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位处于镜花市的西南角,云岭较为有名的东西有三样,云岭山脉、竹海,以及冬笋。

云岭算不上省内偏僻落后的区县,不如说位列前茅,倒是彭云区那边属于落后地区,不论是渠县,还是澜山镇都归属与彭云区规管。整个彭云区可不止澜山镇和渠县几个地方,彭云区那个地方大部分镇乡都比较落后。

硬要说的话,云岭在整个省内的位子应该属于位列前茅的。

至少就发达程度来说的话。

这一点,在王光明携带着事务所的一大帮人直接到达了云岭之后,有了更加深切的理解。

之前他没有来过云岭,如今过来一看,倒不觉得云岭比起省会的镜花市要差上多少。

而就是云岭这样看上去高度发达,与灵异似乎毫不沾边的地方,却曾经盘踞着南家这么一个灵异圈子中的庞然大物,甚至,如今的云岭恐怕也还是那个石中鬼的老巢所在。

不得不说,凡事都不能光看表面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一行人先在蝙蝠已经事先预定好的酒店下榻,安顿好了,这才借着午饭的时间碰头在一起。

这次云岭之行的阵容可谓豪华,事务所内除了杨敏和林书函没有到场,其他人都一并前来了,至于外援方面,不单单是余竹曦,便是慧明也一起来了。

还有这次云岭之行,他们一行人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向导,李弘云。

李弘云,镜花市李家的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相颇为富态,衣冠楚楚。单单从外表上来看,很难想象他也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灵异圈子中的人。与其说他是一个灵异圈子中的人,不如说,他更像是哪里的富商,硬要在他们这群人里面找到一个与他气质相近的人的话,恐怕得是蝙蝠了,不过蝙蝠更像是职场精英,李弘云更像是一个老板就是了。

王光明越是与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接触,越是觉得这群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想来也是,毕竟这个圈子总体来说,还是见不得光的,他们需要伪装。

本来这次云岭之行,王光明甚至没有想过要把余竹曦一并拉来的。毕竟新年时她和南山玉的那次会面可不算愉快,更别提之后,她被收拾的那么凄惨的事情了。

没曾想,王光明只是想要通过余竹曦联络上几个与云岭南家相熟的圈内人士,余竹曦却是自告奋勇也是跟着来了。

以王光明对余竹曦的了解,他可不觉得余竹曦的目的会是她所说的那般“争一口气”那么简单。

不过,饶是王光明心里对余竹曦的动机心怀疑惑,这种节骨眼上,他还是没有将余竹曦的帮助置于不理。

路上匆忙,没来得及互相介绍。

作为中间人的余竹曦便乘这个机会,为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一番简短的介绍之后,双方也就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他们这一群人中李弘云的年纪算是最大的了,态度却是极为客气。

一介绍完,便起身与王光明握了握手。以示敬意。

“你好,王先生。”

“你好,你好。李先生。这次得多仰仗你帮忙了。”

“不敢,不敢。王先生为我们这个圈子的安全可是做了不少事,现在让我帮点忙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王光明你有什么话就和李弘云直说吧,可别和他客气。”

“好吧。”

回到人间已经半年有余,这期间王光明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灵异圈子内的人士,可是他哪里遇到过李弘云这样态度客客气气的人,对方一下子这样,还真让王光明不适应。

瞧着余竹曦和李弘云两人一唱一和,王光明也搞不清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照灵异圈子里的人的脾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他们最为敬敏不谢的吗?想不通,最后王光明也只好干脆无视掉这一切了,只是在心中默默留意了下来。

“我们这次的行动是为了铲除当初在南家作祟的恶鬼而来的,所以,我这才麻烦了余竹曦请来了李先生你,李先生你就先和我们说说南家的情况吧。”

“可以,可以。”

“我们李家和南家也算是世交了,据说是以前我们的老祖宗共同讨伐一个恶灵时结下的情分。话虽如此,不过这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南家在这方面人才不济,零七年的时候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算是彻底从灵异圈子里面退出了。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也就断了,现在也没什么往来。”

