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棵大树旁,咕噜嗨眨着眼睛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艾尔努力地坐起来,身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只是失血过多,有点虚弱。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琪拉,紧闭着双眼。

他看到琪拉干裂的嘴唇,便摇摇晃晃跑出去,用树叶捧了露水回来,一点点地喂着琪拉。

琪拉嘴唇动了动,也慢慢地醒来,在给艾尔治疗的时候,她以吞噬细胞为代价,透支了自己的能量。

“你们继续往北走吧,我自己会恢复的。只是不能再送你们了。”琪拉说完,便又昏睡过去。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艾尔并不清楚琪拉的状况,但清楚地知道琪拉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仿佛体内都流动着琪拉的血液。

“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问:“老板,你们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老板:“啊,真抱歉,没有那么多”“这样啊……”艾尔兔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老板:“对不起,还是没有啊”“这样啊……”艾尔兔又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三天,艾尔兔又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老板高兴的说:“有了,有了,今天我们有一百个小面包了!!”艾尔兔掏出钱:“太好了,我买两个!”。”

琪拉轻轻地笑出声来,这时候咕噜嗨把到处找到的新鲜水果拿给琪拉吃。

琪拉一醒过来,艾尔就讲一些非常得意的笑话,逗琪拉开心。

除了担心琪拉的健康状况,一路上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清新的空气,美丽的森林景色,虽然有时候山路难走些,要背着琪拉爬上去。

琪拉有时会自己醒过来,她慢慢地跟艾尔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位公主,生活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里,可能,我要回去了……”

琪拉说着说着,又昏睡了过去。艾尔却慢慢地收起笑容,两眼无神,陷入了悲伤的沉思之中,一动不动。

这几天艾尔几乎没怎么休息,一直照顾着琪拉。

自己能为琪拉做些什么呢?该怎么办呢?艾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种无力感,深深地缠绕着艾尔。琪拉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连琪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最后的几天,琪拉一直沉睡着。

艾尔呆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沉睡的琪拉,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咕噜嗨也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琪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已经感觉不到她生命的波动……

或许只有奇迹才能让琪拉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猛地一抬头,站起来后退几步,呆呆地看着琪拉。咕噜嗨也站起来,奇怪地看着艾尔。

奇迹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躺在那里的琪拉身上发出宛如实质的柔和光芒,慢慢地有了质感,逐渐成型,变成丝状覆盖在琪拉的身体上。白丝越来越多,逐渐地把琪拉完全包裹起来,变成了一个椭圆光滑的圆茧!

艾尔和咕噜嗨在圆茧旁,又蹲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艾尔和咕噜嗨的焦急等待下,圆茧慢慢地裂开来,碎成粉末,又仿佛变成了光点散开,突然急速地回拢,附在琪拉的身体上,幻化成了华丽的丝甲!

“族里秘法,我竟然突破了‘化蝶境’。”身着华丽莹白的化蝶丝甲,散发着微白光芒的琪拉醒来说道。

琪拉身披一层光芒,获得新生般,站在那里,优雅动人。细发上戴着花朵形状的丝冠,细白的皮肤上不时显现出若有若无的光点,构成美丽的花纹。

琪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琪拉的神奇,艾尔和咕噜嗨不止一次看到,他俩根本无法理解琪拉这样的存在。但喜极而泣的心情是共同的。经历过生死,生命仿佛充实了许多。

不管怎样,现在的艾尔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不能再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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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边像坠了一片火,烧在奥格山脉中的参天大树上。太阳带着晚霞流下地平线,但是它的光彩依然绚丽,余辉也从未散尽它的热情。

“扑哧~”

粗壮的野猪人钢太穿着豹纹皮短裤,短腿蹲坐在小土坡上,粗壮的手指,从两个大鼻孔里,用力地擤出一把浓绿的大鼻涕泡,甩到一边,然后继续呆呆地望着一朵小黄花。

野猪人文艺一点的名字叫钢背兽,是一支勇武古老的种族。

他们的口中自带冷兵器,其獠牙如同匕首,且咬合力极强,能轻松把铁皮咬穿。暴躁起来,能用獠牙拱倒任何人,甚至是高大的牛头人。

他们背部的毫毛又直又硬,覆盖身体,很多毫毛更长成针刺一般,可以甩出伤人。野猪人的糙皮厚达几厘米,皮下脂肪十多层,几乎免疫所有钝器,免疫双手剑的砍击,锋利的长矛的突刺,免疫弓箭,刀枪不入。

