⑨好歹,现实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我说、比企谷]

早晨,我在拉拉拉面馆准备进食,木下坐在我的前面。

[怎么?]

[就是、昨天那个女孩、..]

她说的应该是由比滨。

[嗯?]

[就是、那个、她是你的?]

木下支支吾吾说着几个字,身体也跟着扭扭捏捏的。

[哈?]

[女、、朋友…?]

她睁大了眼睛,嘴唇紧闭。

[不是,朋友]

[朋友吗?…比企谷也会有女性朋友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认为这句话是某人的毒舌。

可这是木下。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疑惑。

[啊、差不多吧,高中一个社团的]

[不会吧?你不是归家部的吗?]

….这家伙真不会说话,虽然我知道她是无恶意的,但是总是和某个毒舌一样针针见血。

[嘛、、各种事情]

我只好含糊地接下去。

[这样啊、….]

她一脸好奇,却不好意思问下去的表情。

喂喂、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吧,我还没吃早饭呢。

[那个、拉面]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想告诉她我饿了。

[诶?拉面怎么了?]

这家伙真是笨蛋嘛?客人饿了都看不出来。

[那个、早饭、、该吃了]

我像教小孩子般用手比划着手型。

刚说出来之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了很羞耻的话。

[啊!抱歉抱歉、]

她连忙站起来,然后[啪嗒啪嗒]地跑进厨房,不过一会又[啪嗒啪嗒]跑了回来。

你怎么能在店里随便跑…

[好了、我回来了]

她喘着粗气,趴在桌上,然后渐渐抬起了头,眼神盯着我。

于是我像是慢了半拍般,回了一句。

[噢]

小巧的蘑菇短发,头上深绿的头巾有些歪歪扭扭,和平常的区别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时不时露出的虎牙,今天没怎么出现,现在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双眼不断传递着,[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就是普通的社团,没什么,熟人而已,因为社团人少所以就熟悉了。]

无奈地解释道。

事事都要回顾的话,仅仅这一项,人生就会漆黑一片吧

 [这样啊,哈哈哈]

她的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

为什么我要像是被拷问般翻过去发生的事情啊,也不算拷问吧,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啊~我高中的时候也有社团啊,不过我都没什么事情干,就是帮忙打扫卫生搬东西什么的]

喂、那不是低年级做的吗?

不过比起问我的事情,我更愿意听她的事情。

[什么社团?]

[美术、、、社]

木下确实很喜欢画画

[那不是很好吗?]

[嗯….但是、我父母不支持画画,所以社团活动总是不能完整参加,然后就…]

不用说我也清楚,一个社团里,如果经常不能按时到或者及时完成社团任务,自然会被“大家”排挤,毕竟谁不愿意看见有其他人比自己轻松,“大家”都是一样辛苦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轻松或者做得少,无论什么借口都会成为团队排斥的对象。

氛围和气氛是无法违抗的。人只能被迫采取违背本意的行动。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大家”都这么做,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融入“大家”之中。

[那大学再加个社团吧]

我这样安慰道。

虽然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效果。

[嘿嘿嘿、也是啊,重新加一个社团就好了啊,我也这样想过…但是..]

[但是?]

[我还要帮忙看店,而且现在已经过了社团招募了吧]

[那倒是、不过可以去问问,毕竟可能有人退了社]

刚说完,她便慌了阵脚,

该不会她其实还是很纠结的。

[诶?不好吧、不会吧?诶?…等等、]

[….到底怎么样?]

[诶、、诶?等…等、我还没想好]

她的表情跟着她的想法不断变化着。

这也需要想吗?

[小听!]

远方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啊、等等]

木下一脸[糟糕了]的表情,又[啪嗒啪嗒]跑进厨房。

[你在做什么?客人都久等了]

[抱歉、抱歉,不过店里目前只有比企谷]

[那也不能松懈,让人家知道店长的女儿那么散漫怎么行?]

[抱歉、抱歉]

[真的是,都是大学生了]

[嘿嘿]

远方传来木下被训斥的声音。

我假装没听见般,看着摆在不远处的菜单。

[久等了]

木下端着两碗拉面走近。

[今天我也有课,吃完一起去上学吧]

[噢、好]

她坐到了我的对面。

[啊!]

