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绝望就是希望，当你放弃一切的时候，所有的痛苦都不复存在，剩余的就是无限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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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木下听——拉面馆的女儿
小野大石——在课上遇见的现充小哥
千草小凉——心理课遇见的同学
赤羽雅香——图书馆的学霸
樱井秋奈——爱打工的高中妹子
千羽水米米——隔壁邻居的大姐姐
细川碧——M大心理学教授，各高校志愿者活动总负责人
矢田一景——M大志愿者活动学生负责人
桐生杏香——东大心理学教授，东大志愿者活动负责人
石原枝子——委托人，自己的玩具熊丢了，雪之下和比企谷已经接受此委托
雪之下阳乃——雪之下雪乃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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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于是，他们向沙漠里走去
黄昏不知不觉就降临，
距离上次已经过了第几天完全不清楚，
不过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对啊，
既然这样，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叶山的话语像蚊子般发出杂音，
时不时来骚扰我的神经，
什么傻话？
像宣战一样，
算了，过了这周这个活动就结束了，
到时候就可以解脱了。
这样想着，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
寒冷的空气在大地上来回盘旋着，
远处的街道沾满着红色的残阳，
仿佛宣告着世界即将终结，
那仅存的光芒发出暗淡的色彩，
像绝望，
像梦境，
——像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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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黑夜降临，
五彩斑斓的城市，
人来人往的街道，
支离破碎的梦想，
全部被淹没在这喧嚣声里，
他们毫无意义地行走着，
一边彷徨一边不安，
一边挣扎一边哭泣，
[这根本不像自己]
这样的话，听过无数次，
那么，真正的自己在哪？
仿佛从梦中惊醒之后，
不是喜悦，
更不是悲伤，
而是无尽的空虚，
无方向的漫步在自己构建的牢笼里，
希望有人能发现自己，
找到真正的自己，
这样期盼着，
一边又紧紧地把牢笼给上锁，
一切自私、罪恶、贪欲、谎言像保护伞般撑了起来，
没办法啊，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啊，
棱角渐渐消去，
孤高的生命在这里也开始变成被驯养的小丑一般，
那坚硬的眼神因为软磨硬泡成为了病恹恹的样子，
因为——
梦想，
是那么的可笑，
所以——
放弃，
才是正常的吧。
以嘲笑异类来平复自己的那颗怪物的心，
拼命去美化这个丑陋的地狱，
就连自己自以为最重要的东西也是谎言构造而成，
于是，为了掩饰自己一般，
成为地狱的一份子，
一天又一天，
终于，
升起绝望的火种，
燃烧着青春，
燃烧着梦想，
人们手拉手一起欢呼，
就如假面舞会般热闹，
最后，燃烧着这个世界，
[看啊，火生起来了]
人们开始手舞足蹈着，
任期绝望布满世界的整个角落，
他们假脸上充满了幸福，
心中却暗自祈祷着奇迹，
[谁，来拯救这个地狱吧]
这样祈祷着——
一个人的绝望就像一颗陨石，
不，人们叫它流星，
向着他人的流星祈愿，
看，只要双手合十，
心中默念几遍，
很简单吧？
于是，
全世界的绝望就像无数的陨石，
看，奇迹出现了，
他们再次欢呼着，
让光芒洒满地狱。
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呢，
——没有人受伤的世界。
就要完成了呢。
巨大爆炸声，
像烟花般庆祝着，
人们载歌载舞，
幸福就要来临了呢，
火光覆盖着世界，
这可是圣火，
让它燃烧吧，
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
也照亮着他们，
于是，这份喜悦渐渐扭曲，
他们不明白，
为什么圣火可以燃烧他们？
他们不是圣洁的天使吗？
光芒穿透他们的身躯，
尖叫着，
呐喊着，
辱骂着，
撕掉了笑容，
崩坏了假面，
最后，在无尽的沉默里，
流出了真实的血泪，
[神？为什么这样对我？]
与之前祈祷的时候完全不同，
现在一副悲惨的样子，
看起来实在滑稽，
拼命地呐喊着，
挣扎着，
渐渐泯灭在火光里，
终于，
如风一般，
飞出了鸟笼，
[看啦，神来拯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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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最近都不想说话，
只要发出声音就会感觉很累，
在家的话还能和卡玛库拉说说话，
因为参加了志愿者活动，
所以学校一些毫无意义的活动便可推迟掉，
又因为前几天的原因，
不去活动室也没什么，
那么早回房间也没什么事做，
