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创造是什么?”

欧阳帆看看我,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别不说话啊!快,回答我,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很敷衍地装出一副幼稚的语气说道:“是计算机技术吗?”

“不——是——”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敷衍啊……实话和你说了吧!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创造,当然是ACG文化圈啦!”

“哦。”

“呃……难道你不想知道,所谓的‘ACG文化圈’是什么吗?”

“并不想。”

“你要保持一颗好学的心啊!听好了,所谓的‘ACG文化圈’啊,就是指AnimationComicGalgame亚文化圈子,往通俗点讲,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二次元文化啦!”

“哦。”

“怎么又是‘哦’?你就不能发表多一点,有点意义的看法吗?”

欧阳帆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

“嗯……嗯……”他用手指抵住下巴,微微点点头,“真是细致入微,规矩严谨啊……严肃而不失幽默啊……嗯……真的讲的很好……”

“你这样子还能再假一点吗?”

“不过,现在的话,应该说是ACGN吧?毕竟还有一个轻小说‘Novel’也在其中啊。”

“哦?原来你知道吗?难道,你也是个……”

“不,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我不能理解这其中的乐趣——看一些平面人物说话、作动作很有意思吗?玩那种看文字、点鼠标、看图的游戏很有趣吗?读那种幼稚又没有味道的文字,有意义吗?看见一个画的好看的画,就说她是自己老婆,可实际上她连说话都是靠配音演员完成的;明明对着那些游戏、漫画、动画发情,还要口口声声说什么‘纯洁’‘美好’,因为自己知道这所谓的‘美好’,就觉得自己要高人一等;读着一些纯粹幻想,只为让读者得到单纯的满足而写出来的文字,脱离了思考与内涵,它们和网络小说其实没有多大不同,都是永远不能称作是‘文学’的不入流的东西……”

“呃……你是不是对这方面有什么偏见?虽然你这么说也有你的一定的道理,但是,那应该是你不了解这方面导致的。你不要用传统的眼光去看这个东西,而要用……”

“即便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观点的。”

“既然你这么反感这方面,怎么还是和我一起来逛漫展了呢?”

我指了指走道两边挂着的漫展海报。

我们现在正走在展厅前方的走道上,到展厅大概只剩下几分钟脚程。

“啧,还不是那个人让我去‘取材’。”他掂了掂手里的相机。

在到欧阳帆家会合时,欧阳玉确实有交代过他,让他帮忙拍些漫展上的照片,以作为漫画的创作素材。

“别忘记,多拍点可爱的小哥哥啊!最好是两人一组的那种。哦!对了,如果有那种我可以用上的素材的话,顺便也买些回来。两个人玩得‘开心’点!”

她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我要来做这样的事啊?”

“结果你不还是乖乖的帮她来取材了吗……不过,为什么欧阳姐她自己不来呢?”

“因为今天就是死线了——她之前因为追剧,放了好几天的稿子没有画。”

果然“拖延”是这方面创作者避不开的老大难问题吗……

“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漫展吗?”

“是。又没有兴趣,某人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或许,你参加过这次之后,你会稍微对这方面有些改观呢?”

“‘改观’?或许吧,至少,我现在更不看好这种文化了。”他指了指一边一个打扮成缠流子的女性coser,“像她这样,穿着那样的衣服,带个假发就能大摇大摆地到外边来,还要自称是在‘cosplay’的,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她要这样站在哪个小巷子里,就是在从事那项高风险高回报的服务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当她来这里,到了漫展,就能冠冕堂皇地说是对ACG文化的爱。这不就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进行产业转型吗?围观她的那些人,表面说着是什么‘对于ACG文化的爱’,实际还是冲着别人的身体去的,他们在脑子里已经想象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不下十次了。这样的行为,不就是披着什么ACG的皮,当众进行特别活动吗?”

“你的话是不是有点片面和偏激了?你不知道别人的真实目的是不是真如你所想。再者说,即便真如你所想,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真正爱好这方面的人也是有的。”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对这方面的印象好不起来。”

这么说着,我们就已经到了展厅的门口。

“啊,到了。那么,你现在还要进去吗?”

“为什么不呢?”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门票,捏在手里甩了甩,“毕竟我也有事要办。”

我们进了展厅。

展厅是个宽敞的地方,几十个手游或是平台在这里设了展位,又塞了几百几千号人。不同的地方聚集着不同的人,手游摊前站着的是玩家,平台摊边上站着的是平台的写手或是画手,几个圈内比较有名的制作人也来了这儿,被他们的粉丝围了起来,其他聚在一起的,要不就是有着共同话题的同好,要不就是围观coser的宅男宅女。

明明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大城市,却能办起这样规模的漫展,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么,你想先去哪个地方逛呢?”

