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瑶还是来了,随着桃子来到了这个叫做哭湖的地方。

怪力乱神的事情陈书瑶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不过这一次来却有些鬼使神差。

桃子一直吵着让自己过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和家里闹僵了。

那个喜欢着自己,喜欢唠叨的家伙死了,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是的,他只要不用管自己,自己跳开来了,或许就不会被那道可怕的落雷给活活劈死。

为什么他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笨,以前如此,至死亦是如此。

他可以逃的,他可以不用死的。

往年的国庆长假都是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今天和同学们一起出来玩也不算坏事吧,权当散散心了。

让陈书瑶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寻人活动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热闹,这个哭湖不算小,而且很深。可是岸边还是满满当当地堆满了他们的帐篷。得有数十号人都来了这里。不光是他们学校的人,要是算上其他来这里的人,一个偏僻的哭湖旁边可热闹的紧。

这件事就这么让人注目吗?不过是一些怪力乱神的邪说而已。

陈书瑶不屑一顾。

“书遥你站远点,你不会水吧,这湖可深的很。”

“我后悔死了跟着你来,想着投湖自尽来着。”

“那你跳吧,反正我也不会救你。”

“呵,你个没良心。在这里准备待多久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打个电话出去都费劲。日子待久了,你受得了?”

“别啊,刚来就想走?哪有你这样的。我们这次来是找人的!”

桃子义正言辞。

陈书瑶嗤笑了一声。

“呵,你个小妮子别因为我没看出来。你是看上你们那个社团的那个云飞学长了吧。”

“瞎说什么!”

桃子骂了一句,涨红了脸。

陈书瑶笑了笑,看着桃子的可爱作态不太好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桃子真名叫做阮桃桃,是个人如其名的软妹子。个子不高,长相甜蜜,脸上甚至还有些婴儿肥,一掐软乎乎的,和棉花糖似得。这就是个软绵绵的女孩子,性子也是一般。

她几乎和陈书瑶的性子相反,可是两人却是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就当回报前段时间你安慰我的辛劳。”

“哼哼,算是我没白疼你,小宝贝。”

桃子总是这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立刻就换上了一幅嬉皮笑脸的表情玩笑道。

陈书瑶没和她一般见识。

“回去吧,天也快黑了。还要忙着搭帐篷和准备晚餐呢。”

“别别,咱们就在附近逛逛吧,那些粗活杂活哪能大小姐您帮忙啊,这次出来你就顾着玩,玩就行了。”

“油嘴滑舌!”

“嘻嘻,不是,我是说真的。书瑶这次你就好好玩玩,什么都不用管。权当散心了。”

看着桃子满脸献媚似得滑稽模样,陈书瑶只觉得心头一暖。却不肯老实道谢。

“玩?这么一个邪门的地方我怎么安心玩。”

“哪里,这里风景可不错,纯天然无污染的。而且咱们这么多人来了这,哪里还怕那些东西是吧。”

“哦,对了,书瑶那个肖丽也来了。你可要注意点,别和她起冲突了。”

“肖丽!”

陈书瑶大吃一惊。

“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没多久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远远地看到了一眼,听说她恢复的挺好的,没有什么排斥反应。”

“再怎么说也太胡来的。她才刚刚做完手术多久,才一个月左右吧。不行,我要去劝劝她!”

“别别别!”

桃子赶忙拦下了陈书瑶的冲动行动,好言相劝道。

“你关心她的心是好的,书瑶。可是你得想想啊书瑶,人家可是恨你的,听不听你的劝先不说,你过去再把她气到怎么办。别担心,我打听过了,听说她的手术很成功,医生都说了她别说两年了,活个十年都没问题。没事的,没事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最后还是陈书瑶无可奈何地卸下了身上的力气。

“哎,她怎么能够这么胡来。”

王光明死了,陈书瑶无可奈何。但是她可以帮助他所喜爱的人,比如肖丽。

陈书瑶原先就从王光明的口中知道肖丽,也打过几次照面,知道肖丽是与王光明一个孤儿院一块长大,宛如他的妹妹一般的女孩子。

以前的她并不如何记挂这位王光明的妹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王光明死了。

只是桃子说的不错,她恨自己,自己去劝,毫无作用不说,甚至有可能火上加油。

该死,这个肖丽来这里做什么!

陈书瑶暗自着急,不知肖丽为何凑什么热闹来到了哭湖。

忽然就仿佛灵光一闪一般,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像素不甚清楚的模糊白色背影。

难道是因为这个!

……

“杨敏同学,你怎么了,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回来就要退学?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父母多么担心你吗!你退学的消息父母知道了吗。”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着急,一切等你父母来了再说吧。”

“你们考虑清楚了吧,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劝了。最后容我再多嘴一句,如若是对我们学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的话,就说出来吧,我们会尽量改正的。”

“小敏!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现在你可以和爸妈说清楚了吧,你这段时间消失到哪里去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和你爸担心死了。”

“好了,好了。小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胡闹!你书都没读完,就为了去工作?家里不缺钱的!你爸还没老到养不起你的地步!”

“这是什么?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公司给的?怎么可能!小敏和你妈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好了好了。小敏没事就好了,退学了就退学了吧,小敏没出什么事情就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小敏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来来来,小敏吃饭吃饭,待会饭都凉了。”

“你不和我们回去!小敏?”

