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男症女

 

第一卷

第一话 1~5

 

1

 

自从妹妹出生,我成为哥哥以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了,在这期间,我们也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之久,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会经常忘记,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妹妹。

 

这么说的我,一定会被大家认为我和「有钱人说自己不在乎钱」的性质是一样的,我其实是在拐弯抹角的炫耀自己的妹妹。

 

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不管我眼前的对象是谁,不管对方是在说什么又或者做些什么,我都不可能炫耀自己的妹妹。因为在我看来,平庸的哥哥炫耀天才的妹妹,只会让我看起来更加无能。

 

能够肩负起身为哥哥的重任,将年幼的天才妹妹抚养长大,可以说是我整个人生当中唯一一件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但我关心妹妹,并不是出于自己对她的喜爱,或者是身为哥哥的责任感,而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就无法活到现在了。

 

我一直在关心妹妹,甚至在旁人眼里,我完完全全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妹控,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说,我完全可以不去在乎,但当一群相互之间毫无关联的人都这么说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去注意一下了。

 

对于妹控的评价,大家说的也没错,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但这并不是我承认自己就是妹控了,我只是觉得,妹控的评价应该是大家对我关心妹妹的行为的一种认可。

 

就是因为我能够将大家对我充满贬义的评价当作赞美收下,所以我才不会受到大家的待见。

 

有时候就连我也会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感到奇怪,我似乎会经常这么做,但对于这种问题,即使我苦思冥想也没有任何答案,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我能以大家眼中的妹控的身份成为上班族,还一直在公司里工作了五年之久,实在是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能够为这个社会作出贡献,成为一名有用的大人,这可以说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了。成为上班族的这五年里我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以一名大人的身份活了过来。

 

我的内心总是倍感阴暗,甚至会诞生许多走上邪路的想法,但是庆幸的是,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我却并没有这个勇气去付之行动。我也算是一名成年人了,已经不在是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服务对象了,就算是我,不对,无论是任何成年人,只要犯下了错误,就都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同时我也有一丝愧疚。

 

自己作为哥哥生活了这么久,却还会经常忘记妹妹的存在,的确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叫我和妹妹之间的联系本来就很少呢。

 

这绝对不是我在推卸责任,我的脑海中的确也曾闪过「妹妹找哥哥商量问题」「妹妹对哥哥撒娇」「妹妹找哥哥一起玩游戏」这样的画面,如果这些真的有可能会发生,那我一定不会忘记妹妹的存在,也只有在这一瞬间,我才能找到自己身为哥哥的感觉。想到这里,我不禁认为,自己和那些普通家庭中的哥哥恐怕有着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否定这点,那么对于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妹妹,对于那些回忆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到底,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对于妹妹而言究竟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我所做的事情到底是有没有价值的,能够决定这些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与我无关的外人,而是我唯一的亲人,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才能够决定的事情。到底是褒义的评价还是贬义的评价,也完全是她说了算。

 

就算我本人非常坚决地否认,但如果妹妹对我的评价,就是有用的哥哥的话,那我应该就是有用的哥哥,就算是昧着良心我也要接受这样的评价。反过来说,如果是无能的哥哥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伤心的,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说到底,本来就是我先愧对于妹妹。

 

既然已经说了要接受妹妹对我的评价,那我就会一定说到做到,是不可能否认对我而言,属于贬义的评价的。毕竟我也是三十岁的大人了,至于出尔反尔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去做。

 

三十岁,可以说是人生的一条分界线了,是「青年」与「大叔」的分界线,是「耿直」与「圆滑」的分界线,是「狂妄」与「平稳」的分界线,「是「无所顾忌」与「心有惦记」的分界线,是「过年可以拿红包」与「过年自己发红包」的分界线。

 

被邻居家的小孩在有大人的场合下叫作叔叔,在没有大人存在的场合下就毫无礼貌的称我为大叔,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有一种虚度岁月,毫无成功可言的陌生的羞愧感。

 

所以,就我而言,我是不想成为「三十岁大叔」大军的一员的,我想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想要成为三十岁的大叔,但是很可惜,人会成长,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明白这点我自然也不去去考虑如果我真的没有成为三十岁的大叔这样的事情,因为我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断然不可能发生改变。纵观现在压抑的社会,我还能够保持良好的心态,可以说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了。

 

已经到了三十岁,事业和爱情仍旧一事无成的我,想必之后的也不可能发生改变,这点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本来就是这种不求上进的人,所以「改变」这一说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能够继续活下去就可以了,无论是风风光光的活下去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都无所谓。

