的分配撑到了现在就是了。

比赛随着倒计时的结束正式开始,我也已经渐渐习惯了从游戏一开局便移动起来,绕着四方的场地不停移动。这也是雏教给我的战略,似乎是我的这台机体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颇占优势,可以凭借这样的逃跑路线规避很多攻击。

但对方显然对我这样的喽啰不感兴趣,他们一上来就冲着雏压制了过去,而且似乎是在回应之前的嘲讽一样,水元帅的机体仅仅是接近了雏却并没有攻击,让队友一个人与雏开展了对决。

啧……我听到了雏不满的咋舌声,对手的这番“谦让”似乎搞得好胜心极强的她十分地不开心。

但曾经获得过冠军的对手果然与众不同,在那被披风覆盖的机体和平地与雏的距离渐渐拉近,等几乎接近到可以进行白刃战的瞬间,原本将大半个机身都覆盖在披风下的机体突然将披风展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下的双臂,和双手各自持有的一柄满是叉状锯齿的大剑与一把并排绑着好几条枪管的长枪。

“我就等待着这一瞬间呢!”

大剑的每一处分叉都闪耀起了刺眼的光芒,这柄竖起来似乎比这机体本身还要庞大的武器被对方随手挥动就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夸张的月牙,雏几乎是立即做出反应向后闪避也只是刚刚擦着刀尖躲了过去。

“还没完呢!”

对方再度将大剑反向横扫过来,而且并非对着打不到的空气乱挥,那原本就已经长度惊人的武器在往回挥动的同时,握柄处还断裂开,从中延伸出了锁链,使这把武器的攻击范围进一步地得到了提升。

啪!雏的机体被这像是鞭子般的一击击中,旋转着被击飞到了空中。于此同时,将刀刃收回的敌人在此刻立即举着武器突刺过来。夸张的锯齿穿透了雏那看上去本就单薄的机体,而后高速地旋转起来,如同链锯一样切割出无数的火花,随着突刺地进行,像颗闪耀的流星一样从天边划过。

轰隆。伴随着这颗流星的坠地,画面中显示友军耐久值的信息栏上出现了刺眼的一条红字——“-356”,而另一边,我正在蓄力的波动拳进度此刻才涨了不到一半。

在一瞬间就被剥夺了大部分的耐久值!?

但对方的攻势并没有随着雏的倒地而停止,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因为倒地而无法攻击的雏身边,挑衅似地等待着耐久值已经所剩无多的她从地上爬起。

我紧张地望了一眼雏,她此刻正紧要着牙关,紧绷的神情已经严肃得看不出刚刚大放厥词的影子。

但那似乎又不是因此而苦恼的表情,倒不如,这样紧咬着牙关,双目圆瞪,嘴角还向上提起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疯子在笑一样。

确切的说,她在狂笑,对着眼前屏幕中,将自己打倒在地的敌人狂笑。

发出了与正常一词相去甚远,分成了好几段的诡异笑声。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这可不行啊,死了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狞笑着吐出了我无法理解的台词,雏推动摇杆,操纵的机体也随之翻身而起,等候多时的对手也在这一刻横挥出武器,试图凭借自身巨大的攻击范围将刚刚恢复的雏捕捉到。

但是雏并非单纯地起身,她顺着翻身的动作持续推进,笔直地向着上空爬升。眼见一击落空的对手此时也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向后一个空翻,机体腰部旋即被甩出了一条顶部带着刀刃的锁链,飞行轨迹正对着上方的雏。

“只是这种攻击的话……”

雏似乎早就猜到了对手留有一手,流畅地调整了姿态,斜向地避开了攻击,同时将枪刃一体的武器对准了还停留在地上的敌人。

打中了!

一道紫色的闪光从雏的枪口喷出,正中在了对方的覆盖了大部分机身的披风上。

但,仅仅也只是击中了披风而已。

那身黑色的披风在这一枪下粉碎,但在其保护下的机体却毫发无损,站在原地举起了那支枪口数量惊人的长枪。

数倍于雏射击的光束从那捆绑在一起的枪口喷出,避无可避的雏只能选择竖起武器挡住了这次攻击,被困在了交错的辉光中。

就在这时,原本只是旁观的水元帅出现在了雏的身后。

他操纵的机体手中举着一根巨大的钉桩,错开了队友的攻击,从后方突入,将其插在了雏机体的后背上。然后,随着他迅速的撤离,留在雏机体上的钉桩和炸弹一样爆裂开,使耐久度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雏的机体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无敌的雏倒下了!

