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尉鸾’,年龄‘十七岁’,身高‘一米六三’,血型为‘O型’……”我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还有‘三围’‘爱好’‘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喂喂喂!这不就是在偷窥别人隐私吗?”

“怎么?你有心理负担吗?”

“当然了!这可是在犯罪!而且,你哪来这么详细的资料的?”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连罩杯都标出来了……居然有‘C’吗?当时还没有看出来啊……”

“感觉和你走一起还真是丢脸啊。”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建议?‘放学后一起去我家’,这句话是谁说的啊?”我继续分析着档案上的数据,不断地拿它们和我记忆中的印象作比较。

现在还是刚放学不久,我和欧阳帆正走在熟悉地街上,朝着欧阳帆的家进发。

“照理来说,我不应该和你走一起的,毕竟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但是……”

“‘但是因为时间紧迫,需要尽快做好准备,就一起行动’——你这句话已经强调了好几遍了。刚出校门那会儿,我还得弯着腰跟在你后头装你小弟,我现在腰还酸着呢!”

“如果你还知道时间紧迫的话,那就赶紧看,脚步也别停下。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最好一到我家就做好准备。”

“我这不是很努力地正在看吗!再说,一边走路一边看字很难的!何况你还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把最后几行的内容都看完了,“好了,看完了。她的大致情况我倒是了解了,可这对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什么帮助呢?”

“只有了解了,才能做出正确的举动。”

“呃……我就问一句吧:这上面写的东西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直接性的关联吗?”

“没有。”他很干脆地回答了。

“那还看个什么啊!”

“谁知道那些信息什么时候会用得上呢?”

“那不是和单纯地偷窥隐私没什么区别了吗……”

交谈间,我们已经到了欧阳帆所住的公寓楼。我们快步走到电梯门前,按下了按钮,等待电梯从十多楼高的地方降下来。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为了消遣一下等待电梯时候的无聊时光,我打算找一个话题聊一聊,“你和尉鸾之前是一个初中的吧?她说的‘以前的事’是指哪些事呢?”

“‘以前的事’就是‘以前的事’,哪有什么不得了的。”

“可听她的口气,貌似是些很不得了的事……是什么呢?难不成是你把校长打了一顿?不过,‘打人’这件事对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也不至于让你丢面子啊……”

“不该知道的事,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你不愿意说吗?没关系,反正我估计明天就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她可是扬言要把你以前的事抖露出来的。究竟是你睡觉的时候尿了床,还是午睡的时候打了呼噜呢……”

“她不会说的。”

“‘不会说’?你就这么肯定?”

“如果她真要说的话,下午就应该有动静了。”

“也是啊……那她为什么不说呢?我看她那样子,可是恨你恨得牙痒痒啊。”

“她虽然很生气,但也还是有点理智的。她手上有的是‘我的过去’,而我手里有的,是‘她的现在’。她如果把消息说出去,我也只是丢了面子,但她呢?知道了她做出那种事,学校会介入,家长也会知道,她玩得起吗?”

“她连杀人都不怕,还怕这些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真实。

“所以你也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一次‘赌博’。”

“你难道就没有那种百分百能成功的方案吗?以我所知,你每次一有什么想法,最后都是要看运气的。”

“‘赌博’和‘百分百’,有什么区别呢?”

“啊?”

这时,我听见了旁边“叮”的一声。这是电梯到了。

欧阳帆快速地进入电梯,按下了标着“6”的按钮,我也跟着他进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六楼。欧阳帆快步走向自家的大门,动作很快地掏出了钥匙,开门,鞋也没有脱便走了进去。

“别拖鞋了,快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欧阳玉的门——门下的缝隙里透出来了一些光亮。

欧阳帆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他指了指房间里放着的一把凳子,意思是让我坐在那里。

我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上去,可依旧不知道他想要干些什么。

“你有带什么衣服吗?”欧阳帆突然这样问我。

“啊?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欧阳帆一边这么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

“谁上学的时候没事会带衣服啊?而且我们又不住校,我当然就是只有身上的这两件啊。”

“那就好。把外套脱了吧。”

“脱外套?现在又不热,脱什么外套?”

“要我帮你脱吗?”

