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我第一次。

  明确的感觉到梦中的场景。

  为什么?

  熟悉的触感,不变的风景,同一地方的人,却那么不真实。 

  或许是因为,我作为安冬,存在了这片不属于我的土地上。

  是一种不欢迎,排斥?

  我不止一次对文明社会进行揭短,批判。

  换来的,究竟,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

  少女在水边开心地汲水。

  虽然明显感觉到身体被另一个存在操控着,我努力地想要走上前。

  「去吧,你该醒了。」

  少女站起身,瘦弱的背影却似乎有着时间的力量。

  「这次的xx,一定……要好好看清。」

  就像谍战片中老套的声波干扰,偏偏名字出现了听觉波动。

  「这次……我不想再后悔了。」

  少女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远。

  我好像掉进了漩涡,前脚一空,意识便被卷入潮流中。

  我没有挣扎,因为这是必然,只是让我有些在意的话得不到解答着实心情不顺。

  从我来到神社,都已经过了一周了。

  一切都平静得出乎我的意料。

  到底是福原他们放弃了我,还是另有所图我无从得知,只是有一点,从遇到吉田的那一天起,便再也接不到雪野的定时联络了。

  真是拙劣的演技呢。

  这里依照雪野平时的性格,已经不难推断出事件的缘由了。

  那天晚上冲我发的无名火并不是常人眼中的遭到背叛的愤怒,更不是年轻女孩的醋意大发,雪野这样的人,做出没谱的事只会有一个原因。

  她有什么要做却带有很大不确定性的事。

  甚至作为同伴的我也无权知晓。

  简单来说,她只是为她未知时长的失联找了一个看上去恰到好处的借口罢了。

  说实话,她想做什么并不是我该关心的。

  我也相信平时的雪野肯定做不出出格的事,她是个高傲却细致到异常的人,毕竟全校只有她一个人倒垃圾时拿着满手的塑料袋(分类用)。

  但是,如之前所言,捕食者往往会在利益十分理想时失去立场。

  不过,我再怎么想都无济于事,鞭长莫及。

  不管怎么说,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至少我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只是处境有些不妙罢了。

  「哟,你好啊。」

  「我不好,不好意思。」

  按照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四叶问候我的。

  我的回答依旧保持着漠不关心的语气。

  但是,今天却是个男声。

  「立花经……额不,泷,你为什么……。」

  泷笑得没有什么掩饰。

  「不好意思,想来看看你的工作环境怎么样,没有事先打招呼。」

  「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你……没关系吗,现在是工作时间吧。」

  泷一只手托着下巴,一脸『你没发烧吧』的表情。

  「可是,今天是休息日哦。」

  「啊,是吗。」

  这份工作是不存在休息日的,顺便一提,因为每天无所事事,工作日的存在感也很薄弱。

  「四叶不在,聊聊?」

  我完全不关心那个不成熟的上司。

  「哦。」

  正值冬天的缘故,外面的温度明显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泷却依然能满脸笑意地谈笑风生,并且穿着不比我多的衣服。

  说的肉麻一点,这种现象的发生源于泷的背后,或者说他的心中,有一轮炙热的太阳。

  太阳的热度在正午是最夸张的,更何况这种『太阳』,不存在日夜交替。

  我只是单纯地发表一下有妻之人的优越待遇,没有夹杂丝毫的羡慕之意。

  孤独是一种高贵,它只会在夜里发光。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湖边的风吹得泷的领带飘动,他不齐的刘海荡出很小的幅度。

  但是,不知道怎么,他脸上却褪尽了稚气,是经历过什么吗。

  不知不觉竟发起了呆。

  我现在生活的地方,日本,究其本质,是什么。

  土地?国家?信仰?

  还是意识过剩的残存物,一切都是某个人的幻想,其余都是不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个概率性事件,或许下一秒,几千亿分之一的可能,我会被车撞死也说不定。

  但是,我,又是什么,我现在所想的,是不是正被某个,或某些人考究着呢。

  「喂,安冬?」

  如果世界始于幻想,必将终于幻想。

  「喂,还好吗?」

  来自现实感的强大拉力让我突然束手就擒。

  「诶,对……对不起。」

  泷突然小了点声。

  「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诶,别说我了,你想聊什么。」

  「哦,对了。」

  泷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左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听三叶说,你看过我的画了?」