 

对于一事无成的我,被大家当成教育小孩子的对象,被大家瞧不起也是应该的,倒不如说我能够成为教育小孩子的对象,能够成为他们不想要成为的人,能够继续为这个社会贡献一些作用,对我来讲是很开心的事情。但一想起,我会被那些第一次受到教育小孩子长大后,继续将我当做教育的典范来教导他们的小孩子,一想起这过程中我说不定会被妖魔化,成为传说一样的人物,我就觉得有些心理难安。

 

我何德何能,能够成为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我恐怕即使在死后也会不得安宁的。

 

我坦白来说吧。

 

就算我是一个平庸,胆小的人,但我对于自己的尊严,也有着强烈的执着,尤其是对于大人的尊严,也就是说,如果是对于比我年长,或者和我岁数一样的人,我会放低姿态听他们的教训,但如果是比我年岁小,无论对方是天才还是普通人,就算的确是我做错了,我也会对他们的训斥或者建议有着强烈的抗拒。

 

尤其是我的妹妹。明明是我的妹妹,却毫不留情的对我这个哥哥进行训斥,身为天才的她,自然会对我这个普通人犯下的错误感到无法置信,所以她也会经常说出「这是正常人会犯下的错误吗?」这种话。每当这个时候,尽管心里感到烦躁,但我也会在平静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一言不语,这样的我似乎让妹妹感到恶心,所以她很快就停止了对我的训斥。

 

像我这样恶心的人,妹妹却能够坚持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不仅仅是有着天赋,还有着坚韧的性格,这样的她如果不会成为人生赢家才是最奇怪的呢。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觉得自己如果当初有好好听妹妹的建议,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虽然我活了三十年,成为上班族五年,成为小说家存在了五年,无论如何,我也是在靠自己的努力而生活,没有依靠已经成名的妹妹的施舍。

 

同时,如果现在的我就是以后的状态的话,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我现在的生活完全不如身为上班族的生活,不过那个时候我还要照顾自己的妹妹,所以实际上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凄惨。所以,已经如此凄惨的我,实在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如果变得比现在还要凄惨的话,我到底该怎么办,说不定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会因为无法活下去而走上犯罪的道路,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应该也会因为第一次抢劫失败而被捉捕进监狱吧。

 

虽然过了三十岁但仍旧一事无成,成为大家饭后笑谈的对象,成为教育小孩子的典范,即使是面对这样的自己,我也仍然能够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所以,那些对于自己为家里人丢脸,却无力改变现状的人,请不要对自己感到厌恶,即使是这样的自己,也是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价值的。

 

虽然我也希望能够在大家的认可,赞美声中,像个平常人一样安稳的度过这一生,这可以说是我毕生的理想,更加准确的说是,无法实现的妄想。但另一方面,我也对如果自己不成为大家笑谈的对象,就会有其他人顶替自己的位置成为大家笑谈的对象,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会对那个不曾见面,存在于幻想的人充满负罪感的。所以,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已经够多了,多我一个或者少我一个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能够成为大家笑谈的对象的人却很少,所以,现在的我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从以上所述,大家应该可以看出,我对于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怨言,我是心甘情愿,出于为大家献身的精神才会成为这样的人的,我,不,这里请让我用「我们」,我们之所以会成为大家笑谈的对象,并不是我们的举动有多滑稽,而是完全为了你们好。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抛弃了和大家和谐相处,互诉衷肠的想法,这个想法我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为了大家着想,所以我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也没有成为大家的朋友,我一直站在大家的对立面,大家因为我这个笑谈的对象有了共同点,所以朋友之间的关系更加友好,和陌生人也能够很快的就成为朋友,这完全是我的功劳。

 

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们」的功劳。再怎么说,我也没有到独自抢功的地步,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我」这样的失误,则是完全因为我太过于激动的原因,所以还请那些和我干着相同的伟大事业的同僚们多多担待。

 

不管怎么样,我也已经三十岁了,在此之前,我对于自己的评价不管不顾,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做法是非常错误的,因为那些评价的矛头全部都转向了我的妹妹,,这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的。

 

妹妹和我并不一样,她是正常人,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却因为我的缘故,强行被当作了「叛徒」来处理,受到大家的冷眼相对。

 

到了现在我才注意到,所以即使是想要找妹妹道歉这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时候的妹妹已经成为了众人皆知的大作家了,所以为了避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和她见面了,不过,这可以当作是给她的赔偿。

 