“当然,南家以前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南家善用的是石器,他们家中以前曾有一块双鱼玉佩,是一个厉害的紧的法宝,据说能够吞噬鬼魂,并且驱使。当初南家鼎盛时那块玉佩里可是足足寄养了三个恶鬼,可以说,那个玉佩一出,便无人能敌。这是一百多年时的南家了,那块玉佩早就损毁了。进入了现代,特别是2000年后,南家因为人才断层,老一辈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年轻一辈之中又无大才,日子过的惨淡。别说是恶性的灵异事件了,便是一般的灵异事件,他们南家当时处理起来也是困难的紧。”

“说到底啊,我们这个圈子。都不说奇人,就是我们这些异士,也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这个圈子的。”

说道这里,李弘云似乎有些感慨南家的家道中落。

“总之,那时候的南家在灵异圈子混的惨淡,又遇上时代高速发展的浪潮,大家的观念都在变化。在他们南家一直不被重视的世俗子弟就不再像似以前那么安生了。”

“世俗子弟?”

王光明咀嚼着这个充满了古色古香味道的词汇,有些不明其中含义。

“不单单是南家,以前的奇门,不论是家族还是门派之类的组织,基本上都是这样。都是靠着这些世俗子弟养活着的。说白了,以前的奇门都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核心部分,有天赋修行,又有能力的奇人异士作为整个奇门中的门面,处理灵异事件也好,处理门内事务也罢都是他们这些人。他们才是整个奇门组成的最重要的核心,也是当权者。而且,以前的情况也和现在不一样。现在不论是世道还是天道都不一样了,灵异的门槛没有那么高了,奇人也开始泛滥起来,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人可不像以前那么对于灵异抱有敬畏之心了。以前的灵异圈子更加封闭,秩序也是严谨分明的多,其他人对于异士可也真是打从心里害怕和尊敬的。”

“所以以前那套就行得通,有天赋,有能力的人是上位者。而整个门内没有天赋,也没有能力的人呢?他们这些人可没那么好心,这些无用之人的地位自然要低下许多,平常门内的一应事物全部交给他们打理了,他们甚至还要外出经商,或是别的营生,供养整个家族,或者门派。”

“以前的世俗子弟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奴隶差不多一样的存在,我们可没赶上好时候,现在这些世俗子弟的地位可是大大提升了,毕竟这世道有钱才是真的。现在这些人要么干脆就退出灵异圈子了,还和灵异圈子保持联系的,互相之间也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已。”

余竹曦一番开口介绍,语气却说不出的羡慕和酸楚。

“以前的灵异圈子真都是这样?”

王光明固然对于灵异圈子不是没有了解,可也仅限于现在而已。他可没想到以前的灵异圈子中的家伙是这样的土皇帝,作威作福。

余竹曦却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以前的灵异圈子可是秩序分明,而且以前的世道大家对于我们这些人可是敬畏的紧,现在?现在这世道可不行了。”

“呵呵,余小姐的说法虽然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以前的奇门大抵都是这种情况。当然,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灵异圈子中基本上已经没有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了。”

“基本上?难道现在的灵异圈子里面还有这种现象存在?”

“嗯,虽然南家这样家道中落的圈内组织才是常态,可也有那种一直屹立不倒的奇门存在着,那种奇门之中,这种世俗子弟还是有的。”

“别说这些了,说回正题吧。”

蝙蝠的一句话打断了探讨,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好,总之当时的南家处境堪忧,人才凋零。相对的,他们家族内的世俗子弟却是做大做强了。别说已是一方富豪,更是有人已有官位加身。对于一直处于家族内核心位置,却越发弱势的异士自然是越发不满。”

“后来零八年的那件事后,南家的异士方面的领袖人物几乎付之一炬,现在的南家已经完全成为一个普通的世俗豪族了。因为这样,说实话我们李家当初和南家的联系还能不能派上用场,我都要打个问号,而且,就算现在的南家还愿意搭理我们,我也不觉得现在的南家中人对于当初的那件事能够了解多少。”

说道这里,李弘云摇头苦笑,很明显对于南家能否在当初那件事上提供什么帮助持有怀疑态度。

“不过,现在的南家能不能对当初的那件事上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无所谓,作为地头蛇的南家对于我们的行动来说还是很有用的,我会出面说服南家的,这一点我可以向王先生你们保证。”

李弘云依旧笑眯眯地做下了保证。似乎对于之前自己说出的顾虑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一幅信心十足的模样。

王光明看着李弘云,从他笑呵呵的表情里感受到了冷酷的东西,他没有细想下去,也没有阻止李弘云的意思。

“如果没有办法,就只有如此了。届时便麻烦李先生了,不过,李先生切记一点,还是别做的太过分了。”

“这是自然,王先生放心。”

“对于当初的那件事,既然南家指望不上,李先生你又了解多少呢?”

