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那并不是我意料之中的见面,也不是什么让我愉快的经历。
陈书瑶和肖丽,不论她们之中的谁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不可替代。
可是那都只是以前的事情了,那都是我还活着的时候的事情了。
我已经死了,人鬼殊途阴阳相隔,便不再应该相见。
她们还是人,活着阳间。我只是一个鬼,地府鬼差而已。
那么从此之后,互相之间的生活就该像似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才对。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书瑶和肖丽她们会牵扯进入石中鬼的事件之中去?
那只是一个幻影,那也只能是一个幻影而已。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了,她们还在一直追逐着那个幻影吗!
放弃吧!为什么不放弃啊!
“我、我已经死了呀。”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漏出了低语,饱含自责与痛苦。
忽然包裹着整个事务所,保卫着这个事务所存在的阵法发出了警告。
我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强忍着快要喷涌而出的伤感,去到了地下室,那是整个阵法的核心部位所在。
检阅起法阵的核心界面,我发现了问题所在。
很快,我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侵入者。
确实,如果鬼差的驻扎地没有半点防御手段,大刺刺地立在人间之中,可以想象会惹来多少麻烦。
这个在我来之前便存在着的阵法的确具备了抵御侵入者的功能,不如说作为一个安全点的防护措施这个阵法都包含在内了。
与其说这是一个玄乎的阵法,在我看来这个阵法更像是一个完备的防御系统。
实际上,我也只是这个阵法的使用者而已,具体原理如何我并不知道,对于这个阵法如何判定侵入者的基准也不甚了解。
不过通过以往的经验来看,当这个阵法采取了防御机制将侵入者抵挡在外后,我去确认过那些所谓的侵入者确实都是我不想见面的人就是了。
“侵入者吗。”
我沉吟了一句,打开了阵图的地图界面,确认到了两个侵入者的位置之后,离开了地下室。
于夜空中飞舞的我很快锁定到了两个被阵法启动的鬼打墙迷惑在其中的侵入者。
“书瑶……小丽……”
我愕然地张开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她们……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并没有能够回答我疑问的人存在。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他在这里吗?”
陈书瑶的目光四处乱晃,似乎想要寻找什么,却没有找到。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是这里没错,可是我没看见那座房子,看附近不自然的阴气的样子恐怕我们是中了障眼法之类的东西了。”
为什么?为什么小丽会知道这些东西?
不,这种事情现在不重要,既然知道的话,那么就回去啊不要再寻找下去了!这里不是你们能够涉足的地方!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是见不到他吗?还是说他不想见我们才对?”
“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晚上的那道白影你看见了吧?”
“我、我不知道,那、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间不是就飘上屋顶消失不见了吗?我不知道。”
拜托了,不要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来,拜托了。
“说实话我也没有自信,可是你看见那个高大的女人了吧,她和另外一个重伤的女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你家院子里?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不就是当初跟着光明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吗?遗憾的是那个女人不肯松口呢,不然的话,我们肯定能够知道答案了。”
只是一份简短的,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清晰度极差的视频而已啊,明明只是那样或许连所谓破绽证据都算不上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能够那么确认?为什么那么笃定?
我啊,我已经死了啊。
那只是单纯的幻影而已,哪怕你们斩破荆棘,抵达终点什么好事也不会等待你们的。
已经够了,已经够了。
我们已经不能再见面了。
“你还需要答案吗?听你的口气,你不是早已经认定了一切吗?”
“呵,难道你不需要答案?陈书瑶?在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现在?”
“我?我、我想要知道答案。”
“那么咱们接着合作愉快吧。”
“虽然我们好像被困住了什么障眼法里面,解决的办法什么的,我是没有。不过我可不想这样放弃,你呢?”
“再找找看吧,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再找找看吧。”
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下去?为什么还不肯放弃?为什么要那么坚持下去?
书瑶你根本什么错都没有,根本不用自责,不用挂念。我已经死了啊,为什么还要这样拼命,甚至不惜涉足进入这么危险的世界里?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轻易踏足的啊,为什么不放弃啊。
小丽你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了,有了让人羡慕的父母,这样的你应该和过去、和孤儿院、和我都应该断掉联系,你已经有了我们这些孤儿奢望乞求却如何都得不到的宝贵东西,为什么要把那些重要的东西丢到一边去啊,快点离开这里,快点从追逐幻影这种荒唐事儿里面解脱出来啊!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回到那个家庭圆满的正常生活里去啊。为什么要干预到这种事情来?