  突如其来的切入点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嘛,算是吧。」

  泷突然一脸神秘。

  「觉得怎么样?画。」

  「怎么说呢,或许我不是很在行,但是却总感觉你的这些画看似结构稳固,却有一种马上就要支离破碎的感觉,你看,尤其是那张一大片开阔地的。」

  如果说人真的有无形的眼泪,我想此时已经在泷的脸上了。

  「果然,和三叶说的一样,你能看懂我的画。」

  再一次意外的反应。

  「诶,是……是吗,那还真是荣幸。」

  「安冬你就不觉得吗?迟早会消失的,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的话。」

  想的很远,从他眼瞳中的突然平静可以看出。

  「是吗。」

  「我已经很难,再画出那些画了,不,准确的说,那些画里的场景都已经失去了。」

  「泷你,其实是想当个工程师吧。」

  泷和我一样看向远方,似乎这样交流,双方才不会有所保留。

  「没错,但是……」

  泷突然转了个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是你的这些想法吧,不被录用的原因。」

  「没错,不管多少次,我都不会因为钱财收敛我的原则。」

  我不是说人灵动一些不好,但是在这个物欲早已堵塞一切出口的社会,你的灵动不会让你寻到任何出口,相反,会不断在你认为对的方向上碰壁。

  那道墙,就是规则。

  不遵守规则的,就只有退出。

  像泷这样的人,是无路可走的。

  但是,他竟然有着足以支持着走到现在不至精神崩溃的寄托。

  没错,我没想到那样东西有这么强大。

  「或许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是你和宫水店长之间,是不是有某段不凡的经历,你的墙上也有一张仅有的画像让我有些在意。」

  「诶~了不起,这都能看出来。」

  泷朝向我,眼神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今天不可能了,等我有空,会和你慢慢讲清楚的。」

  「今天不可能是……」

  「嗯哼!」

  突然而来又十分熟悉的女性故意夸张化的咳嗽声似乎停滞了时间,泷耸了耸肩,额角竟然渗出了一滴汗珠,他抬抬下巴示意我看一下身后。

  不祥的预感。

  在我确认了这个预感的真实性之后,再转回来。

  果然刚刚在那抒发情感的某人已经逃得没影了。

  「啊,该去工作了。」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着自己假想的对话者说完便慢悠悠的准备绕回神社去。

  身后响起连贯急促的小跑声。

  这下有些不妙了。

  停顿,蓄力。

  「唔。」

  四叶侧过身子,横着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

  虽说劲道不大。

  好疼啊混蛋。

  只敢这么想。

  「你装作听不见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只是,再不回去的话,早上的工作时间就结束了。」

  四叶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露出那种小学生嘲笑幼稚园孩子的表情。

  「这有什么呢,什么都比不上小安大人在这劈情操啊。」

  我故作沉思。

  「这样啊,那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先回去吧。」

  「什——」

  看着毫无迟疑转身就走的我,四叶瞪大了眼睛,她应该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吧。

  「给我站住!」

  我转过头给了她一个『还有什么事吗老板大人』的表情。

  四叶的身体明显在颤抖,头低着,双手也不自然地紧握着。

  「给——给——给我——」

  多年后要是我被查出双耳患有旧疾的话,一定是这时候落下的病根。

  阳光下的小树林傍着湖泊,显得十分宁静悠然。

  「回!去!工!作——」

  四叶的声波瘟疫般扩散开。

  霎时间头上的蓝天中有了百鸟朝凤的气势。

  神社的空气远没有外面清新,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腐朽味。

  「现在还搞这些鬼啊神的,傻不傻。」

  我坐在桌后,一下一下地转着圆珠笔,暗自嘀咕。

  果然,不知道是不是刚开始运作的缘故,今天的神社也是门可罗雀。

  本以为再次顺利耗过一天。

  本来是想这么认为的。

  「有人吗?」

  我不是那种自愿加班还笑脸相迎的好说话的人。

  「对不起,今天已经——」

  等等,那声音总感觉在哪听过,不久前脑海中还一直回荡着。

  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不是善者。

  我滞了一下,但没有转身。

  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即将看到的。

  但是,对方应该也还没看到我的脸才对,那就干脆……

  「你稍等,我去喊神社的负责人。」

  「啊,那还真是有劳了。」

  我真的没有机会——

  看到我匆匆离去时来人嘴角可怖的微笑。

  此时的过道在我眼里似乎格外的长,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

  现在,外面的人暂且称为A的话。

  A到这来肯定带有某个目的这点毋庸置疑,根据时间和条件判断,十有八九是来找我的,那么,原来计划的找个借口乘机脱身就行不通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既然A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不排除神社外还有B、C甚至D的存在。

