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葵同学自述,她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就像是刁蛮公主一样,她有着优秀的外貌,但是因为性格问题,一直没有朋友。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少女,是一位帅气可爱男孩子气的同校学妹。汤葵同学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不可思议地产生了强烈的憧憬,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破天荒地提出了报恩的请求,所谓的报恩,更多地是强制将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汤葵同学就是毫无理由的想要一直和对方在一起。

  因为汤葵同学待在那位少女的身边会有不可思议的安全感,能好好说话,不知不觉汤葵同学的视野里就只有那一位少女的存在了。像是其他怀着各种心里的同学和自己搭话,都被汤葵同学恶言拒绝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做法。“自己又在无意中伤害了别人了……”汤葵同学一直低着头对自己低语,“吴妍同学一定不习惯和我这样的女生相处吧,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像她这样活泼外向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朋友吧,既然如此我刚才给她的朋友留下了坏的印象吧……”汤葵同学叫不清同学的名字,更别说隔壁班的男生,说话时就好像脸上打了厚厚的阴影,之后完全不记得对方是谁。汤葵同学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后自责自己的恶习罢了。

  “我要好好道歉才行,明明准备改变令自己都厌恶的性格的……”汤葵同学上课的时候,桌底手机一直拽在手里,想要发什么道歉的话,可是整整一个下午,一个字也没有打出来。

  但恰恰相反—

  “完蛋了,我这个谎言也太糟糕了。戏演得完全不及格。”烦恼的同样会有伍何同学,整个人石化状态地摊在桌子上,眼睛里只有被风刮的老式窗户重复地敲打窗框。“突然有急事,拜托一个好心的学长帮忙之类的话,怎么看都是托辞。”

  “她一定会怀疑我影子的样子和我的联系的,哪有人会拜托陌生人帮忙送东西的。”

  同学和老师的话,伍何同学都没有在听,不过平时伍何同学的成绩很好,就算一直走神,也不会被骂。倒是同学有打趣地来问他是不是恋爱了。

  “伍何同学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啊哈哈,说什么呢,中午遇到了一个临产的孕妇,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把她送到医院里,我做了件好事,现在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是什么冷笑话,好土,我们就是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干什么要防备我们。”之后同学们便无趣地离开。伍何同学想同学们觉得自己土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土,而是自己不真诚。自己和同学们都是表面朋友的关系,其中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伍何同学明知这个道理,但仍毫无办法。

  而且这次,毫无联系的同学们不理解伍何欺骗汤葵同学的那种感情,就想象知心朋友那样关心自己,让伍何同学觉得很不合理。

伍何明白道理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无论如何自己又用一个谎言欺骗了汤葵同学。下午的时候,伍何同学仍然是心不在焉的。老师上课的声音像念经一样,伍何一句也听不进去。感觉浑身脱力,精神上的疲劳感像无尽的波浪一样,袭击着自己,他继续摊着,脖子和额头渗出了许多虚汗,模样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海参。

~

“伍何同学,今天要继续参加社团活动哦。”放学时语文老师特意嘱咐伍何,伍何学校的选修课采取学分制度,需要完成一定数量的学时才能获得学分,图书管理社活动的主要内容也就是为学校图书馆,本来几个同学轮流换班执勤,一星期只要执勤一次就够了。然而伍何多次旷选修课活动,积累的缺勤数,让他未来要执勤执到月底。

“好无聊。”虽然社团是图书管理社,但伍何一点不感冒阅读。不得已才加入这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安静的图书馆,就像冰窖一样寒冷。

“同学,我是来还书的。”

“哇啊哇哇哇!你是!!”

“大惊小怪,是弱者的反应,你是见到了国家元首,还是看到可怕的厉鬼,你这个样子,嗡嗡嗡的,很烦人欸。”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伍何面前是之前还在念叨的汤葵同学。

“不好意思。”面前的汤葵同学似乎一点都认不出伍何,明明中午才见过面的。“学生证给我,还有要还的书放在这里就好了。”

  “嗯嗯,这样就没问题了,还给你。”伍何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那个!!”

  “那个,汤葵同学?我们见过两面,你记得我吗?”

  “嗯,我是汤葵。从我的学生证上得知我的名字没什么了不起的。或者说你的搭讪方法太过时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图书管理员同学?”

