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万般不愿,白袍人也没有回来讨要遗失物品的迹象。涉及空间的魔法道具维克多身上也有,他从随身携带的那枚品相极高的空间戒指当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魔药,将自己的伤势处理到不会影响自己发挥的程度。

 

维克多用来处理伤势的魔药是高位炼金术师炼制的魔法药,有着让伤口快速愈合、同时消除附着在伤口的魔力的效果。同时用来储存物品的空间戒指也是空间戒指当中的精品,可以维持储存物品的状态不变,食品的话可以维持新鲜、药品的话可以保持药效稳定。虽然效果不起眼,但是对炼制的要求极其严苛,在制造的过程中还要涉及妖精的秘法,被称为梦幻的空间戒。拥有这种效果的空间戒,维克多到现在也只知道这枚由他暂时保管的“侍者之戒”。

 

本来只是些许的伤口的话,对维克多整体战力的削弱并没有多大,但是在追逐卷胡子的过程中,维克多消耗了不少魔力,同时卷胡子和白袍人所展现的事物太过惊人,让维克多不得不严阵以待。

 

伤口处理完毕之后,维克多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手中的长剑。从卷胡子手中夺得的这把剑样式与骑士剑相似,剑刃极其锋利,可以轻松斩断钢铁、剑身呈现华丽的银白色、剑锷处有淡淡羽毛纹路。经过尝试后证明,这把剑具备魔力吸收的效果,可以直接吸收一定程度的魔力攻击,然后将魔力储存在剑中,在攻击的时候可以直接调用吸收到的魔力。

 

验证这些事情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因为在维克多的记忆中有一把剑和它十分相似,以那把剑为比较对象,稍作尝试之后就明白了这把剑的效果。

 

和它非常相似的那把剑叫天空剑,是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圣剑,同时也是“白翼”勇者的武器。天空剑远比维克多手中的这把剑强大,只要是进入天空剑领域内的魔力都会被瞬间分解,成为组成魔力的粒子——魔素,然后被天空剑吞噬。因此依赖魔力的远程攻击对天空剑的持有者是无效的。

 

但是天空剑已经不存在了。在和魔王的决战中,魔王所展露的实力远比世人推测的更为恐怖。胜王带领的七位勇者实力还在魔王手下的现任“七都魔君”之上,但是仅靠魔王一人,就比当时的胜王加上七勇者全员还要强大。魔王没有引发战争,仅仅是不想让暴君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在覆灭帝国之后导致魔域极度衰弱。

 

在和魔王的决战中,魔王所释放的、可以覆灭当时人族最高战力的禁技,就是被“白翼”勇者使用天空剑的奥义所阻拦,使得人族有了获胜的机会。代价就是天空剑被打成碎片,而“白翼”勇者直接被魔王的禁技打成齑粉。

 

天空剑的碎片最后被埋在拿破仑的帝都,斯凯的衣冠冢里。最后这把剑暂时被维克多命名为白翼,原因无他,好记而已。

 

和天空剑相似的神秘白剑、疑似可以进行空间转移的戒指,还有这个现在还撅着屁股浮在自己面前的有翼妖精……如果这些事物的能量全部发挥出来的话,甚至可以微微撼动现在的世界格局。事态已经升级到了维克多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史诗级的人物了,但是对维克多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结果。不过只是在边境中过着半隐居的日子,就偶然接触到了神秘势力的一角,就算从维克多的角度来看,也觉得自己这短暂的人生也太过波澜壮阔了一点。

 

短暂的感叹之后,维克多认命般的让有翼妖精的少女漂浮在自己身边,向着之前遭遇卷胡子的地方前进。等到维克多到达魔境森林中后,看到的是散落在林间各处的卷胡子属下的残肢,就像把无法行动的他们丢入搅拌机后搅碎后制造的惨状,粘稠的血浆将树叶都染红了。

(被灭口了啊。)

 

换作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况估计连胃液都要吐出来了。维克多放空脑袋保持平静,然后首先浮现的就是这个感想。

 

现场这明显是由魔法造成的惨状,让维克多推断白袍人在逃跑的时候应该途经魔境一趟,将魔境中残留的同伙全部杀死。所幸是魔境的中心并没有发生战斗的迹象,看来白袍人在撤退的时候并不想节外生枝。想从残党口中问出这群人的来历的期望落空了,卷胡子等人的正体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

 

(不过这些可以随意抹杀的人员肯定距离真正的核心成员很远吧,即使这样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了。)

 

维克多再次感受到卷胡子背后势力的强大,但是并没有寻找白袍人去向的意思,而是迅速离开了魔境,前往自己居住的村庄。

 

在维克多接近村庄附近时,在村庄门口盯梢的人一看到他,就立刻消失了踪影,跑到村子里面去了。等维克多到了村子的时候,以村长的儿子为首、不少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庄门口,其中不少人都受了重伤,以一种惊惧、惶恐的眼神看着维克多。村子里还随风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炭的味道,仔细一看才发现出来的居民数量比村子的居民数量要少太多,而村子里面有不少房屋被烧成焦炭。

 

“是、是你?你背后的人是怎么回事?!”

