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电脑是关着的，刚刚的都是梦境么？重新打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21:03，竟然才两个小时，明明做了那么久的梦。
手机响起了《未闻花名》的口琴版ed铃声。
“你好。”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看到不是通讯录中的号码。
“恩恩，挺好的啦。那你好吗？”是凌菱打来的。
“不好，再见。”对方的明知故问让我有些恼火。
“哎哎哎？别呀。”
“还有什么事么？”
“在你家门外了。快点来给姐姐开门。”
“怎么不让天晴去给你开？”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我还是朝着房门走去。
“因为是来找你的哦。”
“好吧...”
下楼将凌菱迎了进来。走进房门后二人很默契的没有大声说话，走路也是蹑手蹑脚的。
“哎...为什么我在自己家还要像做贼一样。”终于走进了卧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挺好的呀，有没有是在偷情的感觉？”凌菱坐在了我的床上，嬉笑的说道。
“都说了女孩子不要开这种玩笑。”
“嘁，怎么没见你这样说教过小晴？”凌菱撇了我一眼，从口袋中掏出烟盒。
“因为那是猎...喂！不要在房间里抽烟啊！”
“嘘...”凌菱摆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翻出了打火机。
“都说了别...”我抢过对方手中的烟盒，随手装入了睡衣口袋里。
“真无趣...怕父母说么？”
“他们几乎不怎么在家的，只是不喜欢房间有烟味而已。”我从写字台下面拿出一瓶可乐拧开，递了过去。
“哟！有车有房父母双...”
“忙！”
“好吧，好吧。你就不好奇天晴今天冲你发火的原因么？”
“还好，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那个家伙总是那样。”
“你这样就像是一个被猫抓了的小孩子，然后跑来和姐姐抱怨哎。”
“才没有吧。”
“说的更加直白一些，如果你没有踩到猫的尾巴，是不会被抓的呢。”
“可那个家伙简直浑身都是尾巴啊...”我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正因有着一个尾巴怪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才要更加小心哦。”
“...”这都是什么逻辑...
“不过这次...说不定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有什么好开心的。”
“举个例子吧，看到一辆轿车。你能联想到什么？”
“啊？不要了吧...又是那种随意的联想么？”
“恩恩，随意去联想吧，说十个。”
“呃...太空船、光速、反物质、平行宇宙...”
“可以了...可以了！真想知道你的脑袋里面都装的些什么鬼东西。”凌菱打断了我。
“太厉害了？”
“是太神经了！”
“呃...”
“不过也很厉害啦。只是如果是天晴，联想到的大概会是，卡车、轮船，最多也就是天空船吧，或者车窗的玻璃并非是固态一类的？也说不定啦。”
“这个...有什么区别么？”原来车窗的玻璃是液态么...
“很大的区别啦。是想象力的问题哦。因为...天晴的理想可是设计师呢。”
“原来是这样么...所以是因为小时候...”是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所以限制了天晴的想象力？
“虽然小晴也是那样讲。不过少自以为是啦。有些东西，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呢。天赋这种东西啊，就像是胸部的大小或者丁丁的长短，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出现或者消失的呢。”
“真的是这样么...”
“我哪知道。”
“那你还讲！”
“那你又凭什么说是以为你造成的呢？”
“...”
“小晴啊...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来怨恨，来遮掩自己的无能为力罢了...总之，你大概，是被小晴嫉妒了啊。所以什么都不要去说。好好的扮演好你的坏哥哥。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救赎，只要看着就好。”
“为什么？”
“让小晴有个人去怪罪，大概心情会好过些吧。”
“呃...今天的面试不合格？”
“怎么可能，那可是小晴哎。只是被说不适合设计类专业而已。”
“好吧...那你呢？你会联想到什么？”
“我么...”
“嗯。”
“妹妹...”
“你妹妹是一辆跑车么...”
“哈哈，打你哦。”凌菱笑的差点被可乐呛到，抓起身后枕头朝我丢了过来
“那个...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妹妹？”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幽灵女孩，如此相似的神情。该不会...
“你怎么...”凌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名字是不是叫...”
哐！房间的门被踢开，天晴走了进来。
“哎？不是说好了要我先问一下接不接受道歉的吗？”凌菱一脸装出来的惊讶表情。
“唔...太慢了！”天晴攥着拳头气鼓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怎...”