 

“喔哦哦哦!水元帅和‘光明亚特’通过默契的配合,成功用一发钢钉,几乎无伤地带走了‘希娜酱’的机体,这下子,只要再度击落‘希娜酱’或者实力差距巨大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选手,今天的冠军就要就此诞生了!”

主持人安心地为我解释了眼前的困境,而由于雏的暂时离场,两位对手自然而然地一齐将目光看向了我。

呜哇,要被趁机干掉了吗?

但是他们只是看着,并没有攻击过来,不知是在游戏中如此,就连不远处的机台之后的本人,也只是冷眼冲我看着,像是看着什么毫无威胁又十分可笑的东西一样。

“啊啊啊!这个是……”

主持人的惊叫声让我把注意力拉回了游戏中,却惊讶地发现,视野中的一台敌机,也就是水元帅的那台机体,正以诡异的姿态,像螃蟹一样左右摇摆着身体,好像是模型卡住了那样怪异。

“水元帅居然用鬼畜摇晃在嘲讽对手,在一场正式的比赛中公然地嘲讽对手!”

诶?

我再度看了一眼游戏画面,发现那台机体并非不可控地在抽搐,而是按照某种规律,像是舞蹈一样摇摆着,不时还缓慢地调整着朝向。

这……不是出BUG了吗?

“攻击他,南叶。”

耳畔突然传来了雏的声音。

“啊?”

“我叫你攻击那家伙!”

雏第一次用如此正轨的自称和我对话,如同命令一般严厉的对话。

虽然还不明白究竟,但已经感受到氛围紧张的我,按照雏的命令,松开了一只蓄力到了如今的攻击键,我的机体做出了一个蓄能的动作,然后向着水元帅的机体发射出去了一打团光波。

被闪开了。

那团慢悠悠飞行的光弹,轻易地就被散步似的步伐躲开了。

而后那机体的摇摆依旧持续着。

这下子,我终于能够理解到其中的嘲讽意味了。

理解到了的我感到头皮发麻。

这个家伙,真的还是一开始说着“问心无愧,打出漂亮比赛”的那个人吗?

我不敢抬头去确认此刻他是何种表情,我害怕他此刻正露出得逞似的笑容,像个伪君子一样嘲笑着无能的我。这个曾经让我产生过一丝尊敬之情的人,万一此刻正如同卑劣小人一样歆享着我的软弱,我该如何直视自己的判断力,直视自己对人他人的好意呢?

这些胆怯是莫须有的,是不必要的,甚至是有些虚伪的,可是此刻的我就是在害怕着,可是此刻的我……

为什么如此会害怕无关之人展示的丑恶呢?

“因为你也其中的一份子啊……”

雏的声线不再甜美刺耳,反而平淡得有些令我脊背发寒。

“人类正因为自己的妒忌、憎恶正在制造着悲剧。即便悲剧尚能挽救,但人们还是在一直犯错,只要人的心不改变,疑心、无知、偏见就会对怀有好意的人注入黑色的感情。”

她没有看我,只是注视着自己的屏幕。

但她毫无疑问在看着我不再是以“雏”的身份,也不是楚杜鹃,而是以那之后的,隐藏在编号之后的某双眼睛注视着我。

“只要有这些黑色的感情,人类就只能走向灭亡。这就是人类的命运,即便明知如此也盲目地继续前进,相信所相信的便是正义,无法了解的便选择逃避,一无所知又充耳不闻,那么灭亡就注定是结局,人类理应灭亡的……”

她的机体终于再度回到了战场,从遥远的高空向着地面落下。

“人类终究只知自己所知的东西,只争自己所见的东西,被‘终有一天,最后终有一天’的毒汁所害,最终不复存在。这或许并非我前来的使命,这是人类的梦想,人类的欲孽,人类的报应……强于他人、先于他人、高于他人;竞争、妒忌、憎恨、相互吞噬,人类必将被亲手所孕育的黑暗灭亡。”

随着她机体的回归,对方的视线终于从我的身上离开。

“我是在那结果之后诞生,前来见证这个结局的,所以我知道……”

与此同时,雏俯下了身子,将目光集中于了游戏的画面上。

“你们都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

 

“好了,‘前冠军’大哥哥们,面子人家已经给足了,该把‘冠军’这个东西乖乖地交给人家了哦!”

