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F。

全校聞名的放牛班,也就是在下負責的班級。

總的而言A——F班是越來越弱的,CD班戰鬥力差不多。這算是題材導致的結果。

A班是輕小說,B班是小說,C班是散文,D班是流行出版物,E班是詩歌。

確實是綜合了人氣和文筆的產物。

比如A班的輕小說作者文筆可能差一些,但是人氣最高,所以戰鬥力也最強。

而E班的詩歌雖然文筆好,卻因為晦澀艱深,往往無人問津。

其他班皆在這些人中,綜合起來的。

當然文筆也是很重要噠。比如流行出版物雖然暢銷,但是文筆差一些,屈居小說之下,和散文並駕齊驅。

而且櫻前有句話,“自古D班出神仙”。意思就是詩歌班,是最容易爆發出那種以一當千的高手的。

所以五個班總體而言是平衡的,沒有很大的區別,每個班的同學都有近乎平等的機會。

而最弱的F班......確實唯一一個戰鬥力遠落後於另外五個班的放牛班。

原因嘛...

原因...

最弱的F班則是H文作者聚集的班級。

嗯,您懂我的意思了吧?

這就是完全是一幫精神上和能力上都廢柴的傢伙!一無是處,人渣到底,道德淪喪!

寫的h文雖然開局很熱,但出於h文特性,讀者往往只看幾章就棄書看新的去了,於是人氣也沒上去。

同時,因為這難堪的題材,F班的人,在櫻前幾乎等同於“人渣”、“敗類”了。

走在學校里,不論是F班的老師還是學生,都有一種過街老鼠的感覺。就連E班那幫寫詩的弱雞,看到我們也會難得地揚眉吐氣。

關於F班的混亂,實在不用多說。就算您沒進班,在樓梯口也能聽到極為難堪的聲音。

“啊啊啊啊。”

“歐尼醬。那裡臟,不要。”

剛走到樓梯口,就能聽到巨大的噪聲。

這就是F班特有的“風景線”,這些笨蛋在寫H文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嘈雜。哪天分貝超過110的話,還請您隨時撥打110。

像E班那種慷慨吟哦......實在是令人羨慕。

在各種嘈雜的聲音中,一個巨大的尖叫忽然壓過了所有人的叫聲:“去了去了去了!”

“媽的,四月你再叫一個試試?”我一腳踹開大門,直接喊了出來。

一瞬間班裡就安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神秘兮兮的壞笑。

我看見這幫臭孩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分到F班做班主任真是我一生的恥辱:“四月,站起來,就你的聲音最大。”

“哦...”

一個短髮的矮個子少年站了起來,刺刺的短髮顯得很精神,按理說是一個很有英氣的少年。

可惜他那一雙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就眯成一條縫。這就總給人一種色眯眯的感覺,讓他顯得下流無比。而他的臉色,總給人一種他已經“砍伐過度”“每天切割螺旋線圈自家發電”的感覺。

順便一提,這個學校的學生一般都用筆名和外號稱呼。四月的筆名是仲夏夜之夢,外號是四月,當然這點無關緊要。

“寫的什麼東西?叫那麼大聲。”我呵斥道,四月是吊車尾典範,呵斥他不需要理由的,“拿過來給我看!”

“唔唔......”四月又慣常地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一沓紙遞到我手裡。

但我不會被他迷惑,惡狠狠地一伸右手,啪一聲,一把奪過了他的稿子:“哼,下次再這麼叫,就給我去掃廁所。”

“是......”

四月低下了頭,在我沒看見的地方壞笑了起來。

我可沒管那麼多,帶着老師特有的余怒表情看了下去。

【鈴音老師邪魅地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把裙角稍稍掀開了一點,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黑絲胖次,“吶,四月君,想不想要老師特別授課呢?”

咕嘟一聲,我聽到了鈴音老師咽下口水的聲音。

“老師...我要回家了。”

“回家?四月君不是家裡沒人嗎?”見我沒反應,鈴音老師乾脆坐到了桌子上,慢慢地將身體挪動了過來,讓我心跳不禁又加快了起來,“去老師家裡過夜不好嗎?雙人床很寬敞的。”

“不...我...”