我在怒骂着,反驳着她们所做的一切,甚至一言一行。
我想要怒骂,甚至拳打脚踢让这两个蠢货离开,滚开这里,放弃这种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事情!
这根本就不是她们需要、追求的事情。
过去的幻影什么的,早早的丢掉它啊,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为什么要紧追不舍?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有太多太多的焦急想要宣泄,可是我终究无法与她们见面,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而已。
因为我知道,如若我这样做的,那么,她们一定……
所以,我沉默地“潜伏”在她们的身后,跟着她们。
看着她们做着无用的努力,拼命的寻找着。
从深夜直至天明,终于她们离去了。
晨曦的第一缕光明刺破了黑暗,于金色的光辉朝阳之中,我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痛苦的跪下地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我只能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嚎叫,却什么都做不到。
……
思绪如同沸腾了一般,王光明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也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焦灼无助,束手无策。
那些记忆,那些情绪混合着一起如同百战百胜的精兵攻城拔寨立即占据了他的所有,理智早已经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他没有头绪,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看见了她们又该说些什么?甚至自己即将究竟要面对怎么样的情况。
他可以去理清这一切的,他可以一个个去想出自己所面临问题的所有对策,可是他不能。他并没有那样的有余,即将见到她们的焦躁如同沸油一般彻底点燃了他的思绪,王光明现在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是一片空白。
很快,王光明到达了他所需要到达的地方。
工农村那片建筑群,只是五栋是哪一栋?
王光明止不住悬停在工农村的上空,寻找目标。
然后,他发现了异常的存在,这一栋栋如同被切开排列整齐的方形蛋糕的建筑群中,有一个人站在楼顶。
是的,那应该只是一个人而已。
按理说王光明不应该注意到他。
但是,王光明还是注意到了他,因为那个在王光明看来与普通人无异的人也在朝着自己看来。
是错觉吗?还是那个人只是单纯的在眺望天空?
来不及多想,哪怕多耽搁一秒,她们都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王光明落下了一些高度,率先查找起了这些一模一样的建筑物的楼号。
“就是这里!”
王光明第一个所查看的便是那个男子所在的那栋楼,毕竟那个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让王光明欣喜的是第一个便找到了目标!
瞬间,他便被喜悦覆盖,如同跳水一样坠落了下去。
下意识地,王光明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还在看着自己!
愕然地,王光明发现了这个事实。
不是错觉?
等等,这些楼的楼顶没有女儿墙?不,不对,这些楼的楼顶根本就没有楼梯口!
那么,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楼顶!
下一瞬间,男人的行动解答了王光明闪过脑海的疑问。
如一道闪电一般,那个男人动了,瞬间填平了之前隔阂在他们中间的距离。他的手臂如同拉满了弓的弦紧紧地向后绷紧,绷紧到不能再回收的地步,接着释放。
如同炮弹一般出膛!
王光明只能找到那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一记冲拳的迅疾和力量。
若是普通人的话,脸上受到这么一拳,恐怕直接就被打死都有可能。
但是身为能量体的自己,哪怕对方的力量再大又有何用呢?
王光明的脑袋里不由闪过了这样的不解。
那个看上去实在是与这般恐怖力量不相称的贫弱拳头也抵达了王光明的胸口。
想象中的穿透而过并没有发生。
一股对于王光明来说陌生不已的疼痛感从王光明的胸口绽开,旋即他的身体受到一股强大力量击打,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卸去了力道,王光明这才一脸惊愕地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有了重量,有了实体。被一个男人的拳头简简单单地击飞了出去。
透彻王光明身躯的那股痛楚告诉他刚才的一切不是虚假。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你是玩家?”
这离奇的情形并不是王光明初次遭遇了,这种夸张的身体能力王光明可不会忘记。
但是,上一次王光明可是记得对方的身体能力还没强大到能够威胁到身为鬼魂的自己,可是这次自己却被打中了。
那个麻烦的“游戏”进一步变地强大了?甚至有了一部分修改现实的能力?
