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伦女王已经失踪的现在,我应该找谁兑现当初的诺言呢?」西芙琳转过头对我挤出了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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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13rd 少女们的意愿终与世界背道而驰(一)

『诞生的小小奇迹最终会消失在黑暗之中——神纪编年史·第三卷 其二』

期待奇迹的无非是懦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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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你当初和诺伦女王有过什么约定?」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西芙琳无奈的笑容中却露出了坚定的眼神,雨滴落下,打湿了她的全身,衣服和头发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她的脸颊。

就算如此,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着我慢慢举起了短剑,紧接着手指飞速一转,把剑口对准了她自己,剑柄朝向了我。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贤者院所需要的那种『怪物』就拜托你杀了我吧…」西芙琳严肃的告诉了我她的意图。

「不可能的,我是不会的让…」

「海姆!」西芙琳大喊着打断了我说的话。

?!

雨下的更大了,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优美的墨绿色森林中的悲怆奏鸣曲第一乐章。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请不要犹豫。请杀了我!海姆!」

我极其不适的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短剑,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样的东西我真的想直接就把它破坏在原地。

「这大概是你来到莱茵贝尔家的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任务吧。」

短剑从她手中脱手后,西芙琳打开自己的双臂拥抱着湿漉的空气,又用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双手重重的拍打了自己的脸颊两下,似乎这样做她就能把自己的烦恼全部赶走一样。

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

「先去找一个能躲雨的地方吧…一直泡在雨中可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艾琳和艾丝的话我感觉她们自会有办法的。」

「那,你先披上盖上这件。」我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作为不怎么顶用的伞披在了西芙琳的身上,「这件貌似是防水的,大概能挡点雨什么的吧。」

「这件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的话,这点雨应该问题不大吧。」

「谢谢…」西芙琳这次终于发自内心的微笑出来,来到精灵之森后都感觉没看到她怎么展露出笑容了,记忆中的笑容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过,我们应该往哪里走呢?」

「我记得应该这个方向,我貌似对这里有点印象,对,就是这个方向,这里我来过!」

西芙琳指了一个方位便朝那个方位自说自话的走动了起来,我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一个顶着黑披风的少女和一个冒着雨行走的少年,在森林中慢慢的游荡着,距离第一滴雨水落下的也有一段时间了,地上也渐渐的积起了水塘。踏入其中,飞溅起阵阵水花。

「海姆,你到底会是谁呢?」走着走着西芙琳突然问到。

「什么奇怪的问题,我就是我啊,难道我以后还会叫毕维斯不成?」

「噗嗤…」身前传来了笑声。

「真是奇怪的回答。」

「难道不是吗?我就是我,我不会变成他人。」

「说的也是。你就是你,还是第一次我们见面的那个样子。」

「倒是你,怎么问出来了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也只是问问。」

今天的西芙琳行为举止有些过于奇怪了,或许是因为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对此我也不好表达什么,只不过,安慰什么的我还是能做到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吧…大概…」我挠着脸颊说到。

「真是,你这个人安慰别人都不会,连安慰的人的语气都这么不确定,这还叫什么安慰呢?」

反驳不能,确实是这个道理。

「唔…」

「嘛,不过,谢谢了…没事的,只要一切能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我貌似本末倒置了?安慰反而让西芙琳更焦虑了?干脆再换个话题吧。

「对了,那个魔法阵最后找到了吗?」

「没有呢,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后来又去了两次,不过每次都无功而返了。」

「那岂不是魔法阵破解不了?」

西芙琳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就一个,问题不大,把其他的破解了就行了。不差那一二三四五个。」

「到底是几个啊…?」

「总之就是不差那几个,具体的话还要看情况计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话说你过去有见到过诺伦女王吗?」

「过去的话,我不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

告诉西芙琳的话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不过前几天醒之前在梦里有梦到过她。」

「就这样?」

「不止,我醒来后在花园里看到过她。」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用魔法转移到灰识广场的上方?」西芙琳在我说完后马上接着问到。

