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把谁的心掏出来了?”萨米特被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震惊了只有几秒,随后恢复成以往的镇定自若,奥法西斯信誓旦旦说那是自己的心脏,以往鬼话连篇的面具怪人在萨米特眼里信任度为0.

“你说这是你的心脏,我也可以说那是我的,奥法西斯你今天来就是在我面前表演这么一出无聊短剧吗?”

奥法西斯低头不语,将压在心脏下的检验报告递给萨米特,正了正自己的深蓝衬衫衣领,萨米特瞟了眼奥法西斯碧蓝的瞳,那眼底暗沉情绪涌动,期待萨米特给他回应。

DNA检验报告上赫然写着,与奥法西斯的DNA序列完全匹配,奥法西斯的实验一直在萨米特的掌握中,一来不可能对单一部位进行克隆,二来实验报告是经斯迈尔管辖的南区产出,算是独立的第三方,可信度又增加了几成。

奥法西斯的实验成功了?萨米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页检验报告,再三确认其中内容,抬起头望着洋洋得意的奥法西斯,防毒面具下的那张脸现在会是什么表情萨米特不得而知,但萨米特强压心中的欣喜若狂,用干如枯枝的手拍拍奥法西斯的肩膀。

“你怎么做到的?”

“我总算发现了47细胞能够植入他人身体的方法,虽然条件苛刻但值得一试。”

奥法西斯拍拍胸脯,顺手合上黑色行李箱的扣锁,将那颗心脏放到自己身侧,萨米特满意地点点头,本失去希望的眸子又再度被点亮,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什么条件。”

“47的细胞只有在大脑极度活跃的状况下才能维持活性,杀死47已经无法取得可用细胞。”

“那怎么办?”

“反过来,让47杀人。”奥法西斯顿了顿,从沙发上站起来,宛若在萨米特面前邀功般踱步,萨米特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床边的铁栏杆,伴着有节奏的声音细细思索奥法西斯的意思。

“杀人反而大脑活跃,那怪物真不愧是你的孩子。”萨米特心中还是隐约不安,奥法西斯所谓的条件也太诡异,萨米特实在很难相信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竟然要靠47杀人来实现。

可萨米特别无他法,奥法西斯的话就是那根垂在地狱中的蜘蛛丝,尽管纤细却是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芒,萨米特贪婪地握住晶莹发亮的丝,倾注自己所有的希望,长年病痛摧毁他理性分析的能力,稍一用脑便疼痛不已。

“随便杀个人就行,那我给他找个罪犯。”

“萨米特先生,必须得是粉色头发的女孩。”奥法西斯摸摸自己的脑袋,凑到萨米特面前低声说。

“不让47杀掉粉色诱因那样的女人,我挑剔的儿子不会得到任何快感。”奥法西斯的脸上微笑别有深意,但萨米特已经没有辨别的耐心,他是个一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再差能差到哪去呢?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他挥挥手示意奥法西斯退下,摁下床边的按钮,斯迈尔推门进入房间,黑衣死神与面具怪人擦肩而过,二人眼神没有对视,就像猜到命中注定会在萨米特的房间里相遇。

“给我找个女孩,把她做成粉色诱因的样子。”

斯迈尔点点头,他一言不发就接下萨米特不知缘由的任务,找个和粉色诱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并不困难,黑衣死神推开屋门去广阔的世界收割新鲜的替罪羊。

粉发女孩被送进奥法西斯实验室足足有1个月,那边却没一点动静,萨米特的耐心被消耗无几,怒火中烧的他在2天前挂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奥法西斯一副不明所以的语气,听得萨米特恨不得将手机狠狠砸到奥法西斯脸上。

“是不是还一点进展都没有。”萨米特没有听奥法西斯鬼扯的美国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你真是这岛上首屈一指的无能,和当年的旗木泉一郎不相上下。”奥法西斯没有给萨米特满意的回答,鹰钩鼻印度人已经面露愠色,他扯了下自己深红天鹅绒的睡衣,接着威胁奥法西斯。

“杀了你。”萨米特留给奥法西斯三个字就挂了电话,一开始就不该指望奥法西斯能办成事,直到传来“粉色诱因”被分尸的消息。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在世界科技尖端的实验室群岛上苟延残喘的萨米特与他人最主要的区别只有——萨米特从始至终都处于诡谈之中。

最初是他的左眼,于某日突然一片漆黑,还在读博士的萨米特穿着一袭白色实验服直接捂住眼睛跪在众人面前,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左眼,但无论如何按压也再看不到任何色彩。

他慌乱地打开抽屉掏出验光笔,扒开自己的眼皮晃着,左眼没有光感,萨米特强迫自己镇定,他安慰自己那只是暂时性的压力失明,但长舒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左眼的情况也没有改观。

这是萨米特身体溃败的伊始,谜之疾病顺着左眼扩散,男人的身体往不可逆方向疾驰。

男人身体上第一个人造器官就是左眼,他绞尽脑汁制成的人造眼球总算能够为数以万计的失明人士带来福音,而对萨米特而言,拯救他人不过是延续自己生命的附属品,紧接着是右耳失聪,正当萨米特愁眉苦脸之际,他听到某个天才的名字——洛时生。

洛时生正开发了最新款的人造耳蜗,他这项专利是最接近人体原生耳蜗的构造,萨米特靠着16岁天才洛时生的作品恢复听力,萨米特为此还亲自跑到洛时生读博的大学里,想要看看风头正盛的天才究竟是何许人也。

“爱伊!!!”

萨米特与洛时生的第一次见面略带血腥,洛时生跪在担架旁,那上面躺着位右臂撕裂,左臂血肉模糊都能看到森森白骨,上下半身也被拦腰锯断,口中还吐着殷殷鲜血的黑发少女,洛时生带着哭腔抚摸女孩的额头,一遍遍唤着女孩的名字。

秦爱伊。

注定会逝去的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生离死别,萨米特眯着眼睛端详着不远处的洛时生,少年脸颊两侧还有些婴儿肥,他的白大褂上沾满少女鲜红粘稠的血污,天才少年洛时生泣不成声地摇晃着女孩的身体。

“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洛时生的鼻涕与眼泪混在一起,向终将离开的女孩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医护人员都觉得女孩已是风中残烛,他们退向两边静静看着失态的洛时生,天才少年并不相信挚友会离开他的既定事实,他将秦爱伊推进自己的实验室不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