我已经无法恢复成为正常人了,自然也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这并不妨碍我去羡慕那些正经的普通人,能够和大家开心的聊天,在节假日一起出去游玩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够这样活到什么时候,活到多久,但我想应该是活到我死的那一天吧,即使我老了,大家对我评价应该也会是不正经的老头,所以,我这幅模样恐怕会跟随我一辈子,为了避免我的评价祸害到我的后辈,所以我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到死也不会。

 

不给别人添麻烦,别人也不给自己添麻烦。这是我一直生活在人际关系边缘的原因。

 

2

 

以「我从来没有给别人添过麻烦」为由,理所当然的拒绝别人寻求帮忙的请求,所以我一直认为能够想出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正是体现我聪明才智的地方。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真的是非常肤浅。

 

人之所以能够互相成为朋友,或者说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正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了羁绊,有了产生联系的事件发生,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借给不相识的人一支铅笔,如果没有沟通障碍的话,两人十有八九会成为朋友。所以,拒绝他人寻求帮助的请求,无异于断绝了自己能够拥有朋友的道路。这也难怪我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个朋友。

 

事到如今,就算是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我成为了一名小说家,但即使是在小说家的圈子里,我也并不是很受大家的欢迎,低调的就算是被主编忘记也不奇怪。相比于之前在公司里当一名上班族的工作,还是我现在所从事的小说家的工作,在这两者之间我实在说不出自己喜欢哪一个职业更多一些,这个问题就好像「妻子和母亲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和「爸爸妈妈你更喜欢哪谁」的问题是一样的。

 

但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两份工作我都说不上是喜欢。这里为什么我会用「喜欢」而不是用「满意」来形容呢,因为我认为,对于自己所从事的工作百分之百满意的人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无论从事哪一份工作,无论是小说家、偶像、上班族、书店老板、公务员还是画家......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由于工作而产生的烦恼。

 

大家可能会觉得我这是在狡辩,是在咬文嚼字。但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是怎样也无法改变的,在这种意义不是很大的地方我会出奇的执着,也许,这也是身为作者的通病吧。

 

那么,我能够成为小说家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像你这样的人都能够从事小说家这份工作,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去从事这份工作呢」,如果是抱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各位还是尽快放弃好了,尽管步入小说家的门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职业当中最低的,但真正能够获得成功的概率也同样是所有职业当中最低的。因为门槛低的缘故,导致写书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就有既有天赋有很努力的人存在,所以,如果这两样你一样都不占的话,还是尽早放弃,另寻出路比较好,而我之所以会成功,无他,只是因为我努力而已。

 

我并不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有多残酷,而这本身也违背我身为小说家的职责。既然从事小说家这份职业,我就应该负起欺骗各位的职责。请大家不要觉得困惑和生气,也许大家会认为这是骗子的职责才对,但直截了当地说,小说家其实就是骗子,只不过我们是善意的谎言,通过编织美好的故事来使各位代入角色当中宣泄自己对生活的不满,或者告诉各位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所以,实在无法忍心欺骗各位的我决定要说出实话,这个世界并不是美好的,也不是简单就能够获得幸福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获得幸福,但是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每个人能够分配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所以想要获得幸福,就只有不断掠夺他人的资源。

 

最明显的例子,那就是我了,我就曾经被他人掠夺过资源,在从事小说家这个职业之前,我一直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那么我为什么会被公司辞退呢,首先我要先做解释,并且顺便调整一下我的心态,不至于让自己在大家面前丢脸,虽然我的脸面在这三十年里也几乎早就被丢光了,但我还是要装出一副有脸面的样子,毕竟也许会有新读者看到我这本书也说不定。

 

首先是我被辞退的原因,并不是我犯下了什么非常严重的错误,也不是我冒犯了我的老板。只是单纯的因为我的能力不足罢了,不仅天赋平平,还无法融入集体,这样的我会很快被既有能力,又能够和大家相处的可爱后辈所顶替,也是应当的事情。

 

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我的原因,无法埋怨,也怨不得别人。

 

仔细想想的话,我这一生恐怕就是天生被女性克制,无论是我的母亲、妹妹还是顶替我工作的可爱后辈、负责我的编辑,就算是卖菜的大妈,我也都会在她身上吃亏。听她唠叨三十岁的大叔了竟然还去当小偷的传闻,就总有一种她是在影射我的错觉,如果不是我确信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自己有得罪过她什么呢。

 

而我的编辑,则是一位至今还没有结婚,非常值得依赖的女性,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她真实的年纪,曾经看过对她开玩笑询问年龄的作者被她一顿毒舌教育后,我就放弃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即使如此,我和我的编辑除了第一次见面有互相介绍以外,就再也没有交流过了。

