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派对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拉着雨奈的手腕来到大礼堂中可以说是最边缘的小角落里。雨奈被我拉走的时候脚步还时不时停几下看起来好像对礼堂中心热闹非凡的气氛的恋恋不舍。

  我什么也没有说,便拉着雨奈来到礼堂的小角落里。我仔细盯着礼堂里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之后便转过头看着雨奈。雨奈今天穿着一身全黑的礼服,她把白色的长发全部都梳到耳朵后面。耳朵上戴着一颗颗圆珠串在一起的耳环闪闪发亮。

  她今天的装扮跟她平常高冷的气质很有反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雨奈用着淡妆在脸上渲染。全黑的礼服上半身有丝质包饶薄纱层衣,胸前的图案好像是绣上去的树叶一样接连排布像两对翅膀一般挡在胸前。

  而下半身网状镂空的裙摆则是让雨奈细长的双腿若隐若现,激起人们视线探求的欲望。长裙是落地长裙,在加上黑色的围绕我看不清雨奈的鞋子。整套一体下来显得雨奈亭亭玉立,可以说是没得不可方物了吧。刚才也有看到好几个男同学还和雨奈搭讪,阿拉阿拉还真是受欢迎。

  不过也是,这么一位打扮的风华绝代的美人怎么可能会抑制得了自己心脏处不停乱撞的小鹿。要是曾经的我看到现如今的雨奈,肯定是对她无法形容的美色给迷得神魂颠倒。

  可现在的我却没有任何感觉,雨奈在我面前无论打扮得如何绰约窈窕我都仿佛在看一个打扮得很有气质的模特而已。像是有了距离感,从前火热激动的感情早已经在心中熄灭。

  “星宿你没有什么要夸的吗?”    雨奈首先跟我对话,明明是我拉她过来的结果还要她先打开话匣子真是惭愧。

  “真漂亮啊,让人感觉是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娇艳玫瑰。”  我好不吝啬此刻我对雨奈的赞美之情,雨奈像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依然站在演讲台上的千代宫部长。

  “我觉得,今晚那个女孩整体最佳,不论是礼服还是妆容都是极好的。如果我也要想一句称赞词的话就是出水清芙蓉,天然去雕饰。”

  雨奈也落落大方地说出她在场对千代宫部长的赞扬说辞,只不过听她这么说心中也有点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她没有夸赞我的着装,而是那沉痛的感觉又重新降临。

  “怎么了,表情怎么沉重。”  雨奈察觉到我的异样,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也很不错,这套西装,很适合的你。如果你的头发能弄弄就更完美了。还有你西装上的星星也是很配合你的名字。”  雨奈像是特别关照一般把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我笑笑道了声谢。

  “什么事吗,星宿。突然啦我到这里来,又什么话不主动说。还是说想跟我说点悄悄话,跟我告白吗?阿拉,我不介意。在这种盛大和谐的圣诞节派对中跟我告白算是一种浪漫的事情。就像上次在倾盆大雨中的告白跟此刻比就会略逊一筹。”

  雨奈突然收起一直以来跟我重新见面的那种高冷气场,回归了原本的她。那原本我一直奢求她变回的她。但是现在,她变回最初的样子我开始害怕,害怕着事情真的悄然来至。无声无息地就开始围绕着我的周围,没有一声招呼,仅仅就是剖开我的胸膛将我的心一点一点不留剩余的抽离出来。

  “告白什么的,如果是真的像我这种脸皮薄的人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跟你告白。要告白的话也是在跟你回家的时候。”   我和雨奈面面相觑,她则是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那星宿你的意思是说,拉我来这里不是要告白的咯。那是要说什么呢?”

  雨奈双臂抱起放在胸下,侧着脸看着盛况空前的大礼堂。这万人空巷的南滨高中,是难得花天锦地的美妙时光。雨奈露出向往之意的表情,双眸里尽是深邃澄澈的哀伤。

  我总感觉雨奈是明白我要和她说什么了,她才会变成原来的自己。企图逃避,企图蒙混过关。在人声鼎沸的中逐渐和我远去又给我一次毫无防备的当头一击。最后还可以笑着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会来的。”虽说这些都是我的幻想,可其中一些的扩展延伸还真的是我对雨奈最近行为的感悟。

  眼前如花似玉的少女究竟是温良恭俭的天使还是穷凶极恶的恶魔。这些都是需要在今天晚上和雨奈开始一一解答。让雨奈在我的心中的形象完全拨开迷糊,呈现最真实的姿态。

  “星宿你对我的感情就像上次说的一样,已经完全淡然褪去了是吗。”

