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劍之間的對決。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的過去,但是作為對手來說,好久沒有遇到讓我感到興奮的傢伙了。

手中的緋月一次又一次的劃過他的身前。

腳下的步伐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一半。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極限躲避開他的攻擊了,發梢和部分衣服都有劍划的痕迹。

這傢伙的格擋技術是真的厲害,在戰鬥中不由得讚歎了對方的劍技。

幾乎是無死角的防禦,昨天能夠傷到他或許也是多半帶有偷襲意味的緣故吧。

但是今天我可是與他進行正面對決,再無半點偷襲的機會。

側滑一步躲開他向下劈砍的攻擊,手裡的緋月立刻向他的腰間揮去。

——鐺!

又是被劍鍔抵擋住的聲音,我與眼前的這個騎士,兩個人完全走的不是同一個風格的流派。

他的防禦就像是堅實的盾牌,能夠把手中的騎士劍最堅硬的部分使用的十分純熟。

而我則是靠着自己的反應和戰鬥經驗在進行戰鬥,與野獸魔獸常年的戰鬥其實也賦予了我一些野獸一般的戰鬥直覺。

再加上對腿部肌肉的多年鍛煉,讓我能夠較為輕易的使自己用出更為精妙的步伐。

但是因為是極限閃避,所以戰鬥過程當中我的精神十分緊繃,必須分毫不差的躲開他的攻擊。

這比單純的閃避要難的多。

平常遇到的魔獸行動較為單一,比較容易抓着破綻。但是今天不同,眼前的這個騎士遠不是那些魔獸能夠比擬的。

清楚自己並不是消耗戰好手,所以在體力消耗完之前必須結束戰鬥,否則輸的人必定是我。

雙手持着緋色在一個橫斬盪開他手中騎士劍,快速的向後跳了兩步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

腰間的劍鞘似乎也有些作用,但是這把劍的特性還有待掌握。

所以與他戰鬥的時候,雖然劍很好操控但是卻總覺着少了點什麼一樣。

並不能完全發揮這把劍的厲害之處。

腦袋裡思索着之前與霍華德談論過這把武器的特性。因為實在是一把特立獨行的劍,或者稱之為刀更為恰當。

“霍華德你知道這把劍的用法么?根據我平常使用的劍技來講,這把劍好像還有其他的用法才能發揮這把劍的最大威力。”

“這個........雖然這是我們家傳的武器.......但是具體用法在我父親那一代就失傳了.......但是唯一知道的一種攻擊方式被我的父親稱之為‘居合’。”

居合?這是什麼攻擊方式?

完全沒有聽到過的新名詞,是將劍合起來嗎?但是這也有點太難為人了吧.....將6尺長的劍重疊合在一起?這根本不可能啊。

“喂.......你能不能再給一點更加充分的解釋啊......這我沒法做到。”

“可是.......我僅僅就知道這麼多了,還有就是聽我父親說,把劍插入劍鞘的時候就是處於居合狀態,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把劍插入劍鞘么?這還怎麼攻擊人?

不是不相信他說的話,他這種解釋無異於廢話啊........

但是現在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我將手中的劍重新的插入劍鞘,腦中快速想着居合的使用方法。

一般來說劍的使用是橫在胸前,以固定的姿勢揮砍敵人。可是插進劍鞘里的劍就好比被野獸藏起來的利爪,雖然看起來比較兇惡,但是缺少其獨特的鋒芒。

那麼該如何用無鋒之劍斬殺敵人呢.......

野獸的戰鬥就是一個字快,利刃在一瞬間出擊捕捉獵物.......

等等.......把劍收入鞘中,在捕捉到獵物的一瞬之間將其擊殺,這不就是所謂的居合么!

在想通了這一切之後,似乎知道了這把劍的用途。

在開合間擊殺敵人,只突出一個字。

——快。

 

重新回到戰場的我已經了解到了手中這把劍的使用方法。

所以當他再次看向我的時候,手中持劍的姿勢與剛才騎士劍的姿勢大大不同。

右手拿着劍鞘的中段部位,左手牢牢的握住刀柄。

而身體的姿勢與剛才也發生了變化,之前由堅挺的上半身被慢慢的壓低,變成了如同野獸捕食一樣的姿勢。雙腿之間也由普通的弓字形轉變為稍微下蹲的姿態。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手中的緋月處於非常好拔劍的姿勢。

該出擊的時候已經來臨

就在我靠近他的時候,他已平常使用騎士劍的姿態對着我,這種穩固的防守就在剛才讓我無處可破。

一點一點觀察,像野獸一樣把握敵人精神節奏,找尋最適合出擊的姿態。

就在他揮劍砍過來時候,他手腕處的力道收縮了一下。

這便是最好的時機了,抓住機會,握刀的左手將手中的劍以拔的姿勢橫拉了出來。

劍刃與劍鞘內部邊緣的摩擦讓出劍的力道更加趨於穩定。

終於在騎士劍的劍鋒只有三十厘米的極限距離時,手中的緋月被我以拔擊的姿勢砍出去。

緋月與騎士劍直接的碰撞泛起了大量火花,就在火花消失的一剎那,一道漂亮的切痕整齊的出現在騎士劍上。

——咣當!