“随便吧,找个稍微通风点的地方就行。”欧阳帆轻轻嗅了下这里的空气,“总感觉这里的味道不大对,除了汗臭以外,还有些不可名状的腥味。”

“那么,你先把你要办的事先给办完吧?”我仰起头,看了圈展厅,“Coser倒是不少,哪儿都可以拍,但是所谓创作素材那种东西的话……国内漫展允许卖这种东西吗?何况还是讲同性别之间的……”

“那就先拍照吧。”

他往前稍微走了段路,很快就发现了几个古装打扮的男性coser,长相也都俊俏。

“就他们吧。”欧阳帆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等一下!”我赶紧上前,把他手里的相机按了下来,“如果要拍coser的照片的话,可不能这样自顾自地就拍了啊!”

我快步走到那些coser的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能给你们拍张照吗?”

“拍照?当然可以。”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朝他们表示谢意,接着向欧阳帆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拍照。

欧阳帆耸了耸肩,慢步走过来,举起了相机。那些coser对着相机,摆好了各自的姿势。欧阳帆按下了快门。

“拍好了。”

“需要合影一张吗?”他们问我道。

“可以吗?谢谢。”

我站到了他们的中间,他们则也围着我摆出了新的姿势。欧阳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即又按下了快门。

“好了。”

我向他们道了谢,随即和他们分开,回到了欧阳帆的身边。

“学到了没有?拍照的时候,一定要先征求别人coser的同意,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个人信息’和‘肖像权’吗?”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方面的话,倒还可以认同一下。”

“那么,接下来,再去找找其他的coser?”

“不,先去找哪个什么‘素材’吧,既然coser这么多的话,随便逛逛都能撞见几个吧?”

“似乎是这样的……那么,去哪里找本子呢?”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种方面的话,总是女性喜好的多吧?和‘喜欢看百合的男性居多’这一点同理,喜欢看这方面的话应该是腐女居多吧?话说这东西真的会有很多男性爱好者吗……”

“在找这玩意儿之前,我先问个问题——‘本子’是指什么呢?”

“呃……你不知道‘本子’是什么?”

“网上搜索的结果是说,‘把成沓的纸装订在一起而成的东西’,或者是‘演出的底本’之类的东西。”他翻看着手机说道,“所以,这个所谓的‘本子’,是指画册吗?”

“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画册……不过……”

“有一点我倒是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搜‘本子’,它会自动给我推荐一些动漫角色的图片和视频呢?比方说这个叫‘亚斯娜’的……”

“咳!咳!我这里就做一个比较严谨的说明吧……所谓的‘本子’啊……”我整顿了下思绪,“就是指……呃……通常以漫画的形式进行表现的……内容以已有ACG角色或ACG化角色、原创角色的……呃……怎么跟你说呢……”

“这不是越解释越糊涂吗?”

“是以角色之间的……”

我一时想不好怎么用一种得体的语言去介绍这种东西,于是决定用手势把它表现出来。

“你看好我接下的动作,自己体会一下。”

我接着便活动起手指,以做作为惟妙惟肖的模仿,像是在做皮影戏的表演,而我想既然作为动物,即便他在这方面有多么的无知,那来自遥远生物的动物性本能还是能够告诉他这神秘的一切。

“这下你懂了吧?”

欧阳帆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似乎还是没有很懂的样子。

都这么明显了,这个人还不明白吗?我于是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

旁边不时走过几个逛展的人,他们看见我的手势,先是会心一笑,接着看见我是对着一个男人这么做,脸上的笑容便显得更加奔放,即便他们没有发出一声声响,我似乎也能听见他们在我旁边发出长长的一声“哦”来表示自己的兴奋和理解。

“你一直做这个动作干什么呢?”

“不……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明白那个概念的吗……”

“你一直做这种传递我们祖先开始就一直传递着的族群密码是干什么?我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

“你这不是看懂了这个手势的意思了吗!”

“我懂了,我懂了,所谓的‘本子’,就是以纸质动漫作为传播载体,进行以教育为形式而已娱乐为目的一种产物咯?那么这不就是同其他那种动态娱乐产品类似的玩意儿了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但是,并不是所有本子都是这样的!也有那种好好画画的,或者这方面为辅,讲故事为主的……”

“讲故事……无非就是讲角色之间怎么想新的姿势吧?”

