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考的成績都已經發到各位的手上了,大家看看自己的成績。”班主任平靜地講到。
看着開學考成績的我可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細長的紙條上,印着一組相當不可觀的數字,尤其是最後“年級排名”一欄,更是不忍直視。我們學校有多少人?幾百,幾千?大概看到我的名字,就能估摸個大概了吧。
我自認為這並非自己真正的實力,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沒有調整好心態,才導致了失利:先是因為那個男人的緣故,被迫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再是因為我旁邊那位前些日子的一些話。
我看了眼一旁的歐陽帆。他正在看一本書,似乎是小說,像是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
結果還是沒有換位置啊。我這是懦弱,還是怠惰,亦或是期待呢?什麼改變學校什麼的,這類中二台詞,雖然怎麼聽都像是笑話,但我還是不自覺地覺得有些有趣。這就是大家所說的口嫌體正直?
“班裡的第二名是羅欣徳,在年級里也是取得了第三十一名的好成績,希望大家能多向他學習學習。”
班主任怎麼直接報班級第二名了?第一名又是哪位呢?
我隨即就知曉了答案。我瞥了眼一旁的歐陽帆,放在一邊書堆上的紙條上的最後一欄處,明明白白地印着“1”的字樣。他當第一已經成了理所應當的事了嗎?真是可怕......
班主任接着就是對成績的一些分析,又是把各名次段的人數做了統計,又是把各個學科的平均分做了展示和分析,其間不乏對班裡同學的讚詞,大概是對我們班這次的成績感到比較滿意。但很明顯,年級倒數的我並不在褒獎的這個班中。
大家都在埋頭做作業,只有幾個人是仰着頭,聽着班主任的分析,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雖然表面上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實際上是把心思放在了班主任的話上。班主任並不介意大家的這副樣子,反倒理解各位的做法,沒有多說什麼,只顧着講自己的那些話。他大概多多少少也能了解到各位心裡在想什麼——考的好的想要聽見老師的表揚,考的差的尚且還有些自知之明。
我本想着接這次開學考的機會,向新同學們展示下我的實力,不了只是留下了被人嘲笑的把柄。想要脫掉差生的帽子,只能看自己下次大考的發揮了。正因如此,我才要聽班主任的那套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分析。
當班主任講到了班級的薄弱學科時,我注意到了旁邊的一些小動作。歐陽帆很不自然地擺弄着手臂,搗鼓了一會兒,才擺出了一副單手托着腦袋的姿勢,塞在另一隻手裡的字條便悄悄遞了過來。
這人又耍什麼寶?我原先以為,這個人是個了不得的黑社會,但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會打架的中二病,他這字條上或許寫着什麼“黑羽組織”“漆黑守望”“深淵監視者”什麼東西。雖然我自己對於這種亞文化並不討厭,但在現實中看到有人把這東西當一回事,還是會比較反感。
出於好奇心,我還是看了眼字條。上面寫着:“如果你能和我合作,我也能幫你複習,雖說不能保證你可以進年級前幾,但總不至於會倒數。”
他丫的,這是在嘲諷我嗎?知道我沒有考好,就仗着自己考了第一,來嘲笑我嗎?學習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了?不過,似乎在學校里,學習好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我本想回擊他幾句,但又不想做撕破臉的第一人,若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一不小心喊出聲來,不僅會丟了我的面子,還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在那張紙的反面寫下了“guna”一詞,便把紙塞了回去。
他接過字條,沒有做任何的眼神回應或是表情暗示,只是默默地拿起另外一張紙,又開始刷刷地寫了起來。
這人又在寫什麼?難不成要要挾我么?幾天前的我或許會相信這個想法,但是現在,這不過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一會兒,紙條又遞了過來。上面只有一行字:“又一個條件達成了。”
我心頭一怔,接着心情便凝重起來。他這裡說的“條件”,並不是什麼中二發言。要解釋這句話,還得提及五天前的那件事。
五天前,也就是歐陽帆和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的那天。聽了歐陽帆的奇怪發言的我,又是生氣,又是奇怪,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那天,我沒有找班主任提換座位的事,也沒有和座位旁的這位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傍晚。
下午五點,學校放學,班裡人都陸陸續續回了家,十分鐘不到,班裡就只剩下了我一個。
我到這個時候還不走,難道是為了學習嗎?當然不是。
我緩步走到走廊上,裝作是要去廁所的樣子,把整個樓層逛了一圈,確認沒人後,我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我從桌底下抬出了那兩個大袋。袋子里裝的並不是書,而是我偷偷帶來的一些手辦,也就是我的老婆們。出了那件事情以後,我們舉家搬遷,值錢的東西差不多都當掉了,而那些不值錢的則是被當作垃圾扔掉,只留下了一些珍貴的東西,而我留下的則是她們。