“好啦!我自己脱就是了。”

我脱下了外套,把它简单地叠起来放在了一边。

“接下来呢?我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

欧阳帆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衣服:一件灰色的卫衣外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以及一条与外套相配的灰白相间的裤子。他把这套衣服放在了床头,接着朝我走来。

“哦,是要我换上一套便服吗?我懂了,我懂了……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跟踪吧?毕竟校服实在是太明显了……嗯,嗯,原来是这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我的面前,用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呃……你这是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欧阳帆便把手转到了衣服的领口,双手一用力,把我的衣服往两边一扯,直接把我的校服撕成了两半。

“欸?”我愣了一下,接着便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干什么啊!”

“啊……等一下……”欧阳帆掏出了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等下!难不成你要……”我赶紧把手臂环抱在胸前,“难不成你要把我这样的照片拍下来吗?”

“搞定了……”欧阳帆放下了手机。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快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时,我听见走廊上传来一声开门声,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以及一个自言自语的女声。

“跟你说了多少次!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来烦我!而且有时的话,干嘛要用手机说啊!你直接出来不行吗?”

门被打开了,欧阳玉带着一脸不开心地出现在了门后。

“还有,你说要戴上我的衣服是什么……”欧阳玉本还想继续抱怨,但她很快地就看见了光着上身的我,“啊!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是不是不该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欧阳玉很害羞地捂住了脸,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下,跟你说的要拿的衣服呢?”

“所以你是要拿我的衣服干……啊……啊!我懂了!我这就去拿!”

欧阳玉小跳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看了看跑出去的欧阳玉,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欧阳帆,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欧阳玉带着一些衣服回来了,手上似乎还带了一些化妆品。

“我都带过来了!你们要什么样的?”

我看了眼她带过来的衣服:衣服的种类很多,除了平时休闲穿的衣服,还有一些“特殊”的服饰,水手服、洛丽塔、女仆装,甚至连日式学校泳衣都有。

不过,我倒是蛮在乎一点,就是为什么欧阳玉会有这些衣服?虽然我听说过,有些漫画家为了画得更加真实,会自己试穿自己要画的角色要穿的衣服,甚至会做到穿女装这样的程度。可是,欧阳玉画的不是腐漫吗?她要取材的画,不是应该穿男装吗?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二次元爱好者”,可是也未免……有点刺激?

“要我帮忙化点妆吗?可以让你们更有感觉些。还是说,你们想要原生态的?”

“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啊!”

欧阳帆拿起了放在床头的衣服,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选一件换上。”

“欸?要我选一件吗?我看看啊……女仆装还是蛮可爱的,可洛丽塔也不错啊……等等,你刚刚是说……‘换上’?”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啊!你的意思是让我女装吗?”

“对啊。”

“为什么啊!”

“你换好之后再跟你说。”欧阳帆准备离开房间,临出门又回头说一句,“记住,穿得越‘色情’越好。”

“穿得色情些是要干什么啊!别走,把话说清楚啊!”

欧阳帆没有理我,他绝情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欧阳玉倒是显得很开心,她怕了拍手,脸上又露出了那个熟悉而又恐怖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我在欧阳帆的房间里,度过了地狱般的一个小时。

欧阳帆敲了敲房间的门,喊道:“穿好衣服了吗?”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别说说话,连嘴都不想张开。

“他真的有在穿衣服吗?”欧阳帆问道,但他显然不是在向我提问。

“我可以确认过他在换才出来的。”这是欧阳玉的声音,“等他出来之后,你看看他脸上的妆,怎么样?那可是我亲自给他画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决定推门出去。

见房门被打开了,欧阳帆便看向了我这里。他看了看我,点点头,一副“还蛮不错的”的样子。

欧阳玉见到我,只顾拍着手笑,她说:“啊!小陈同学穿这身真好看!要去照下镜子看看吗?”

我没有给出答复,但她已经先行一步,去拿镜子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客厅那儿搬来了一面全身镜,把它稳当地放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白色的棉质长袖外套,拉链没有拉上,露出了里面的那件白黑色修身T恤,提到腰际、恨不得把内裤都露出来的短裙,刚好包住大腿的黑色过膝袜,以及淡雅的妆容,水嫩的淡品红唇彩,柔顺的黑色双马尾假发,上面还系有黑白点状的绸缎发带。除此之外,为了营造出更好的效果,欧阳姐还贴心地为我准备了一条小熊内裤,而它现在也正穿在我的身上。

“怎么样?垫了我做的垫胸垫臀,看上去是不是更可爱一些呢?”