  雨奈仍然没有转过头和我对视,我也靠在墙上右腿轻轻叠在左腿上看着被擦得油光满面闪闪铮亮的黑色皮鞋。看着鞋面可以发光看出我的模样的时候,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看着那里面阴郁又沉重的我始终提不起劲来的模样,真是让人火大。

  “没错,确实如此。已经完全淡去,不复存在。”  我很坚定地回答雨奈,雨奈也没有露出其他失望的神情。一直保持着那股哀伤,预料到的事情再说就根本没有任何的趣味性。

  “那个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透过雨奈的侧脸,我看到现在站在演讲台最中间的樱庭汌悠夜。明明刚刚到过那里的他现在又重新出现在那边。

  “羡慕什么。”  我明知故问,不过还是好奇雨奈会不会有其他的答案。

  “无论身处哪里都是吸引人们眼球的人,虽然风言风语没有停歇,可还是会让人不自觉的去凑近他,想要了解他的纷纷点点。要是有人可以打探到他的私生活应该可以在他的迷妹群中卖一个很高的价钱吧。”  雨奈开始说着一些不知所以然的话,我自动忽略后面没有营养价值的话语。

  “确实,不过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就犹如樱庭汌那般的私生活也不是那么好找。他这样的怪人,能找到一点点信息都可以说得上是惊为天人的重大消息。现在南滨高中里所有的女生和男生都对他虎视眈眈,等我们这届高三走了,他作为高三的最高前辈肯定是整个南滨高中最不可逾越的大山了。”

  说出我自己在雨奈面前对樱庭汌的见解,雨奈点点头表示赞同。果然,大礼堂里的灯光不管多么平凡,一旦落到樱庭汌的身上都会变得闪耀无比。这闪烁着刺人眼球的光芒想要让人上前摸索,一点一滴的开始占为己有。

  这种欲望是恶心的,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欲望。满足自己欲望中那最不可理喻的私心,这也可以说是有价值的。因为没有欲望,人类就不会进步。想要探求自己方向标的任何点点滴滴都是一种展望奢侈的要求,这是我们的可悲性。还有就是,如果这种可悲性施加到他人身上,就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你说不可逾越的大山,意思是他的形象又会高大起来。在高三的他又会在高一新生中建立一种不可擅自接近的高大形象?可是现在不胫而走的流言蜚语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成为这座大山的。顶多就是得到能力的认可,关于他人本身的同意就不得而知了。”  雨奈立刻泼了我一盆冷水,可我并没有从中清醒过来。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最近樱庭汌他也开始平易待人。不像从前的那般尖刺布满全身,让你不得靠近。嘛,并且在他面前的自卑感还是会转为自动远离他的寒冰气场。这种反反复复的感觉还真是可笑,让人笑掉大牙。”

  “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布满全身的尖刺是他的第二道防御呢?”

  雨奈在的我话里从中择取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会得出刚才那番感慨完全就是出于中村警官在电车站月台上对我的忠告,事到如今我又要被雨奈给推翻了吗?这种重蹈覆辙的感觉是真的让人不舒服啊。

  “或许就是吧,刚才我所说的自卑感可能就是来自我内心的自我安慰。不过这样一说,樱庭汌在我们口中就像一个不近人情的冷酷恶魔咯?也罢,反正他这种形象已经在大多数的学生当中深入骨髓了。”  我放弃抵抗,开始顺应雨奈。

  所有人都在追赶他们自己的方向标,这种从一而终的人生目标像是人们长大后必然要经历和设立的开端。不然你就没有准确的行为规范指引你前往接下来的人生道路。

  我一直很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不在人生的旅途中先观赏一些沿途的景致在来决定自己以后自己人生的路口。这样深思熟虑后不是对自己有更大的帮助吗,而是一些人急于求成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最初接受这种让我大跌眼镜的想法。

  在艳丽夺目的光景当中,肯定有一些改变你的挫折或者成功。你不能自然而然地接受或者妥协于它。而是要把它吃掉成为你自己心中的一部分,不要让它成为主导你的因素。我们都不是受人控制的提线木偶,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挣脱开这个满是血肉腥臭的真实社会重新创立一个更加适合我们的美好世界。

  但是现在的我是见不到了,可能未来的未来也见不到。毕竟阿瓦隆是虚构的,从来都不存在于世。现金我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周围发散着肮脏恶臭的一亩三分地。

  “呐,雨奈。要不要去花园逛逛,你来南滨差不多一个学期也没有去花园看过吧。”

