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非常喜欢雨水,尤其是喜欢秋季凉凉的雨水。

感觉就像整个天空俯下身来,用它凉凉的嘴唇将你轻吻。

我射出的奇袭之箭掠过空中,掠过茂密的雨水,直直插入偷袭者的一只贼眼之中!

持剑的乌鸦对此一击始料未及,又惊又恼,在半空中直扑腾。

不错,还是在半空中。我这“纯物理性的”一箭,威力实在太小……更何况它失了一只眼睛,却仍然剩下三只,而且在同一边脸上。

三只血目正试图聚焦到我的身上,但是有些慢,当然了,我射出的乃是带钩的猎箭,痛楚正在它的头颅上蔓延,如同眼眶中爬进一只毒蝎。

第一次的机会,我把握得完美,由此直接创造了第二个机会,只有傻子才会放过这个空当。

目标在半空剧烈晃动,但是这晃动完全是动物性的脊椎反应,规律极容易掌握,第二箭,可以中!只要我能在它将目光聚焦完成之前射出!

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怪物的瞳孔上。

害怕、不安、紧张、对死的预感,这些情绪存在,但是于我无关!统统是些与我无关的野鬼幽灵。我只有箭,我就是箭。

拉弓到一半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声音。

“洛亚!!”蒂娜的呼声里满怀惊诧。

还有一个声音,是蹄子踩踏地面的巨响。那个粗鲁的牛头人,它本来是不打算理会我,先解决蒂娜的,但是现在向我接近了。

与我无关。

混杂雨露的空气泛着凉丝丝的甜味,笼罩着我的脸庞,顺着我的鼻息钻进我的体内。

在它的旅程尚未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将弓弦拉到了致命的位置。

走!!

尚且痛苦于第一箭的偷袭者,立时经受到第二下钻心剧痛,它身体紊乱,如同掉进开水一般肆意扑腾,结果撞到了栏杆顶部,顺势跌在地上!

射落了!作为新人,合格了吧混蛋!

而且我可不是瞎射的。第一箭干掉它右上角的眼睛,第二箭干掉它左下角的眼睛,如此一来,这个四眼乌鸦即使再飞,也是视角极度不全的睁眼瞎了。

远远不能松口气,死人是无法为自己的成功庆祝欢呼的!现在得赶紧保命!

蒂娜正拔腿向我跑来,神情肃穆近乎悲伤,她手中的新月光刀闪闪烁烁有些犹豫不决,她一定是想扔过来,但又怕误伤到我。这小笨蛋,自信到哪里去了!即使真的误伤我也绝不怪你。

蒂娜确实慢了一步,在面对非常吃惊的情况时,相较于无智慧的野兽,有智慧的人类在反应力上当然会处于劣势。那牛头人一发现我是具有攻击性的,立刻,毫不思考地就向我冲了过来,但是蒂娜不可避免地转头看了一眼那只乌鸦。

那四米高的通红怪物,它跳起来的模样还真壮观哩。蹄子足有两三个熨斗那么大。

它想,它图谋,要从上往下将我砸成肉酱,用它那比成年男性的拳头大上足足十倍的牛头人铁拳。

噗!果真是个莽撞杂碎!虽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在冲出门的时候,会忘了顺便拾起面前那把13RTK么?当然不会啊!

在我射箭的时候,我的手心一直捏着蒂娜拴在刀把上的那一小截红红垂穗呢。

如今我手指捏紧那红绳,将刀在手里悠了几圈,心中对蒂娜说声对不起,然后向着那半空中的“野兽”扔了出去,也不瞄准,只是想牵制一下罢了。

那刀上的微光还没有完全消失,并且因为空气的摩擦而越发明亮。

我是在赌。赌这匹“野兽”是不是真的就像野兽一样,会记得自己受到的伤害,以至于产生动物应激反应。

它如果害怕了,我就能活,因为蒂娜贴地如飞,马上就能赶到。它如果看穿我这一扔完全没有杀伤力,既不躲也不管,径直向我杀来,那么我无论如何横竖是要死掉。

它一看到发光的刀刃,估计侧腹的伤口就开始隐隐疼痛了。

同时它那野兽的脑袋,那颗混沌不堪的脑袋,也一定下达了指示:快避开!