 

她也从来没有为我烦心过,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可以随心所欲的拖稿的大作家,我唯一的经济来源也只有这个,所以就算我的状态再怎么不好,再怎么写不出东西来,我也会东拼西凑地搞出一堆文字。

 

所以我今后要做的,也就只是一直不停的写下去,一直不停的关心自己的妹妹,虽然现在的妹妹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但我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所以我今后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两样了,所以,出于关心妹妹的角度考虑,我要活得比妹妹还要长久,尽管她有说过自己想要活到九十九岁。

 

3

 

如果妹妹真的活到了九十九岁,那我活到一百岁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更不用说一直靠着写小说活到这个岁数。

 

这些话可能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没有妹妹就太好了。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也正因为我有了妹妹,所以我才能够活下去,所以我才能拥有唯一的优点——关心妹妹,毕竟我很擅长替他人着想。从来没有帮助过别人的我,却说出「我很擅长替他人着想」这种自相矛盾的话,但我的确就很是擅长。如果不擅长替他人着想的话,我怎么可能顺利的将妹妹养大成人,我又怎么可能顺利的活到现在。当我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妹妹的话,我该怎么办,每当这时,我的内心总会感到不安。

 

我不知道妹妹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因为在和她相处的时间里,她有讨厌过我,甚至一个月都不和我交流,也有喜欢过我,甚至到了和我告白的地步,但无论妹妹对我的感情是怎样的,我对于自己是讨厌的。但就算是再讨厌自己,也还是到不了伤害自己的地步。所以,我才会尽量的去寻找自己的优点,让我不至于那么厌恶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陷入了盲目寻找自己的优点,无论是什么样的评价,我都可以想法设法的,从另外一个角度将其变成我的优点,这也让我变得非常自大,我的性格变得非常糟糕。

 

所以有些时候,明明我是个非常糟糕的作家,却还是会对那些比我厉害的作家的作品指指点点,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是在愚蠢不过了,但有时候,我也想要自己的作品被大家指指点点啊。

 

只是,「受到大家的关注」这种东西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也没有能力去控制各位的喜好,不管怎么样,这个样子的我在这样下去,恐怕就离金盆洗手不远了,明明才刚刚决定要写小说写到死,结果就立刻因为现实的原因而决定金盆洗手,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呢。所以也就是说,我此刻正走在失败的小说家这个道路上。

 

失败就失败吧,就算不是现实,只是靠幻想的话,我也很容易就会被满足。

 

所以,即使是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会有「哇,这一定会引起轰动的」「我一定会因为这部作品而受到关注的」「我就要从此走上有钱人的人生了」「也许我就会有许多可爱的女孩粉丝了」这样的自大想法,虽然我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幻想,到最后我的这部作品也一定会沉入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浪。但我这样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要让我说出实话——这部作品一定不会受到大家的欢迎。如果这样的话,我可能就会失去继续写小说的动力的。

 

说起来,硬要形容的话,我的一生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我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幸运女神长什么样子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说的我绝对不是要装作悲剧主人公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但如果要继续保持着实话实话说的本质的话,那我就可能无法从事小说家这个职业了。在作者生涯中,我写过许多被埋没的作品,里面的主角性格也各有不同,所以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家也应该会感到很奇怪吧,面对这种问题,想要说清楚的话会花费很多的时间,也会让大家相当不耐烦,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够说明白,常年自欺欺人的我,早就无法正视自己了。

 

而这种时候,我一般都会用模糊的说辞来一笔带过,以自己独特的理解,看起来貌似很有道理,但其实狗屁不通的说法来描写,我通常也是用这种方法,来将明明几百字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扩展到几千字,而这,也是一名作者的必修课。

 

所以,我其实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唠叨的人,之所以会在这里这么唠叨,完全是因为我是一名小说家的缘故,如果不是的话,只是寻常的见面闲聊的话,我可能几句话就会将我要讲的事情说完了。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我此刻是一名小说家,我自然也要以小说家的角度去告诉各位我要讲的事情。所以不仅仅是通篇废话和唠叨,就算是艺术加工也会有一些存在的,虽然都是根据我不堪回首的往事改编的,但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实在没有勇气不加任何掩饰就将这些回忆公布于众,所以,我只能通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说出来,这点还请大家务必理解,就算是说我是「胆小鬼」也无妨,毕竟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现在大家应该有一个答案了,那就是胆小鬼。但一个人的评价有时候并不仅仅是自己所看到的,必须要通过多种角度来看,所以,我现在打算将我的一部分丢脸的过去说出来,摊在公众的眼前,让大家评论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过,如果大家硬要我说出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够回答,非要说的话,我应该是一个怪人吧。