看书也有些心烦，
回过神来，
自己已经走到松原附近，
这里大部分都是住宅区，
没有什么偏高的建筑，
在我的旁边只有一个超市，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饭这个事情，
算了，进去买点吃的吧。
[比企…谷？]
刚准备进去，身后就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去，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脸期待的笑脸，
也许是心理作用，
在不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显得有些让人害怕，
杏色的成熟针织衫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晶体，
半黑的长裙下是修长的美腿，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人，
但是，
我并没有因为遇见美人而感到高兴，
因为，她是雪之下阳乃。
就算露肩也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那看似甜蜜的嘴唇像发现猎物般再次张开，
[太好了，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她安心般舒了一口气，
慢慢走近我，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不认识姐姐了？]
[不…啊…下午好…]
我简单打着招呼，然后渐渐与她拉开距离，
[噗，晚上了哦，没必要跑啊，真是失礼啊]
[不…啊，我只是觉得我该吃点东西了…]
看见我有些慌乱的样子，
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嗯？这是暗示请客吗？不行哦，我已经有约了呢~]
她双手合上身体微微向我靠了过来，露出了一副抱歉的笑容，
[不….]
[对了对了！差点了忘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
…
[……]
[……]
[于是、为什么…他在这里？]
刚打开门，在玄关的雪之下一边用手捂着头，一边头疼一边叹息着，
[有什么关系嘛，比企谷又不是第一次来小雪乃家里了，不过之前在千叶罢了]
阳乃从背后抓住我的背，轻轻地靠着我让我向前走着，
背后传来柔软的触感，
[……]
我没有说话，只是和雪之下视线接触了一下，彼此立刻看向另外一边，
[难道说？小雪乃不喜欢比企谷？]
阳乃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说着让人不爽的玩笑话，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人间害虫，不可能…的]
雪之下把身体转过去，
声音很小，因为有回音所以才能听清，
[那就是讨厌咯？那…比企谷君~抱歉呢——]
阳乃并没有松开我，一边推着我向雪之下靠近一边继续说着，
[等等——]
听见阳乃的话语，雪之下连忙回头喊着，
[等….你喜欢就好]
彼此的视线再次接触，
雪之下的话语颤抖了一下，随后什么都不说直接走进了客厅，
[哈哈，小雪乃真是可爱呢]
阳乃松开了我，
用眼神示意我进入，
[……]
这样真的好吗？
好想逃离啊，
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被阳乃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雪之下家里与当年千叶的家具差不多，
连摆放位置也相差无几，
[对了，小雪乃不用做饭哦，我已经联系下面的餐厅送餐上来]
阳乃一边对着厨房的雪之下说着，一边靠在沙发上，
[为什么我要做饭给你们吃啊…]
雪之下一边抱怨一边把拿出的蔬菜再次放回冰箱，
[小雪乃~啤酒~]
阳乃坐在我旁边摇头晃脑地对厨房的雪之下喊着，
[没有]
[真是的]
阳乃赌气一样，走向厨房，
然后轻声说了句，
话语带着一丝冰冷，
[咖啡就行了吧？]
[恩]
还没等我思考，就已经回答了她，
不过一会，
阳乃端着咖啡放在我的面前，
然后把雪之下的红茶在我右边，
我看了她一眼，
她笑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坐在姐妹中间不是漫画里十分让羡慕的画面吗？]
[不…是地狱]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
阳乃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然后不知道从哪拿出灌装啤酒，
而且啤酒上面写的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德语？
[不要把奇怪的东西放在我的冰箱里…]
雪之下拿着水果盘走了过来，
[有什么关系嘛，多放点东西耗电也差不多，而且小雪乃也可以随便吃的哦~姐姐我不介意的]
[总之下次别放了…]
雪之下像放弃抵抗一样，叹息着，
然后在放好水果盘，坐回我与阳乃的侧对面的沙发上，
刚坐下去的时候看见了红茶就摆在我的旁边，
雪之下把视线转向我，
[……]
[……]
眼神带着一丝犹豫，
脸上浮现了微微的绯红，
她并没有开口，
只是这样看着我，
直到我移开了视线，
阳乃则一脸看戏的样子喝着啤酒，
雪之下站了起来，
表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转向我的方向，
一步又一步，
脚步声渐渐靠近
不行，
我的本能这样告诉我，
[啊….]