王光明止不住咋舌,事情变地麻烦了。
更麻烦的是这个玩家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游戏也牵扯到这次的事件之中?
对于王光明的问题对方没有理睬的意思,再一次地欺身而上。
有了第一次的糟糕体验王光明怎么可能让对方再次得逞?赶忙拉开了距离,跃上了天空?
“嗯?喂!”
沉重的殴打声响起,王光明的身体再一次飞了出去。
“连飞都飞不起来了?不,不对,作为鬼魂无实体的特性被修改了吗。”
很快,王光明有了判断。
真是夸张的灵啊,并且肆意妄为。
而且,这个游戏给王光明的感觉不一样,它似乎不单纯只是一套被规定好的系统,它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并且以自己的意识行动。
那次让林书函介入水月世界也好,这次它搅合进了这种麻烦事情里面也罢。
要是说是巧合未免太过于巧合了,更像是灵本身就想介入这两件事情里面一样。
不能以单纯的鬼和灵来限定,而是和那个青蛇道人一样的“新东西”。
真是麻烦啊。
王光明能够感受到刚才被击中的两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并且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能量被一定程度上的消弱了。也就是说不单单是疼痛那么简单,若是真是受到了致命程度的伤害,自己也会死吗。
王光明有了这样的判断。
这就是对方的规则吗。
不得不承认,王光明越发对这个游戏的强大感到毛骨悚然。
“可是、可是啊游戏你只派一个玩家来阻止我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不管你到底在盘算什么,现在都给我闪开啊!”
如火般的愤怒充斥了王光明的思绪,他不能允许自己停下,不能允许自己被阻拦。
他必须尽快的感到下面,感到她们的身边才行啊!
如果是往常的话,或许王光明会有更多顾忌和思虑吧,可是现在的王光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战斗正式爆发了!
对方是拥有着远超常人能力的人类,王光明则是鬼差,哪怕无实体的标签被修改了,王光明作为鬼差的能力也并没有被消除!那个游戏还没有强大到能够修改王光明地府鬼差身份的地步!
既然这样胜利就在这边!
锁魂链,镇字符,七连杀符!
没有片刻让人喘气的高频度打击,王光明一口气宣泄出了自己的最大火力!
先是锁魂链将对方牢牢控制住,接着用镇字符暂时化解对方的抵抗,紧接着王光明便毫无保留的一气打出了连续七连的杀字符!
对方是一个活人,或许撇开被游戏选择为玩家这一点之外,他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既然对方和游戏有了联系!那么便不可否认的,他便是灵异的存在!
那么,王光明的杀字符便不可能没有效果。
血崩一般!
那个男人的身体崩溃了,浑身上下通过无数毛孔血液喷洒了出来,接着皮肤迸裂,肌肉断开,接着便是骨头,前一刻那个男人都还好好的站立在那里,下一刻他便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软了下去。
那副惨状就仿佛被重型卡车冲撞过后一般的结果。
“不……不要……”
那太过于悲惨,完全失去了人形的东西留下了最后的余响,最终消逝了生命。
或许换个时间场合,王光明也许并不会这样痛下杀手吧。
只是眼下他并没有这样的有余。
王光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只是这样的怜悯很快便被他按捺到内心深处去了。
眼下并不是感伤的时候。
他跺了跺脚,果然脚部顺利的穿过了厚实的混凝土楼板,玩家的死去代表着任务失败,游戏也理所当然的宣告结束了。自然而然的游戏便没有了将王光明当做“任务怪”肆意修改的权限。
虽然多少的消耗在所难免,可对于现在日渐强大的王光明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
那么接着下潜吧。
接下来的路途再也没有了阻碍,王光明顺利地寻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二零一号室。
一路高歌猛进的王光明在门前顿住了片刻,旋即不再停留,直接冲撞了进去。
已经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也没有那样有余的时间。
短暂的黑暗之后,王光明的身躯穿过了墙壁来到了二零一号室的室内。
他预想过许多种情形,好的,坏的,不一而足。
只是当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他有些说不上来,这到底算是情况良好,还是最坏的情况。
他看见了“游戏”。
不是游戏的玩家,而是游戏的本体。
那是一带仿佛幼时游玩的游戏卡带,陈旧而又充满了岁月的痕迹,甚至带着泥土,似乎从哪个地方刚刚挖出来一般的泥土痕迹。这带卡带则被拿在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手里。
那个小男孩看不清面容,一片模糊,一只手拿着游戏的卡带,而另一只手他拿着一支笔,在吃着。
是的,仿佛就好像啃食炸鸡腿一般美味的啃食着那根毛笔,那咬碎坚硬物体咔嚓咔嚓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着,那并不会刺激人的食欲,只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而已。
他站在了大家的中间。
所有人,陈书瑶、肖丽、郭吉龙,还有其他几个王光明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躺倒在地上,宛如睡着了一般,围了他躺倒成一圈。
他转过了头来,将最后一点笔杆的碎屑塞入了嘴里,甚至不待将那截笔杆咀嚼吞下,游戏那张模模糊糊的脸上绽放出了笑意。
“大哥哥,你来找我玩吗?”