 

4

 

「怪人」对我来说,是一个很讨厌的词。虽然大家可能听起来会觉得很酷,并且也会不禁主动往怪人的范围里靠近,但这其实都是我们小说家所设置的骗局,也是我们至今为止,最伟大的一个骗局。

 

我想现在只要大家看到「怪人」这个词,就会产生「啊啊啊,又来了」或者「这个人的想法和我一样,那我也一定是怪人,也可以和美少女相遇了」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大家是否是这么想的,但我第一次看到与怪人有关的小说作品的时候,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大家会出现这样的想法,我自然也无法否认,最近有关「我其实是个怪人」题材的小说作品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所有描写现实的作品都会是这种题材——不被人接待,偶然遇到美少女,在美少女的影响下逐渐成为正常人。所以隐约在作者圈中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只要你的小说技巧没有太大的问题,那么就写这种类型的小说吧,虽然不会太出名,但也不会无人关注。

 

不过请大家放心,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写一本这样的小说就可以出民,已经平庸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妄想了。

 

虽然大多数的小说里很少有直接说出「自己是个怪人」这种话的主角,不过也基本上是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告诉读者,这个主角就是怪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或者说这是我身为怪人,所想要告诉各位的现实,尽管这样我身为作家是不合规矩的。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和现实是不能混在一起的,这就好像出现在电视上的「好孩子不要模仿」和「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一样的建议。是「建议」而不是「命令」,我的社会地位还没有到可以命令大家的地步,我只是出于好心而给各位的建议。

 

现实中的怪人,是不可能和小说中的怪人一样,和美少女产生联系,不仅可以成为普通人,还能够和美少女结婚。在现实中,大家只会为了避免被当成怪人的同类,而尽量不去和怪人接触,所以想和美少女产生羁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现实里的怪人,永远只能独自一个人存活在世界上。

 

那么大家可能会问了——有没有可能两个怪人之间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而成为朋友呢。这个问题我当然也早就想到了,那也是不可能的。怪人之所以是「怪人」,就是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自己成为怪人的原因,也想要改变自己,但是无奈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到最后,身为怪人的自己只会变得更加讨厌自己,也就更加讨厌怪人,看到和自己同为怪人的同类的时候,只会互相感到厌恶,至于同病相怜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所以,我想大家应该已经明白了,这是发生在我成为怪人时期的事情,是根据我的记忆为基础而创作出来的作品,虽然我的写作技巧并不成熟,也多次被大家戏称为「小学生作者」,但是我想,如果是根据我的记忆来写的话,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毕竟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将我记忆里的事情,像是写日记一样写出来罢了。

 

所以,写日记其实是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废话的,我也没打算用这么多的废话来写,尤其是关于自己的事情,用这么久的时间来写废话,只会让我变得更加犹豫不决。其实在再决定写这个的时候,我就已经犹豫了十天了。

 

但我还是决定要写出来,毕竟我要一直往下走去,如果没有勇气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话,那我也绝对不会有勇气去面对将要发生或者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应该是我的一次自我突破,平静了这么多年,准确的说是平静了三十年,我终于也要爆发一次了。

 

就如刚才所说的,我要爆发,我要将自己的过去公布于众,虽然听起来很热血,但我还是必须要冷静下来,顺便泼跟着我一起热血起来的读者一盆凉水。因为故事太过于一般,因为是我的记忆,就算是在怎么艺术加工个,恐怕也会很难吸引大家的兴趣,至于热血情节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发生。

 

我绝对不想让大家误会,将我当成热血的大叔,因为这看起来会很奇怪,本来我已经足够奇怪了,我可不想被关注的更多,所以这一点我唯独不想让大家误会,我是一名大叔,一名已经热血不起来的大叔,虽然这样说会让大家觉得不舒服,但就是如此,更何况我青年时期也很少热血,为了抚养妹妹,我的热血情怀早就被现实磨光了,这个世界,可不是光靠热血和怒吼就能够把事情办成的。

 

而且,能光靠这些就能够把事情办好的人也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以,如果光靠热血和怒吼的话,我根本无法创造作品,也无法作为小说家生活至今。作为小说家活了五年,我也写过了许多作品,但这一次却与我之前所写的完全不一样,这是根据我的亲身经历所写的,虽然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内,但也不会太偏离现实,所以自然也会缺乏娱乐性,至于热血的战斗更是不可能出现,毕竟我也不是那种能够战斗的人,腹黑的智商碾压的剧情也不会有,如果我真有那么高的智商的话,我也不会成为小说家。