我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隆起,又跺了跺脚,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和女性一样的盆骨一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小陈同学本来就偏瘦,很容易就打扮得好看了!”欧阳玉上下打量起我的打扮。

“好在是把该刮的毛都……”欧阳帆刚这么说,随即便遭到了欧阳玉的一记肘击。

我拨弄着悬在臀部旁边的长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先去厕所里冷静一下……”

“哦……哦……”欧阳玉原本微笑着的脸,这下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我走进厕所,把门锁上,接着洗漱台前,双手撑在上面。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那里面本该是个小伙子,现在则是一个漂亮小姑娘的样子。

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有点下流……勃起了呢……要不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预先用胶布把自己的第一性征裹了起来,我刚刚就要被发现了……

这是由于作为人的羞耻感呢,还是作为动物的动物性呢?我记得曾在网上看到过别人的评论,说是女装并不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只是很单纯地换件衣服而已。我曾今也相信他们的说辞,直到现在,自己第一次穿上了女装……

或许,是我下半身这个打扮的问题?短裙和丝袜……先不说短裙这个奇妙的漏风的感觉,光是丝袜的这种质感,就足以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尤其是垫上了胸垫和臀垫之后,这种奇妙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话说回来,为什么欧阳玉会有胸垫和臀垫啊?她那种身材,还用得着这种东西?还是说,她是替别人买的?那么这个“别人”,不会就是欧阳帆吧……

不过,在好奇别人的事情之前,我还是得先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我的这身行头该怎么处理?虽然欧阳帆一副很重视的样子,可我完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我这么做,而这件事又与尉鸾的事有什么关联。

还是先问问欧阳帆有什么打算吧。我推门走出去。

“欧阳帆,你要我穿成这样是要……”

“情绪调整好了?那快点动身吧,”

欧阳帆不等我把话说完,便转身走向大门。

“欸?喂!等等!我还有……”

“有什么问题路上再说。”欧阳帆已经换好了鞋子,“对了,你穿这双帆布鞋,你的脚应该正好能穿进去。”

可是,如果出了门,不就没有回头路了吗!

“啊……不……我觉得还是在这里说了比较好……”

“别磨磨蹭蹭的,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欧阳帆接着看了眼表,自言自语道,“还有二十分钟……步行的话……应该来得及。”

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这时候,欧阳帆已经开门出去了。他按下电梯按钮,在电梯口等待电梯的到来。

这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吗!我看了看欧阳玉,想用我的眼神表达出一种无奈,但她也只是朝我笑笑,挥挥手,同样一副逼我走的样子。

可恶!我堂堂一代炎黄子嗣、龙之传人,如今却要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真是岂有此理!但是,中华的脊梁岂会因淫威而屈服?我陈屹今天,便是要同这黑恶势力,斗争到……

“电梯来了,你快换好鞋!”

“哦。”

我换上鞋,小跑着进了电梯间。

电梯很快到了底层。欧阳帆快步出了电梯,很快就出了公寓楼的门口,落下我在后头跟着。

“喂!等一下我啊!”我跟在后面喊道。

欧阳帆在原地站住,他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又看了眼表,这才跟我说话:“是不是穿了女装之后,走路都要像淑女一样了?”

“我下面可是缠了好几圈胶布的,体谅一下啊!”我隔着裙子摆弄了一下胶带,但因为缠得太紧,我的调整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个胶带我还没怎么适应,别说跑,我连大步走都做不到……”

“你就不能步子迈快一点吗?”

“要是仅仅事‘步子迈快’就能追上你的话,那我估计都能去当竞走运动员了!”

欧阳帆摊摊手,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他转身回去,继续赶路,不过这一次,他的速度倒是慢了很多,我可以轻易地跟上。

我走到欧阳帆的旁边,问他道:“所以……你是要我去干嘛?就为了让我穿成这样,在街上逛上一圈,然后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灵?”