王光明深深地警戒了起来,这个游戏的本体并不如同他的外表一般“人畜无害”,那规则并且庞大的灵气如同要挤爆这个宽阔的房间一般扑面而来,虽然那气息之中不夹杂任何感情,但是,光是这份强大就足够让王光明心中警钟大作。
他无法分辨哪个才是游戏的真正本体,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小男孩?还是小男孩手里握着的那个卡带?
但是这都无所谓了,因为王光明至少知道游戏的本体在这两者之间的其中之一。
“你做了什么?”
王光明扫了一眼倒在小男孩周围一群的“受害者们”,看上去没有外伤的样子,并且通过阴阳眼王光明确信到她们还活着的事实。虽然不知道游戏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但是至少眼下的情况看来,她们似乎并没有性命之忧,这让王光明之前一直焦急不安的心冷却了下来。
“吶,大哥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我不是,放开他们。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
“那大哥哥不是来找我玩的吗,是吗,那大哥哥就是来捣乱的咯?”
“游戏!你已经吞噬了笔仙,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退一步对我们双方都好!”
“我不会找你麻烦,只要你放过这几个人就好。”
王光明说出了自己的述求,希望得到对话的机会。而不是战斗。
可是那个具备着人形的游戏,似乎并不如他的外表一样是可以沟通的存在。
王光明的话语没有哪怕一句传递到对方的心里。
他似乎完全听不到一样,或者说是充耳不闻。
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大哥哥是来捣乱的吗?不行哦,我在玩游戏呢。不然,大哥哥一起过来玩游戏好吗?”
天真、无邪气的话语从小男孩的嘴里倾泻而出,接着他采取了动作。
“你看!你看!大哥哥这是我刚才找到的游戏哦,这个房间里面没有游戏机呢,我们去别的房间找找好吗?我们一起、一起玩游戏吧?”
那个游戏笑着,挥舞着手中仿佛刚才泥土里面挖出来的游戏卡带,炫耀一般的高高举起,接着一步步接近了过来。
明明一言一行都仿佛稚童一般天真无邪,可在王光明的感受中却只有仿佛无边无际一般的强大压力,那是整个游戏本身所携带的庞大灵气所造成的。
“杀。”
没有犹豫的,王光明使出了杀字符。
既然无法沟通的话,那么便不用沟通。
杀字符如同一道流星一般直挺挺地射入了游戏的胸口之中,如同开裂的瓷器,一道微小的,甚至容易忽视的裂纹出现在了游戏的胸口。
游戏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望向了自己裂开裂痕的胸口。
之前那还一脸笑意的模样仿佛假的一样,喷薄而出的恶意如同溃堤的洪流喷薄而出!果然这个游戏根本就是什么单纯的灵,而是具备恶意的恶灵。
对于这个答案,王光明并不意外,硬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是王光明没有想到对方之前能够伪装自己的气息。
“你!你做了什么啊!大哥哥!我要杀了你!”