  “我没有什么事情了,你还书的手续全部完成了。我们中午才见过,我是吴妍的朋友,她中午没办法陪你,她让我和你说对不起。”

  “吴妍……”汤葵同学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脸颊,之后迅速消退“我刚才言语过激,我向你道歉,图书管理员同学,谢谢你代替吴妍同学跑一趟。”

 空气突然地安静。原来不单单是区别对待的问题,伍何原来的样子,根本没有在汤葵同学的眼里。伍何原本的样子对汤葵同学做的好事坏事,都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甚至要好好说话,还需要搭上自己影子的样子的关系。清楚认清这样的事实之后,伍何同学的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汤葵同学!你很喜欢阅读吗?”

“因为就是喜欢,我希望把我的时间浪费的有意义罢了。你这个无意义的问题,我认为答案根本就很明显。阅读可以帮助我思考,为什么我不接触的更多呢。”

“是吗?那……汤葵同学还真是一个……嗯,很棒的人。”

“图书管理员同学,你不用这样夸我,我只是觉得与人相处比起来,与书本相处更方便罢了。”汤葵同学“不要靠近我”的气场越来越明显。或许就是因为汤葵同学大小姐气质太过明显,所以才会没有朋友的吧,一个人在家喝着红茶,坐在花园里看书,这样普普通通的一般同学如何与她好好相处。

伍何没有抖m的嗜好,被汤葵大小姐高冷地拒绝,也不会当作赏赐。坐在图书管理员的座位上,从很远的角度欣赏阅读状态的汤葵同学的侧颜。阅读状态的汤葵同学模样也是相当可爱,专注的表情就像是童话中诞生的人偶一样。汤葵同学有许多副面具,人前冷酷的她,私底下安静的她,还有只有影子的样子才知道,活泼的她。伍何也一直带着好好先生面具,这一点,他们是同类人。有汤葵同学的陪伴,尽管没有肢体碰撞,没有眼神交流,没有言语沟通,只是伍何单方面的偷窥人家。令人昏昏欲睡,无论的社团活动室的灯,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

  “咕咕,咕咕—”伍何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吴妍同学,下午可以见面吗?如果你没有回去的话,就来校图书馆找我吧,我有阅读的心得和你分享。”

  “嗯嗯,好的。我在帮老师忙,事情忙完了,就下去找你。”伍何不用脑子打字,短信已发送的图标跳了出来之后,已经什么都晚了。

 伍何的人生没有撤回的按钮,更何况他立刻就收到了“那我等着你哦”的回复,做出的选择,就和撒出去的牛奶一样。

  伍何只是想弥补中午的错误,现在总不可能,一本正经地向汤葵同学点头说出他就是吴妍同学的坦白吧。

  “那个,同学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时间,图书馆麻烦你你个人待一会儿哦。”

  理所应当地,汤葵同学没有任何搭话,文学系少女绝对想不到刚刚才互通消息的女孩的本体居然是旁边的图书管理员同学。伍何飞一般地冲出图书馆,伍何的家和学校,物理距离并不远,哥哥下班之后多半也在家中,只要打扮好,伍何影子的样子,一定能赶上和汤葵同学的约定。

  被哥哥实锤女装癖也好,伍何不管不顾,内心坚守自己是男孩子就够了,女装只是与交流障碍的同龄美少女相处的媒介罢了,放学之后学校里的同学不会很多,自己书呆子的形象又在同学们中根深蒂固,可能根本不会有人看到影子的样子的自己,就算被看到了,也绝对不会联想到女装的自己。伍何同学可是男子汉,连女装都穿不了,算什么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哥哥!!救命,快帮我化妆。”一进家门伍何就疯狂地咆哮。衣服的话,打开哥哥的衣柜随便挑了件黑色日常服,下半身也同样随便穿一条裙裤。

  哥哥似乎被伍何急匆匆的气势震住,“你……”吐槽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别乱动哦,都化花掉了。”

  “我在赶时间!!快一点!!”伍何甚至鞋子都没脱,一边扣上衣服的纽扣,脸以一个别扭的角度伸在哥哥面前,再日常的女装也和男装不一样,不能一股脑直接套进去,伍何觉得女生的衣服都好麻烦。

  “你那么着急有什么事情呢,难不成,约会?”、

  “比起约会不如说是不爽约,我没时间解释了,来不及了。”化妆完成后,伍何再次夺门而出,刚才匆匆忙忙地赶来赶去,自己的书包什么的还在图书馆里,伍何毫无形象地在大街上奔跑,不擅长运动的他,回到图书馆里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

  “哇,你怎么累成这样了,为老师做事情是这么消耗体能的事情吗。”汤葵同学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安静无人的图书馆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从热带地狱中跑出来,大汗淋漓的女生,不是正常的事情。