“你这话好有问题啊!本子的剧情啊,虽然确实有简单粗暴的,但是也有其他类型的,比如什么纯爱本啊,NTR本啊,教育本啊,乱……咳,反正就是很多!”

“可不还都是以深入交流画面为卖点的吗?”

我不想在这方面继续进行探讨,一方面我没有反驳的能力,一方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事,确实有些不妥当。

“啊!说起来,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啊!不快点解决的话,可有点麻烦啊!这么难找的东西,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的卖啊……”

“所以,这个封面上印着两个男生的画册,就画的是……”

“真是难办啊!哈哈哈……”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他们通过什么方式进行那种行为呢?透过前列腺吗?”

“怎么办啊!”

我和欧阳帆在展厅里逛了起来,期间遇到了许多的男性coser,也与其中质量较高的几组拍了照、合了影,但始终找不到欧阳玉所要的创作素材。别说是“BL”,就是“BGL”的也找不到。

“都找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找到……难道连同人画本也没有吗?”我打开一罐刚从自动贩卖机那儿买来的汽水,往嘴里猛灌进去。

“看来这次是要空手回去了。”

“‘空手’?你确定?”我看了看欧阳帆手里大包小包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各色样的手办。

“毕竟这也是她要求的——一个这样的小人都要几百几千,我真是搞不明白。”

“和收藏邮票、收藏硬币的有点像,在喜欢的人眼里很重要。况且,这个小人儿可比邮票和硬币好看多了。”

“哦。”他很简单地应付一声,接着转头观察起展厅来,“那边站了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在某个摊位前,站着许多的女性,她们似乎在和摊主交谈着什么,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那是个卖什么的摊位呢?我视线稍稍向上抬,发现他摆了个APP样子的图标,后面写着是什么什么漫画。可能是我对漫画这方面算不上很熟悉,并没有认出这是哪个APP。

“漫画……日本原版……嗯……”

我把剩下的汽水一饮而尽,把易拉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可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我们俩朝那儿走去。当我们到摊前时,先前那些女生都已经离开了,我们俩成了这个摊目前唯一的客人,摊主便很关切地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我看了看摆在架子上的各种漫画,上面写着的一律是日文。

“JUMP……JUMP……JUMP……怎么都是JUMP啊?”

“您不喜欢JUMP吗?”

“不,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只不过我现在要找的并不是……”

这时,我的目光被放在书堆边角那儿的一本漫画吸引到了。虽然我不认得封面上写着的是什么字,但我确确实实认出了封面上的那个人物。

“那是岛风吗?”我自语道。

摊主听了我的这句话,很快就注意到了那本漫画。他赶紧把它收了起来,放在了摊位的下边。

“啊!真是不好意思……能请您把这事忘了吗?要是被发现的话,我就……”

“果然说到《舰队collection》的话,最出名的就是二创刊物了啊……”我点点头,“能把那本给我看一下吗?”

老板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又很害怕似的把那本漫画给了我。

我翻开漫画,翻看了几页。不出我所料,我很快就翻到了提督和岛风之间进行友好交流的画面。

“哦……果然是本子吗?质量好像挺高的样子啊……嗯?为什么岛风的就这么几页?封面画的明明是岛风,怎么后面画的都是爱宕啊?虽然很好看就是了……”

“喂……你怎么自顾自就看起来了?”

一旁的欧阳帆突然向我说了一句,把我从本子里拉了回来。

“啊?啊!我……”我看了看手上的本子,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赶紧把它塞回摊主的手里,“这不是……想看看是真是假吗!这就是所谓的‘严谨的探究精神’啊!嗯……并不是我要看……”

欧阳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喂喂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嗯?哈哈……别这样啊……”我又转向摊主,“那个,你这里还有其他的……这样的……东西吗?”

“有倒是有……”他说话声音很轻,样子也很小心谨慎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

我把身子靠向他,压低了我的声音对他说道:“有男生和男生的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了看一旁的欧阳帆,便对我露出了邪魅的一笑。

“有,当然有,我这儿可是和国际接轨的……”

说着,他从摊子底下拉出来一个箱子,接着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头整整齐齐放着的几十本书。他把这些书很轻松地就整个拿了出来,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些书不过是个用塑料泡沫做成的模型。上面的模型一拿,底下放着的真正的书就显露了出来,光从封面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些“本子”。他又从里面拿出了一摞,把它们摆到了我的面前。

“暂时只有这些,不知道有没有你们需要的。”

“这里有几本?”