生存环境的极其险恶,让野猪人逐渐变成了好战而凶猛的战士。尽管他们精于一对一的格斗,但却经常采用伏击战术,或者以多敌少来消耗敌人的战斗力。

所以野猪人很少落单的,有一个野猪人出现,一般周围就会有其它的野猪人。他们是恐怖的杀手,经常对弱小的部落进行血腥劫掠。

奇葩三人组正小心翼翼地从野猪人钢太的身后走过。

“嘿蛤~(野猪声)能听俺讲个故事儿么?”钢太一呼吸,发出拉风箱般的“嘿蛤~”声。

钢太并没有回头,突然说出话来,丝毫没有看一眼身后慢慢溜过去的三人组。

只是这附近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那一定是对艾尔、咕噜嗨和琪拉说的。

三人为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只能直愣愣地站住,同时看向钢太所在的小土坡,静观其变。

“俺从小生活在这个小部落村庄,日子过得很是个惬意,呼嘿~。

 哼~,直到有一天,

俺意外地救了一个迷失在山里的失足女青年嘿~。

她是大部落里的大家闺秀呼嘿~。

她那红亮的鬃毛上扎着骨簪,这种东西,只有大部落里的闺女时兴戴,嘿合~,洁白的獠牙上还套着金环,粗壮的胸脯,细短的小腿,在麻袍下包裹着,无时无刻不撩着俺滴心儿,呼嘿~。

她也被俺的帅气吸引呼嘿~,她说俺滴豹纹短裤很有味道,就是很有品,哼嘿~!

有一次,俺和几个兄弟蹲在一起吃宽粉条子,她过来说她也饿了嘿~,便和俺吃同一碗大宽粉条子,

那个好吃呼嘿~,俺还和她咬到了同一根粉条子,

她笑了,俺的脸都红了。

最后她偷偷对俺说,她刚吃过饭了,只是想和俺一起分享这美食,哼嘿~。

傍晚,俺俩还一起蹲在这儿,看这般美好的夕阳。

那天,俺牵了她的手。

以后的每天傍晚,俺俩都到这里,俺讲村里有意思的故事儿给她听,她也唱歌儿给俺听。

好听滴嘿~,天上的鸟儿都要掉下来。

俺俩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哼嘿~。

 俺就这样幸福地过着日子, 直到俺们村的族长回来了。

在俺野猪人的社会,力量就是一切。

规矩简单滴狠,妇女必须绝对服从男人,男人必须服从比他们强壮的族人。

否则会招致严厉的惩罚。

最强壮的族长,他想干嘛就可以干嘛,呼嘿~。

他看上了她。

他向她走过来时,俺站在她前面,木有动呼嘿。

 “楞头仔,滚边克!要搞个毛滴事情!”

族长用楞头槌把俺砸到一边。

俺面对族长,内心深处的服从和自卑,让俺内心里的抗拒,就像一根钢刺,狠狠地扎在俺心头里,拔不出来。

俺内心热血燃烧着,几次要冲出去,可面对着强悍的族长,所有的男性族人,俺最终还是怂了回来。

而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俺,一直在等着俺。呵嘿。

再勇敢一点点,牵上我的手。

俺眼睛都红了,可是俺的身体木有动。

她黯然的眼神一直看着俺,好像在对俺说--

你算什么男人!

最后,她在族长的注视下,默默地将那火红的苹果,装进烈酒的坛中,没有一丝的表情。

那是舍弃一切的欢乐和欲望,献出自己的圣洁,要成为萨满祭司的仪式。

众人喝了她的美酒,都醉倒了下来,

而她,也从此离开了这里。

“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呼嘿~”

钢太看着风中摇摆的小黄花,流出了流了无数次的眼泪。 

俺凭着努力,俺终于也成为族里最强的武士,将当年的族长击败,当上了首领。哼嘿~。

现在,俺不求别的,俺只是想告诉她,俺也算个男人了!哼嘿~,

她滴名字,俺不知道,俺当年只叫她黄花儿。

但俺相信,大力出奇迹!呼嘿,

只要俺对每个路过的人都讲一遍俺的故事儿,

总有一天,俺滴故事儿,终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哼嘿~,

俺要一直在这儿等着她,

俺相信,

等俺这背上的钢毛变白,

等到她回忆往事的时候,

她一定会回来,再回到这土坡上,

来看看俺滴,

哼嘿~”

眼泪滚到地上,滚到小黄花脚边,默默地渗到土里,滋养呵护着她。

野猪人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