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終於結束了。”
用長劍勉強撐着的雷歐緩緩地吐出這句話之後,雷歐的爺爺扛着魔熊悠閑地走過來,一臉嫌棄說道。
“太不及格,整隻凶虎都快燒成炭了,能回收的部分,估計就剩帶魔力的獠牙和魔晶石。能接連幹掉魔熊和凶虎還算不可以,不過跟我年輕哪會還差太遠了。”
“切,我可是普通人,哪可能跟爺爺你這種怪物比!”
“別胡說!看我不揍你!自己平時不努力還說我是怪物!”
雷歐的爺爺空出一隻手伸向雷歐,一個勁搓他的頭。
“能平安就好。”
“爺爺,你注意一下,我可是重傷中,別那麼用力搓我的頭,會死的啊。”
“你會不會死,我怎麼還不知道,雖說皮糙肉厚的傢伙,讓我給你治療一下。”
雷歐的爺爺讓雷歐解開衣服,給他治療傷口的時候,除去皮外傷還沒好之外,發現身上的骨折大多已無大礙,爺爺想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強的恢復能力,稍微給他治治外傷吧。
“好了,再不快點回收凶虎,我就扔下你喂狼了。”
“知道了,爺爺,話說今晚吃什麼?熊肉火鍋嗎?”
“噢,那個不錯,就決定是它好了,晚點我挖幾罐酒出來我們兩爺孫好好喝一頓。”
“放點酒到火鍋可能還不錯。”
“都試試唄,反正肉多得很。”
“正想試試椒鹽好不好吃。”
“椒鹽啊,應該挺好吃的。”
...
雷歐順利回收戰利品后,跟着爺爺一邊聊一邊從上山時劈開的路走了回村子。爺爺以爐火純青的解體速度和技術把魔熊解體完成很多份后,將夠自己吃以外的部分分別送給村裡的鄉親們。鄉親們自然眉開眼笑然後把自己種的莊稼塞給雷歐,讓他帶回去以謝爺爺平日各方面的關照。
等帶着一堆蔬菜水果的雷歐回到家中,只見爺爺已經搭好好架子用鐵鍋正在燒水,等着水沸騰之後放入各種底料。隔壁的木桌放着一盤盤切得厚度適中且肥瘦相間的熊肉,爺爺一邊調配自己喜愛的蘸醬汁,一邊叫雷歐洗些蔬菜然後一起準備開吃。
“雷歐,其實你的父母還在人世。”
用筷子夾着熊肉往鍋里涮的雷歐,稍微看了下爺爺然後把肉夾到醬汁碟里后說道。
“啊,這個我知道,畢竟你沒說過他們不在人世,也沒去拜祭過墳墓什麼的,我猜應該都還尚在人世吧。”
話畢,雷歐將肉一口吃下,露出幸福的表情。爺爺也以相近的方式處理熊肉,只是他更傾向讓肉保持鮮嫩,稍微過一下湯底之後就蘸上醬汁一口吃下,然後喝了口酒,緩緩地吐出話來。
“總之你要好好保管這從小就戴着的項鏈,那是你跟父母相認用的東西,讓我說的話其實到時候你爸媽見你一面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孩子,根本不用這玩意也行,就是答應了他們讓你戴着,你好好戴着吧。”
“即使爺爺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什麼話讓我帶給他們的話,前提我能遇到他們。”
“沒有,反正跟你個臭小子生活挺開心,我一時半伙也想不到什麼話,非要說的話,記得讓他們回來的時候跟我喝上一杯吧。”
“嗯,我會這樣跟他們說的。”
“雷歐,我有樣東西給你。”
雷歐看着爺爺從上鎖的柜子里取出一把劍,劍鞘可以看出經歷許多戰鬥的痕迹,爺爺拔出劍身比劃一下,看劍身的狀態十分不錯就把劍收回劍鞘。
“雷歐,接着。”
雷歐接過劍,看着劍鞘的狀態雖說不怎麼好,但是歷戰的痕迹給予這把劍另一種含義。
“這是我一位朋友送我的劍,其實也不算送啦,我當時沒劍用就拿了他的劍,然後他也沒向要回去,算是送給我了,我手頭上沒有其他劍,這把劍就給你用吧。”
“爺爺,這好歹是別人送你的吧,給我用不太好吧?”