 

村长的儿子看清来人是维克多之后表情明显安心多了,不过立刻又厉声责问起维克多,虽然明显有些色厉内荏。因为村长儿子的严厉反应而疑惑的维克多,在顺着村民的视线看到悬浮在自己身边的妖精之后就立刻理解了。想来没有见过维克多使用魔术的村民,看到悬浮在维克多身边的昏迷人影之后,把维克多当成了心怀不轨的人吧。

 

“森林里遇见的,顺手救回来。村子被袭击了?”

 

没有在意村民是否会信任自己的说辞,维克多对村庄里的惨状进行询问。或许是维克多的反应在村长的儿子看来太过淡漠,又或者是维克多的种种行径看起来太过可疑,头上还缠绕着渗血布条的村子儿子突然抓住维克多的领口,目眦欲裂的瞪着维克多。

 

“什么叫‘村子被袭击了?’,你看到村子的这个惨状,你的心里难道没有半点感触吗?!你在这里住了两年难道就对这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随着村长儿子的咆哮,其他村民的情绪也开始失控了,村民本身内心就对在整日无所事事的维克多相当不屑,加上猜疑、嫉妒和积累的恐惧一起爆发——自然而然的,在村庄被袭击时恰好不在的维克多,自然成为了村民负面情绪的宣泄口。

 

“就是,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身后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你难不成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

 

帝国边境的民风本就彪悍,不然也不会莅临魔境建立村庄,村子里大半男人都是身材健硕的捕猎的好手。但也就是这种民风,让他们在遭遇卷胡子一伙时遭受了更为残酷的对待。尊严被践踏的人们,无意中将维克多推到整个村庄的对立面,要通过立场压迫这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可疑人。

 

维克多并没有在意村民们的态度,曾经遭逢不幸的他了解遭逢劫难之人内心的压抑,所以没有把他们那无心的恶意放在心上——不过这不是宽容,而是刻意形成的淡漠。如果村民暴动的话谈话会变得麻烦。看着渐渐激动、靠近自己的村民们,维克多这么想着,然后全力地释放自己的魔力,形成威压。

 

“对于村庄遇袭一事,我感到十分悲伤——但是,我希望你们冷静一下,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让维克多感到忧伤,在战乱的几年里他已经见过太多的悲剧,在走过尸山血海的维克多眼中,现状还属于可以挽救的范围内,无谓的悲叹只会让情况好转的速度变慢。在内心略微波动之后,维克多跳过悲伤的步骤,直接为了处理悲剧的残局而行动起来。

 

村民们在维克多全力的威压下都安静了,几个受伤的村民甚至开始脸色发白。最后还是村长的儿子挺身而出,请维克多到他的家里去,由他来负责解释。看他那拼命的模样,应该是怀揣着死的觉悟和维克多交涉的,这认真热血的样子和那个刻板的村长如出一辙——然后那个最应该出现的、遇到任何麻烦都会以义不容辞的态度一马当先的老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至于他为何没有出现,维克多心中已经有数了。

 

村长的家在村庄里算宽敞的,除了前厅、卧室以外甚至还有客房,维克多把有翼妖精安置在村长家的客房之后,来到前厅听村长的儿子描述情况。虽然有点磕磕碰碰,但是村长的儿子条理清晰的讲述了村庄遇袭的事情。

 

和维克多预想的一样,袭击村庄的是卷胡子一伙人,在村长儿子的叙述中,卷胡子明显是在寻找村庄里的冒险者。在发现村庄里一个冒险者都没有之后为了泄愤对村民施暴、甚至残杀了不少村民之后才离去。

 

(很明显,他们来村庄的目的是负责监视魔境的守林人。结合当时他们说的话,魔境的中心也是他们的目的。 )

 

守林人和冒险者协会之间是依靠定期联系来传达魔境变化情报的,在到达预定时间之前,冒险者工会无法得到位置较为偏远的魔境的信息。因此,负责监视魔境的守林人,至少要具备即使魔境暴动、遭遇魔境之主带领魔兽大军袭击的情况也能活下来,然后向冒险者协会报信的能力。

 

(魔境中心被破坏之后,魔境对魔物的吸引力就会消失。然后再失去了守林人的话,冒险者协会无法第一时间得到关于魔境的消息。大事件啊……)

 

卷胡子等人或许是为了破坏冒险者协会对魔境的掌控而行动的。因为意外的发现了非常严重的事情。维克多不禁皱起了眉毛。

 

(这样下去的话帝国边境的平静会被打破,就有必要去一趟冒险者协会了。)

 

在内心定下注意之后,维克多依旧低着头思考,顺便对村长的儿子发问,“村子还剩下多少人?”