牛头人在半空疯狂地大吼一声,原本预备用来杀掉我的拳头,就如同大炮轰蚊子一般锤在了向他飞去的13RTK上。

而它的身体当然也就这么落地,还向后趔趄一步,双眼甚至还看着被自己重重击落的短刀,仿佛惊魂未定似的呢!

胜了,活下来了!

在这匹“野兽”再次向我冲峰过来时,我的面前,已经停了一匹“独角兽”啊!

虽然这样想她估计有些失礼,但是蒂娜此刻微微弓起的背影,真的就如同一匹长角的骏马!那通红的辫子,恍如刚烈的鬃毛。

“Noli me tangere!!(休想碰我分毫!!)”

伴随着烈马的嘶吼,牛头的野兽如同撞到了一面看不见的铁壁铜墙!它七晕八素狠狠栽倒。

它还能起身么?胡扯。

蒂娜的刀,是两把一起,简直就如同餐刀对付牛排一般,深深切进它的胸膛。

牛头人连一声哀嚎也没有发出来,就化作无数黑暗的分子,远远绕开它们面前火烈的骏马,高高跑到半空中消散消失。

烈马……咳,蒂娜她缓缓站直身体,背对着我,像是亏损的月亮般露出一个窄窄的侧颜,我刚好能够看见她俊俏的鼻尖、紧紧抿起来的红润嘴唇、在偷偷瞟我的眼角,还有,鼻翼两旁薄纱似的一层绯色。

……一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看着她这副略显紧张的害羞样子,我竟然有些小嗨皮?!我莫不是真的“抖S”吧!

打断这微妙沉默的,乃是乌鸦。

它说话了。

“UNICORNUS(独角兽)………… ”乌鸦停在一个黑暗阴沉的拐角中,血红的眼睛发出毒光,盯在蒂娜身上。

紧接着又转向我。

“HOMO(人类)……!!”它对我满怀愤恨呐!我的箭已经被拔出扔在地上,带钩的箭簇上挂着它鲜红破损的眼球。

“遇见怪物”和“怪物会说话”这两件事,哪一件更加叫人吃惊呢?

不,后面一件带来的不是吃惊,而是……

不安。

强烈的不安和毛骨悚然,仿佛被装在一支注射器里,强行打入我的皮下血管,直达心脏,然后又迅速回流到全身上下,反馈在皮肤上,形成薄薄的寒气。

我胸口滞闷,四体发寒。

但蒂娜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那只乌鸦在低空中旋转,向我急袭过来!脚爪使劲伸在胸前,仿佛那是手臂一般,而它持的,乃是寒光雪亮的长剑!

我动弹不得,然而我也无需动弹。

几根羽毛停在空中,缓缓才落下,而羽毛的主人,已经被蒂娜狠狠拦截,杀死在地。它头颅滚落,当场毙命,四散分离,化作乌有。

残破的头颅,是在我脚边消失的。

雨,忽然停了。而我的体内却开始潮湿起来。

我胃中有些翻滚,还好里面是空的,否则绝然忍耐不住那翻江倒海的欲望。

“不用不好意思哦。”蒂娜没有抬头,仍然看着那只乌鸦消失的地方,“我第一次时是真的吐了呢。”

“那、那是些什么?”我心中当然有万千的疑惑,然而能够钻出牙缝的,却只有这样“精炼”的一个。

它们是些什么?它们从哪里来?它们目的是什么?它们能说话?它们难道有智慧么?它们是些什么,你又是谁??

它先叫你“独角兽”。接着它又叫我“人类”。我们之间莫非竟然有着物种上的分别么??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表达了什么,但是蒂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嘴上提出的问题,而是回答了我脸上提出的问题。

“我是你的同类。”她说。

她没骗我。她是我的同类,至少她本人是真的这样想的。

蒂娜很温柔地没有向我提问,没有急着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保持微笑和沉默,等待我将疑惑一吐而尽。

她在这方面,在善解人意这方面,当之无愧是个老师。

于是我重复自己的问题:“那么它们又是什么玩意儿?”