“不要说话。”天晴打断了我。
“...”
“对不起！”沉默了几秒种后，天晴突然说道。
“呃？”
“白天的那些话，我收回。”天晴继续说道。
“...”
“我想要收回！可...可以么。”天晴低着头小声补充道。
“可...可以。”看着红着脸站在我面前的天晴，这...真的是我的妹妹么？
“这种时候，不应该只是说可以的吧？”凌菱从床上站起走了过来。
“应，应该说什么...”看着依旧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的天晴。我不知所措的看向凌菱求助道。
“应该...”凌菱走到我的身前伸手抱起了天晴。
“哎？干...干什么？”
凌菱绕过坐在椅子上的我，将天晴抱着放到了写字台上。
“山川也好，河流也好，又或者是银河系什么的，都去见鬼吧。只要放上了你，桌子上就已经有了全世界了哦。”凌菱看着只有上半身躺在写字台上的天晴，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是...”就算是你说的很好听...可天晴这个姿势...
虽然说是在家里...虽然说睡裙下面不穿内裤也没什么不可以...
“笨...笨笨笨蛋！”被M开按在写字台上的天晴，挣扎着一脚蹬在了凌菱的脸上。
“呃！”
鼻血...
凌菱被踢的向后仰去，压在了坐在椅子上的我的身上。
软软的，原来即使是不良。身体也是这般的柔软呢。
“唔...笨蛋！”天晴，从写字台上跳了下来，往下压了压睡裙，跑出了我的房间。
“纸...纸纸...纸巾。”凌菱从我的身上站起，仰着头想我伸手道。
“...”我拿起一包纸巾递给凌菱。
还真是教科书般的自作自受...
“你怎么也流血了？”总算止住了鼻血后，凌菱指着我鼻子问。
“嗯？”我摸了摸鼻子，发现手上满是鲜血。
“纸...纸纸...”我接过凌菱递回的半包纸巾。
“你也被小晴踢到了？”
“呃...嗯。”就算是妹妹,真空什么的果然太过于刺激了么...
“还真的浑身都是尾巴啊。”凌菱把纸巾塞到鼻孔里，拿起刚刚剩下的半瓶可乐喝了一小口。
“你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我正打算继续埋怨几句的时候，房间的灯和电脑屏幕同时都熄灭了。
“停电？”
“似乎是吧，这个楼的线路有些老，偶尔会这样。”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连串光着脚跑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嘭！
“...”似乎是撞到了什么。
咚咚...
哐！房间的门被踢开，天晴拿着手机，抱着枕头跑了进来。然后一头扎进凌菱怀里。
“呃...”这个家伙原来这么怕黑么，我也打开了手机的照明。
“不怕不怕。”凌菱安慰着呼吸声还在发抖的天晴。
“没有害怕，只是担心他对你做些什么...”天晴瞪了我一眼，抱着凌菱的胳膊坐在了一旁。
“你...你也流鼻血了。”我指着天晴鼻子下流出的两条红线说。
“纸...纸纸...这家伙连自己都踢么...”凌菱慌忙的从我手中抢过只剩下两张的纸巾，给天晴擦了起来。
“唔...不小心摔倒了。”天晴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看到手上血，噘着嘴巴。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我上抽屉里翻出了手电筒，却发现由于太久不用，已经没有电了。不过好在从写字台侧面装杂物的柜子里发现了蜡烛。似乎是多年前用过的数字生日蜡烛。7和8的数字形状，竟然留了这么多年么...
“打火机用一下。”我向凌菱伸手道。
“戒了。”
“...”虽然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凌菱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一脸的一本正经。
“快拿出来啦！”不等凌菱狡辩，天晴自己动手从对方的衣服口袋中翻出了那个有些老旧的银色打火机。
三个人流着鼻血坐在地板上，围着两支插在面包上的生日蜡烛。这奇怪的景象，就像是在举行某些神秘仪式的邪教成员。
“喂，小晴，提前给你把87岁的生日过了吧。”凌菱盯着蜡烛，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侧的天晴。
“哎？才不要！”天晴一脸嫌弃的拒绝道。
“哎...好浪费。”
“那给他过。”天晴指了指我。
“我也...”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不等我说话，凌菱竟然唱起了生日歌。
“那我吹蜡烛许愿了。”
“不行！”天晴连忙用胳膊护住了蜡烛。
“那我87岁的生日愿望怎么办？”
“算我欠你的！总之不许吹！”
“...”