我能看见几个过路的行人投来的目光,偶尔还有几个会议论上几句。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的对象是不是我,但我还是自动地感到了害羞,偷偷地想把裙子往下拉一拉,可又怕拉得太过头,让之前的辛苦都毁于一旦。

“这件事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说……”他又看了眼表,接着又抬头看了看街道,“对了,你之后尽量不要讲话,要是暴露了你的性别,可就有点麻烦了。”

“啊?你到底是要我做什么?不能暴露性别……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是不能暴露性别的事,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只有“女性”能办得到,而只有“女性”能办得到的事,虽然有着无限多的可能性,但我却是认定了这么一个事实……

“那个,你不会是找到了尉鸾的男友(或者应该说是前男友),然后让我去色诱他,去套情报吧?”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裙子和胸口,“喂喂喂!不会真的是这样吧!因为需要情报,所以要我去做这样的事?你真要情报的话,直接去问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啊!即便他不愿意说,你打他不就是了?反正肯定是个渣男吧?应该是吧?对吧?”

“不是都跟你说了‘尽量不要讲话’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做这种事的,我还是很有道德的。”

“‘有道德’?这是能用在你身上的词?”

“我从来都不说谎……”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啊!那个好像是……”

他说着向前跑去。我并不想跟着他一起跑,依旧只是慢慢地走着。

欧阳帆跑到一家书店门口站定。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

“这个啊……”欧阳帆侧过身子,把身边的一辆自行车亮给了我看,“这辆车是高三的某个家伙的,锁都没有上,可以借来一用……”

他说着便跨上了自行车,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坐后面,赶路能快一点。”

“嗯?你的意思是……你要骑别人的车?这不是偷车吗!”

“‘偷’?我和那个人有点‘小交情’,姑且能算是认识。这怎么能算是‘偷’呢?”

刚才还说自己有道德,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流氓了啊!

“你这是文字游戏啊!你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用别人的车,这不就是‘偷’吗!”

“只要他们同意的话,就不算偷了吧?”

欧阳帆从车上下来,走到书店的窗前,用手指敲了三下玻璃。

窗户那边有三个正在看漫画的高年级生,听见有人敲玻璃,他们便都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当发现欧阳帆正靠着玻璃看着他们时,他们赶紧丢下漫画书,一时慌了阵脚,四肢都不知道该怎么个摆法。

欧阳帆指了指门口的那辆自行车,高年级生中的其中一人便点点头,欧阳帆这才从窗户边上走开。

“好了,他们同意了,上来吧。”欧阳帆重新跨上了车。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什么都没说便上了车。

力量,真好使。我这样感叹。

欧阳帆刚准备走,但又马上想起了些什么。他又看向书店的那面窗子,把右手食指抵在了嘴唇上,对着那三个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才骑车离开。

欧阳帆骑得很快,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载着一个人似的。

我的裙子随风飘动,几次都被风给吹了起来,但比起这个,不稳定的重心才是我要考虑的。

这个人是要把我从车上摔下来才开心吗!

虽然我坐得很不稳,但我可一点都不想抱欧阳帆的腰,只是轻轻抓住了座椅的边沿。这种少女情节,还是让真正的少女来做吧。

不过真的会有少女,坐在欧阳帆的自行车后,搂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背吗?大概……没有那种人吧?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我和他都下了车,他接着把那辆自行车随意地停在了一边。

“那么,你可以说是什么原因了吗?”我指了指自己这一身衣服,“为什么我一定要穿成这个样子?”

欧阳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表,表情略显严肃。

“再等一会儿……”他又看了看周围,“他们一定会来的……”

“你之前说‘到了地方’就告诉我,现在又说等一会儿?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准?”

“看来我们到的稍微有点早,还有十分钟的样子。”欧阳帆戴上了兜帽,接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

“你这是干什么?冷吗?”

“被人认出来的话可就不好了,尤其是身边还跟了一个……”他看了我一眼。

“喂!这可是你提出来的建议,现在又要来嫌弃我了!”

“你怎么这么大情绪?怎么?是不是要我请你吃个冰淇凌你才肯罢休,小朋友?”

“我这是在做合理的反驳!”

“好吧,我掏钱给你买就是了,反正还有十分钟左右。”

“我哪里有说过我要……”

“啊,那里就家店可以卖啊。”欧阳帆走了过去。

见他要走,我也便跟了上去。

“你别自作主张啊!听着,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妥协!我不过是要一个解释,难道就这么……”

“冰淇凌双球,抹茶加巧克力的。”欧阳帆把一张纸钞放在了收银台上。

“哦……好的,这位顾客,请您稍等片刻。”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真的是!每次这种时候,你都……”

我没有再说下去。我发现店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又看了看欧阳帆。当他发现我已经注意到他时,他又赶紧转过身去,假装自己在动手忙活。

他刚刚……是发现了我声音不大对?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解释,又该怎么做,只得背过身去,好让别人看不到我羞得发红发烫的脸。

“怎么,不过来坐一会儿?”