“现在不能说。”蒂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才刚夸你啊喂!老师什么的……不就是有问必答的存在么?!你居然一本正经滴跟我搞什么“现在不能说”?我才刚刚夸你是个“当之无愧”的老师啊喂!!

“咳,蒂娜啊,不能说什么的也太……你瞧,我们刚刚还在豁出性命战斗哦!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就在我“苦口婆心”的时候,蒂娜将她的角“收”起来了。

就像是缓缓熄灭的火焰,它不见了,当然,她刀上的光也消失了,变回了黢黑的金属物件。

黑夜忽然变得真实起来。

“咦?洛亚,你在说什么呐?什么 ‘豁出性命’,什么 ‘战斗’呀?老师怎么不知道呀!洛亚你难道是去打架了吗?真~不乖~!”

她一边说一边在卖萌呢还!大眼睛滴溜滴溜在我身上转!

“老、老、老师?你,咳,你在装傻喽!”我简直有点受打击。确实,怪物统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连一滴血都没剩下!但难道就这样干脆地全盘否认?!

“哎~没有啊?老师在办公室落下东西了必须回来取,洛亚不放心可爱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于是来保驾护航……不是这样的么??”蒂娜一边卖笑、卖萌、卖傻,一边还把脸蛋贴近我。

她暗红的瞳孔中,闪烁着“寻求理解”的光芒,她居然想让今晚就这么结束,不留痕迹。但我对此很是不能容忍。

我很生气。

我觉得自己被耍了。也许,她确实是有什么理由吧,有什么绝不能说的理由吧,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至少对我透露暗示一点呢?为什么不至少对我说一下不能进一步解释的理由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搞笑的方式来敷衍我呢!!!

你对我就像对一个路人甲么!我半点特殊性都没有么?在你心里!

时间很短,但是我们好歹算是并肩作战过吧!我难道如此不值得信任吗?!在蒂娜你的心里!

我语无伦次起来:“你!刚刚那只乌鸦,它说你,它说你是独……!!”

“In pectore.(沉默在心。)”

伴随着这么一句话,蒂娜的一根食指戳在我的胸口,我忽然觉得“独角兽”这个词语就像是一块巨石,它沉入心海,无论如何再也捞不起来。

几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是蒂娜对我使用了魔术咒语。

气氛于是变得有些剑拔弩张,我是说我,单方面对她。

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被削减的话语权?那种东西滚他OO的,我不要!

我想用自己的怒容来发难她,但是蒂娜扭过头去不肯看我,手指仍然戳在我的胸口,感触就像是……就像是主人点着小狗似的!!

“……你不把魔术施完么?这种轻量级的咒语,只能约束我一会儿功夫吧!你不怕我明天就开始到处乱说么?不怕我说你是个……么?来吧,把咒语念完!来吧!”

是的,我相当生气了。而且我知道,自己生气的方式和父亲那种直来直去完全不同,父亲说我这方面像我妈,令人头疼。

“……你别说就好……”蒂娜面露惭愧的神色,眼睛仿佛要藏起来。

然而我已经完全开始发火了。

“我别说?哟!老师!报告!我做不到哎!我铁定要说!而且我不仅跟熟人说,我还跟陌生人说呢!我跟全世界说!我指不定还发传单呢!所以你赶快用什么咒语把我绑紧喽!绑得严严实实喽!”

蒂娜把头低得更厉害了,然而这对我来说完全是火上浇油,我以为她还是想要敷衍我,于是我嘴炮不止,我接着放屁:

“对!我要拿着高音喇叭,我明天就站在这里!楼顶上!用高音喇叭说出真相!我要告诉全校人员,说我们十班的老师,一个美少女班主任!她那可不简单呐!会耍飞刀呢…………!!”