“正好二十本。”

我看看欧阳帆,又看向那个摊主。

“我全都要。”

“嚯!胃口倒是不小……”他把那些书都放进了一个布袋,把那袋子交给了我,“要的也不多,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干净货……”

他朝我伸出了三个手指。

我以前从未买过什么本子,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一般是怎么个价格,但既然欧阳玉给足了钱,一口气全买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朝欧阳帆摆摆头。

“付钱!”

我们这才逛了一两个小时,欧阳帆的手上已经拿满了东西。当然,他的脖子也没有闲着,他往上面挂了相机。和他想必,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什么东西都没有往身上挂的我就显得很轻松。这画面,就像是周末到商城刚购物完的情侣……

怎么感觉这形容这么怪呢?

“任务的话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可以找个地方玩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家。”欧阳帆马上回答道。

“别这么扫兴啊!好不容易来一次,不玩得尽兴点,都值不起这个票价。”

“不,光是待在这里就已经然我觉得难受了,更没有‘尽兴’这么一说了。”

“你都待这么久了,再待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磕了三片毒药,毒还没有发作,你就说没关系,能继续嗑吗?”

“你这什么比喻啊……”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展位,和一个又一个动漫人物打扮的人擦肩而过,谢绝了一个又一个招呼我们过去体验的手游摊。虽然我们身在展厅中,手里也提着象征着“ACG爱好者”的各类玩意儿,却是显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硬要说的话,就是和在人人西装革履的高端宴会里,我们穿了凉汗衫和人字拖就不知好歹地进了场一样违和。

我走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依旧没有找到要给好去处。对于欧阳帆这么一个圈外人而言,想要在这里找到乐子,似乎确实难了些。

到底怎么样的一个地方才适合这个人呢?

我这么思考着,便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句:“跳飞船啊!怂什么!”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边摆着几排电脑,前面都坐了人,屏幕上闪着各色的画面,内容不尽相同。

我抬头看了眼那儿的招牌,只见到写着“电子竞技”几个字。

“电子竞技”吗……虽然是个ACG漫展,却能见到这个吗?应该说是ACG文化包罗万象呢,还是应该说电子竞技无处不在呢?

“说起来,你对电子竞技有兴趣吗?”我问欧阳帆。

“电子竞技?说的好听是这个,说俗一点就是电子游戏吧?虽然游戏带有竞技性,但也掩盖不了它电子游戏的本质啊。”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的咯?”

“并不是。相反,我倒是蛮看好的,毕竟它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竞技精神,只不过较于传统的那些肉体上的游戏,它的载体换作了电子网络罢了。但拿这个看上去高端点的名词作为自己打游戏的借口的话,就显得比较可笑了。”

“也就是不反感咯?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到里头坐一坐?”

欧阳帆看了眼里头的摆设。

“这不就是网吧吗。”

“不收钱的,对于未成年人也是合法的‘网吧’……不,应该说是‘电子竞技俱乐部’更准确些?”

“算了吧,我虽然不讨厌这玩意儿,但我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啊。与其说是没怎么接触过,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有碰过。”

“去试一试吧!或许你会觉得这很有趣也说不定呢?再者说,即便你不玩,歇歇脚也是好的。你提着那么多东西,走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不累吗?”

欧阳帆瞥了手上的东西一眼。即便有着他那样的力气,拎着这些东西走个几小时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吧?

“那就进去坐一坐吧。希望这里管事的不要因为我光坐着不玩,就把我们赶出来。”

即便他真要赶你,他也得赶得动你啊……

“那么就进去吧?”

我们俩走了进去。

这个放着几排电脑的地方是个不小的另一个厅,除了门口能看见的那一片外,里头还能见到几排。门边上有个不大的木台,上面同样放了电脑,电脑前头同样坐了人,台子前面还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出售零食饮料”,大概是负责贩卖东西的人。厅里墙的中央挂着一块大银幕,里面放着的是游戏画面,上面印着“场内玩家对战”的字样。

这里的人在打比赛吗?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哪两队才是比赛的队伍呢?

“我倒了!快封个烟,拉我起来!白内障去后面开个门,我们传走!”

离门不远的地方,一个洪亮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整个场子几乎都坐满了人,每处电脑前几乎都是一个光景,但那里却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在那几台机子的旁边挤满了人,围观的人在看着电脑屏幕的同时,又时不时看看屏幕上的画面。那儿的两队大概就是比赛的队伍了。

门口那儿坐着的人似乎是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便赶紧离开座位,走到我们跟前来。

“二位是来体验本公司的新游戏的吧?”他笑着看向我们,又朝厅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每台电脑上都配有游戏,感谢你们能够协助测试。”

我也回敬他以笑容,接着往里面走去。

“‘测试’?”

