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踏在冰凉的走道上,跟着前面的领路人前往着根本毫无概念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监探室,没想到跟着刑警来调查案件之后做了许多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来到监探室看望别人这种体验真的前所未有,而且这次也不单单是探望,还是一次线索的寻获。

  “你进去吧,中村警官在外面等着就可以。”  工作刑警冷漠的语气说着,我满不在意他的态度直接走进去。当我坐在监探室的椅子上时,刑警关上了门和后面的中村警官开始搭话。

  我等待了一会儿,接着从玻璃隔窗的对面门打开,走进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两个女生样貌,发型,身材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如果光看外形根本分辨不出。

  两个女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我。看来她们两个不是很欢迎我来探望她们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受别人帮助从而成功杀害赤井工厂厂长的小松姐妹华。

  “泽人学长你这次来看我们不仅仅是探望吧,有什么事情吗?”

  姐妹花中其中一个人首先开口,这个开口让我辨别出两个人分别是谁。开口的是坐在右边小松同学,她的语气中似乎隐藏着深深的不满。看来这次的探望应该不会很顺利的进行。

  “被你猜对了,不过看起来这也不需要猜吧….” 我有些心虚地回答刚才小松同学的问题,明明就这样让两个人度过这段时光就可以,可我却依然要来打搅她们。说不定还会吃一个毫无收获的闭门羹。

  “我这次前来难听点说的话…就是顺便来看你们的….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询问关于帮助你们的那个人的一些信息。”

  我神情立刻变得严肃,不能在有着刚才小家子气的思想感情了。现在眼前面对的案子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连续杀人犯不能再拘泥于那些私人感情。我要放出我的气势震慑对面的两个人,即使实质性的效果没有发挥完全我也要让对方看出我的认真,认识到这个案件背后的严重性。

  “抱歉,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泽人学长你要跟我们聊聊最近怎么样之类的日常话题我们还是很乐意的。只有这件事情,我们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小松同学拒绝的态度更加坚决,我被她此刻的坚定态度给惊讶到。没想到那个人做的事情在两个人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看来真的要采取强硬的态度和措施。

  “我希望小松同学你可以认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我就坦白跟你说吧,那个帮助你们杀死赤井木司的人是一个连续杀人犯。”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小松同学用上颚的牙齿压住下嘴唇,旁边的小松妹妹沉默不语。这到底算什么,报恩吗?可你们报恩的点也太不对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那个人的帮助。如果一早就打算要杀死那个赤井木司的话为何不直接找机会自己上然后自首,现在这样做简直多此一举。

  “我调查过那个人去帮你们买伪装魔女的道具的店铺,店铺的老板说Ta曾经用过血红色的手帕擦拭过身上的雨水。而在前不久之中,有三个刑警都可以说是死于那个人手下,而且在一个小孩子的证词中Ta也有在小孩子的面前用血红色的手帕帮他擦抹眼泪。这个关系到两年前的抛尸杀人案都是有直接联系的,希望小松同学和小松妹妹你们可以正确地认识到这个案件的恶劣性。”

  小松同学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裤子,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在警告着自己不能说出口。而小松妹妹也是完全的低下头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和面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让这两个人产生要如此倔强地保护那个人的欲望。明明那个人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魔鬼罢了。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些事情,你们也不是仔细想想…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答应你们帮助你们要杀害赤井木司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计划?你们就没有想过吗?还是说被母亲自杀的仇恨蒙蔽的双眼迷茫的大脑?”

  我用着质疑的语气说着我根本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是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把自己的主观想法加上去了,当初我还想着要包庇两姐妹要她们重新生活的,现在的我说这种话不就是自相矛盾了吗。

  “这是我们的自我选择,容不得别人置喙。” 小松妹妹难得开口便带着攻击力

  “我知道这是你们认为最好的选择,但是能不能好好的想想。这个选择造成的结果有多么沉重?如果你们从此以后一直守口如瓶庇护着那个现在依旧逍遥法外的凶手,接下来还会出现多少跟你们一样被那个人利用杀人的人们?还会发生多少次杀人事件,产生多少名死者?多少个家庭会因此悲痛欲绝?”