我,说不下去了。

我是不想说了么?不,我头脑正热着呢!但是我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的嘴唇动不了啦。

蒂娜的双手轻轻握着,抚在我的胸口上,身体向上、向上,眼睛闭合着,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眼睑,她的鼻尖与我的鼻尖相互错开,她的嘴唇柔软地贴附在我的唇间。

不是简简单单“印”上来的,不是两个人正脸对正脸,轻轻“碰”一下那样。

而是两张脸微微错开,彼此的唇较深地交叠。能感受到对方。能感受到对方微湿的温度,能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心意。

虽然无关乎口腔内部的哲学,虽然还很~青涩,彼此都只是保持这样不动。但是啊,这算是“接吻”,而不是“亲嘴”了吧。

我甚至仿佛能够,能够想象着感觉出,蒂娜小小的口腔中那软糯的…………

她离开了。

手也离开了,紧紧搁在自己的胸前,仿佛在保护自己免受“侵害”似的。

脑袋垂得那么低……月光像湖水一样落在她的脸颊上,我看见,那里是,肉体能发出的最红的红色。

我、我估计也差不多吧!

凌晨时分,学校的屋顶上月色潋滟,仿佛寂寥的池塘,我在凉丝丝的池水中,接吻了少女老师暖融融的唇…………有、有点春心荡漾的味道了啊!

我还生不生气??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强烈的生理感触冲击,让我忘了一切,也顺便忘了如何回忆起它们。

性是新生!

咳!抱歉!不是性不是性,只是一个吻而已。但是对我来说……我没有母亲,老爸则是个大老粗,也就是说,我从没有被谁亲吻过,或者,亲吻谁。

我脑中的反应有一点过分。

我、我想,我想就这么,就这么上前一步,将这个生平第一个,自己用嘴唇认识的女孩子给搂住,深深搂住。

我甚至有一点想哭?

我忽然就像忏悔一般认识到自己之前说得太过分、太过分了。我想弥补!我想表达自己的温柔。

在我开口笨拙地道歉之前,蒂娜对我轻轻摇头,阻止了我。

“老、老师理解你的哦,不会怪你的啦……所以不要道歉,所以……所以也请保守秘密,好么?老师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老师不想再对你使用咒文啦!”蒂娜始终低垂着脑袋,侧着脸,不敢看我。

而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啊:她一口一个“老师”,真讨厌!干嘛这样故意制造隔阂嘛!,明、明明就是你先吻过来的啊!

“蒂娜!”我于是不假思索地叫出来。

蒂娜浑身一阵颤抖,将头垂得更低了,让人完全不敢相信,她之前与非人的怪物那样互相厮杀呢!

……虽然叫出来了,但是说什么好呢?

蒂娜则好像一只受了惊吓却又无处可逃的野兔,呃,默默待宰。

我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我发自内心地想要上前环抱住她。我这个笨蛋,刚才接、接吻的时候,为什么不顺势将她搂住呢!

夜风清凉。生气什么的,真TM蠢。

“不、不骂人家了嘛……?”蒂娜大概是看我沉默许久,竟然这样小声地问。

不安、战战兢兢、言辞中甚至含有泪水的咸味。

这家伙!以为我之所以叫她的名字,还是想要骂她呢!糟、糟糕!莫非我的形象,在她心中就只能如此万劫不复、无法挽救了么!?不、不要啊!

“洛亚刚才…………好可怕喔!!”

打、打击!!

“呜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自己是个罪犯,正在被审问哩……”

双重打击!!

“呜……明明都说了,是 ‘现在’不能说而已……还那样逼人家!人家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算有默契的,所以就开个玩笑嘛,我以为你会理解的……洛亚你,太坏了啦!”

啊啊啊啊!毁灭性打击!!如坠深渊!我变成反派了!

我赶忙想要加以解释,但结果……

我看见蒂娜的眼光里满是坏笑!

我幡然醒悟,这不是“糖和鞭子”嘛!

太、太好了,看来蒂娜并没有真的在心里给我“差评”。

我松了口气,乖乖吃下一整套糖和鞭子,而且我知道,那颗“糖”,蒂娜也送得很~不轻松。瞧她,就算泛着得逞的笑容,也还是满脸通红。活该,谁让你用自己的吻当作“糖”呢。

我调侃她:“我说你啊,只为了封我的嘴,那么轻易的就、就……”

我这个纯情的白痴,居然不好意思说完。但是蒂娜显然一点就通,反应过来啦。

呃,她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她揪起我的衣领,满脸不甘心的绯红,眼眶里噙着一抹清澈的泪水,对我喝道:“你、你这家伙!不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人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解释。而且,脸!脸离得太近啦!咳,刚刚才…过嘛,会很不好意思啊!