“大概就是他所说的‘新游戏’吧?之前我只注意到了‘电子竞技’,没有注意到前面写了什么啊……”我回头看了眼,“《〇pex》,〇A公司最近推出来的新游戏,目前也只是放出来了消息,没有正式上线,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话说,这种事不应该放在游戏展上去弄吗?怎么跑到漫展里头来弄?”

“原来那个‘电子竞技’前面跟着的‘〇pex’不是什么网吧名吗。”

“我一开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都说了,这里不是网吧啊,是测试,测试……”

我们走到电脑前,坐下。电脑早已经打开了,〇A的游戏平台Ori〇in也已经打开,里面也已经装载有《〇pex》。点开游戏,进入大厅,接着很自然地按下左下角的“就绪”按钮,开始游戏匹配。

“话说,你不来试试吗?”我指指欧阳帆。

“不,我只是来歇歇脚的。”

“这样啊。”

我把注意力放回到游戏上。

我原以为进去时候的画面应当是人物选择,可事实是我直接进了游戏,左上角显示着一些提示的字样。

“嗯?这是新手训练吗?也对,在实战之前是得先熟悉下游戏。”我拍了拍欧阳帆的手臂,又指了指电脑屏幕,“你看下我的操作!这是跑,这是跳,这是滑铲,这是爬墙,这是……嗒嗒嗒嗒嗒嗒嗒!这是救人,这是放技能,这是放大招……”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显摆。”

“这不是在训练吗。”

“训练有多强,实战有多莽,待会儿实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职业操作。”

结束新手训练,点开实战匹配。

“刚刚训练的时候,用的是这个叫‘生命线’的英雄吧?那么这次也用她吧……”

进入游戏,开始和队友交流。

“兄弟,跳哪里?”跳伞队长这么问我。

“我第一次玩,不知道怎么个跳法。”我回他道。

欧阳帆听我讲话,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戴着耳机,他不知道游戏里头发生了什么。

“我建议跳飞船,上面好东西多。”另一个队友说道。

“可好东西多的话,跳上面的不也就……”

“好!就跳那儿了!”

说着,跳伞队在便带着三个人一起往飞船上跳。

我看见在我们的队伍两侧,划过了几十条五彩斑斓的线条,那是不同队伍的运动轨迹,他们也正往飞船上跳。

“跳那儿的人好像有点多啊,而且他们都比我们快,要不我们改变一下路线,跳下面房子?”

“不管!太阳骑士就是莽!Rua!”

我们很快就降落在了飞船上。

“呼……有惊无险地降落了。好了,大家快去搜集些物资,准备……”突然,耳机里传来了猛烈的枪声,“嗯?这么快就交火了?那我们也……”

他刚跑起来,想去捡地上的枪和子弹,却见到几梭子子弹从左侧飞了过来,他的生命值也在不断往下掉。

“我去!我中弹了!快来掩护我!快……”

没等他说完,他就从一个直立着的人变成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又成了一个盒子,再也跑不起来了。

“嗯……”

左下角,他的头像上出现了一个断开连接的图标,随即便从左下角消失了。

“这个兄弟不靠谱啊!就我们俩了,还是下船吧。”

“嗯。”

他跑在我的前面,率先要跳出飞船。

那么我也……

他刚跳出门,身后就飞出一个钩子样的东西,直接把他钩住了。

“淦!机器人钩住我了!”

不出几秒,他也变成了一个盒子。接着,也是断开连接的图标,然后消失。

这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了吗!

总之,先逃出飞船吧。既然是技能的话,那么一定有冷却的时间,他总不可能也把我钩住吧?

我朝前面跑去,果然没有被钩住。虽然吃了几发子弹,伤了些血,但至少保住了命。

我从飞船上不断向下落,直接降落在了地面上。

“这里是沙漠吗?房子倒是蛮多的,到里面搜搜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吧。”

我进了房子,想要在里面搜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嗯?这里的房子,怎么门都开着的?而且,地上也不大有东西……”

我怎么有用不好的预感。

“砰!”伴随着一声响,我的画面成了灰色。“小队全灭”,频幕上显示着。

“你好菜啊。”欧阳帆说道。

我缓缓把耳机摘下,看向欧阳帆。

“我们回去吧。”

漫展,大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