「是的。」

我如实回答了。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啊!」西芙琳一边走,一边说着『怪不得』,一边还陷入了思考,看她的这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我猜那可能是梦呢。」

「对,是梦,是『梦境再现』呢。」

「『梦境再现』?」

「模糊梦境和现实的一种魔法,再简单一点就说让人能在现实中看见梦境中某些东西的一种魔法。大概…」

「你…猜的?」

「对,猜的…」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先不管这个,我猜艾琳找上贤者殿是不是因为你和诺伦女王见面的梦境里有那扇门?那个和议事厅里门一模一样的门?」

「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你猜的好准…」

「至少艾琳考虑到的事情我还是能考虑的到的。要不要我来猜猜看你在想什么?」西芙琳小恶魔似的转头对我微笑到。

「不不不不,不用了…」

看着西芙琳一猜一个准的样子我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诺伦女王的影子,虽然西芙琳暂时还没有她的那种压迫力,不过感觉再经过几年时间的沉淀,她可能就有如此的压迫力了。

「不过那两扇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确实是很像,但是问题有种讲不出的违和感。」我思考着两者之间的差别,但是并没有能发现出问题的根本。

「我猜应该是镜像颠倒了吧。」

「对!就是镜像颠倒了!」

西芙琳一语中的!对!就是那样,这么简单的变化我却没看出来,实在是丢人。

「梦里镜像颠倒…这可真是有趣的事情。」

「难道你知道诺伦女王在哪里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明,怎么可能猜的出来,还有什么线索吗?」

「唔…我记得诺伦女王说的那里是『彼方 命运之间』」

「命运之间吗…」西芙琳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彼方呢?彼方又是个什么说法?」

「彼方广义就是别的世界,我们去的伊德格拉修内部也算是彼方的一种。」

西芙琳虽不是神明,但好歹也是个人形百科全书。

她思考了许久,随着道路的前行,森林的茂密程度总算是不如刚才了,随之而来的坏处便是雨水比刚才剧烈了不少,而且天空中的乌云看似越来越厚了,预示这不再单单是一场小小的暴雨。

最终,在小小的山丘后面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建筑的影子。

我超越了西芙琳快步的走了上去。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我所见的确实是可以用作避雨的一栋建筑物,但是,这个建筑物早已破旧不堪了——而且正是艾琳带我来过的那个地方,『悲剧』的洋馆。

巧合亦或者是必然,这两者其中的联系,我不清楚。

「怎么了?先进去避雨啊。」跟上的西芙琳拍了拍站在原地的我的肩膀,然后率先走了过去,推开了已经腐烂的栅栏门的一侧,跨了进去。

「嗯。」

我通过了栅栏的缺口,跟在了西芙琳的身后。

位置正好是宅邸的背面,杂草丛生的草坪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墓碑树立在那里,不过更加显眼的是却是墓碑上的两株白郁金香,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格外的鲜艳。

西芙琳并没有直接走进破碎的宅邸之中,她先走到了宅邸前的花园里,在早已不存在花朵的花园里找到了两株唯一的野花,采了下来,然后又回到宅邸背后墓碑前,取下了我披在她肩上的黑色披风,慢慢的蹲了下来,把花放在了墓碑之上,又微微的鞠了个躬。

站立片刻,重新披上披风跑到了已经走到宅邸中我的身边。

一楼的木板和已经腐烂,下陷,和泥土融为了一体,时不时的有各种昆虫从角落里爬过。

而且宅邸的天花板早就破烂不堪,流淌而下的雨水最终汇聚在了一楼的低洼处。

很显然,这里不适合躲雨。

西芙琳自然而然的带我去了二楼,相比一楼,二楼情况好了很多,破损的地方也少了许多。

我们找了一处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只不过,这里的房屋结构其实大多数早已塌陷,我们所坐房间的墙体有一个大窟窿,雨声伴随着风吹进了房间。