  已经没有退路了,回头亦是绝路的话,只能随机应变了。

  要打电话给雪野吗。

  恐怕此时此刻不合适,既然做出了那样的决断行为并且几天没有了联系,也就是说她目的即在不要随便联系她,那样说的话,她接电话的瞬间,身边肯定存在着某个不能被其发现我和雪野通话的人在。

  退一步讲,这样的情况下,雪野来了或许也无济于事。就算我把所有的信心都倾注在她的等级上,可对方每多一个人,我们失败的概率就会增加,要是因此把雪野搭进去,就完全成了一桩亏本的买卖了。

  可恶,如今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时间躲在钟表的框架里,偷偷地嗤笑着。

  等等,现在的话,我手上似乎还是有筹码的。

  那就是我用来去喊四叶的身份。

  但是直接返回去的话,声音、样貌一秒就可以破招了。

  『吱』

  里间的门被推开,力度轻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个时间早已没有工作人员或是巫女了。

  半秒里,整个空间静得吓人。

  半秒后,缓慢的脚步声开始响起,每一步都慎重至极,只有断断续续的吱呀声。

  原本对我极有亲和力的黑暗似乎这时也噤若寒蝉了,像多年好友背叛自己的样子,委屈地把走廊中的恐怖无限放大,一阵,一阵地撞击着我的太阳穴。

  可恶,到底该……

  等等,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有什么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挑明。

  没错,就是被强令比较数据时的选择,记得一个选择是比数据,一个选择是主动服从。

  那么,如果我拒绝呢,也就是说,在确认对方人数、体能都不优于自己的情况下,直接拒绝,难道不是另一种选择吗。

  不,不会的,这其中应该还有着一些潜规则,否则唐泽也不会……

  现在是脑力和时间的角逐,而真正的隔板就是福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力的大小将直接影响我接下来的行动。

  我未曾贪恋赌场,却能把生命当作赌注。

  现在的我,或许还有赌一赌的价值。

  前提是,雪野没有被他们拷问或是监禁什么的……

  大概……不可能吧。

  我靠在墙角的一边,静静地听着廊内的回声。

  就像流星即将砸向疾驰的电车一样,空气的火心味很难和铁轨的摩擦声辨别开,正如现在我的感受。

  重重咽了一下口水,明显感到黑影从我鼻尖擦过,转身进入了另一个过道,然后。

  停了下来,他的背影让眼前的黑幕又加深了一度。

  我能感觉到,他转身了,嗯。

  他在盯着我看,不知道为何,我如此确信。

  我尽量保持着镇静。

  「找到这,很不容易吧。」

  黑影轻轻嗤笑了一声。

  「是啊,可让我找到你了,安冬君——」

  一阵寒光突然扫过我的脸庞,没有实感却让我有点心乱。

  似乎是镜片的反光。

  也就是说,在我面前的是福原本人了。

  那样的话,直接点吧。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

  「你没有紧张的必要,我没想过从你这个穷鬼笨蛋这捞什么好处,当然,如果你愿意直接贡出,我们这边也是没有意见的。」

  他们,果然,和预想一样,那个团体确实存在。

  「我承认,没有事先看穿你们是我的失误。」

  福原此刻一定是笑着的,从他有些颤的音调可以感觉出。

  「是吗——」

  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知道,爆发是迟早的。

  「弄到雪野的数据!然后告诉我,当然,需要照片做证据。」

  目标不是我而是雪野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口气。

  难道,一切都是出于对雪野数据的恐惧而诱发的自保措施吗。

  见我许久不给回答,福原没有吼叫,甚至连音调都没有变。

  「这个,是我的数据,至于你自己的亮不亮有你决定,不过,这张卡再降一个等级,安冬君的话,也望尘莫及吧。」

  确实,卡片的光似乎是萤光一类,没有足以照亮周围的亮度,这让中心的综合B级更是显眼。

  呵,看来福原还是个大人物,学校里能有B级以上的,不会超过五十人。

  「不回答?需要我用些强硬手段?」

  黑影开始移动了。

  奇怪的是,直接经过我,走向了出口,似乎到了进口那个地方,脚步声停了。

  我看着不见边缘的过道,什么事要发生了。

  「你是聋子吗!给我滚出来!」

  福原的声音突然爆到了极高的音调,似乎背倚着的墙壁都有了轻微震动,那和野兽对抓住的猎物施虐时的声响极其相似。

  很难想象平日里不断扶着眼镜,一身书生气的福原,能有这样的震慑力。

  虽然这时候我也很想像热血动漫里那样,大喊着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

  但是很遗憾,我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或者说,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福原似乎和我想的有些相似,因此看到我像没事人一样缓缓从走廊中踱出时,眼神中又多了一分轻蔑。