我還想辯駁,老師把食指指放在了我的嘴唇上,慢慢向我的口中探去,修長的小腿也輕輕的摩擦起了我的腹部……

“還是說,你現在就想要特~別~授~課?”】

————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到我的手臂上,銀白色的金屬光芒在狹小的教室里四散着。

“我特么!”

巨大的鍋鏟在我手中“凝聚”。在銀白色的光芒里,鍋鏟迅速露出了樣子,像一把巨大的鐮刀。

“死吧!!敗類!!”

我奮力揮舞着鍋鏟,死命地向四月腦袋砸去。名為四月的垃圾和人渣一下飛出去八米遠。這個教室實在太小了...只有A班的廁所大。所以四月只飛出去了八米,就被釘在了牆中,然後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鈴音老師...”哇一聲,四月吐出一大口鮮血,扶着牆勉強站了起來。

我收起了鍋鏟,冷哼一聲道:“別裝了,你的能力是自我修復,這種程度完全沒問題吧。”

這傢伙雖然弱,唯獨抗打能力過人,是受到同學們廣泛好評的沙包品牌。至於為什麼他恢復能力過人......您看看他筆下的角色就知道了,每個男主角都是精力非常充沛的傢伙————嗯...是H文,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可是...”四月勉勉強強,故作顫抖的樣子,“這是來自心愛的鈴音老師的一擊。對在下的心靈的創傷,是超能力也無法修復的了。”

媽的,為什麼我一個男生還臉紅了。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一次。”哎,我這人就聽不得好話,“我們開始授課吧。”

“上課!”

果然,四月立刻抖擻起了精神,高亢地喊了一聲。

啊...忘了這傢伙還是班長來着。

“老師好!”

一把沒精打採的傢伙強打着精神,從地上站了起來。

......哦,忘了告訴您了。F班沒有椅子,只有一張破板凳當桌子使用。上面放着電腦和稿紙這些寫作工具。

算了,大家都是可憐蟲。

我也清了清嗓子,向同學們點頭致意:“同學們好。這是我們開學的第一節課,我們來講一講工口文里對女角色絲襪的描寫。絲襪角色的大類分為黑絲型和白絲型,至於藏青絲襪等角色往往劃歸黑絲類......”

我嘩啦啦翻動着教案,看着妹妹寫給我的這些我不懂得的常識。

“絲襪作為一種常見的服飾,與大部分腰型的裙子都有着相當好的相性。像D數這些東西在小說中自然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一定要強調出顏色。”

我的妹妹紫音雖然是B班的學生,卻常常幫我備課。這樣的對女性常識的匱乏,也確實說明了我是個鋼鐵直男吧。

狹窄的房間里翻動教案的聲音格外響亮。

“比如...比如...”我終於找到了黑絲這一頁,“一提到熟女,果然就是黑絲吧。這可以說是最常見的一種寫法,借用這種屬性,可以把一些身份和固定的人設結合在一起。最常見的有女社長、女老師......”

“咕嚕嚕...”

教室里響起了肚子的叫聲。

“啊咧?”我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今天早上還沒有吃早飯。

作為人民教師,這點苦還是受得住的。我揮了揮粉筆,接着講了下去:“但除了特定的組合外,利用特定組合產生的思維定式也可以很好的發揮這一作用。比如妹妹、女兒這些可能有蘿莉屬性的角色,忽然換上黑絲會讓人耳目一新......”

“咕嚕嚕...”肚子的叫聲又一次不爭氣的響起了。

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響亮,整個教室里都是咕嚕嚕的聲音。

這下我也不好意思了,撓頭解釋道:“那個...是...”

四月聞言立刻高高舉起了手:“老師!我餓了!是我的肚子在叫!”