  我收起刚才的强硬态度,现在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循序渐进。虽然这样很无耻,用道德绑架面前的两位少女,可这是我目前想到最能起效果的方法了。

  “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初是我们年少懵懂无知被Ta利用。但,这也是我们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如果真的要怪某个事物的话,就要怪这个原本就丑陋恶心的社会吧。”

  小松同学犹如自爆似的发言震惊到我,我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堵住我的嘴….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还是说她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和三观在别人面前是作为一个什么样的形态价值存在的。看来她已经完全开始抛弃和毁灭自我了。仅仅是为了一个恶魔就要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

  我不能这样认输,我怎么能输在如此价值观扭曲的言辞上,这样对我以后的人生走向也会产生影响。我要胜过的不单是面前的少女,还要赢过那个不知在哪个阴暗角落心怀叵测的狡猾之人。

  “小松同学,如果你是这样认为就大错特错。这个世界或者社会不是谁都能怪罪的,因为它们本来就由我们这些人类所构成。小松同学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你也可以这样想…为什么这个社会或者世界如此丑陋恶心?单纯的就是这是它原本的形态模样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社会或者世界这种大层次大范围的东西都是由我们人类所构成的,之所以它是这般模样正是因为构成其中的一大因素就是丑陋恶心的人类。”

  我喘了一口气,而面前的姐妹花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接下来我要继续马不停蹄的讲下去了。

  “我这里指的人类不是全社会的人类,而是万万人类中的其中一部分的小瑕疵。这部分的小瑕疵为非作歹、目无章法,在一步步的污染这个原本就不稳固的社会。假如小松同学你要怪,就要怪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吧。还有的就是,‘怪’这个动词要不要把它引申更深处的地方去发展?这个就是惩戒…虽然现在的我们要惩戒所有消除全部的瑕疵是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我们正在一点点的努力。小松同学你只要跟我们透露一些你知道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瑕疵就会少一点。如果你觉得你不需要管辖外面的瑕疵,做好你自己就可以,这个也是一个大错误。”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感觉自己是身处辩论赛中的辩论成员,这种状态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想要消除这个社会的瑕疵,如今的你或者你们便是其中的一份子。你们在包庇那个最大的瑕疵兴风作浪却毫无作为,你们还可以大言不惭的怪罪这个社会撇清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你们既然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为何不再做一些对社会有实质性好处的事情?即使Ta是对你们有恩,可这个恩情对社会的大小好坏你们应该也分得清楚。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从嘴巴里说出最后一个字,缓缓闭上双唇。监探室内瞬间沉静下来,没有半点声响。小松两姐妹坐在我的对面,可以清晰地从玻璃隔窗看到她们两个人震惊十足的表情。背脊挺直,双眼瞪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正对着我。

  刚才来到这里的冰凉早已消失,现在包裹全身的是来自内心的炙热。

  “这不仅仅是属于对社会积极效应的造势,也是对你们两个人难以多得的绝地救赎。”   我最后再说一句,这是最终的忠告。

  “真不愧是泽人学长,难怪是可以在礼堂里跟全校的同学演讲的人。”

  这次接话的不是一直占据主导权的小松同学,而是小松妹妹。看来她是代替姐姐来看自己很难再看到一次的开学典礼。

  “假使在这里,我们说出了全部我们都知道关于那个人事情,我们就会得到一丝的救赎是吗?我们也会得到来自母亲的原谅是吗?”

  小松妹妹眼含泪光,泪水快要从眼眶中呼之欲出。她仿佛在取得我的证实,在接受自己的良心。

  “恩,没错。就是如此….”