 

“啊?只、只剩下刚才出来的那一些了,剩下都是些孩子。”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把这些人全部接到都市去。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之后我带你去一趟边境都市,之后你再负责把他们接过去。”

 

“把这么多人全部接到都市去?你知不知道这要花多少钱!”

 

太过突兀的发言让村长儿子惊叫了起来,维克多则面无表情得抬起头,用不耐的话语结束话题。

 

“钱由我解决,之后你来负责——没问题吧?”

 

或许是因为突然对上视线而惊慌,村长儿子下意识点了点头。看到村长儿子表示同意,维克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座、向着安置有翼妖精的客房走过去了。至于身后传来的“啊——为什么要点头啊”之类的低语则当作没听到。

 

来到村长家的客房,维克多之前捡到的有翼妖精就躺在床上,劣质的被子沿着她身体的起伏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本人则对有人进入房间毫无反应,依旧沉睡着。狭长的眉毛在睡梦中皱起,清纯可人的脸上露出苦难的神情,足以让大多数男人心动。

 

不过维克多不在那大多数之中。因为维克多很清楚,她皱着眉并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因为她中了诅咒,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沉睡。她本人的意识虽然察觉到了自身的状态异常,但是却没有自主苏醒的能力。

 

正好在边境修行的这些年,维克多深入的研究了有关精神和灵魂的魔法,将妖精族少女意识束缚的诅咒效力虽然高,但诅咒本身却是属于常见的类型,被维克多轻易就解开了。估计施加诅咒的魔法师实力很强,但是不擅长咒术吧。

 

“唔……”

 

诅咒解开后,妖精族少女便挣扎着睁开眼睛醒来了。维克多对此毫不意外,妖精族少女的意识本身已经苏醒了,只是被诅咒束缚了而已,诅咒解开后自然第一时间苏醒了。睁开眼睛之后,妖精族少女坐起身来,宝石般翠绿的双眼迷惘的飘忽了一阵,然后直勾勾盯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维克多,然后就没有把视线挪开的意思,被少女失礼的目光看得烦躁的维克多恼火得瞪过去。

 

“呜……”

 

妖精族少女马上就退缩了。

 

(什么啊……)

 

那幼儿般的反应瞬间让维克多的烦躁烟消云散,想到要从妖精种少女哪里获得关于白袍人的情报,维克多认为自己应该把态度软化一下,在这么想的半秒钟之后,维克多就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温柔的说话方式,因为自己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

 

(啊……说起来之前经常被她抱怨说话没有常识呢。)

 

努力思考之后,维克多最大程度的,向怯弱的蜷缩起来的妖精少女释放了自己的善意。

 

妖精语:[你的名字?]

 

用妖精语以盛气凌人的态度询问名字,妖精族少女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维克多。

 

[……露。]

 

[氏族。]

 

[……伍德。]

 

听到伍德这个名字后,维克多不禁在心底倒吸口气。

 

(在妖精族中也是最强大的,森妖精的氏族。为什么这种氏族的有翼妖精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妖精语让她感到亲切,看到维克多短时间没有说话,有翼的妖精少女——露稍稍放松了警惕,好奇又畏惧的看着维克多。

 

[袭击我,你?]

 

[不是。]

 

[救了我?]

 

[碰巧。]

 

听到维克多自称不是袭击他的人,露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警惕。同时问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妖精种?]

 

以妖精族为代表,只要是根源与精灵有关的种族都被称为妖精种。例如矮人和地精那种,外形与森妖精那类正统妖精种外貌差距极大的种族也属于妖精种,还有——混血。虽然正常来说,不同的种族之间不能交配,但也不是绝对的。曾经有精通药草术的巫女研发出的魔药——“血继”,就能够让不同的种族诞下后代。但是,这种魔药只适用于人形的种族,不是人形的种族之间是无法依靠这种魔药诞下后代的……这个信息是怎么考证的不得而知,只有这个信息本身的正确性是可以肯定的,所以信息的起源请不要深究了。

 

[不是。人族。人族语,会说?]