我狠狠地瞪了欧阳帆一眼。

欧阳帆并不会因为这个眼神而感到丝毫的畏惧。他走进店里,从旁边的一排桌子底下移出来一把椅子,并朝我露出了一个坏笑。

虽然我对于他的这个坏笑感到很惊讶,毕竟我之前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但我此时,依旧是羞愧之情大于惊讶之情。

我走到座位边坐下,随即便把头搁在了桌子上,接着用双手埋住。

我一定是被这家店的店员看作是变态了吧……

“所以我不是说过,‘尽量不要讲话’吗?”欧阳帆在一旁说道。

我扭过头,从环抱着的手臂空隙中看着他。

好想打他一顿……好想打他一顿……

“两位先……两位客人,你们的冰淇凌双球……”

服务员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捧着那份冰淇凌,很小心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欧阳帆道过谢,接着便拍拍我的背,“起来吃冰淇凌了。”

我有气无力地从桌子上直起身来,却惊喜地发现,所谓的“双球”其实是“三球”,除了欧阳帆点的抹茶味和巧克力味以外,还多了一个芒果味冰淇凌球。

我看向那个服务员,服务员则是摸着后脑勺傻笑。

“那个……要坚持下去哦!看好你们!”他随即竖了个大拇指,接着便走开,去干其他事了。

虽然很感动,可是……

这不是把我们错认作情侣了吗!这个状况不是更糟糕了吗!

“别傻楞着了,快吃吧。”

“不用你提醒我!”我压低着声音喊道。

我拿起勺子,舀起一块抹茶味的冰淇凌往嘴里送去。

嗯……怎么说呢……果然,在依旧泛着些许寒意的春天吃冰淇凌……

就是爽啊!

我吃着冰淇凌,原本心中的烦恼也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过一会儿,冰淇凌便都进了我的肚子,而我的烦恼则被它排挤出了体外。

“吃得还真快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拿餐巾简单地擦了下嘴唇边缘,生怕会把嘴上的唇彩擦掉,“那么,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了?你不是说‘还有十分钟’吗?”

“啊……那个啊……”欧阳帆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的样子。”

“那也就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拿来逛咯?”

“你这意思是?”欧阳帆嘴上装作不理解,但却已经站起了身,明显是懂得了我的意思。

“我看到那里有家卖棒棒糖的,我们过去买一个吧!”

“行吧。”

我们俩去买了糖,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我撕开糖果的包装纸,接着便舔舐起来。

“掰一块给我?好歹是我付的钱。”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掰。

“不要!你要吃的话,自己再去买一根!”

我把头别到一边,让他的手够不到我的棒棒糖。

“真是小气啊……”欧阳帆轻声地笑了起来。

他笑声倒是让我产生了疑惑——感觉欧阳帆今天,有点不像是欧阳帆啊……他平时会有像今天这样的表现吗?

“欧阳帆……你好像有点……不太平常?”

听了我这话,欧阳帆愣住了,原本还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时又变回原来那般暗淡。

“啊!我不是那种意思……其实这样,不也是挺好吗?你不也是很开心吗?”

“或许吧……”欧阳帆的身子耷拉了下来,双臂撑在了两腿上,“我只是……以为自己还是在那个时候……一时间给忘了吗……”

“那个时候?”

欧阳帆是什么意思?他以前发生过什么吗?虽然之前早已经了解了这方面的线索,可当他亲口说出时,我才意识到“他的往事”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我本还想追问,这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街对面传来。

“哈哈哈——不要这样啦,王总!别人可都看着呢!哈哈——”

而另一个陌生的成熟男声则回答道:“欸!不是说好了,在外面一律叫我王哥的吗?我抱抱自己的妹妹,别人能说什么呢?”

我转投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下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尉鸾,她正大笑着靠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

欧阳帆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

他抬起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来了吗……”

“果然?”

突然,欧阳帆抓住了我的肩膀,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道:“这就是我要你打扮成这样的目的。”

“我……不是很明白……”

欧阳帆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去勾引那个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