那激烈的阴气取代了之前的灵气,更加渗人的刺了过来。
王光明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还活着,一定会被这股可怕的气息刺激的浑身汗毛倒立。
游戏发足狂奔了过来,带着那股可怕的恶意。但是,本质上没有变化。
他的速度还是与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没有差异,想要避开并不难。
于是,王光明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后退,一边绘制着杀字符攻击着对方。
这场追击战不过才刚刚开始。
……
第十二枚杀字符轰然在游戏的胸口炸裂开来了,原先只是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盘踞在那里的胸口此刻早已经变得支离破碎,裂痕遍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开来的模样。
追逐还在继续着。
最后,王光明绘制出了繁复的杀原符射向了还在紧追不舍的游戏身上。
游戏依旧没能躲开,杀原符原原本本地轰在了游戏身上。
咔嗒
整个游戏的躯体就仿佛陶瓷人偶一般开始整个崩碎了起来,这一次他如何都支撑不下去了。
只是最后的最后,游戏的躯体飞扑了过来,撞入了王光明的怀里。
崩溃中的游戏接触到了王光明的躯体。
一瞬间!王光明几乎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完全剿灭了。
就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猛然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样,那股属于游戏的巨量阴气就是这样极速充盈着王光明的身躯,几乎要将王光明自己的存在全部熄灭。
好在还是王光明快了一步。
游戏的身躯彻底崩溃了,如同一堆破烂彻底支离破碎,不成人形。
那股如同卸闸的洪水一般的阴气顿时后劲不足消失了,王光明的存在终于也得以保存了下来。
饶是如此,王光明现在的状况也如同人类身受重创一般,他的身躯无力地瘫倒了下去,充盈的躯体变地通透模糊,若不是室内恐怕连看清现在的模样都有些困难。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如说只是付出了这种程度的代价便消灭了那个游戏实在是赚到了。
艰难地,王光明捞起了自己的身体,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很差,便是控制自己的身躯都显得有些费力,可是他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飞到了她们的身边。
确实的,她们还活着,通过她们腹部细微的、有频率的鼓起凹陷,那是她们还在顺畅呼吸着的证据。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仿佛要喜极而泣一般,王光明止不住喃喃自语道。
“书瑶!小丽!醒醒!书瑶,小丽!你们快醒醒!小丽,书瑶!”
现在的王光明什么都做不到,哪怕就是扶起她们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他能够做到的只是一遍遍的、一遍遍的呼唤她们的名字,希望她们能够醒来。
终于,他的呼唤起了作用。
缓缓地,两人睁开了眼睛,同时望向了她们面前的王光明。
然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接着,那温暖的笑容扭曲了起来,变成了恶意的微笑。
一股毛骨悚然的颤栗感袭击了王光明。
“来玩吧,大哥哥?”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张嘴,听到了王光明的耳朵里却只有出奇一致的一个合声!
更加诡异的还在后头,她们一齐伸出了手,抓住了王光明的手臂,无实体的王光明就这样被简单的抓住了。
“来玩吧,大哥哥?”
不止陈书瑶和肖丽两人,其他人也都一一“活了过来”,像似邀请同伴,又好像争抢玩具,他们纷纷伸出了手抓住了王光明的身体。
就好像小孩子抢夺心爱的玩具,他们的意见并不统一,向着各自的方向拉扯着王光明。争夺着王光明。
不该被抓住的王光明被抓住了,不该感受到身体撕裂感的王光明现在也感受到了。
不用任何证据和证明,王光明便知道了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做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自己会死。
这一刻王光明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明明每个人的长相都不一样,他们却带着同样的充满了恶意与扭曲的笑意,明明谁的声音都不一样,王光明却也只感受到只有一样的意识。
陈书瑶也好,肖丽也好,郭吉龙也好,还有王光明不认识的那几个人也罢,他们明明都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可是他们都是一个存在,游戏。
他们也是游戏。
此刻,王光明有了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明明是好不容易打倒了游戏,结束了一切的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异常的开端?从哪里开始,自己落入了游戏的圈套的?
王光明的脑子飞速的旋转了起来,期望在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拉碎之前,找到答案。
……
陈书瑶挂上了电话,回到了房间内。
肖丽等在了那里。
“怎么样,电话打过去了吗?”
“嗯,总之打了过去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陈书瑶还是止不住有些迟疑,虽然她已经听从肖丽这样做了的现在。
但是,这种迟疑在肖丽的身上根本一点碎片都没有,不如说对于持有这样想法的陈书瑶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
“走吧进去了,笔仙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肖丽转身走入了房间内。
陈书瑶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也还是踏着不确实的步伐走入了房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