  走出监探室,我一把抓住在跟别人闲聊的中村警官的手腕大步流星的想要离开这里。中村警官一脸茫然地紧跟着我的步伐,我们两个人回到中村警官停靠他自己轿车的地方。

  “你知道了什么信息,怎么如此着急。”  中村警官边询问着我的情况边拿出车钥匙打开轿车的门,随后我便打开后排的门一溜烟地窜了进去。

  “我肚子饿了,先随便找个店铺吃饭吧。”  我出来后第一句跟中村警官说的话就是跟吃有关,就算办案再重要没有吃东西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去讲述那些东西。

  而且更可笑的是,刚才我那番义正言辞讲道理的话好像更加快速的消耗我体内的能量。现在我感觉我的胃部空空如也,胃酸即将倒流而出空腹的疼痛感蔓延全身难受得要死。

  “好好好,辛苦你,先去一家餐厅好好的犒劳你这次的付出。”

  中村警官毫无诚意极其无奈像是迫不得已地说着这句话,等下吃饱有力气了要好好的再教训这个家伙。

  为了照顾我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中村警官载我来到了可以吃得够饱的萨莉亚餐厅。突然想到这里曾经被女生吐槽过得知原因也十分感受到理解,一来到这里就会不自觉的吃很多。

  坐在靠窗的位置,和中村警官点餐中。中村警官点的是墨西哥风味的鸡肉套餐,我点的是热带风味的大号特餐。看来这个中午要大吃特吃一顿了。

  在等待服务员上菜的时光,我和中村警官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讲像两个哑巴一样大眼瞪小眼。等到上菜后,在这段大硕果颐的过程结束我才心满意足地要开始说着正题。可,中村警官却好像要先跟我说其他的事情。

  “中村警官你干什么露出一股便秘的表情。”  我首先对中村警官作出吐槽,中村警官遭到我的吐槽立刻将喝进嘴巴里的咖啡如量吐回。

  他慌乱快速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眼神略带抱怨地看着我。

  “我说你啊,我们刚刚吃晚饭能不能用点好的比喻吐槽我。”

  “好,我错了。那么,你要说什么?”

  “我刚才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你说,不过现在也想通了还是跟你说比较妥当。”

  “怎么了,中村警官你有女朋友还是要离职?我先恭喜你啊。”

  看到中村警官这副踌躇彷徨的模样我先佯装地对他表示恭喜,即便我知道他要说的事情根本跟我说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泽人你不是有一次和真户在我的车上问及特别班创立的原因吗?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结果,中村警官这次要说的还真的惊为天人,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你猜测的没有错,我们特别班是跟樱庭汌家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准确的来说,我们特别班成立跟樱庭汌家是直接挂钩的。樱庭汌家涉及的经济和政治领域是可以大到干涉政府工作的。只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大量代替政府下批经费给了日本东京的警视厅。”

  我一只手放在咖啡杯上的手柄,其余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在此期间。仿佛心脏没有跳动,整个餐厅…不可以说除了中村警官之外的所有事物都停止行动。就仅仅中村警官在单独诉说,独自行动。

  “那么,这样做的条件就是在东京的警视厅设置一个特别班,在特别班里挑选特别优秀的刑警在里面工作。具体是为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在我的脑海中我很清晰的认知到迟早有一天我们要为樱庭汌家某些事情所工作。”

  “我之所以现在会说关于我们特别班这个事情,其中我想征求泽人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  我被震惊到完全不敢说话,现在的我满脸惊愕。

  “我知道你对刑警这个工作有所抵触,不过可不可以请你考虑加入特别班这个组织,在未来你大学毕业或者就在大学期间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合同协作,一起为这个社会做出一些有用的事情。”

  中村警官的态度十分诚恳,看起来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事情。我顿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傻傻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后,我强壮镇定地喝了口咖啡。

  “不好意思中村刑警,这个同样不在我的工作考虑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