為什麼不把她們留在家裡呢?我的房間可沒有什麼精美的展示櫃,只有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張單人床,自己都放不下,何況她們呢?而且,要是徐叔見到了她們,又會作何感想呢?此外,現在的我,不能沒有她們,而她們也離不開我。
我把一個個包裝盒從袋子里取出來,又把我的愛人們從中請了出來,先是正房Miku,再是二房琉璃,接着妻妾們陸續進了我的課桌。一整個課桌,現在成了我妻妾們的閨房,而我的那些書,現在已經搬家到了隔壁的空桌子。雖說我對歐陽帆這個人現在並沒有什麼好感,但也托他的福,我才有足夠的空間安置我的一家子。
當然,我要在沒人的時候“搬家”,也是因為不希望班裡人看到,認為我是“死宅”而疏遠我,雖然現在已經有了疏遠的意思。那麼怎麼讓他們在平日里看不到這個閨房呢?只要拿幾張紙做個“門帘”就行了,畢竟沒人會閑到或不要臉到亂翻別人抽屜(大概吧)。
我正準備動手製作“門帘”,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門傳來:“真是不得了啊。”
我被這聲音嚇得不輕,趕緊用身體護住了課桌抽屜,接着扭頭看向後門。歐陽帆正靠着後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抽屜。
為什麼他還在?他不是應該走了嗎?我看了看鄰桌掛在桌旁的書包,這才意識到我的疏忽。
“不得了,不得了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來,拉出了我后桌的椅子坐了下來,“得花不少錢吧,這些?”
我不想回他,但我因為被發現而漲紅的臉已經做了最好的回答。
“雖然喜好東西是沒錯,但是啊,真的有必要帶到這裡來嗎?”他說著,從我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索尼子的婚紗手辦,“而且還有這樣的,嘖嘖......不得不說......”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說道:“你還真是變態呢。”
我抓住他拿着手辦的手,身體直發抖,又是氣憤,又是羞惱。
他突然把手辦放到桌上,身體一下子站了起來,另一隻手則伸出一根手指懸在空中,說:“這樣一個條件就達成了。”
“你又在說什麼瘋話?”我趕緊把手辦放回了抽屜,害怕她會掉下桌去。
“要別人答應一個請求,其實要滿足一些條件,他人願意自然是最好,但除去這個條件外,還有一些條件可以彌補它。”他又坐了下來,側着身子看着我,“其一,我要知道你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些你不希望別人知道的秘密,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把柄,而這點,我顯然已經達到了。”
我沒有做什麼回復,只是靜靜地聽他說。
“其二,當你發現我有不錯的一面,或者,比你強大的一面、對你有好處的一面,你或許會改變一些對我的看法。”
可惜,你的形象大概是根深蒂固,改變不了了,我心想。
“其三,當你有了需求,而這需求只有通過我才能達到,或有我就能方便達到的時候。”
讓你幫我介紹個染髮的地方嗎?我暗自笑他。
“其四,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請求,就會失去某樣東西,某樣重要的東西的時候......”
他看了看我的課桌,我則用鄙視的眼神回敬了他。
他冷笑一聲,說:“但這不是我的作風,我做事向來以和為貴。”
這個笑話我應該記錄下來,記載到班級經典語錄裡面去。
“但我確實真切地希望,你能在一個星期以內給我答覆。一個星期之後,班裡人就會知道你的斤兩,知道你的為人,到時候,計劃可就很難執行了。”他的語調更加的嚴肅了。
“我不會同意的,你要瘋就自己一個人瘋去。”我回道。
“你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個事業......”他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教室。
以上就是這個所謂“條件”的由來。
不過,這裡他說的是哪個條件呢?第二個條件?那我看他是一點都不懂哦。即便我知道了自己的學習成績完全不如他,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就會改變對他的看法,他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嗎?
我把紙條扔在了一邊,並不打算給他做任何的回復。比起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我更希望聽聽班主任的分析。
經過班主任的分析,我倒是了解到了這個班裡的一些信息:班裡一共有40名學生,選課方面都選了歷史和地理,第三門則是政治或化學,而和我一樣選化史地的人並不在多數,但這也方便我先和這一小部分人搞好關係,進而改變我在班中的形象。
這麼說起來,林曉夢選的是哪三門課呢?她選的也和我一樣嗎?我望向她坐着的地方,但我只能看清她的面孔,卻看不清她桌上放着的是什麼書。
我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我偷偷看了看旁邊歐陽帆的桌子,上面放着的正是我害怕見到的化史地教科書。淦,這不就意味着我要和他坐同一間教室嗎?好吧,只要不是同桌,我都能接受。
我不希望和歐陽帆離得太近,但同樣不希望離他太遠。可以說,我比較討厭這個人,但這個神秘的男人總是會有各種挑起我好奇心的事,尤其是在四天前的那件事。你如果想知道是哪件事,別急,我這就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