  接下来,才是我今天晚上最主要的目的。我不能退缩,不能畏怯。要勇于面对内心中最脆弱的自己,当初不攻自破的自己早已经在樱庭汌展现。此刻的我要坚硬自己内心的铜墙铁壁,人性本来如此,不能再继续的自欺欺人了。

  “可以,也对这个花园有兴致。我去拿外套,星宿你也去吧。外面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冷风彻骨的程度可见一斑。”   雨奈说着便离开小角落,往着大礼堂的储存室走去。而我也听从雨奈的建议,我的风衣放在了演讲台的后台。

  我沿着礼堂的边缘走过去,在我和雨奈谈话的这段时间樱庭汌又一次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悄咪咪地绕过去,走到后台里,这个时候我看到樱庭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椅上,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

  感到奇怪的我走过去,只会穿黑色的樱庭汌是不会有这种深蓝色的大衣的。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樱庭汌的旁边,他靠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头靠在靠背,好似在熟睡中。

  他平稳均匀的呼吸着,睡相极其平静,久久看去像一个小孩一般。我没有在去盯着看,而是拿起正好放在一旁的白色风衣套在身上。然后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绕道走到大礼堂的门口。

  我扣好风衣的扣子,走到礼堂后方便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雨奈穿着驼色的长款大衣站在门口。我和她打声招呼后,两个人一齐打开大礼堂的门走出去。大礼堂距离南滨高中的后花园的距离蛮近的,要走一条差不多加起来有200米左右的小道。

  南滨高中的后花园本来就蛮大,跟包含着大礼堂的体育馆大楼也有着像隔壁邻居一样的关系。我和雨奈两个人走出大礼堂,如雨奈所说冰冻刺骨的寒风不留情面地在我们脸颊上呼啸而过。

  走在铺满雪花的小路,尽管没有达到大雪盈尺的地步,可如冰冻三尺的银装世界壮观至极。和雨奈走在小路上,眺望不远处的花园,一排排矗立在花园后门的玉树琼枝兢兢业业的守卫着。

  被玻璃屏障挡着漫天飞雪的花园,轻舞飞扬地飘落在上面形成一片没有特别雕琢的美丽盛装像是特地为我们准备好的玉琢银装。

  我和雨奈迎着外面四处飘扬的白雪走进后花园的后门,在我们一走进去的时候花园里的灯便亮起。与外面的阴沉天气形成在脑海中不可磨灭的反差。我们两个人继续走近,踏在玻璃过道上,无视两边精心雕刻的玻璃花向花园中心前行。

                    续 野泽太太的证词

  刑警先生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当然很嫌弃你们啊,最近都风平浪静一会儿了,你们还坚持不懈的过来调查,真是让我伤脑筋。好好好,我明白你们就耽搁我片刻时间,我也勉为其难地配合你们好了。不过上次你们该问的都问了,现在都快年末,我也不知道该不记得清楚你们不要对我产生什么期望我可以再说出有价值的信息。

  你们还要问那天晚上的事情啊?我都说了我没有去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了,你们再怎么问我也没有可以利用的信息啊。啊?那天晚上我在干什么?喂,刑警先生你们该不会是在….什么没有,我看你们的语气和状态就是这样。罢了罢了,那天晚上我也没干什么。就是照常煮煮晚饭然后自己一个人吃嘛,也没有什么证人啊之类的。

  你说雨奈那孩子吗?我突然想起来,雨奈那孩子那天晚上没有来我这边吃晚餐。具体的我也不懂,那天大雨可能孩子也不想跑来跑去的所以就没有来吧。雨奈差不多几点回来的?我具体也不清楚,反正我五点到六点的时候是在商店街买下一个星期的食材。我到家的时候,雨奈那孩子也差不多到家了。

  当然啊,不然我也不会确信我到家的时候雨奈也在家。我记得那时候雨下得很大。我在二楼的房间吃晚饭后休息休息,看一些综艺节目。我的房子和一之濑家就是两隔壁的距离,正好雨奈的房间就在我的房间对面。

  那天晚上,外面的磅礴大雨一直吵得我无法安安静静地看综艺节目。雨奈好像也被吵到了,平时会听英语听力的她在那天晚上开得特别大声。有一段阅读的时候就差点盖过雨声,不过在念什么我都没有听懂啦。

  我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谁进出过一之濑的家,就是七点左右一之濑两夫妇开车回来。雨奈也是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内,英语听力差不多有2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至于那孩子她之后在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