 

所以,这只是一部我与妹妹之间所发生的故事,没有战斗,没有恋情,只有孽缘,但即使是这个样子,我也觉得经过我的艺术加工后,情节也应该比按部就班的写出来要有趣许多。

 

我是一名三十岁的大人,就必须要按照大人的规则生活,所以规矩我还是遵守的,我会充分尊重个人隐私,毕竟我的妹妹也算是有名的小说家,如果被大家认出来的话也会很麻烦,所以艺术加工是必须要存在的,不仅仅是妹妹的名字我要用模糊的方式来说,就算是过去的经历,我也必须要用「非现实」的方式来讲述。

 

这是我必须要有的顾虑,不遵守规则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会非常惨,我可不想变成这样,就算我是怪人,为大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也不能避免。

 

还有我为什么会突然要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写出来的原因也要告诉大家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正好赶上了网站上的,妹妹题材的小说征文,所以一贫如洗的我为了第一名的奖金,所以才将自己的过去写出来,不过我也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想要拿到奖金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好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

 

所以,我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作品,恐怕也就只有将自己的这段过去写出来了。尽管很丢脸,但我也已经习惯了,尽管会对已经成为大作家的妹妹造成麻烦,但只要我小心一点,用遮遮掩掩的方式再加上艺术加工就没有问题了。

 

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不可能憋在心里一辈子的,我也不是那种能够守住秘密的人,毕竟我本来就不是值得依赖的人,能够用模糊的方式说出来,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所以,对于「早晚都要说出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的自我安慰,也让我的罪恶感减少了许多。

 

最后一个前提,如果各位读者真的看到这里了,就请不要避开,虽然这就好像游戏里的玩家须知一样无聊,多半会被大家略过去,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抱起看合同的认真来接着看下去。

 

我希望最终能够耐着性子看完的有着「妹妹」的哥哥,或者有着「哥哥」的妹妹,希望各位务必不要将我当成哥哥的标准,虽然看我作品的读者很少,能够耐下心思看完的读者更少,我也觉得大家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我还是要说一下,毕竟这也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同时我也希望和我有着相同或者类似经历的人,不要将其当成「通关指南」来看待,毕竟每个人的人生是不一样,每个人的个性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按照我的方式来生活,你们最终只会活得和我一样而已,你们会失去未来性的,那么写出这本书的我也会成为罪人的,这样做,无论对我还是最你们,都是最坏的结果。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阅读须知」我也已经说完了,各位读者也可以松一口气,暂且休息一下了,毕竟看到这里,对各位应该也算是折磨吧,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怎么样,身为怪人的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吧。

 

到最后,我再说一句好了。

 

虽然这是根据我的真实经历改编的,但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够将其当成故事来看,我也会将其当成一个故事来编写。我不指望大家能够从其中看出来什么,看出来我想要在里面说的话,我只希望大家在看完后,能够感到心情愉悦,能够消磨无聊的时光就可以了,那样的话,作为一名作家,我的职责也算是完成了。

 

5

 

那么先让我问一个问题好了,再问之前,我要提前说明,我并没有侮辱各位智商的意思,毕竟严格来说,大家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那么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就是——各位有被自己已经十六岁,或者十六岁以上,有了自主意识地妹妹告白过吗?请注意,是有了自主意识,而不是在五岁的时候,在自己的诱导下说出了「喜欢哥哥」这样的话。

 

没有人能够回答「我有被有自主意识的妹妹告白过」这样的肯定回答吧,如果有人这么说的话,那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或者没有认真看我问的问题。那么接下来我的回答呢,肯定是和大家所想的一样,我当然是有过这种经历啦,如果我也没有这种经历,我怎么可能会问这种问题,那样的话肯定就是我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那是发生在我十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名上班族,正值二十岁,虽然二十岁,却没有年轻人该有的一股冲劲,整天死气沉沉的,发出疲惫不堪的懒散声音。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我还处于为了照顾妹妹,而无法享受人生的阶段。不进行丝毫掩饰地说,我当时的样子和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是没有多大差别的。

 

我就是这样的年轻人,无论是外在举止还是内在精神,跟现在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如果不是我当时的打扮是一副二十岁的青年的话,难免不会被大家当成三十岁的大叔。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而是曾经出现过被人喊作「叔叔」的现实。总之那个时候,时常被误认为是三十岁大叔的自己,因为忙于工作的原因,却忽略了妹妹的变化。