 

一度出现的阴冷语调已然消失,雏熟悉的刺耳童腔再度响起,她操作的孱弱机身喷射出火焰,向着对方二人冲去,确切地说,是以刚刚还在嘲笑着我的水元帅的机体冲锋过去。

“不抵抗的话就不会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雏来势汹汹,在冲刺的同时举起武器射击,但水元帅并没有惊慌,他的机体以脚蹬地,做出了一个跳高似的背越动作,从飞翔的激光束上跳了过去,然后接着机体的动势,反手将手中的铁锤掷向了雏刚刚所在的位置。

面对这巧妙的还击,雏立刻改变了航向,趁着水元帅的机体因为这高跳而还在滞空的机会,向着先前把自己击坠的前冠军攻击了过去。对方不慌不忙地横向挥动锁链进行迎击,但雏却早已料到了一样又在接近对手时反向移动,规避开这次攻击的同时向后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连续两次试探性的攻击都中途罢休,看上去无谓的猛攻令我有些绝望,以一敌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我们这边无论如何都取胜不了。就因为我这个累赘的存在,雏不得不进行如此无意义的抵抗……

就在我开始情不自禁地进行着悲观思考的这时,一击落空的对方却先按捺不住了一样反身攻击了回来。他的机体以匪夷所思的迅捷动作旋转起来,同时不停地向着雏开枪射击。而像是担心如此的火力有所欠缺一样,另一旁终于站稳的水元帅也从另一侧发动了攻击,两人密集的弹药构成夸张的火力网向着雏逼近过来。

雏狂乱地拍打着机台,机体像是读取出现了问题一样,每进行一次短途的移动便抽搐着向着另一个方向进行动作,并再一次因为另一个动作而改变行动轨迹,机体因为这高频的移动而发出了红光,但却凭借极其不自然地在极小的范围里来回移动,以微小的差距擦身躲开了每一颗子弹!

“像个小孩子一样!”

机体拥有夸张性能的前冠军并没有因为这般眼花缭乱的躲避而动摇,随着移动射击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的同时,他抬手卸下了枪械内打空的弹匣,在再度进攻时又填上弹药,举起枪的同时将那能延展长度的剑刃挥了过来。

因为刚刚才进行了复杂的移动操作,机体此刻变得有些迟钝的雏完全看不出有进一步规避的迹象,取而代之的则是任由重力将自己捕捉到了地面上,稳稳地站定在了对方的攻击路径上。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音,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地方机体突然如同遭到电击一般在原地颤抖了起来,本以为无法躲开这一攻击的雏用自己攻防一体的武器抵挡住了这一击,并不知为何使攻击者被困在了原地。

“是可以反制近战攻击的格斗反击!‘希娜酱’选手通过机体特有的格斗反击功能抵挡住了‘光明亚特’的近击,并且令其麻痹在了原地,可以趁机进行反攻!”

主持人及时的解说帮我了解了现状,在这个游戏里,的确存在一部分如同“吉斯·霍华德”那样针对敌人的攻击进行反制的手段,雏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将机体手中的长枪变形为巨爪,朝着不能行动的敌人攻击了过去……

“我看见敌人在哪里了!”

但并没有,雏在即将攻击到对手的时候急刹车,向着一侧规避。于此同时,一根造型和先前将其击落的武器一模一样的钉桩从被困在原地的敌法机体身前飞过,落在了地上。

“哦哦哦!被躲开了,‘水少将’为了替‘光明亚特’解围而使用了掉了最后一发钢钉,但是却被敏锐的‘希娜酱’躲开了!”

像那样的武器……总共只能使用两次吗?

“可恶!”

但由于没有趁机还击,原本被麻痹在原地的敌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解脱,他刚从异常中恢复过来,就毫不留情的向近在咫尺的雏再度攻击过来……

“嗯!?”

但是,机体却在逼近到雏跟前时停下了。

“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

随着电火花开始环绕在周身,突然停止在原地的机体身上开始冒出了浓烟,那柄威风凛凛的大剑上闪耀的光刃也在霎时熄灭,使这把武器变成了一根铁棒似的东西。

“‘光明亚特’选手的强化武装在这个时候到期了!因为武装的解除,他的机体甚至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给‘希娜酱’!诶呀呀,‘光明亚特’没有注意自己的强化时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

哼。雏在主持人解说对方窘境时发出了不屑的冷笑,看来她早有预谋,两度装作进攻上去不过是拖延时间,并诱使对方在自己有限的强化时间里主动来攻击自己,并迫使另一位对手使用出可用次数稀少的关键道具,在同一时间消耗掉对方最为强大的武器。

“人家就等待着这一瞬间呢!”

将熟悉的台词原模原样地返还给对面,趁着对手无力还击的瞬间,雏动了起来,目标却出人意料的并不是留在原地任人宰割前冠军,而是因为担心队友处境正快速赶来的水元帅的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