“拿去用就拿去用吧,反正那傢伙也沒向我要,我都用了幾十年了,怎麼算都算我的了,你就放心拿去用。另外你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你可以拿劍給那些當官的看,他們就不會為難你。”
“爺爺,你到底是什麼人啊...老覺得這玩意不是普通東西。”
“我就是你爺爺啊,反正你覺得嫌麻煩就家紋包起來用也行,不過你遇事拿出來准沒錯就是了,給那個傢伙添麻煩說不定他還會高興呢,啊哈哈哈哈哈。”
“算了,說不過你,謝謝了爺爺。”
“謝什麼謝,要是做了冒險者去了什麼好地方有什麼酒你可以帶點回來給我,我這人最喜歡酒。”
“知道了,酒鬼爺爺,快吃吧,還有一大堆沒吃完呢。”
“也是,來來,雷歐喝幾杯吧。”
“我明天還要一大早出門的,不跟你喝這麼多,三杯,最多三杯。”
“三杯?三壺還差不多!”
“一壺,最多一壺。”
“切,我可不記得有教你這麼斤斤計較,算了,一壺也可以了。”
...
酒足飯飽,一頓清理現場過後,雷歐往大木桶里倒水,給爺爺準備木桶浴。一旁照看柴火的雷歐,不禁打了哈欠,然後想下山之後的打算,只是除了找父母之外,沒什麼特別明確的目標,實在想不通的雷歐拿出劍時試試手感,在原地試着用爺爺教過的劍術掄了幾回,比起之前自己用的劍更加稱手,可能這就是劍的設計和質量的差距。
“不許停,繼續練。”
雷歐用劍比劃的過程被爺爺看到,然後喊了一句讓他繼續演練以往教過他的劍術。看了半天也沒喊停的爺爺,最後走到雷歐身邊,擺弄他的軀體,讓他用更標準的方式出招,往複好十個來回,直到水燒開的聲音打斷了這個過程。
“你這小子這麼笨,教半天都不會,我還是先洗澡了。”
“切,說不準是你教不會呢。”
雷歐的爺爺一反常態並沒有回嘴,有所思慮之後,看着星空說了一句。
“說不準,我確實沒有教人的才能,畢竟以前有人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還有誰這麼不要命跟你說這種話?”
雷歐的爺爺用雙拳往雷歐的頭兩邊鑽。
“現在不就有一個嗎?”
“啊啊啊啊,救命,這位大英雄饒命啊。”
“知錯沒有?”
“我錯了,爺爺,我再也不敢了,快住手,腦袋都要被鑽壞了。”
雷歐爺爺放開雷歐,然後在原地思考。
“說不準那個人可以教你也說定。”
“哪個人?”
“就是剛才說過我不會教人的傢伙嗎?我想想他名字叫什麼阿爾弗雷德吧,姑且是朋友,有機會你可以找他學兩招,雖然他沒有我厲害,但是教人的水平還可以。”
“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這名字我記住了。”
“噢,洗澡咯。”
“爺爺等等,還沒放冷水啊。”
隨着一聲慘叫木桶直接被打翻,木桶浴也泡湯,雷歐洗漱完畢上傳睡覺,在床上輾轉了半天,總覺得爺爺還有什麼事沒告訴他,躺了半天。看到外面有些火光,雷歐從窗戶看出去不遠的地方,爺爺正坐在火邊喝酒,彷彿跟誰說話一樣,自小聽覺就很靈敏的雷歐稍微集中精神再把手放到耳朵邊就能偷聽到。
“當初的你們把雷歐交給我,才一兩歲,轉眼間你們兒子都長這麼大,師傅沒法幫你們照顧他了。”
“雖然他不像你們那樣是個天才,但是他特別努力和願意學習,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我把能教他的都教他了,只是你們也知道師傅並不像阿爾弗雷德那樣擅長教育別人。”
“只能希望他能平安的找到你們,和你們相認,好一家團聚。”
“我說,雷歐你怎麼偷聽起來。”
雷歐的爺爺把地上的樹枝直接扔到窗邊,樹枝以超快的速度插到窗戶邊,雷歐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然後從窗戶爬出窗外,走到火堆邊。
“爺爺,你怎麼對自己孫子扔這麼危險的‘樹枝’。”
“誰叫你一個勁偷聽。”
“話說爺爺你剛才說師傅什麼的...”