我抢先把红茶端到了雪之下的位置前，
连同红茶壶一起，
雪之下楞了一下，
回退了几步，
然后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
[…谢谢]
雪之下慢慢地把装满红茶的杯子与红茶壶更拉近一点，
[诶~~~原来是这样啊]
就像看到令人开心的玩具般嗤嗤地笑着，
空荡房间只回荡她的笑声，
[…]
我与雪之下都默默看着她，
[扮家家游戏结束了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这话像冰霜般冻结了我的内心，
呼吸也开始急促了一些，
[….那真是太可惜了~]阳乃的视线渐渐聚集在雪之下的脸上，
心中莫名有一种暗火，
但是，自己又是明白的，
这是事实，
[不过也是呢，年龄大了就是这样嘛，我什么时候开始不玩的呢？3岁？4岁？]
就算自己不愿承认，
这始终是事实，
也许正因为如此，
雪之下的表情也跟着痛苦了起来，
羞耻、
悔恨、
无奈、
各种负面的感情夹杂在一起，
如陷入深海般无法自拔，
这种窒息感让我本能地想离开这里，
[啊嘞，小雪乃怎么了？表情很恐怖哦~]
这样说着的阳乃露出冰冷的表情，
毫不留情地施加着真正的恐怖，
毫不掩饰地撕裂他人的伤口，
[不需要你管…]
雪之下把身子侧到一边，
想掩盖自己的表情，
[对的呢…小雪乃要负责到底呢，当姐姐终于安心了~这次也是吗？]
阳乃突然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雪之下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从我的角度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颗透着光芒的水珠滴落了下来，
[可惜了~还有一个角色还没来呢，叫什么….由什么来着？要一起邀请来做客才行呢]
简短几句话，
忽然之间，
那脆弱如纸的东西瞬间灰飞烟灭，
那曾认为重要无比的东西，
任凭它随着时间不断被撕成碎片，
心脏也随着发出破裂的声音，
[…..]