身上早已湿光的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一丝阴冷。

「背对背吧。」西芙琳提议到。

「嗯,好。」

我坐了下来,身后传来了冰冷的触感,不多时,冰冷的触感又渐渐温热了起来

「还是感觉好冷。」

「嗯,是啊,啊嚏!」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你还是把衣服脱下来吧,这个天气还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随着背脊上触感的消失,我下意识的想转头去制止她,但是事与愿违,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已经只剩下了被淋湿而完全贴在身上的白色背心和淡粉色的内裤,衣服也已经半脱在了手上。

看着她的身体我的脑袋一下子卡壳了。

「你…还想看多…久?」

西芙琳愠怒的语气中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我意识到我的鲁莽急忙把头转回去,连忙道歉。

「对不起!」

「唔…算了,你别把头转过来就行。」

「嗯!」

「衣服脱下就放在我衣服的旁边吧,算了,等一下,你先闭上眼睛。我先操作个魔法。」

我照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风中传来了一丝的暖流,又过了一会儿,暖流替代了大部分的冷风,虽然依旧会有冷风吹到我的身上,但是和刚才相比已经不再如此的冰冷。不用猜,肯定是西芙琳用了些什么神奇的魔法。

「好了,睁开眼睛吧。」

?!

我的左手边凭空出现了一个跳跃的小小火苗,在半空中独自燃烧着,没有燃烧物,只是用某种特殊的规则燃烧着。别看他只是个火苗,正是由它发出的阵阵的温暖驱散了冰冷。

西芙琳的衣服正放在它的下方,我也跟着西芙琳所放的把我的衣服也放在旁边。

不经意间貌似看到西芙琳的衣服之下似乎藏着内衣的样子,粉色稍稍的露出来了一角。

我放下衣物后便不再往那个方向看去。

西芙琳也重新靠在了我的背脊上,后背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上有着些水珠的湿润。

她的秀发贴在了我的颈间,发尖的水滴在皮肤慢慢划下,沿着我的后颈划入了两人的贴合处。

「抱歉…」

西芙琳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拨走了自己的长发,放到了自己的身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虽说是避雨,但是窗外的雨没有要停的迹象,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反而奏响的更加勤快了。

「这个雨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啊。」我随口说了出来。

「是啊…」

西芙琳漫不经心的回答到。

「话说我们为什么不用传送魔法回去呢?」

「因为传送魔法是要在终点放事先布置好的魔法阵的,我可没提前操作过这样的。」

「那么我们传送到森林的时候原来是事先布置好的吗?」

「是啊,我没记错的话,魔法阵的地点是在艾琳找的第一个石碑那里的。所以…」

「所以,她的魔法又失败了…哈哈。」

我尴尬的笑了出来。

「是啊,过去明明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孩子,为什么现在放魔法都会放不好呢…」

西芙琳感慨着更加靠在了我的背上,她的后脑勺顶着我的后脑勺,重心放在了我的身上,不过幸好她是属于苗条的女孩子,我完全能支撑起她的体重。

「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能想到的只有那件事情了。」

西芙琳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手边的一块木条扔向了火苗之中,轻轻的『轰』一声传来,火苗的火焰比刚才更加旺盛了。「换个话题吧。」

「嗯。」

提到这件事西芙琳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一丝的抗拒,也难怪,认识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你觉得艾琳和艾丝他们已经回去了吗?」

西芙琳突然提问到。

我思考了片刻,「嗯……大概已经回去了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说完后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苗「呲啦」「呲啦」在燃烧木条的声音。

我看了看能看的周围,虽然这个洋馆经历过火灾,但是单从这个房间来看似乎并没有任何烧焦的地方,只不过墙上一个个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穿的一个个圆洞让我在意。

而且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些什么好。

「你也说点什么呗,不说话的感觉怪怪的。」

与此同时西芙琳也提出了要求。

「嗯…我想想…」

脑内飞速的旋转着,从最近的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所处的环境,不过昏睡这么久刚醒来的我实在是没什么话题可以说的。