 

“……h、会。”

 

“那就方便多了。”

 

解决了语言问题的维克多舒了口气,之前一直被露牵着话题跑的原因,就是因为妖精语注重吸气吐气的发音方式,打乱了维克多的呼吸节奏,导致他呼吸不畅。并且也是因为妖精语发音方式的原因,不熟悉人族社会的妖精族说话基本都是轻声缓语,同时交流以单词为主。

 

“你要回氏族吗。”

 

老实说维克多完全不想干预妖精族的事情,如果露要回氏族的话维克多打算把她丢到伍德森林边缘之后立刻溜之大吉。在过去的经历中,维克多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种族那铜浇铁铸般的强烈自尊,尤其是露所属的伍德氏族,更是在妖精族中也以顽固著称的氏族。如果能够不用和露产生太多的交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回。”

 

“啧。”

 

就像刻意要背叛维克多的期待一样,露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案。维克多不满的咂舌,“果然不该捡起来的”这种念头如同闪电一般掠过脑海。

 

“去哪?”

 

“人族,帝都,片翼。”

 

露的目的地出乎维克多的意料。作为一位高位的森妖精,而且还是顽固的伍德氏族成员,她的目的地竟然是拿破仑王国的帝都。维克多已经打算离开村庄,所以这次前往边境都市的时候他要带上村长的儿子,在边境都市向冒险者协会汇报这次事件,并处理好村民移居的有关事项之后,他就打算由村长的儿子负责剩下的有关事项。但是离开之后要去哪里,维克多实际上还没有想好……

 

当初在人族和魔族的战争结束之后,帝都爆发了一件震惊拿破仑全境的血案,但那只是维克多离开帝都的间接理由。真正让维克多逃离帝都,在帝国边境躲藏了两年无法面对的,并不是那件事。

 

片翼指的是在帝国享誉盛名的妖精族贤者,维克多和他也有些交情,将同样是妖精族的少女带到他面前也算合情合理的处理方法,还有关于卷胡子团伙的目的也有必要前往帝都冒险者协会总部一趟。于情于理,维克多都应该前往帝都一趟,但是维克多却迟迟没有想到这个选择——不,是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选择。

 

那是拦截在维克多人生前的一道堤坝,那是让维克多的时间在三年内都停止流动的天堑。在离去之前,他这么说了。

 

给我一些时间思考。如果等不及的话——◆◆也没有关系。

 

之后就是相识以来,第一次被那个人打了。比起脸上的痛楚,那人眼角的泪水更加的灼烧维克多的内心。即使如此,维克多也没能立刻做出决定。

 

结果就是在这三年内,一直龟缩在帝国边境止步不前的下场。因杀伐果断而被世人畏惧的维克多,此生第一次的举棋不定,就持续了三年,或许还会更长。

 

迷惘,逃避了三年的选择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回到帝都就肯定要面对那个人,那个人又是绝对不会让他逃避的……但是直到现在,维克多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像是要把三年份额的迷惘全部一次性还给他一样,维克多意识脱离现实,灵魂就像坠入迷雾般无助。

 

——露视角——

 

在离开氏族之后不久,就被穿着白袍的人,袭击。白袍人,很可怕。即使拜托风的精灵阻挡他,也被他抬手间制造的风暴驱散了。他的元素魔法,甚至比精灵的元素操作还要强大?精灵们,都很生气的样子。

 

被他碰到后,就昏了过去。一直一直,昏迷着。在昏迷过程中,感觉到了就像穿着太小的衣服一样难受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难受的感觉被苍蓝的光芒驱逐了,整个人突然清爽起来。

 

醒来后看到的,是破旧的房间,和站在房间中间的,黑发的人族青年……人族,没错吧?黑色的短发非常柔顺的样子,面容也非常清秀。虽然穿着下人的衣服,态度却高高在上的。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身体里潜藏着庞大的魔力,说不定比白袍人还要可怕。精灵们也在耳朵旁边“吟吟吟”的吵着,警戒着这个人的强大。啊,被瞪了。好可怕。

 

结果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妖精语,果然不是人类?难道是半妖精?他说不是他袭击我,但是不能完全相信。妈妈说,外面的“人”最会骗人,即使会说妖精语也不能相信。不能相信。

 

人族?真的吗?不是妖精种?姑且告诉他我想去哪。片翼贤者,不找到,不行。只有找到他,才能放心,然后……嗯?突然,沉默了?说话着说话着,沉默了。就像埃尔爷爷一样。脸,呆呆的,沉默了。像埃尔爷爷,一样耶?

 

 [……完全,不像人族。]

 

“——嗯?”

 

——噫!被听到,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