我什么说不出口，
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
——焦躁，
内心感受万分的焦躁，
已经和我无关了，
明明和我无关了，
为什么？
想发声，
想说些什么，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啊嘞，电话好像找不到了呢，小雪乃应该有吧？你们不是最好的…]
阳乃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够了…]
雪之下什么都没说，
颤抖的背影慢慢站了起来，
为了不让我们看见她的脸，
她步伐阑珊地走进了房间，
于是，空气再次宁静，
[……]
我依旧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在哭吗？]
阳乃的话让我连忙擦拭着眼角，
然而并没有眼泪，
[……]
依旧是沉默，
[不是那儿哦，是这里]
然后她渐渐靠了过来，
用手从我的背上慢慢滑到我的胸口，
纤细的手指如拷刑般让人无法呼吸，
香甜的香水味如毒刺般让人无法动弹，
本能让我渐渐向另外一边靠去，
[不…]
我支支吾吾发出了声音，
沙哑的声音，
无力的声音，
阳乃一下子从我身上离开，
然后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不说些什么吗？小雪乃都哭了哦]
[…她没哭]
[哈哈哈，比企谷你怎么了？]
她再次好奇地贴近我的脸，
像冰冷的蛇缠绕着猎物一般，
[不像之前的你啊，那个温柔的…你]
在说出[温柔]这个词，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眼神带着悲伤与厌恶，
[……]
我把视线移开，
[怎么了怎么了？以前的话至少会反抗一下的]
[……]
沉默，
无声的沉默，
[…真无聊啊，我以为是比企谷的话，或许会有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
[可惜了、可惜了，难不成从毕业之后你们就一直这样？]
[……]
阳乃像是看待人偶般，
不断用针刺入人偶的身体，
若人偶有些反应，她就越发地开心，
[啧啧啧，那小雪乃也太可怜了吧]
她的声音像宣告着我的罪孽般，
撕咬着我的自尊，
[戏都还没到高潮就谢幕了，让第一次出演的演员怎么办呢？]
她一个人噗嗤地笑了起来，
然后用困扰的眼神看着我，
[不对，不对，让观众怎么办才对~毕竟忠实的粉丝可是很疯狂的]
[……]
那冰冷话语让明白那残酷的现实，
我们就像人偶般，
演绎着让她喜悦的喜剧，
无论是台前还是台后，
颤抖的内心，
极力想否决这样的事情，
但是理智却压制了我，
连愤怒都被压在的心底，
[比企谷~你真是理智的怪物呢~那，再演一场怎么样？恋爱喜剧…]
瞬间，
她把脸仅仅贴近了我，
只要再靠近一点，嘴唇都会触碰到彼此，
香甜的吐息如绝望的拷问让我后背发凉，
她那捕猎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让我无法逃避，
[啊，差点忘了，这叫真——]
[不…我不…啊，不会…再演了…]
声音发了出来，像乞求一般，
突然，眼眶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
它像星光一样闪烁到了远处，
视野模糊了起来，
心脏渐渐受到了绞刑般的痛楚，
那血液如同脏水流出我的心房，
所有的感觉都复苏了起来，
人，只能记住讨厌的事情，
如果，再坚强一点话…
一定能将那个恋爱喜剧当作自虐式的笑话，亲自说出口吧。
[好孩子哦~]
阳乃右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
代替我一般自虐地笑了起来，
然后用冰冷的声音宣告着，
[….好孩子…欢迎来到成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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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世界，
少女站在中心，
世界崩塌了下来，
一块又一块，
[不要啊]
她在撕喊着，
不要啊！
那是我的世界！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我的世界…
求求谁啊，快来救我啊…
无论谁都好…
少女拼命去接住那些碎片，
可惜都是徒劳，
一片又一片，
像樱花瓣掉落了下来，
少女哭泣着，
呐喊着，
那是她那么多年辛辛苦苦组成的世界啊，
就像鸟儿一草一木构建的巢一样，
它，崩塌了，
黑色的碎片落下，
化作白色的雪花，
让黑色的世界染上了灰色，
好冷，
[不行，必须要修好它]
少女自言自语说着，
少女疯狂地开始寻找着碎片，
你在哪？
在哪？
在这灰色的土地上，
少女开始到处挖掘着，
鲜嫩的双手开始变得肮脏，
不对，
这些都是灰色的，
我的世界是黑色的才对，
灰色的才不是我的碎片，
这是什么？！！
冒牌货！！！
我的真货呢？！！！
少女忘却了寒冷，
忘却了痛苦，
一心只想寻找着那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少女拼命地挖掘的，
用自己那早已经沾满灰色的双手，
哭泣，
哭泣，
哭泣，
眼泪停不下来，
一边挖一边哭泣，
像小孩一样，
母亲…
少女好想喊出来，
两个简单字，
可是她不能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能喊？
不知道，
少女只知道，
没有答案，
永远也没有答案。
-----第四十一章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