  「既然和雪野一组,你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这是表态的最好方式。

  「是吗……」

  「没错,和她比起来,你更像是她家的一条狗。」

  福原穿着棒球服,发型似乎也刚做过,多了一些痞气,像极了努力显示成熟的国中生。

  他真的露出了路边垃圾卷到身上的厌恶表情。

  真是稀奇,的确,我真的很少能从别人口中听出赞扬雪野的话,不过我很少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了。

  见我又是不为所动,福原终于有了些恼怒,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早该出现的东西。

  对讲机,这还真是……

  果然,经费不足也是不存在的啊。

  没错,福原召集了同伴。

  不久,芹泽、伊藤还有本应『消失』了的池泽润枫都来到了神社,我的面前。

  对峙局面一触即发,不,应该是我单方面被碾压。

  他们倒也解决了我最初的疑惑。

  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我多少有点理解学校所说的只有两个选项的含义了。

  更高的等级意味着更高的能力,这中间的差值规避弱者的拒绝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里我没有余地,只能服从……了吗。

  只是……

  「是你们没有叫武田还是他故意躲着我。」

  四个人俱是一惊,转而相视着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

  「你,没事吧,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到现在才下手?」

  「……」

  我有些迷茫的眼神做了回答。

  池泽得意的说。

  「要不是那个武田,我们怎么会现在才搞定你这个第一预定目标呢。」

  不会吧,要是从武田就开始出差错,这一切就……

  「那么,快答应,投降吧。」

  「没错,这里一开始就没有你的立场。」

  芹泽和伊藤两个人唱着双簧。

  也罢,在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

  「嗯,那——」

  正当四人的眼神汇聚在我身上时。

  「等等!」

  不知怎么,这个个子不高,又十分瘦小,此刻像母鸡一样张开双臂站在我面前的身躯总有些眼熟。

  「你干什么小矮子!」

  「在我提着你的裤带把你扔出去之前自己走开!」

  「慢着,总感觉有些眼熟……」

  正当其余三人凶神恶煞之时,福原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笑。

  「走了。」

  「诶?」

  「你认真的吗?」

  福原看了一眼我面前的人,有些轻视。

  「既然大牌登场,小角色自然要退下了。」

  「但是……」

  「都给我滚!」

  条件反射般,三个人机械般答了是之后一下子抛出了神社。

  「那么,改日再来造访。」

  福原鞠了一躬,微微抬头时露出的笑却让我生出一丝寒意。

  眼前的人却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福原消失了有一段时间。

  我觉得这段沉默还是有必要打破的。

  「那个……」

  「额——诶?啊!我没事。」

  面前的人似乎慌得有些夸张。

  他整个身形都微微颤了一下,似乎恢复了意识知晓了此刻的尴尬气氛。

  「不——不是这样,那、那个,安冬同学你还好吗?」

  他一下子转过身,让我的视觉似乎受到了冲击。

  洋娃娃般精致的皮肤,排列完美的五官,小小的脸蛋衬得身形娇小,利落的短发,此刻有些娇羞而泛红的面庞,柔软细腻的声线,他的一切似乎都想要融化人的内心。

  没错,是『他』。

  (上文此人提到自己没事时所用的本称是『boku』在日语中往往只有男性使用,女性多用『watashi』或者更加书面。)

  像女硬说男的典范。

  他似乎更加害羞了。

  为什么,因为我,一个同性的视线吗,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铃木,你的前桌,之前……在教室,我找过你的。」

  有些印象,似乎是有个人自称我的前座跑到我面前大声喊了什么。

  「大概吧……」

  他转而微笑的时候,真的有种光晕环绕的特效。

  「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很想问清楚缘由,表达对铃木的感激之情,但心里仍有些迟疑。

  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地消灭,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没有脚踏实地的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无法形成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撑。

  东野圭吾似乎是在『时生』里这么写的。

  看来,到了我必须主动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因为,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我能干预的范围之外,什么都不做,就算不至于被击溃,也一定会极大折损扭转局面的能力强度。

  更主要的是,福原刚刚的眼神,明显是看向铃木的,就像看向……嗯……

  对了。

  第二个猎物一样。

  前面的失利已让我不敢再随便定夺。

  要想胜利,唯有步步为营。

  夕阳像放学后赖在滑梯上不愿回家的孩子,此刻,它也被掐灭了最后一点光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