騎士劍的上半部分從劍身脫落了下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貝德維爾驚訝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僵硬的身體慢慢的向後退去。

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把堅硬的騎士劍給斬斷。

“卡爾你這是什麼劍技?”

就連在一旁休養的夏洛蒂也發出了驚嘆疑惑的表情,更別說告訴我居合的霍華德了,他更是驚的合不攏嘴。

“這難道就是父親所說居合的威力么?真的是太不可思了。”

你覺的不可思議,我覺的更不可思議。用了這麼多年的劍,還是頭一回把敵人的劍斬斷。

是不是腰間的騎士劍也能夠這麼使用啊?

低下頭迅速瞥了一眼銀騎士劍,但是馬上就否定了。騎士劍的劍鞘太薄了,而且騎士劍本身不是用來拔擊的,而是配合盾牌使用。手中的緋月則不同,它的劍鞘厚而均勻,本身劍身部位也比一般的騎士劍要厚實的多,所以能夠使用這種劍術。

貝德維爾將手中的還剩下一半的短劍仍在了一旁失落的說道:

“這場戰鬥.......是我輸了,作為公國騎士你可以使用任何方式來殺死我。”

他垂頭喪氣的低着頭,好像等着死神來臨時的宣判一樣。

我拿着緋月走到了他的身邊舉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對說:

“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還有那天你為什麼要襲擊這對兄妹?等你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我再考慮如何處置你。”

“因為我恨魔女。魔女這種人是罪無可赦的,當年就是因為魔女的出現,各個公國之間才會挑起戰爭,我知道魔女只不過是契機而已,但是這個契機卻因為魔女而引發。如果沒有魔女的話,我的家人也不會全部死在戰亂之中。”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口中發出了磨牙的聲音,似乎對這一段過往有着充足的恨意。

“那你為什麼知道她是魔女?”

“因為在我流落至此的時候一個男人告訴我,這裡有一個潛在的魔女,而且是跟第一魔女奧貝里斯有關係的魔女,一切跟奧貝里斯所有關係的魔女都該殺,所以我昨天襲擊了她。”

又是跟奧貝里斯有關係的人,這幾天好像發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圍繞着奧貝里斯所出現的。

本來應該沉寂的奧貝里斯什麼時候這麼流行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所說的男人或許也是跟奧貝里斯有關係也說不準。

而作為奧貝里斯的直系徒弟夏洛蒂來說,自己老師能夠在死後還能產生這麼大的影響也足夠她自豪的了。

“那個男人還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只有讓奧貝里斯的魔導石毀滅,這個世界上的魔女才會全部——”

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時,突然從破損的窗戶外面飛來了一隻飛刀,插進了他後腦勺之中。

“誰!”

我快速拿起緋月靠近窗戶,但是卻沒有發現絲毫的動靜。再回來的時貝德維爾已經斷氣了。

看來這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不讓他把秘密泄露出去。

霍華德也帶着她的妹妹靠了過來有些驚訝的問我:

“這是怎麼回事?”

“看他死亡狀態就知道了,有人不想讓咱們知道更多的秘密,所以就把他殺了滅口了。”

“跟第一魔女有關係?”

“看起來是這樣子的,不過具體是什麼關係我還不搞不懂。不過看這個樣子,那個所謂的男人並不想讓我們死,否則以他精湛的飛刀,我們很有可能會斃命於此。”

霍華德聽后嚇的臉色稍微泛起了一些漣漪。

這時一直坐在牆根下的夏洛蒂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拽了拽我的衣服說道:

“先讓希爾芬休息一下吧,雖然角是斬了,但是她的身體還是處於極度虛弱狀態。”

“嗯,那這樣做,你帶着你妹妹先回房間休息,我跟夏洛蒂再商量一下後面的事宜。”

“好....好吧。那我就先帶着她回去了”

說完霍華德轉過身抱着她的妹妹離開客廳。

好了既然把霍華德支走了,想必這個魔女應該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吧?

“你把他們支走想說些什麼?”

“關於奧貝里斯的事,其實......一開始我欺騙了你......我並不是什麼第一魔女的徒弟......”

她想要道歉的神情已經映射在她的臉上。

但其實走到這裡的話.......這些都無所謂了,欺騙與否也只不過是一些社交手段罷了。

“嗯,那怎麼了?”

“你....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可是我.......”

我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頭上撫摸了幾下說:

“我不在意這些,剛才想要救你也是發自我的內心,雖然咱們兩個人只相處了兩天,但是你是一個人讓人放不下心的魔女。所以一切道歉的話都沒必要說,再者說了有僱主向手下道歉的嗎?”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

“或許吧,但是有一點我卻跟普通人一樣。”

微笑的看了她一下,然後把手中的緋月放回了劍鞘。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五萬奧斯,這件事情我能夠記一輩子。”

“你這個貪財的傭兵!”

“呵呵,哪有傭兵不貪財?認命吧魔女,如果不把五萬奧斯的傭兵費交出來的話,我可是賴着不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