哦,原來是四月啊,我還以為是我呢。畢竟早上妹妹沒有給我做飯來着。

“嗯...”我看了看掛在教室後面的時鐘,現在才只是剛剛上課,“吶,你總不能翹一整節課吧,就這麼先餓着肚子吧。”

果然四月一下就炸毛了:“哇!!為什麼?”

“因為你是四月啊。”我無奈地解釋道,之前都說了嘛,批評四月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笨蛋哪有人權這種東西嘛。”

“要說笨蛋,老師您不也是一樣!”四月無奈地大吼道,“我今天就要把鈴音老師的h文發到網上去!”

呵呵,每次吵架都這麼威脅我。現在這小子已經在網上連載了一整套鈴音老師系列了。今天居然還想拿這種東西威脅我?

我故作可愛地一笑,用食指不熟練地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如果寫老師的小黃文,記得用到今天的知識點哦。也許女老師穿白絲會讓人眼前一亮呦。”

“可惡!!我要割腕自殺!用這種方式來抗議這個惡魔老師!”四月捶胸頓足地大吼着,像一隻狒狒一樣上躥下跳,“自家的學生被別人欺負了,居然一點也不關心。”

“您又戲癮大發了?都說了,笨蛋不能享受和一般人一樣的待遇......”

我正要和四月再打鬧下去,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還沒來得及看究竟是誰上課時間跑了過來,就聽到底下的同學一陣陣驚嘆聲——那種被掐住脖子一樣的,被驚艷到了的嘆息與感慨的聲音。

“哇...怎麼能...”

“太漂亮了吧?這...這麼可愛簡直違法了啊。”

“神跡!一定是神明的奇迹!”

“天啊...我今天太幸福了吧?”

一時間,不論男生女生都發出了奇怪的驚嘆。有這麼誇張嗎?

我緩緩轉過身,看到一頭黑色的長發如波浪一般從來者的肩膀上溫柔地滑落。她似乎是一路跑來的,急促的喘息聲和臉頰的緋紅證明了這一點。

“鈴音...鈴音老師,我...我有特別要緊的事情想要問您!”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無論是神色還是話語都讓人覺得十分倉促。臉上的緋紅全在柔軟的臉頰上一點,便像滴進了玻璃杯的櫻花,到處都變得紅了起來。

來客確實可以算得上是萬里挑一的美少女,無論是可愛程度還是身材。

然而我不但絲毫提不起興緻,還感到一陣陣反胃。

“哦...小雪老師啊。有什麼事嗎?”我冷淡地回答着她。

沒錯,來的人就是我早上碰巧遇到的那個偽娘,小雪。說實話,我完全不萌偽娘,一想到她不是女孩子,真的就很難提起興緻了。

“那個...在學校請鈴音老師叫在下細雪...這是我的筆名。”她輕輕鞠躬示意,因為喘着大氣身體都有些不穩定了。

底下的同學一聽到【細雪】這個名字,立刻又像噴發的火山一樣爆出一陣驚嘆:“她就是細雪老師啊,那個傳說中的美少女作家?”

“哇...這種神仙也請得動,櫻前看起來果然很有錢啊。”

“為什麼我的老師不是美少女!!而是這個臭三八。”

“大浦鈴音快去死吧!我們要美少女!”

我用力地用鍋鏟敲了敲桌子:“安靜,上課時間不許交頭接耳。”這玩意是我的超能力,確實比真正的鍋鏟要疼多了。然而下面依然一片喧鬧:“臭三八!你嚇唬誰呢?”;“拔刀吧,今天就是我得到細雪老師的日子。”;“一切都毫無意義,世上再不會存在大浦鈴音這個名字了。”

整個班裡都如是地喧騰着,一波波青春期的浪花裹挾着囂張撲在了我臉上。

“啊...F班各位可以靜一下嗎?”細雪輕輕拍着手,發出細小的聲音。

然而這細小的聲音...一下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搞毛啊,你們這幫混蛋,為什麼這麼聽她一個外人的話也不聽我的話?

然而這死灰一樣的事實看來是塵埃落定了,細雪皺着眉頭,輕聲問道:“F班的各位同學們...今天是不是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