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法西斯的头像一只手偶,套在47的右手怒目圆睁,粘稠的血顺着少年白皙的手臂向下蔓延,47丝毫不在意这份不适,缓缓走向不知所措的粉色诱因。

“谎话结束了,我的妈妈。”

47歪着脑袋,笑容和平时一样纯洁阳光,只是妈妈这个词加重了语气,仍能听出隐隐怒意,他顺手奥法西斯的头从手上揪下来,宛若提着心爱玩具的孩童,随后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术刀。

“47,你想做什么?”

粉色诱因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在奥法西斯与47面前,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扭曲现实的能力在本就破碎的他们眼里就是空气。

“妈妈,你千万不要害怕,我给你表演一个好玩的。”

47将奥法西斯的头放在一旁,把左手整个放在手术台上,随后用全身的力气将手术刀狠狠插进手背,挂着扭曲的笑容在手上划出一个豁口,露出血淋淋的骨头。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还继续伤害自己?”

“没关系,这已经算不上痛了!”

47的四指和手只剩下一点一丝肌肉牵连,他使劲一拽将它们完全分离,不整齐的断面让粉色诱因浑身汗毛直立,男孩却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将奥法西斯的头接在断处。

“诱因,我最爱的诱因啊!”

只是一瞬,奥法西斯的头颅恍若活了一般,空洞的瞳孔又重新有了光芒,用那令人作呕的嘴说出了不亚于诅咒的爱语,疯狂炽热地向粉色诱因表白。

“虽然我死了,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诱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啊————————”

粉色诱因一声嚎叫瘫在地上,她匆忙地捂住耳朵,可奥法西斯的声音还源源不断透过指尖的缝隙侵扰着她的灵魂,粉发少女噙满眼泪地看着47,男孩的脸上仍挂着冷冷的笑容。

就好像,一只不知生死的怪物。

“他明明死了,为什么还会?”

“我可是能让人“死后复生”的哦~妈妈!“

47手上的奥法西斯也跟着发出嗤笑,用他那难听至极的声音解释着47诡异的能力,将别人的肢体拼在47的身上依旧能保持活性,没有任何排异反应的瞬间移植,不论是头颅还是心脏。

“像电影里的怪物一样,虽然我没看过电影,但是那个人说过我像。”

47把玩着手上奥法西斯的头,那颗脑袋就是台只会向粉色诱因示爱的复读机,空洞地重复着我爱你。

“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孩子。”

粉色诱因双手撑地,颤颤巍巍地从冰冷地面上站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面模糊映着她粉色的身影,既然47知道了真相,那她就不该逃避自己的身份。

“你是个袖手旁观的骗子,你一次都没有阻止过奥法西斯!”

“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为什么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死不掉?”

“为什么我什么错事都没做过,还永远看不到外面。”

“为什么你们是我的家人啊!”

47的肩膀抽动着,音量越来越大,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向粉色诱因发问,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即便身体因为死亡而快速成长,47也是货真价实的任性孩子。

从没人能平复他颤抖的双肩,豆大的眼泪从眼中簌簌掉落,手上的奥法西斯少见地安静下来,血腥的实验室中充斥着尴尬的寂静。

男孩在灯光下的身影瘦弱单薄,但影子却被投射在一片猩红的墙上,黑与红彼此交织,像炼狱中的浮世绘,那颗头的影子更是将47衬得像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让我们出去的。”

粉色诱因也垂下头,只能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一句话,她没有计划也没有目标,但为了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的男孩,她必须振作起来。

“你是个骗子,你什么也不会做。”

47别扭地转过头,奥法西斯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男人的头朝粉色诱因抛了一个又一个油腻的飞眼.

诱因胃里的酸液上涌,她狠不得把那个男人的头戳烂,但又怕意外伤害到47,只得作罢。

“别小瞧我呀,47~”

粉色诱因又恢复成平常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靠近47身后,双臂紧紧环住47的身体,将头靠在少年的肩膀上,贪婪地嗅着腥臭里男孩熟悉的味道。

粉色诱因向着灯光抬起手,眯起双眼像是在享受日光浴,她的粉色长发温顺垂着,发尾落在手术台上,少女踮起脚尖,一个轻盈的旋转凑到47面前。

“我想到好主意了,不过我们得稍微清理一下现场才行~”

粉色诱因嫌弃地瞥了一眼奥法西斯靠在墙角的残尸,她要用那个恶心的身体完成最后的布棋,虽然能力对47和奥法西斯无效,但是她的确是在推动着事件发展。

“还真是有够慢的了!”

粉色诱因向着房间里的摄像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挽起47没安着奥法西斯头的右臂,小鸟依人地靠在47肩膀上,纤细的食指在47裸露的胳膊上画着圆圈请求道。

“能把那个恶心的东西摘下来了吗?”

“你想怎么做?”

“别过分探究女孩子的秘密啦~男生只有大气才会有人爱哦~”

粉色诱因谄媚的笑容让47不适,他一把甩开粉色诱因,将手术刀重新对准自己的左手,一点点将奥法西斯分离,方才能说会道的头又成为渐渐失去温度的尸块。

只留下头就足够了,其他的部位不需要,但是这么大块的东西要怎么处理才行?

粉色诱因盯着47看了一会儿,默默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随后推着正缓慢愈合手臂的47出了门,粉色诱因拍拍胸脯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接下来交给妈妈就好了~”

孤身与尸体相处的女孩,从身体上割下一片肉后点燃了酒精灯,看那片红肉发出滋滋的声音缓缓张开了嘴,带着痛快的释然将给予她无限折磨的男人送进口中。

粉色诱因整整品尝了2年,才将奥法西斯变成没有一丝肌肉的白骨,挂在人来人往的奥法西斯实验室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