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她用筷子挑起了一个鸡蛋。

[鸡蛋、、]

[怎么了?]

[我讨厌。]

[那就别吃呗]

[我妈妈放进去的,不吃掉会被骂的]

[….]

拉面馆的女儿还嫌弃自己店里的食物,菜单上可是写着[暖心鸡蛋]来着。

[你努力一下,眼睛一闭就吃下去了]

[不要。]

难不成我帮你吃?

[拉面馆的女儿怎么能不吃鸡蛋…]

[哈哈哈、你这语气和我妈妈一样]

暖心鸡蛋都变冷心喽。

[快点吃吧,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长身体]

我看了一眼,木下那瘦弱的小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她。

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了。

[不要。你帮我吃、]

她露出抓狂的表情。

[真是没办法啊]

我把碗递了过去。

[嘿嘿嘿,谢谢]

木下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进了我的碗里。

[谢谢、]

她再次小声地说着。

[没什么,不就是吃个鸡——]

在这时,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像似吃坏了东西。

我的这句话引起了她的不满,并勾起了她的回忆。

我沉默了。

就像由比滨那时一样,我选择了沉默。

我把视线压得很低,一心一意吃着拉面。

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其实是很脆弱的,任何一点小事就会让内心轻易崩溃,这种感觉是十分痛苦的

所以我总是避开这些小事,理解他人也好,帮助他人也好,或者是同情他人也罢,

就算我可能会被他人信赖,就算会被他人需要,就算会被他人当作朋友。

但是——

我并不需要他人来理解我,更不需要那毫无意义的同情,更不需要去信赖他人,

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恶魔可以选择帮助他人,但绝对不需要他人的帮助。

[哈哈哈哈,刚才有点走神,比企谷一会一起去上课吗?]

木下假装着自己已经没事,露出了僵硬的表情,那因为强忍泪水而彤红的眼角骗不了我。

这种表情我见过许多。

她们比木下聪明许多,更加擅长隐藏,没有木下那么笨拙,就连我这谎言大师都很难发现。

木下则不同,和她们相比,木下便像那初出茅庐的小羊羔,什么心思都容易出现在脸上,就连一个小小的谎言都圆不好。

这种程度的话,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肯定是很辛苦的吧。

[不了,我还要先去图书馆一趟]

看吧,我又撒谎了。

[这样啊,哈哈哈哈,比企谷真是爱看书啊]

木下依旧用着那笨拙地笑容来对着我,让人有些心疼。

但是我不会同情她。

她就像曾经的我,那个因为一个女生只要稍微打个招呼就会胡思乱想,要是互相发短信,心中还会起波澜,接到对方来电的那一整天,都会对着来电记录傻笑的八幡。

这样的我,绝对不能同情。

[夏目漱石,你要看吗?]

[又来?我看不来这个]

那是当然的,真正重要的东西,肉眼是看不见的。

真正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告诉他人,他人也不会理解你所喜欢的东西,人与人的差距便是在此。

就像夏目漱石《心》里说的[我打算将我的过去,无论是善是恶,统统给他人作参考]。

也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他,人们总是带着偏见与自我意识来吸收他所看见的信息,最后加工处理成为自己的理论。

当然这本书本身就是利己主义。

[你国中是怎么过来的]

[哈哈哈,我更喜欢芥川龙之介一点]

她用手挡着自己的嘴。

[是吗?]

[是的]

她用力地点点头。

是吗?

[那我走了]

我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木下的声音。

[一路小心]

走到了街道上。

[芥川龙之介吗?]

让我想起那句名言。

[删除我一生中的任何一个瞬间,我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

木下果然很坚强,她一定也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吧。

这样想着,一丝笑意油然而生。

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寂静与寒冷不断充斥着这个世界,不算明亮也称不上阴暗的天空,

没有遮挡的脸部肌肤能明显感受到了尖锐又舒畅的冷风。

这样的早晨我一点都不讨厌。

虽然有些冷,但是这种独自行走的真实感真让人感觉有些美妙,宁静又美丽的空间,只属于自己的空气,清晰的行走路线不会出现任何人的干扰,也不会也各种各样的诱惑打断自我的进程。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

[啊、比企谷君?]

