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校园的主干道随心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实验楼附近山腰上的林荫小道上,往下望去就是刚前不久走过的篮球场。姐姐跟在我后面,她一直在盯着球场上正在竞赛着的人们。

“呼……刚才要装严肃真的很累。我们去找找饭堂在哪吧,有点饿了。”我伸了个懒腰,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

“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姐姐突然问道,我往后瞥了一眼她,但她没有看着我。

“那种话?”

“嗯,就是要求封口、禁止留记录……这些。我们原本就有能力在事后偷偷地把一切跟我们有关的资料给清理掉,而且不留任何痕迹,怎么偏要选这么麻烦的办法。”

“嗯……”

“而且你这么说,别人还不一定愿意跟我们合作呢,这么好的轻松调查的机会可能就这么没了。”

“姐,按你这么说,其实我们调查也本身可以偷偷地干,反正也有能力不留任何痕迹,我们干嘛这么煞费苦心去正面潜入呢?”

“说的也是……”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姐姐似乎不想再深究什么,我也想不出能够接下来说的话题。

“待会儿吃什么好?”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蒜蓉粉丝烤生蚝。”

“诶!?”

“嗯。”她淡淡地回应着。

突然的直球式回应让我感觉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她只会回我,随便,之类的话。

“嘛,颂明那家伙推荐的,就试试吧。听说是这所学校的名物。”姐姐一边解释,一边操作着右手的手环,手环上方投影出一张小卡片,“反正之前给凯莉搞来的一张校园卡她没用过,里面还有余额。”

“嗯?”我突然没弄懂姐姐想说什么。

“啊,就上次,她不是接任务来这里跟颂明会合嘛……”

“哦那次……”也是让颂明身负重伤的那次。

“那时候给了她张卡,还想让她趁机会好好享受一下校园生活来着。”

“算了吧,凯莉那性格不可能会做任务以外多余的事情的。”我摊了摊手。

“说的也是……不不,等等,有颂明在啊,我以为颂明能带得动凯莉。”

“带不动,带不动。”

“唔嗯……”

“不过凯莉最近话好像是比以前多了点。”

姐姐突然噗嗤地笑了一下,“对吧,那家伙有点实力的,多少能带动凯莉一点点,不然他辅修的心理学都白学了”

好久没这么近距离地见她笑了,让我的心里好像有个锁被咔嚓一声打开一样。

情绪变得有点波澜。

为什么她在说起其他人的时候总是可以笑得那么好!?

而对我的事情就……

好像从来就不怎么关心我的事!

“嗯?怎么一直盯着,脸上有什么?”姐姐留意到我在看着她。

“没……没什么……”

“哼嗯?”

“感觉好久没这么聊过而已……”

姐姐突然不回话了,陷入的数秒的安静,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及细风中树叶轻轻摩挲的响动。

“好像是吧。”姐姐继续扭头看着远处的篮球场,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什么。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事情,感觉应该趁这个机会去问清楚。

“姐……”

“嗯?怎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你’留了下来……”

“我留了下来?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其他的‘姐姐’……”

她似乎明白了我要提十年前的事情,原本心不在焉似的眼神,变得郑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呢……”

“那……那……”

“你直说吧,虽然我也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

“为什么你对我要这么冷淡!”我居然说出来了,我脑子是不是变得有点不太正常,我居然问这种东西,“十年了!十年来……你都……”

“没为什么……”

“没为什么!?其他姐姐都不是这样对我的!”

“怎么你突然变得个小孩子似的。”

“我本来就不想活得像个成熟的大人!”

我停下来脚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想哭,脑子里一片混乱。

十年了,久违地、近距离地、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十年了,我一直不敢奢望像这样能够和姐姐这样呆在一起。

除了科研时间、实验时间,她总是在避开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你不是我姐姐吗?”

姐姐什么都没说,走到了我前面,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