“我想王先生你们已经从余小姐的口中多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实际上也是如此。当时,我们李家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灵异事件,家族中已无太多人手,又忽然接到了南家的救援电话,无奈之下,我们李家这才将南家的危急情况说了出来,之后,我们便组织了一个救援队向这边出发了,无奈,我们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这件事慧明和尚也是有话语权的。”

“慧明法师?”

这由不得王光明不惊讶,因为眼前的慧明也不过与王光明自己年纪相仿的模样,如果是零八年的时候,那时候的慧明岂不是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他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参与进入这么危险的事情里面了吗?

蝙蝠似乎看穿了王光明的惊讶,解释道。

“这才奇门中是很寻常的事情,别说慧明和尚了,你问问余竹曦,她是什么时候杀死第一只鬼的?”

“我?十岁左右吧,记不太清楚了。”

“十岁?”

“好了,慧明和尚你来说说当时你们遇到的情况吧。”

蝙蝠不耐王光明的大惊小怪,进一步地推动了话题。

慧明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体。朗声道。

“当时的情况是李家在圈子里发声说云岭南家有难,请求支援。至于报酬,李家愿意拿出五百万的巨款。受钱财诱惑,这件事自然是有人竞相报名的,为了避免有人受钱财所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也是为了便于管理,由我寺领头,带领救援队赶往了云岭。”

“只是当时我们赶到云岭南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们在云岭家的宅子里没有看见一个活人,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现场留下的只有浓郁的过分的阴气。”

“虽然,在现场我们也找到了打斗的痕迹,可是关键的人或者是鬼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当时,我们几乎将整个南家的宅子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无奈,我们只得帮忙善后,驱逐了当时笼罩在整个南家浓郁的过分的阴气,至于之前说好的报酬也找不到人兑现。为此还闹出了一些不愉快来。当时多亏李先生帮忙了。”

“哪里,哪里。是那些人自己太不识好歹了,既然什么都没做,又谈何报酬。”

“对了,那块玉如意呢?那块玉如意你们是哪里找到的?”

“那块玉如意是在南家的院子找到的,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当时我还以为恐怕是哪个南家人留下的。”

蝙蝠点了点头。

“你们感受一下,当初你们在南家所感受的那种阴气与这块石头上所散发的是一样的吗?”

蝙蝠从包里拿出石头,揭开符纸,阴气顿时散发了出来。

李弘云与慧明两人凝神盯在了那块石头上片刻,旋即也都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确认了,王光明等人所遭遇的那个鬼确实是当初在南家肆虐的那个鬼。

王光明也从之前的惊讶之中回过了神来,倒也没有再继续大惊小怪发问下去。

“果然,你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虽然之前王光明已经有所准备,不过真正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止不住地他还是有些失望。

李弘云却是积极。

“王先生先不急着下定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当时的情况是南家已经在劫难逃,我们也就没有再做什么无用功追查下去。既然现在王先生你们要彻查这件事情。当初南家所遭遇的事情也不是无从查起。也都一并交给我便是了。”

“那好,一切都麻烦你了。李先生。”

对话到这里也就到这里结束了,毕竟眼下他们初到云岭还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之后服务员送上丰盛的酒菜,众人一边用餐,一边聊了些不相关的事情,气氛倒是愉快。

用过餐之后,李弘云便出发联络李家去了,而余竹曦也不肯闲着,说是要用自己的关系,去调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对此,王光明倒是没有多作阻拦。

虽说,此处很有可能就是那石中鬼的老巢,可对方也不可能对整个云岭了若指掌,何况不论是余竹曦,还是李弘云都是圈中人士,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便着了道。对于他们,王光明还是比较放心的。

被请来的外援如此积极的行动了起来,倒是他们这些正主闲来有些无事。

叶小七是闲不住的性子,而且还好吃无比,无奈张红玲只得带着她出门享受美食去了,明明才吃过午饭而已。反正左右无事,而且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才是,王光明倒是没有反对。

酒店房间里只剩下王光明与蝙蝠两人。

于此,王光明告诉了蝙蝠一个震惊的事实。

饶是蝙蝠的定力,此刻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莫名的表情来。

“你说什么!书函他真的还和那个空间有联系?”