赤羽雅香从旁边的人行道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打断了我的想法。

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她添了一件黑色围巾。

搭配她棕色公主发型显得庄重又典雅,可能因为空气有些冷,圆形镜框下的脸蛋比平常更加微红。

[你好]

我礼貌地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赤羽长得十分可爱,单独看外貌的话,属于可爱萌妹类型,但是双眼和气质总是透露出一种与让她保持距离的真空感。

[那天真是抱歉,你那么不舒服我还来找你说话]

[啊、没事没事,那天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

[这样的话,建议早点去医院看看]

[嗯嗯,我会的]

沉默。

与其他人不同,于赤羽走一起的沉默没什么压力,不如说沉默才是最好的,并不需要特意说些什么,才适合与赤羽在一起。

我们两人就这样寂静地走进校园。

在进入校园不久,我们都以为彼此该分开了。

打破沉默的是赤羽。

[诶?比企谷也去图书馆吗?]

[对]

[比企谷是文科生?]

她的话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般的语气说道。

[嗯、你是理科生吗?]

她应该是理科生,但是绝对不会是工科,在体育课上他们班的男女差距不是很大,

那么她应该是法律或者经济学那方向吧,从气质上确实像个法官,大概就是个法学专业。

[嗯。你怎么知道?]

[感觉]

[噗、你的感觉还真不赖]

她含蓄地笑了笑

[其实我的专业是金融学]

不去当法官可惜了喂。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还是有些偏离,让我有些气馁。

[这样,挺适合你的]

虽然说着客套话,但是内心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

[谢谢、不过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

[是吗?]

我们一起走进了图书馆。

[是的]

[不过金融学也要看文学书吗?]

难不成为了陶冶情操?

[其实我遇见了一个瓶颈]

她开始降低声音,并且慢慢与我靠近,我也必须认真听才能听清。

 [什么瓶颈?]

[我不擅长理解他人的感情]

她语气轻柔地说出那么沉重的话。

我也不擅长理解他人的感情,所以我才会想去理解。

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我曾经只是一个沉浸自己的世界的人,但是我长大之后渐渐认识到,金融和人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想去了解]

确实,想游离于这个社会是不现实的,

货币之所以会存在,也是人群的需要,一个人是不需要所谓的[媒介]的。

正是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所以才需要一个大多数人都认可的[媒介]。

但是——

人与人的感情却没有这种[媒介],一个物品可以用多少个[媒介]来计算,然而感情却无法用[媒介]来等价。

我曾经认为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感觉,但是这种东西确实存在,就算在他人认为我是[理性的怪物]的时候,这种不可描述的东西也在蠢蠢欲动。

我理解她,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感情?一种让人厌恶的感觉趋势着我不断地学习与观察,想去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能理解你的感情]

于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听到我这样说到,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复杂又不可描述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慢慢形成。

[就像之前借你的书,我就很难理解]

她提到了我的爱书。

[千纸鹤?]

[是的,我看了几遍,还是有点疑惑,比如他明明知道那是不好的行为,然而他却依旧执行着,看着看着我就开始无法理解了,就好像知道自己在麻痹自己,不但不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最后无药可救——]

是的,明明是中毒的人,却在毒药中寻找解药。

就如梦境般可望不可即的感情,那种东西——

 

我也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那是遥不可及的,

即使这样——

莫名的回忆涌上心头,让我呼吸有些急促。

[怎么了?]

打破我思绪的是赤羽担心的话语。

[没什么]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

[不要勉强,如果不舒服的话]

赤羽用着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没事,我在想菊治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他十分讨厌他自己]

一阵寒意从背后冒了出来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赤羽侧眼看了看我,于是再次沉默了一会。

[还是有点难啊,我回去再看看,我们之后再聊吧]

她站了起来,这样说道。

也许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也许她真的不理解,也许….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调整呼吸。

赤羽慢慢整理好书籍。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嗯、嗯,再见]

她有条不紊地离开了座位。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阴影。

我明明知道的,这只不过是逃避罢了,就像慢性自杀一般,就像她说的,

[这样的话任何烦恼都解决不了,不是就没有人能拯救你了]

没有人能拯救你了。

我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整理着书籍。

——到底怎么了?

…..