最关键的是……她纤细的身躯倾斜着贴了上来,我……又想要将她搂住了。不,绝不是什么下流的愿望。我想将她的腰肢搂住一小会,就一小会,我想、我想体会一下那种温暖……

大概蒂娜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主动松开小手退了下去,转过身背对着我,通红的马尾辫在月光下仿佛泛起粼粼波光。

“第一……第一次了啦!!”她极认真地这样喊道,幸好方圆百里都没有人。

“是、是!”我啊,感到不好意思,就像被她点名似的,大声回答。

为了让我解气、冷静下来,蒂娜将初吻给了我,我真不是人。

而且,趁着她背对着我看不见,我还偷偷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就像在回味似的……我真不是人,哎。

“还有……对不起哦。”蒂娜依旧背对着我。

“哎?什么?”我啊!沉醉于“回味”,居然不理解对方为何道歉。

“呼……傻小子,还能是什么。关于今晚的所见所闻,老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对不起,现在还不到时候,说不定,你根本不必被卷进来,所以……所以,如果真的,你也跨出这一步的话,老师自然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好吗?”

“好。”好什么?不知道!蒂娜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明白,也根本无所谓明白了。好。我相当干脆就回答道。

“那……还有另一个,对不起。”蒂娜的肩膀微微抖动。

“哎?还有?什么啊?”

蒂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是最后一层红晕,眼睑半垂,两根食指彼此互相点着,颇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就是那个……对你使用魔术经文的事情……不好意思啦。”

哪里~不说我都忘啦!哈哈哈!忘了吧忘了吧!没什么对不起……

我会这样说吗?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我难~道~会这样说吗??

NO!不可能!

“咳,那个呐……嗯,被同伴使用咒文加以 ‘对付’的滋味,确实有一点……”我真坏,我真坏,哈哈哈!

蒂娜果然惭愧地失落起来,模样可爱,惹人怜惜……但我接着说:“嘛……不过也没什么啦,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就这样算了吧~”

哼哼哼!故意滴,故意显得大度一点,给你的惭愧上再加点胡椒粉,哈哈……

我、我不会真是抖S吧!

蒂娜快哭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我我我就跟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看着她!我不是人!

“……一件事。”蒂娜小声细语,轻如风起。

“嗯?什么?咒文的事情的话,就不要再提啦!”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我对你下了一个咒文,所以,我答应,满足你任何一个请求,你可以让我帮你做任何一件事。”

蒂娜抬头挺胸,正儿八紧这么说道。

我……我一下就回忆起了唇吻间的一抹少女香味。这是正常的吧,我觉得自己没必要遮掩。

“我说你啊……”

“我已经决定了。说吧,任何事情我也满足你。”蒂娜神情果然认真。

请让我拥抱你一会儿吧!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会被当成变态的吧。而且,蒂娜脸上没有了一丝红色,认认真真的眼神告诉我,她一丝一毫也没有把自己的发言和“身体接触”联系起来……

真天真呐,切,我打心眼里想要……咳,那就算了吧。

“做饭!”我说。

“哎?”蒂娜傻乎乎的,好像真没反应过来似的,让人忍俊不禁。

“做饭啦!就是下厨,就是洗菜、切菜,然后烧熟了吃,你,明白啦!”我大声强调着。

“当、当然知道!但是,哎?要我来做?”蒂娜不知为什么,挺尴尬似的。

“哈?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任何请求啊,你每天白吃白喝,我借着这么个机会向你寻求一下服务……难道还不行喽??”我故意将话语尾音抬高。

“可以!可以啦!但是……”蒂娜神色慌张,显得有些局促。

“哼,不情不愿就算了!”我真狠,哎。

“知、知道了啦!我做就是!我做就是啦!”

蒂娜的下厨被安排在了明天。

回家的时候,蒂娜理所当然坐在我自行车的后面。我原本以为带人上坡会很累,但她很轻,轻的就像一首没有实体的诗。

她半搂着我,当然了。

我希望她能搂得更加紧一些。我这心底的愿望,她是无法察知的吧?是暂时,还是永远呢?我不禁这样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