 

从这种角度来说,「我一直关心妹妹」的说法简直不攻自破,就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但我确实有在关心妹妹,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注重的地方是在物质方面,而不是精神方面。毕竟,物质大于精神,这是一定的,只要先先饱肚子,才能够享受音乐带来的精神舒畅,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的我,对于物质方面已经没有问题的妹妹,更注重的是她的精神方面,为此,我不惜装作她的粉丝,给她支持和鼓励。

 

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还是直接说出来吧,这是不被大家所接待,身为怪人的我与性格扭曲的病娇妹妹之间的故事。

 

像我这样的人,虽然说不上是随处可见,但也蛮多的,但是像我这种有着病娇妹妹的人,应该是非常稀少的,更何况我的妹妹不仅仅是病娇,还是天才。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已经是怪人了人,就算是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也会是一个人,甚至还会有无所顾虑的人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当我的面谈论着我曾经做出的搞笑举动并且发出吵闹的大笑声。

 

就算是偶尔会有几个人看不下去,替我不平,之后顺其自然的和我产生联系,之后也会因为一起成为大家谈笑的对象而离开我,所以自从以后,我也学会了直接拒绝那些想要成为我的同伴的好意。如果当时的我没有拒绝全部的好意的话,那我现在怎么也会有几个朋友吧。

 

认为我是无法接近的人的判断是对的,虽然当时的我也会为了「我明明是为他们着想」而感到愤愤不平,但现在的我也学会了换位思考,如果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那么「无法接近」的评价是正确的。现在想来,我当时的做法也的确是有些欠缺人意的地方。

 

那时的我还不是没有朋友的怪人,只是正走在成为完全体怪人的道路上的怪人。虽然有些绕口,但多读几遍大家也就能够理解了。

 

曾经的我其实也有些交情不深的朋友,也就是我的邻居,基本上会在家里做的饭多出了一些的时候给我送些来,并且他们也知道我的生活状况,除此之外,我们便很少有联系了。不过每当他们来送饭的时候,都会让我有一种接受别人施舍的流浪汉的错觉,最主要的是,我还是四肢健全,有工作能力的流浪汉。这样的我会成为他们和别人交谈的对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自从看到他们一家人在餐厅里和亲戚嘲笑我的时候,我就变得宁愿吃泡面,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不,在现在的我看来,反正已经成为他们的嘲笑对象了,倒不如继续接受他们的「好意」会比较好。随着年龄的增场,人对事情的见解也会出现多样化。于是,我彻头彻尾的成为了怪人,当然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导致我彻底成为了怪人。

 

那么,大家可能要问了,怪人和正走在成为怪人道路上的「伪怪人」究竟有何不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个人的理解是,「正走在成为怪人道路上的伪怪人」是那种还可以拯救的人,而怪人则是完全没有救的人。所以,拒绝了所有有可能成为普通人的机会的我,就是一名百分百的怪人。

 

当时的我,还只不过是个爱自欺欺人,正走在成为怪人道路上的人。这样说起来会让我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尽管这样听来,我也会好受许多。

 

怪人和伪怪人完全是两回事,平庸的人和有天赋的人也是两回事。

 

在我看来,笨蛋就应该服从聪明人的安排,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我想大家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就算是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其实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大家不承认也不会发生改变,也就是说——笨蛋服从聪明人的安排其实是真理。

 

请大家回想一下,无论是在战争时期,士兵要服从长官的安排,还是现在公司里普通上班族要服从老板的安排,其实都是一样的。也许大家会产生「只要我不去服从不就可以了,难道对方还能够强制命令我吗」这样叛逆的想法,抱有这种想法的你,最终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不在生活的逼迫下重新服从聪明人的安排,要不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源而死掉。

 

一场战斗大家往往只会记住这场战斗的指挥者的名字,也不会记住死在重逢路上的士兵的名字,一个有名的公司,大家也只会记住这公司的创始人的名字,而不会记住在公司里工作的普通上班族的名字,其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如那些人聪明。

 

为什么在战争时期,不会有士兵对自己的长官说「大家都一样,为什么我就要去冲锋,你就可以在后面享受成果」,也不会有普通上班族对自己的老板说「为什么你不去陪客户」,无他,只是因为那些人比你聪明,所要肩负的任务不是笨蛋能够完成的。

 