  “没事,我没事。”伍何影子的样子站在一旁,汤葵同学没有回去真是太好了,这样中午爽约的不愉快一定能得到弥补的吧。

  “真的没事吗?嗖!!”汤葵同学将额头贴了上来,少女清凉的体温隔着皮肤伍何感受的到,自己的身体更加燥热了起来。少女与伍何身高相仿,这年龄段的男生还没有到生长期,没有外人的图书馆内气氛唯美。两人的鼻子紧紧的贴在一起,相互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图书馆特有的书本的芬芳,像泥土一样渗入心脾。

  “汤葵同学你……”一定是一个人阅读了太久的关系,汤葵同学的样子十分奇怪。

“咿呀呀,怎么脸更加红了,小时候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母亲都会这样靠着我,人与人交换体温的话,什么负面感受都会烟消云散的。”

“谢谢你,我没有事啦,哎呀,数学老师居然要求帮忙改卷子什么的,我真是好忙诶。不过现在总算闲下来了,吴妍同学你很喜欢看书吗?”伍何撒着容易被拆穿的谎,既然用一个谎言去欺骗汤葵同学,势必需要撒接二连三的谎去维持它,尽管伍何有影子的样子这个绝对不能被发现的原因,但就连外貌也都是谎言。

“吴妍同学也喜欢阅读吗!我超喜欢阅读的。比起喜欢更多是爱,只有书,我多半也能生存。一个人睡在图书馆里也没问题。我喜欢通过文字接触他人的知识,喜欢触及作者的幻想,喜欢思考文字间的思想。只有阅读才能让我敞开心扉……”汤葵同学一定如她所说的热爱着阅读,提及她热爱的事,滔滔不绝地抒发着感想,汤葵同学可能将伍何影子的样子当做了同类,要是同样热爱阅读的话一定有许多的共同语言。

“抱歉,吴妍同学,我说的太多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吴妍同学是老师的好帮手,自己平时喜欢阅读吗?”汤葵同学再次无条件地相信了伍何蹩脚的谎言,汤葵越是用关切而真诚的眼神看着伍何,伍何越是背上沉重的枷锁,伍何抓了抓自己的假发侧马尾,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的事,汤葵同学,你喜欢阅读的心,我可以理解哦。”

“吴妍同学不喜欢阅读呢。我看得出来……”汤葵同学看着伍何的眼睛,伍何把视线飘向一边。热爱阅读的人们之间,有着莫名的相互吸引力,伍何不热爱阅读,对汤葵同学的心情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即使吴妍同学和我没有共同爱好,你也依然是我的朋友。哎呀,说错了,是恩人才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

“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你除了是我的恩人,能成为我的朋友吗。吴妍同学给人家很忙,若即若离的感觉,而我又不太会说话,你能把我当作朋友吗。”

“说什么傻话呀,我们可是朋友哦。”伍何抚摸猫系少女的头发,汤葵同学脸上没有表情,但内心一定很幸福吧。此时的伍何还不清楚汤葵同学是什么样的朋友,就像他最开始的选择一样,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他在用影子的样子寻找答案。

“汤葵同学,你在看什么书呢?”普通初中男生的伍何同学说出他认为像告白一样的话,心脏像小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为了缓解空气中的尴尬分子,他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啦,心理,历史。文学,教育,科学……等等,咿呀,吴妍同学是说我现在借的这本吗。这是本小说啦,讲西班牙内战时,两个流亡中的年轻人相遇相知,携手创建自己摄影事业的故事。”

“那是很深奥的小说诶。”伍何虽然成绩不错,但对带字的东西不甚感冒,如果是消遣小说倒也乐得读读,但作家写得小说,实在是难以静心。喜欢阅读高深的书籍,汤葵同学深闺大小姐的形象深入心中,他的表情甚至都恭敬了起来。

“不要这样看着我啦,学校图书馆没什么用的书有好多,教学方面的书,辞典什么的,小说类的好少,我难得找到一本,所以才会爱不释手。”

“对了,吴妍同学,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汤葵同学合上了书本。

“嗯哼?”

“你不用穿校服吗。明明在学校里是不允许穿私服的。”

“哎呀!!我忘记了。”男孩子的伍何同学,不可能有学校的女生校服匆忙之间,露出了个绝对的破绽,“嗯……”

“真是的,以后不可以忘记哦。”汤葵同学宠溺的保住了伍何,似乎没有想到什么蹊跷。

好香,这是汤葵同学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吗。最后时刻伍何只有这一个想法。

尽管如此汤葵同学对伍何和伍何影子的样子的态度判若云泥,这一点伍何还是拎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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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学校里有图书馆出现迷之美少女的传闻。可是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永远成为学校图书馆的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