“气氛这么好，小晴我们讲鬼...”
“也不行！”天晴又转身去捂凌菱的嘴。
鬼故事...
“凌菱...你...认识一个叫小果的女孩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的问了出来。
“不认识。你女朋友？”凌菱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拉开天晴按在自己嘴巴上的小手反问道。
“呃...不是。”只是我想多了么？
天晴用枕头挡住自己大半个身体，蜷在凌菱的身侧。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
“他那种人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喂！凭什么我就不会有。”
“因为诅咒！”
“啊？”
“对妹妹不好的诅咒！”天晴伸出胳膊指向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少年，要姐姐用自己的初夜帮你打破这诅咒么？”凌菱把T恤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都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带着辛辣的甜味和一股金属的味道。
金属的味道是什么呢？似乎是一把剪刀...
“他倒是敢！”果然，天晴指着我的鼻子嚷了起来。
“呃，诅咒不是也应该算作魔法的一种么...”我赶紧岔开话题
“才不一样！魔法是霸道的，是强行的将自然之力挪为己用，而诅咒是同自然沟通后将元素进行转化，使之达成自己某种目的的和谐之力。”天晴放下抱着的枕头，竟然兴致勃勃的给我解释起魔法和诅咒的区别。
“呃...”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诅咒说的这么高大上。
“说的更简单一些，魔法虽然叫做魔法，却只能相当于使用自然元素来作为一种物理手段，诅咒才算是真正的将元素转化为魔法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么...”
“就是这样！”
“所以...”
“所以？”
“你是相信有魔法存在的？”这个家伙真的是天晴么…
“唔！不信！”天晴重新把脑袋埋在枕头中，靠在了凌菱身上。
“可是...”
“不许说话！”
“...”
凌菱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对我和天晴的谈话并没有在意。
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房间中残余的冷气差不多消失殆尽后，天花板上的灯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卧室的明亮让干巴巴的面包上那两只半截的蜡烛变得可有可无。
“呼...”吹灭了蜡烛，再看天晴，竟然已经抱着枕头睡在了凌菱的怀里。
来电之后，凌菱连招呼都没有打，便把睡着的天晴抱回了卧室。
我整理了一下后，也躺到了床上。
就在将要睡着时，恍惚间听到门被打开，似乎有人朝我的床走了过来。
“小果么？”我眼睛也没有睁，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虽然依旧保持着对幽灵的恐惧，但经过了几次的接触，竟然多少有些适应了这个还并不算可怕的幽灵。
“...”听到小果这个名字，对方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
脚步声...
“凌菱？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给你解除诅咒。”月光下，凌菱有些俏皮的歪着脑袋，摊了摊手说道。
“都说了一百次了，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凌菱则是关上了门，坐在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
眼睛酸涩的有些痛，只好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说吧。”
“啊？说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个妹妹叫小果？”
“...”果然是凌菱的妹妹么…可是这要从哪里说起呢。
“而且你刚刚错把我当成是小果了吧？”
“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
“嗯，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哦。如果敢用这件事来消遣姐姐。我会让你见识到比诅咒更可怕的东西的。”虽然听上去像是玩笑话，但凌菱明显是真的很愤怒。
这个时候直接说我看见你妹妹个鬼啦。大概相当于不带护甲去摸老虎屁股吧。其危险系数仅次于骑在老虎背上。
当然，最危险的还是骑在老虎背上去摸老虎屁股了。
“说吧。”凌菱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前，没有任何语气的催促道。似乎在说：摸吧，摸完了就一口咬碎你的脑袋哦。不摸的话就直接咬碎你的脑袋哦。
这时我才意识到，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你妹妹，是不是...已经过世了？”犹豫再三后，我还是选择了一个有些糟糕的开场白。
“嗯，然后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小果...到底是不是你妹妹，只是觉得和你长相有些相似才问的。”
“然后呢？”
“那个...我是前几天见到小果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哦！眼睛和你很像，棕色的短发。”由于紧张，我有些语无伦次，但为了确保对方能够相信，我还是说了一些小果相貌的细节。
“...”
“呃...挺可爱的。”看到对方没有回应，我又补充道。
“就这些么？”
“嗯...她说，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只是自己不记得了，希望我可以帮她。”
“你觉得...说这样的话会让你变得很特别么？还是说，你的脑袋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啊？”
“拿死去的人开玩笑还真是有趣呢。是吧？”
“我说的是真的...”
