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什麼。”阿賢氣沖沖地說。

“這有什麼關係嗎?我們兩個人先上去不行嗎?為什麼非得等櫻木同學呢?也許他根本不想來也說不定啊!”同樣氣沖沖的森石反問道。

“他會來的。”阿賢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

“你怎麼這麼肯定呢,他明明沒有回答你吧,你邀請他的時候我就在一旁,他只是收拾下東西就回旅館了,根本沒有答應啊!”

“他不說話就是答應。”

“是嗎,我是不大理解你們之間的溝通方式。就算答應了,你看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剩下的船就只有不到五艘了,別人早就已經搭船玩到一半了。”

“等到最後吧。”阿賢嘆了口氣。

“我不要。”

“你要丟下櫻木一個人嗎?”

“他遲到了是他的事。再說為什麼要三個人一起搭,分開來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就是不行。”

“我懂了,你把他看得比我還重。”森石臉色變了。

“不是這種意思。”阿賢別過頭去。最先參加活動的幾個遊客已經回來了。

不瞞你說,我也是回來的遊客之一。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讀者們肯定有這樣的疑問了。說實話我不是那種喜歡解釋自己行為的人,不過既然這裡是以“櫻木同學”,也就是以我的視角來講述的故事,不給各位說清楚我的兩位摯友為何在互相爭吵的話,各位肯定不會饒過我的吧(笑)。

用簡單通俗的話來講的話,就是我放了別人鴿子。活動本來在晚上七點就開始的,一直到八點為止都可以報名參加,當然報名費也不便宜就是了。遊船路線不長,但主辦方為了讓我們盡情地欣賞這黑漆漆又死氣沉沉的破海景,特意以蝸牛般的航速前行,還在中途兜了好幾次圈子,向來不暈船的我也幾乎忍受不了了。

那麼為什麼我會放我的兩位好友的鴿子呢?倒不是因為我討厭他們,而是因為這船實在很小,兩個人就夠嗆了,三個人的話不得擠死?

當然這只是借口罷了,真實情況是我不想讓他們倆的關係惡化。森石是個佔有慾挺強的女生,我在旁邊的話她就不大好跟阿賢那個......呃,卿卿我我?

再者我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我知道我的性格十分令人討厭,各位讀者朋友們可能在第一章就體會到了:亂七八糟地拉些奇怪的回憶,一個回憶還沒搞完就跳到下一個回憶了,從語言描寫來看還是個悶騷型。這種優柔寡斷的人最討厭了!各位肯定這麼想吧?

不想破壞朋友間的愛情是一回事(雖然結果不是我預期的那樣),從客觀角度來說,我也不是故意要放他們鴿子的。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先行一步為他倆營造獨處氛圍之時(快艇駕駛員表示嚴重不滿),一個客觀因素就出現了,並且這個客觀因素把我從彷徨的陸地一腳踢到了船上。

這個隨意將人拉到船上的客觀因素就是本章的標題:新海同學。

哈?這本書不是講兩男一女的狗血修羅場故事嗎?怎麼變成了兩男兩女的正方形戀愛了?

要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總而言之,生活充滿驚喜(或驚嚇)。如果說,在遇到阿賢和森石之前,我的人生從灰色變成了黃色(不是那種意義的黃),那麼,新海同學就是把我從黃色(真的不是那種意思的黃!)一腳踢到了櫻花色的那個客觀因素。

“櫻木櫻木。”新海同學小聲說著。

“幹嘛啊?”

“啊,沒,我只是在想,櫻木這個名字好奇怪啊。”新海同學用可愛的表情說著很無禮的話。

“天,你的名字才奇怪好吧。新海,這不是男性的名字嗎?”我不堪示弱地回敬。

“這是個中性詞!”新海同學嚴重警告,黃牌!

“哼哼,你知道嗎,日本有個特有名的動畫導演,名字跟你差不多,好像是叫新海.....”

“停停停,再說下去就律師函警告了!”新海同學舉起紅牌。出局!

“又不是在打廣告,哪來的律師函啊,真是。”

“說起律師函,有個很好笑的笑話噢!”新海同學望着我,兩眼發光。

“是嗎,說來聽聽。不好笑的話我就讓你嘗嘗零下十幾度的冰冷海水的滋味。”真奇怪,我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開玩笑了?

“在我碰到你那所謂的冰冷海水之前你就會被凍成冰雕。”新海同學再次不甘示弱。

我轉頭看了看那零下十幾度的冰冷海水,確實看起來很不錯,黑漆漆的,又陰又冷,估計變成冰雕不是什麼難事。看來要注意被蓄意謀殺的可能性了,我開心地想着。

是的,我和新海同學在海上——準確來說是在參加曳船活動。船上只有我們兩人,外加一個可有可無的駕駛員兼救生員(駕駛員再次表示不滿)。海風雖然陰冷刺骨,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卻暖和得很(當然是因為你在撩妹了,混蛋現充!讀者表示嚴重不滿)。

至於為什麼我的心裡活動(吐槽)多出了這麼多,這可絕不是因為想討好讀者才故意轉變的風格,而是因為神奇的客觀因素作用於我那灰黑色的人生上,將不苟言笑高冷變態悶騷(過分了啊)的櫻木同學變成了“櫻才”同學(櫻木不才,吐槽功夫尚不到家)。這個神奇的神奇海螺,啊不,是客觀因素,就是我們可愛又迷人的新海同學(真心話)。一言以蔽之,這就是青春啊!沒有女朋友的讀者們一定懂的吧?

在我和新海同學快樂地進行遊船活動時,本應在另一艘船上同樣快樂的阿賢和森石,卻並沒有按照我的想法升華關係,而是在岸上發生了矛盾。而罪魁禍首,當然就是我櫻木。

本應在這半章給各位讀者講述下有關新海同學的事,但目前看來是不行了,因為我們的船正往岸上前進,岸上的情景也越發清晰,並且出現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阿賢和森石,兩人站在岸上,似乎在爭論着什麼。

完蛋了,我的腦迴路告訴我。我確信我是先於他們上船的,而他們站在岸上,也就說明——

他們沒有上船。

我開始感覺到危機了,看來律師函的笑話要以後再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