“那個怎麼說我不是你親爺爺,你親爺爺另有其人。”
“不對,你是我親爺爺,生活那麼久哪有可能不親。”
“雷歐,別任性,我確實不是。”
“我沒有任性,我只有你一個親爺爺。”
雷歐的爺爺突然站起來使用雙拳鑽往雷歐的頭上鑽。
“爺爺,住手住手,老英雄饒命。”
“說,還嘴硬不嘴硬。”
“我錯了,別鑽了,頭快爆開了。”
“算了,饒你一命好了。”
把雷歐放下之後,爺爺繼續坐回一邊,示意雷歐也坐下。
“從哪裡開始講好呢,首先你父母確實是我徒弟,曾經拜我為師。經歷了一些事,我準備隱退的時候,他們把你交給了我,那時候你才一兩歲,說了你也不會記得,總之就是這麼個關係,你一直跟着我生活,後來的經歷你自己也知道了吧。”
雷歐爺爺喝了一口酒之後,又繼續說下去。
“他們在你十歲之前還會定期回來看你,你母親怕自己捨不得離開,只能在遠處跟你父親看你。”
“十歲之後,他們再也沒有出現過,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就我對你父母的了解,以他們的能力基本沒什麼有性命之憂,可能是陷入什麼事件吧?畢竟他們確實體質挺能惹麻煩,我覺得你也不會太差就是了。”
說完,雷歐的爺爺把手放在雷歐的頭上搓,一邊搓一邊說。
“話就是這麼多,再詳細的要你自己去找,他們的名字,我想想啊?”
“你怎麼連你兩個徒弟的名字都記不住啊。”
“少啰嗦,人總有忘記的時候不是嗎?我好好想想,艾麗婭,好像不對?多蘭?”
“爺爺,正經點,別玩了。”
“多米尼克和安妮莫奈。”
“怎麼聽起來,那麼像神話傳說英雄故事的名字。”
“沒騙你,就是這兩個。”
“算了,看來就只有靠用名字多留意下了。”
在一旁沉默雷歐的爺爺拍了拍雷歐,示意讓他早點休息早點出發。
“知道了,我回去睡覺了,另外無論怎樣你都是我親爺爺,就這樣。”
雷歐的爺爺和群里的相親前來送行,雷歐則把平時積累的東西分給他們,以表平日對自己的照顧。發完東西之後,雷歐坐上湯姆大叔的馬車,湯姆大叔是本村裡商人,往來附近的幾條村和維戈爾城,算是這一帶比較厲害的商人,他說中午前就能到維戈爾城。
“萬事不要逞強,勇於冒險是冒險者的基本品德,但懂得撤退也是一個必須具備的能力。”
“知道了,爺爺也要保重啊。”
“我這身體比你還好着呢,以後回來再好好喝一杯。”
“嗯,一言為定。”
雷歐的爺爺留下了叮囑之後,就扛着他慣用大劍上山,而雷歐坐上馬車開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維戈爾城。維戈爾城是迦南王國西部一個海港城市,由於是臨近海邊的天然良港,漁獲豐富海上貿易繁盛,人口眾多,成為了冒險者協會在王國西部一個大據點。
“雷歐,醒醒,已經到了維戈爾了。”
“哦,謝謝湯姆大叔。”
當雷歐掏出錢包打算給錢給湯姆大叔的時候,湯姆大叔用按住雷歐的手。
“哈哈,不客氣,這點小錢就算了,畢竟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以後回村子記得叫我和你爺爺一塊喝酒就行。”
“嗯,好,到時候回去好好喝一杯。”
與湯姆大叔分別過後,由於觸發時間早加上路況好,提前到達了維戈爾城,距離飯點還有時間,雷歐打算吃過午飯才去冒險者協會辦理註冊入會的手續。本來喜愛美食的雷歐在市集附近到處逛,雷歐順着路一邊吃一邊走,發現街上明顯有一些着裝不大一樣的人,異樣的視線讓雷歐渾身不舒服,外加明明維戈爾這帶最近天氣頗為炎熱,為什麼都穿着兜帽長袍,帶着這樣那樣的疑問他進入了這座城市數一數二華麗的建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