“够了！”
凌菱猝不及防的一拳打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左边眼角一痛，整个身子都相向后仰去。
“有没有清醒一些？我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小果的事！不过你给我记着！再敢拿我妹妹的事开玩笑...我就杀了你！”对方用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我睡衣的衣领，就算不去看凌菱的脸，我也感受到了对方似乎长出了牙齿的眼神。
只是心里的委屈感还是压过了面对老虎的恐惧。和面对天晴时不同，我不想在这个女孩面前表现出懦弱和胆怯。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站起身毫不退让的说道。
“你想死么？”凌菱抬起胳膊问道。
“既然不相信，你又何必跑来问我？”我用力把凌菱推开，睡衣领口的钮扣被对方硬生生的扯了下去。
“如果不是小晴，我真想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凌菱狠狠的抛下这句后，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明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凌菱转身看着我摇了摇头，离开了我的房间。
“...”这都算怎么一回事…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的是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么？难道真的就像她说的，我只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小果这个女孩的存在，然后自己臆想出了一个这样的幽灵女孩？
似乎就连我自己也更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和臆想而已。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么多的巧合？刚好在认识了凌菱之后，刚好去买东西，刚好遇见了一个幽灵女孩，刚好这女孩就是凌菱已故的妹妹。
就算是写小说，我也不会写出如此多拙劣的巧合。
变成这个样子，已经不可能睡着了。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然后回到房间。
眼角依然有些痛...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明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喂，出来。”用牙齿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再三确认自己现在十分清醒后，我坐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衣，对着空气说道。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直到我的眼睛再次适应了卧室的黑暗，也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真的都是幻觉么…
“在这里。”终于在十几秒后，我身后的床上传来了小果的声音。
我连忙转过身。
“你果然是真实存在的！”内心竟然满是愉悦和激动，没有半分恐惧。
“如果你觉得我是存在的，那就是存在的了呢。”
“不要说的这么含糊啊！”
“反之，如果你不认为我是存在着的，那就是不存在呢。”
依旧是如此含糊的回答。
“我没时间和你探讨那些哲学问题。凌菱是你姐姐吧？”
“嗯...”
“我就说不会错的！跟我来！”我拉住小果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了。
“抱歉，不行...”
“为什么？”
“其实...刚才我一直都在。”
“什么？那你怎么不出来！不对...完成心愿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去找作为家人的姐姐么？”
“因为害怕。”
“那不是你姐姐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啊？”
“不，不是那种害怕。”
“那是哪种？”
“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去见她啦。”
“可是，现在就连我也不敢确定你是真的存在的了。”
“我不是就站在这里吗？”小果站在床上转了个圈，跳到了地板上。一副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
“啊？东西？臆想？你才是东西！”
“抱歉...可是我真的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了。”如果真的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去和一个自己臆想出的人物探讨这个也是毫无意义的吧。
“即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好了。”小果稚嫩的脸上再次漏出了一撇和凌菱一样的坏笑。
“你...你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变出什么怪物来吧...然后把房子开个洞？算了！怎样都好，只要可以证明我还没疯。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小果又消失了。
哎，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仅仅是在我面前突然消失这种事，是无法做为证据的啊。
“喂...小果？”
在我小声招呼了几次没有任何回复后，我猜这个家伙今晚不会再出现了。
一点都不困，但也没什么心情去做事，只好重新上床钻入了被子里。
哎，夏天就是夏天。即使开着空调，被窝也依旧是温热着的。
被子这东西，果然就像是女朋友一样重要的东西，再怎么狼狈的时候，只要钻进去就会在一瞬间得到救赎。
新买的被子真的堪称完美，如果说之前的旧被子的触感是穿着棉布衬衫的温柔小姐姐，那新买的这一铺被子则更像是一个裸体的幼女吧。
可是...为什么会是裸体的幼女？
“唔...好热...”
我抱着的被子发出了天晴迷迷糊糊的声音。
这似乎真的是天晴...
“哎？呃...啊！”我大叫着从床上翻滚到了地板上。
我来不及去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慌张的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唔...鬼叫什么啦！嗯？你...”
