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诱因第一次杀害47,扯出他的喉管,咬断动脉,在鲜血蔓延的白色地板上翩翩起舞,诱因给47的理由是明天她将被人杀害,所以想在死前体验一次杀人的感觉。

而将他们送进这间囚室的奥法西斯正陷入另一种意义上的危机,过去一直支持他研究的最高决策者萨米特正频频向他施压。

奥法西斯对此高压政策颇有微词,平心而论他也算得上是最初的元老之一,真得要按资历来排序还能排到某些人的前面,那个新上任的旗木佩子算什么东西?

好在奥法西斯带着防毒面具,旗木佩子的爪牙看不到他鄙夷的表情,要是“奥法西斯态度不好”这条写在工作汇报上,又免不了遭到萨米特的训斥。

“奥法西斯先生,您在人体激素分泌的推论如果还是得不出结果,旗木佩子小姐就会向议会申请将您的实验项目冻结,暂停经费资助,配套的研究员也将会遣散。”

“无所谓。”

带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甩了下手,将拿着一摞文件的研究员锁在密码门外,这半威胁的说辞男人已经听了许多遍了,耳朵都快起茧子。

他的论文在4人议会眼中无外乎是些外表精美的废纸,男人自己清楚这两年他没有什么傲人成果,供他研究的实验品本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物,怎么能妄想通过科学理论找出个答案。

诚然如此,也不是没有糊弄过去的办法。

奥法西斯看着显示器里一圈一圈起舞的粉发实验体若有所思:这个专属他的怪物即使手无寸铁,也能够制造最大的灾难,万事皆有因果报应,而她会将无牵连的事物串联在一起,时机一到就点火让一切付之一炬。

想到这里,男人再三确认了防毒面具的密封性,点点头带上一次性塑胶手套走进实验室。

摆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是作秀给别人看的,这些无用的器皿只不过是为了增添实验的仪式感,一个研究人体的大咖没有些器械怎么都会让人觉得违和。

“她的能力恰如蚁后对工蚁的致命吸引力,近似.......”

奥法西斯把手中的实验报告随手丢到一旁,左眼有些酸涩,但因为戴着面具并不能揉搓,他只得狠狠挤几下眼睛达到缓解的效果。

关着47和诱因的囚室以往都非常安静,但今日却大不相同,诱因的表现有些反常,奥法西斯通过实验室内的监视屏只能了解个大概,必须要前往现场勘察才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法西斯摘下脸上的防毒面具,打了个哈欠。

“反正他们也逃不出去。”

奥法西斯把手上的防毒面具随手一丢,没有控制好力度直接落到了地上,这两年他总是有点力不从心,过去几年的熬夜研究加上外出宣讲果不其然留下了祸根,身体越来越不听大脑的支配。

“老了,老了。”

才到壮年的奥法西斯无可奈何地调侃着,静候黑夜的降临。

夜幕总算笼罩了整个实验群岛,艰难的一天也平安无事地撑了过去,奥法西斯挠了挠脖颈处的皮肤,还有点发痒。

“叮铃铃铃”的电话响铃打破了寂静,实验室的内部座机从来都只接到过直属上级萨米特的电话,想到今天拒绝那研究员的态度也不算好,奥法西斯犹豫地拿起听筒。

“是不是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对外善用花言巧语的萨米特完全没有想在他身上花费口舌,连例行问候都没有,直接挑明正题。

“也不是,您要求的其实可以…….”

奥法西斯起了个头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萨米特听到奥法西斯支支吾吾的声音只得叹气。

“你真是这岛上首屈一指的无能,和当年的旗木泉一郎不相上下。”

“您看在我们当年的交情。”

“闭嘴!谁和你有交情。”电话那头的萨米特听到奥法西斯想打情感牌勃然大怒,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我知道你的实验成功了,如果你这一个月还呈不上报告,我就用自己的方法处理。”

奥法西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萨米特说他实验成功了,但他自己却完全不清楚成功了什么,他原本在心中盘算在下一次月检会议上带上粉色诱因,用她的能力诓骗所有人,能拖一时算一时。

“我斗胆问一句,您准备用什么方式?”

“杀了你。”

萨米特挂上了电话,剩下奥法西斯一个人愣在原地,这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气急败坏的威胁还是真的要他死?考虑到负责萨米特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也许几日后负责清理的黑衣死神就会应萨米特的命令出现在实验室门口,那个更像现役军人的飒爽男人会拎着一张清扫令把奥法西斯的头扭断,将他放进尸袋丢到海里。

单纯的死都算是恩赐,要是成为了实验品,怕是连全尸都没有。

“如果萨米特真的动手,我就去找洛时生,让他保护我。”

奥法西斯的小算盘敲得啪啪作响,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眼角的余光扫向监控屏幕,房间中的实验体早已休息,蒙住被子沉沉睡去。

“想要47就给你们吧,反正我已经杀腻了。”

奥法西斯打了个哈欠,将实验室的灯光调暗,仪器微微的绿光让整个屋子显得十分诡怪,但他早已习惯在这片光芒中行动,用ID卡刷开实验室的门,向走廊深处的实验室走去。

距离粉色诱因必将死亡的第二天还有十分钟,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奥法西斯的脑内一直有这样的声音在回响,催促着他要赶快去白色囚室一探究竟。

 

“这奥法西斯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仗着是萨米特的直属研究员就狐假虎威了?”

在派去通知的研究员的电话汇报里,奥法西斯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旗木佩子挂了手机怒火中烧,她不止一次地向4人议会提出要收回不死实验体47,可萨米特总是推三阻四地说些什么奥法西斯他仍有潜力。

在旗木佩子眼中,现在的奥法西斯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这一年里上交给四人议会审查的论文全都是无用的废品,对老生常谈的基本理论大放厥词,毫无参考价值,这个整日戴着防毒面具的怪人不复昔日荣光,就只剩搜集实验体的独特眼光值得夸奖。

“我还是因为奥法西斯才决心加入群岛的。”

旗木佩子将衣兜中与奥法西斯的合照揉成球丢进垃圾桶,她把齐肩短发用橡皮筋一束,拿上她放在桌上的ID卡,圆形眼镜后的黑瞳毫无保留地表达对奥法西斯的厌恶。

她不再是几年前的攥稿作家,而是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体研究者。

“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不知不觉走进属于奥法西斯的秘密基地,可能是在思考怎么把47夺过来的时候踏进来的,纤细的手指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有时太过忙碌都不记得昨晚睡没睡觉,可无论有没有休憩,太阳依旧会照常生起,明天仍会来临。

佩子将垂下的头发向后一捋,用id卡打开奥法西斯实验室中镶着巴掌大小液晶屏的电子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