不知不觉我本能性地走到了教室,今天好像是心理课。

我静静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没过几分钟,上课铃响了起来,这时走进教室的不是以前的老师,而是新面孔。

整洁的西装,不帅气却挺和蔼的脸,有不输高中现充党的阳光笑容,体型微胖,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不,更准确来说是人畜无害的感觉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的心理老师,之前那个老师被调职到其他地方了,以后将由我来给大家上课]

大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的心理课和其他老师有些不同,我的课更偏向于讨论与交流]

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更关键的,在我的课上你可以学到其他地方学不到的特殊技巧,比如从零开始教你如何快速脱离单身、或者怎么通过肢体细节分析一个人的心里活动]

[哇喔~]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

 [我们的课上偶尔也会拿一些小说或者电影、动漫来分析,让大家观看之后分析人物的心里活动]

于是他们沸腾了起来。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作业,也不需要考试,只需要按时完成作业就行,作业一般就是观察报告]

下面炸开了花。

不得不承认,他比之前的老师老练很多。

学习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轻易得到的东西肯定也轻易失去,我一直这样坚信的。

然而大多数人都想着绕过那枯燥又无味的沉淀期,

想直接坐享其成夺取他人的劳动成果,于是[几天学习XXX]这样的字眼不断吸引着他们,

[比如从零开始教你如何快速脱离单身、或者怎么通过肢体细节分析一个人的心里活动]

这就是他的诱饵,也许看起来并不像诱饵,但是我换一种说法就显而易见了。

[比如从零开始教你如何快速学会游泳、或者怎么通过生活细节分析地球是圆的]

没错,浮躁的心渴望浮躁的东西,只要有欲望,那便有趋势的动力。

那么——自然就会被他人所欺骗。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细川碧,你们的前辈们都称我碧哥,哈哈哈]

下面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

你这年龄至少也有30了吧,大叔。

不过,我还是对他很感兴趣,比起之前只会点到记名和照本宣科的老师强很多倍了。

既然他把我们当成诱饵般使用,那我也作为诱饵来观察他吧。

我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对了,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分为小组,我调查过,这个班总共有34个人,缺勤2个人,现在统一分成16个组,2人一组,成绩是连在一起的]

完美的计划,两人一组,这样就分工十分明确,不会出现划水的情况,假如是三人以上必定有人可以浑水摸鱼,再加上成绩是连在一起的,两个便可互相监督,而且——

[而且,这个班的女生为16个,男生为18个,刚好有2个男生缺席,那么今天在座的分组,必须一男一女哦]

[哇喔]

男生们纷纷表示十分满意,女生们则纷纷露出[讨厌]的表情。

当然她们只是露出[讨厌]的表情,并不是真正的[讨厌]。

因为我见过真正[讨厌]的表情,仿佛一眼便可置人于死地般,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开始登记,3分钟后我便开始登记]

和我想的一样,只要利用异性搭配,问题便更好解决。

我没想到的是,他还定了时间,只要定了时间,[大家]会纷纷开始行动,那些行动好的便会无形给其他人压力,最后导致其他人被迫完成分组,不完成分组的人便是另类,在众人的审判下,裁判员和完成任务的[大家]便可随意制裁他们,而他们无法反抗也不能有怨言,否则在这个班将无法待下去。

但即使是这么荒唐的意见,只要找到几百万人的赞同者,就可以变成正确的道理了。

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那个、小姐,我们一组吧]

老师话音刚落,周围的男生便纷纷找到坐我前方的一个女生,她留着浅红色侧边单马尾,

身穿露肩紧身圆领打底衫。

 [抱歉呢,人家已经有组了呢]

她发出十分遗憾的声音。

就算她这样回答,周围的男生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络绎不绝地来询问,她一边笑着一边拒绝,她的眼神也不断地在观察。

大概是在看有谁没有来找她,

忽然,她猛地回过头,头发差点打到我。

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原来这里有人啊]一般。

她用戏谑般的口吻问道。

[同学、你有组了吗?]