大家看到我这么讲,也许就会认为我也是聪明人,毕竟如果我是笨蛋的话,那这些话对我来讲没有任何好处。也许大家已经忘记了,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虽然我不是笨蛋,但和聪明人相比,我就是笨蛋,而我之所以会说这样的结论,完全是为了同为笨蛋的大家着想,为了避免你们想不开,为了避免你们不服从聪明人的安排吃那么多的亏,碰那么多的壁而作出的忠言。

 

如果大家不想变成和我一样的颓废大叔的话,那就听我的话吧。虽然这样的说法看起来非常伟大,但我却认为事实并非如此,这种话只会让我为现在的自己感到后悔,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当时拒绝所有人的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了非常多的弯路,但我却从来没有迷失过方向——我努力工作的原因,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我想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的话,我和妹妹的关系应该会变得和寻常兄妹与众不同吧。这也是我所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情,是我关心妹妹旅途中的一座里程碑——我将妹妹从成为怪人的泥潭中拉了出来,也结束了妹妹对我的误解。

 

所以,妹妹应该感谢我才对,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想是这么想,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到了现在,妹妹也没有向我道谢过。

 

当时发生的具体日期和时间我就不说了,大家只需要记住那是一个节假日的晚上就可以了。

 

那天我工作结束后,骑着死去的父亲给我留下的老旧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赶去。写到这里,我不禁怀念起那辆老旧自行车,现在的它已经被我给丢失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在我搬家的时候吧。

 

怀念什么的先放到一边,我们继续吧。

 

那个时候的我,是个完全与周围的年轻人不同的人,我骑地非常慢,和老年人一样的骑车速度,甚至就算是走路的人也都比我要快许多。

 

在一如既往的回家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和陌生的人,我为了能够快点回家,那天我是第一次不注重安全,在路边飞驰。也许正因为我这次的不同寻常,才导致我之后的生活也跟着不同寻常起来了吧。

 

虽然不记得我上班的地方与我的家之间有多么远的距离,但我那时只有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回家了,可以说是相当迅速了。

 

而我的妹妹,还是比我先一步回到家中。

 

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妹妹和往常一样比我先回到家中和之后要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情之间没有丝毫关联,但是如果我比妹妹先回家的话,可能就能够断绝这起事件开始了,不对,应该顶多只是延迟事件发生的时间而已。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妹妹已经坐在餐桌上等我了,在她的面前摆满了食物,应该都是她买的吧,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妹妹不会做饭才对,而且厨房也干净的和我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但是我今天应该没有给妹妹那么多钱才对,应该是她将我平常给她的零用钱偷偷攒下来的吧。

 

我非常不自然地坐到了妹妹的对面,如果父母还健在的话我一定会坐到妹妹的身边的,但父母已经不健在了,所以这种状况在今后是不可能出现的。

 

今天的妹妹穿着黑色的外套,短裙,外加加厚的白色打底裤,再加上她可爱的容貌,看起来非常的赏心悦目。

 

「怎么了吗?」

 

出于好奇我还是问一下好了,毕竟从我进门开始,妹妹就一直盯着我看。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妹妹向我告白了,用那种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告白的话来告白了,现在回想起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告白的成就竟然被自己的妹妹拿走,我就感到有些悲哀。

 

当时的我并没有反应过来,准确的说,我当时的反应是「妹妹准备当作家了吗?这是让我发表对她出现在小说里的这段话的评价是吗?」

 

「嗯......还可以吧。」

 

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应该是这样的,虽然我的回答没有完全记住,但我妹妹的回答我却一字不落的记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是吗?」

 

这一天,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足以用「彗星撞地球」这样老套的说法来描述了。不过就算是老套的描述,我觉得用在这里来形容我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虽然我成为了妹妹的告白对象,但这真的不是我故意,或者说是刻意这么做导致的结果,我对于妹妹没有任何一点男女之情,虽然她很可爱,这是事实,我也没有办法说谎,不然一定会惹她不高兴的,但我真的不喜欢她。

 

我至今为止的作品里也基本上很少会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角色出场,这就是证据,因为我打心底里讨厌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所以,当时的我的想法,是希望我弄错了。

 

在我看过的现实中,是没有兄妹相恋的事情出现的,就算是动漫、漫画、小说这种幻想产物里,兄妹相恋的结局也一般都会很凄惨。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拒绝的原因,还是因为妹妹早就是这样的原因,总之,之后的妹妹变得非常恐怕,那个时候的世界上还没有形容妹妹这种情况的词汇,不过现在有了。那我就学着装作年轻人的模样,跟上潮流用一下这样的词汇好了——那时的我,发现了我的妹妹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不仅仅是天才,还是一名性格扭曲的「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