“呃...”光着身子的天晴蓬乱着头发坐了起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哎！？”发现自己走光的天晴连忙围上了被子。
“呃...真...真的不是我把你弄过来的！相信我！”
“你！你...你...”似乎是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呃...你这么大了还是裸睡的么…”
后来想起来，那时我大概是用脚指甲想出的这句话吧...
被拿着剪刀的天晴一路追杀到了门外。虽然摔了一跤，不过总算是逃出了这个有着66.7%人口想要杀掉我的房子。
现在大概是100%了吧...
街道两旁的路灯很明亮，除了没有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和白天到也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也多亏了没有行人，不然穿着睡衣光着脚走在马路上，还真是有些难看。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了。大概是两三点钟吧。原来这个时候的气温还挺凉爽的，凉爽的有些冻脚。
发生了那样的事，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回家了吧。去其他的城市么…去哪里呢？明明身上连车票的钱都没有。不过天晴怎么会突然跑到我的床上来...
一定是那个小果捣鬼！是为了证明给我看她是真实存在的么？还真是有够混蛋的办法。
不过她本来就是鬼，似乎捣鬼也没什么不对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旁的公交站点，感到有些疲惫便坐在了公交站的长椅上。这个时间，就连末班车也没有了。我就这样穿着一身睡衣，抱着腿坐在长椅上。玩弄着一个不知是谁遗失在长椅上的一次性打火机。这画面多少有些诡异。
一直在这里坐到天亮么？可是天亮了去哪里呢？这样会不会等来通往阴间的末班车呢？然后司机吐着血红色的长舌头对我说：快上来吧，还有一个位置...
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的，毕竟只剩下这一身睡衣和一个打火机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啊...对了，还有半包香烟...
我从睡衣的口袋中掏出凌菱的半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很甜…完全没有点燃后烟雾的辛辣。
犹豫几秒，我学着凌菱的样子，点燃香烟，将一口烟雾吸入了肺中。
“咳！咳...”
辛辣。
舌尖，喉咙，肺叶，全方位的辛辣。没有半点想象中的甜味。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我有些想哭。事实上也的确哭了出来。烟雾飘入了眼中，呛的让我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可即使如此，眼泪还是不停地向外涌出。
正准备丢掉手中的半截香烟，突然感觉脑袋一震。
“不学好哟！”凌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不知道拿着什么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好痛！你要杀人啊！”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她手里拿的竟然是我的帆布鞋。
“活该！拿来。”凌菱把鞋子丢在我面前，然后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把香烟还给了凌菱。
“味道怎么样？”
“很要命。”我穿上鞋子，总算不用光着脚了。
“和小晴一模一样的回答呢...”
“你这算是出来追杀我的么...”
“刚刚是我有些冲动了，抱歉。不过不许再拿那种事开玩笑！”
“可是，我真的没骗你。”
“你还说！”凌菱举起右手威胁道。
“等...等等！”
“等什么？”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了！”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凌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又呼了出来。似乎已经连生气都懒得生了。
“监控！我家里的客厅是有监控的。刚刚就是小果把天晴转移到我的房间的来的！天晴之前是和你睡在一起的没错吧？如果没有拍摄到天晴出门，那就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你了吧？”
“如果看了视频，发现是天晴自己走错了房间或者是被你抱过去的呢？”
“随你处置。”
“那就乖乖的等着明天我带你去精神科挂号吧。”
“我这就去调监控给你看！”
“去吧去吧，你现在回去，天晴就能直接给你送进骨科。”
“...”
“还是我去吧，如果天晴是自己走错了房间，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不过别忘了你答应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
“你呢？就在这里等着？”
“嗯。”
“哎...给你！这个是门禁，这个是房门。”凌菱递给我一串钥匙，指着钥匙串上的两把钥匙对我解说道。
“我在这里就可以...”
“还是去我家吧，在这里被怪蜀黍拐跑了我可变不出个哥哥还给小晴。”凌菱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我家走去。
“...”又是这种讨厌的语气。
似乎也不是讨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被凌菱以这种语气说话。我更希望能够和她是对等的存在。
是的，我并不讨厌她，即使被打了，即使被当做神经病也不讨厌。我想要接近她，只是，必须以那种对等的关系去接近。
可是对等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呢？
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凌菱的家中。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到底监控里显示的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真的只是天晴自己走错了房间？又或者是更糟糕的，我梦游把天晴抱了过来？
天啊！一定不会是那样的...这后果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