她双眼满满眯了起来,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

这种眼神,我见过。

[没有]

我迅速做出回答,毫不迟疑。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嘟起了嘴唇,仿佛在告诉我她今天用了粉色的名牌口红一般。

可惜,我并不感兴趣,反之更讨厌这种行为。

总有一种把我当作东西对待的这种感觉。

我把视线移开了。

她不满地回过头,发出了[呵]的冷笑声。

[老师~我要和他一组]

她的声音让周围突然安静了许多,周围的视线突然变得异常尖锐。

老师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样,一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边不断靠近。

周围的视线随着她的视线不断看向我。

我明白的,这是出于报复,而我并不能表现出任何对她的不满,

如果有或者拒绝了她,那就是对之前邀请她男生们的不尊重。

他们会想着[凭什么是这小子],然后因为嫉妒,而找些各种子虚乌有的帽子扣在我身上,

最后只要她稍微伪装一下,我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么,这位男同学….你愿意和这位女同学成为一组吗?]

老师也跟着进行着这场审判。

她对着我冷笑了一下,然后双手捂住眼睛。

真是一个好行为,一般的人肯定就会屈服了吧。

但是——

[啊?我吗?是再问我吗?真是荣幸呢,如果能和这位女同学在一起肯定是我三生的荣幸啊]

我能听见她在我前方发出得意的笑声,那种小孩通过哭闹获得自己的玩具般的笑声。

可惜,在我的世界里行不通。

[但是啊,我已经有组了啊]

[诶?]她与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所有视线里,唯一一个没有对我露出尖锐视线的女生身边,

[我和她是一组的]

我站在这个女生身旁。

[诶?]

她瞪大了双眼,像小兔子般愣了一下,说不出话了,几秒后,在我视线压迫与暗示下,终于点了点头。

[是!是的、我和比企谷是一组的]

她激动地站了起来。

[哇喔]

一阵唏嘘声。

为了缓解尴尬,老师出来圆场了。

[好的好的,你们都先坐下]

于是我返回自己的座位,她也连忙坐下。

等等,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抱歉啊,这位比企谷前方的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向我前方这个演技派妹子。

[纱衣玲玲]

[啊,真是可爱的名字呢,人如其名呀,可惜比企谷同学已经有组了。]

[…]

她的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露出甜美笑容。

[啊哈哈哈,抱歉呢,我没问清楚呢]

然后露出一个让人同情的表情。

男生们再把视线移动到了她的身上

[哈哈哈,纱衣同学真是可爱呢,有没有男生愿意和她一组啊]

纱衣玲玲吗?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可爱的名字怎么都感觉不到可爱。

于是,教室里再次恢复了欢乐的气氛,在老师的引导下,

大家也欢快地[享受]着大学生活。

在漫长地等待后,

[叮]

下课铃终于响,我和往常一样迅速走出教室。

无视掉身后的声音。

我迅速走下楼梯,随着惯性不断加速着下楼的速度,身体也跟着不断地颤抖着,

就在我刚走到最底层的时候。

[啊!]

身后传来一声的尖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把我按倒在地上。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还好不是很重,在倒地的瞬间我用双手缓冲了一下。

身后的东西慢慢爬了起来。

[比企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是个女生,我也慢慢爬了起来。

是刚才在心理课上帮助我的女生,

[没事,没什么大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楼梯太快就不小心摔倒了]

[…以后下楼梯就不要那么快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嗯?]

[那个、我叫千草小凉,请多关照!]

她深深鞠了一个躬,这下把我吓了一跳。

[等等、不必行如此大礼吧….我、比企谷八幡,请多关照..]

我也跟着鞠躬了起来,这人有毛病吧。

[以后就是同组的人了,比企谷]

[嗯嗯]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

之前的事情?

[嗯?心理课上的事?]

难道是刚才我邀请她一组?

[嗯!你还记得啊]

她露出了笑容。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老年痴呆?

[嗯、嗯我也是,谢谢你]

[啊、没事没事,突然和你一组,有点惊讶呢]

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这样,我也是]

[嘻嘻,那改天见]

她收回了之前的笑容,改成了腼腆式微笑。

[嗯、再见]

我再次转身,准备走出教学楼。

这时,手机传来[叮咚]的声音。

★☆结衣☆★

                                     [图片]

                                    小企,明天记得出来噢

比企谷八幡

什么?

说好和小雪一起出来玩(。˘•ε•˘。)

                                    ~( ̄▽ ̄)~一定要出来哦

  

附件:图片

   

 

 

 

 

 

 

-------------------第九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