王光明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我派了煤球监视他,发现的。”

“你怎么不早说?他有没有危险。”

“暂时来说没事,如若不然的话,你觉得我会放任不管吗?”

王光明摇了摇头,见到蝙蝠这幅急切的模样,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还真是难得一见啊,蝙蝠的这幅模样。

蝙蝠似乎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沉吟了片刻说道。

“哎,具体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吧。”

“林书函从那个水月空间回来之后便表现的有些异常了,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用监视这种手段的,可是后来的我们的那次谈话可不算愉快,而且,林书函与我们渐渐疏离的态度也让我放心不下,无奈,我只得出此下策。”

“新年左右,我就让煤球监视林书函去了,这段时间林书函频繁出入那个空间,而且瞧他穿越空间裂缝的样子和我们不一样,是对方主动打开裂缝让他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书函和水月合作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被胁迫了。不过,不管情况怎么样,目前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拿林书函怎么样的意思。”

“所以,我才敢把这件事先放一放,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们对那个水月空间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蝙蝠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反驳王光明的观点。

“书函他会与水月合作?”

蝙蝠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观点,因为,他知道水月的最终目的。

“书函没有被对方控制住的迹象吗?”

王光明再次摇头。

“既然这样的话,书函恐怕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被迫这样做的。”

“理由?”

“前任鬼差他们可都是被那个水月空间吞噬的。”

“这和林书函有什么关系?”

“你或许不清楚,前任鬼差失踪案中有林书函的爱人。”

“那个赵茜?”

“嗯,恐怕书函这么做只能是为了她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会驱使书函这么做了。”

“难道前任鬼差他们还活着?”

王光明止不住有些惊讶于蝙蝠的推测。

蝙蝠摇了摇头。

“他们可不一定还活着。”

……

是夜,李弘云带着一个颇为古怪的组合回来了。

一个穿着破旧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穿着考究西服,却颇显狼狈的中年妇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南俊宏,南家曾经的小弟子。这位是南雯,现在南家的话事人之一。这两位都算是对当初的那件事情有些了解,我这才把他们两人请了回来。”

李弘云用词很客气,说是请的。

可王光明瞧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请字可就只是客气客气而已了。

李弘云也并没对两人现在的处境如何做出什么解释,王光明看见两人如今的穿着倒是多少猜得到一点。

“我们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解决当初零八年在你们南家肆虐的那个鬼的问题。”

“你们是来消灭那个恶鬼的!”

南雯没什么反应,倒是曾经南家的小弟子表现激动。

“嗯。”

“话虽如此,我们目前对于这个鬼还是知之甚少,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鬼就那么忽然冒出来了,在云岭山脉的时候多亏了南山玉师兄,可是我们又哪里知道,那个鬼那么厉害,只是一夜之间而已,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所有人都消失了,就那么……就那么完了,南家就那么完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草,怎么可能。”

南俊宏颇为恼火的大骂了起来,最后陷入了癫狂一般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王光明眉头一皱,望向那位南雯。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是知道那时候的南家人忽然告诉我们需要采购大量材料,他们也没有告诉我们要做什么,只是没等我们把材料准备齐全。南家人都死了,呵。”

“草!你他妈的笑什么!臭婊子!”

“你想做什么!”

“老子他妈的不用道术也能把你打的狗血淋头!老女人!”