「艾丝是不是有个妹妹?」

我突然间想到了艾丝便顺口说了出来。

「什么?艾丝有妹妹??」

西芙琳的口气很是惊讶,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转过了身,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咻」的一声浮出了红晕,急忙又转了回去。

「抱歉…」

「唔,没事。」

西芙琳稍微轻咳了两声,重新靠在了我的后背上,「艾丝并没有妹妹啊,你大概听错了吧?」

「不会吧…她上次亲口和我说的,说她有个妹妹是照顾艾琳的女仆。」

「艾琳吗…」西芙琳思考了片刻,接着说到,「我是没这个映像了,有可能会有吧,吧?嗯,应该?」

她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到,「他们的这场阴谋改变了这个地方,改变了精灵之森的意识形态,也改变了众多的人的人生轨迹…」

西芙琳说着说着,抱紧了自己的膝盖,低下了头,深埋在了其中。

「等一下,他们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当我自言自语吧。」

总觉得她似乎知道某些内幕,不过她却把这件事情藏在了心里。

当然,身为外人的我也没资格多问。

「衣服应该干了。」与此同时西芙琳马上转移了话题。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放在了火苗之下的衣服。

「确实干了,穿上吧。」

「嗯,好。」

西芙琳背对着我站了起来,她的肌肤离开了我的后背上,长时间的肌肤相亲无论是西芙琳还是我都微微的出了点汗,正因如此我的后背上依旧有一阵阵的触感回荡着。

我伸手拿起了我的衣服,无一例外的干燥无比,感觉水分就像被全部抽走了一样。

「好了,千万别转过来哦!」

「我知道,我知道!」

西芙琳还强调了一遍。

我们各自穿上了衣服,之后,西芙琳在火苗的面前操作着什么,随着下方出现的魔法阵的消失,火苗也随之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其实是什么一种魔法?」

「并不是什么特殊魔法,只是别人教我的一种燃烧的变种罢了,这种火焰只会燃烧你想让它燃烧的地方,并不会蔓延开来。」

「意外的好用啊。」

「是啊。」

西芙琳一边说着一边踩着「啃吱」「啃吱」的地板,走到了窗台前,窗户虽然关着,但是木制的结构早已腐烂,摇摇欲坠。

西芙琳推开窗户,窗台的一部分直接从二楼摔落到了屋外的泥土之上,发出一阵沉闷声响和水花飞溅的声音。

「雨好像停了。」西芙琳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正如她所说,好像不知不觉间雨声确实没有了的样子。

「回去吧,是时候给一切画上个句号了。」

她转身看着我,在房间的窗台前,伴随着火苗消失后吹进的冷风和那明亮不算明亮的光线,用一种难以理解的微笑着对我说到。

我刚想追究起原因。

西芙琳快步移动到我的身旁,她的肩膀与我的肩膀擦肩而过,带起的风吹起了她的秀发,飞舞在天空中。

她的手指抵住了我的唇,意思是让我不再多问。

「到时候拜托了,海姆。」

她严肃的态度让我无法反驳她的决定,这时候的我只能同意她的话语。

「嗯,可以…」

「谢谢你,走吧」

西芙琳放下手指,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着她走下了二楼的楼梯,重新回到一楼,之后一步步的踏了洋馆的大门。

我离开前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洋馆,那个一切悲剧的源头。

我不知道我所做的是正确决定还是错误的决定。

如果选择相信,如果召来的是最差的结果我应该怎么办呢。

她的选择的前方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命运女神似乎不允许我去思考这么多——

「海姆,西芙琳小姐!」大路的前方传来了艾琳的声音。

翻过一座小山丘,艾琳、艾丝和众多守卫的士兵们飞速的向我们跑来。

我简单的挥了挥手。

「你们都没事吧!我猜你们肯定会在这里。」

艾琳跑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牵起了西芙琳的手,可是下一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西芙琳神情不屑的重重的甩开了艾琳的手。

「是啊,我也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艾琳。」她淡淡的说到。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艾琳。决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