两人就好像一个一点就爆的汽油桶,瞬间情况就紧张了起来,眼看着两人的争吵就要转为动手的时候,李弘云动手了,他捏了捏挂在手上的金链,低声念诵了一些什么,两人就同时捂住胸口,神色痛苦地半跪了下去。

“两位还是好好配合的好,不要让大家难堪好吧。”

他语气和善,下手可是半点都不客气。

余竹曦瞧了一出好戏,这会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想起了正事。

“南雯女士过来,把当初南家要你准备的材料写出来给我瞧瞧。”

通过李弘云这么一闹,这两位虽然同宗同族,却势如水火的两人总算是想起来了他们是怎么被迫来到这里的了,态度瞬时便老实了下来。

既然南雯被余竹曦拉走了,王光明便继续盘问起南俊宏起来。

“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个鬼的来历你真的没有半点头绪?南先生。”

“我都……真的,真的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就是去云岭山脉考察一下玉石矿脉的情况,没想到那个鬼那么忽然钻出来了,他一冒出来就把南阳耀师叔给吞进去了。多亏南山玉师兄总算把那个鬼打退了,之后,我们就回家了。我还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家族里的人却都很严肃的样子,我那时候还小,也不懂事。没人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也没多问。第二天,从云岭山脉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我就在我们家的宅子里感受到了那个鬼的阴气,那时候是南山玉师兄,是南山玉师兄护着我们,我才逃出来的。我……我真是对不起师兄他,我这么没用。连独立生活都困难,想要躲回南家更是无能为力我该死,我真是该死!”

王光明对于南俊宏的说辞并不怀疑,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当初发生在南家的事情都是十年前的时候了,那时候的南俊宏才多大点。他不能知道什么情况也无可厚非。

对于对方的糟糕经历,王光明还是深表理解的。

只是在场也就王光明一个人富有同情心了,对于南俊宏的痛哭流涕,其他人都并不感冒,李弘云更是再次让南俊宏“振作了起来。”

“云岭山脉?那边有矿脉?”

“在云岭山脉成为景点之前,我们在那边就有一个矿脉了,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很多年了。我们用的法器以前大多都是从那条玉石矿脉上弄下来的,就是那块衔鬼鱼的原料也是那条矿上的玉石雕刻的。”

“衔鬼鱼?就是你们南家当初拥有的那块双鱼玉佩?”

“嗯,样式是双鱼模样。”

“你们当初去云岭山脉考察什么?”

“这么多年了,说是玉石已经枯竭了,准备停采的事宜。”

“你能确定那个鬼就是从矿脉上钻出来的吗?”

“我敢确定!那个鬼忽然从矿脉上钻出来吞掉南阳耀的那一幕我现在都不会忘记!”

“是吗,那个鬼的出身是在云岭山脉。那条矿上曾经出过什么事情吗?”

南俊宏摇了摇头,面色苦涩。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追查那个鬼的踪迹,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不知道,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鬼是怎么冒出来的。”

“那么,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那个鬼真实模样你见过了吧,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我……我说不上来,那就是一块石头,一块石头模样的人形吧。”

“对了,你们来消灭那个鬼,找到了,找到那个鬼的踪迹了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告诉我。”

“那个鬼一直都在云岭,恐怕老巢也还在你们南家的老宅。”

“怎么可能!老宅现在虽然没有居住,荒废了下去。可是那个地方可不是凶地,我根本就没有看出哪里还有任何异样。那个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在我们南家?他怎么可能还在我们南家!”

李弘云再次出手了,不过这次他的下手就更重了,直接将情绪即将失控的南俊宏弄昏了过去。

李弘云似乎怕王光明介意,还歉意地冲着王光明笑了笑。

王光明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是请人过来帮忙的,也不可能对别人约束的过紧。

“呵呵,这小家伙真是不经用啊,这么快就昏过去了啊。”

余竹曦似乎也结束了与南雯的对话,扇着那张写着当初的那些材料的单子走了过来。

“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瞧过材料清单了。毋庸置疑这些材料应该是用来布置法阵的,只是瞧这些材料的样子,这个法阵的作用似乎不在于杀敌,而是困敌。”

“困敌?”

王光明眉头一皱。

“困敌?只是困敌而已?难道当时南家还痴心妄想地想要只是困住对方而已?或者说只要能困住对方就好?”

“嗯,应该只是困敌而已,我得到的也只是材料清单,没看见整个阵法的布置,不敢完全确定。不过瞧这上面材料的样子,并没有作为杀敌的“主料”,应该是没错了。”

王光明点了点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云岭山脉,或者南家老宅,这两个地方先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