“公司那边在忙也不至于一两天假都请不到吧?”

“要不我们留在市里面一段时间吧,你看你,你都瘦了,这段时间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小敏,既然这样你多保重,千万别累坏了身子,钱再多都赚不过来的,最重要的还是身体要紧呀。”

“你妈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了,我就不多说了。有什么事情和你爸妈说,有你爸妈呢,记住了吗?”

……

杨敏回到了车上,宛如丢了魂似得呆愣了片刻,旋即如狂风暴雨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红玲无语,只是默默递过纸巾,车子停在了路边。

待她哭够了,再上路。

……

王光明和叶小七再次到访了澜山镇。在澜山镇不多的一间旅馆前停下了车子,来接他们的林书函正站在旅馆门前向他们招手。

“你没搞错?那只猫灵真到了这澜山镇?这里离得镜花市可是挺远的。”

“我顺着指引,它确实来到了这里。”

“呵,那还真是奇怪。难道这澜山镇才是它的老巢?那它为何跑到镜花市去了。”

王光明百思不得其解,林书函当然亦是一头雾水。

两人还想讨论一会,无奈叶小七开口了。

“我饿了。”

得,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吧,这位大小姐可得伺候好。

“看日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那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林书函还能说什么,也只得点了点头。

上次的事情王光明并不怎么怪林书函,他主要不解气的还是那个宁蝙蝠。而且,也不知道林书函自觉心中有愧,那之后对自己的态度柔和了许多,不似以前似的那般硬邦邦,冷冰冰了。

澜山镇很小,加起来不过几条街而已,一条大道从镇子中央横穿而过。

可想而知,这样的镇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馆子了,好在叶小七的嘴巴不算太挑,量大管饱,味道不要太差就行。

林书函和叶小七的身份对调了过来似得,林书函吃的“大家闺秀”,叶小七吃的“大快朵颐”,倒不是林书函的吃相多么秀气,主要是叶小七实在是太能吃了。

“能找到那猫灵的准确位置吗?”

王光明早已经习惯了和叶小七一块用餐被围观的景象倒也坦然。

林书函似乎也不怎么为意,也接嘴回答道。

“我找到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这里的人太多太杂了。”

“是吗,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一阵子了。”

王光明倒是不以为意,他虽然希望立即就消灭掉那个可恶的猫灵,心里却也还是有些发虚。

那个猫灵重伤应该不假,现在的他能量消耗可也不少啊,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恢复的过来。

虽然这次带着林书函和叶小七一块过来了,不过林书函可没什么战斗力,只有叶小七值得期盼。

“成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相信那些事情啊。”

“嘿,你个小年轻懂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知道吗。”

“你别说,你成叔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看那姓齐的小子可不是一脚踩滑了摔下脚手架的,就是被遮眼鬼给害死的。那遮眼鬼专门害那些见利忘义,忘恩负义的玩意。那姓齐的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我说也是,李家那妮子固然长得不如城里的姑娘漂亮,可别人小李可是帮你姓齐的还清了欠债,又在镇上给你找了工作。那小子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别人女孩子都帮你到了这种地步了,说不要就不要,还想跑?看吧,果然被遮眼鬼杀了吧。”

“嘿嘿,牛黑子说的好,那个姓齐的小东西太不是个玩意儿了,死得好。”

“各位师父你们说的那么热闹,可别吓人啊。真有鬼呀?你们真、真看见过?”

“呵,你小子从小就跟着你爸妈去了城里不信这些也没什么,我们这里的人还是挺信这些玩意的。你陈叔据说小时候就看见过。”

“别瞎说,牛黑子!”

“嘿,你不是有一次喝酒和我们吹牛说见到过吗?”

“我那不是瞎说嘛,再说那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鬼。”

“说说,说说嘛。成叔,我好奇。”

“你小子不知好歹,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随便可以说笑的。”

“行了,老成你就给这小子说说,当是吓唬吓唬他也好,别让他以后不知道好歹,犯了忌讳。”

“行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前几年矮河沟那边不是修了个水坝嘛,我们去干的,那边挺偏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找个乐子的地方都没有。我记得有天下大雨,工地上停工,我们也跟着休息。晚上一边喝酒一边打牌,一直玩到半夜,大家都准备睡了,我起床准备撒尿,厕所离得远,那时候天气又冷,我就想着随便找个地方放一下水就算了,也没跑远,就绕到板房的后面的草丛里准备放水,哪里想得到我裤子都快脱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钻出个女人来。妈的,吓了老子一大跳,差点尿裤子。”

“好在那女人也和气,问了一下多元镇怎么走就离开了。那天晚上喝了酒我也没多想就睡下了,第二天我是越想越害怕。”

“你们想呀,矮河沟那边除了分山分到了那边的人家,平常哪里有人去那里,何况是大半夜的一个女人。我是越想越害怕,一开始我也没敢往这边想,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家那二娃子刷朋友圈,说咱们镇上出事了,镇东头那边有家人的闺女丢了,估计是流窜的拐卖妇女的团体作的案,我们好奇啊,就凑过去看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个昨天晚上问路的女人的照片,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失踪的妇女之一。”

“我那时候真是被吓倒了,都不敢再看。下午干活的时候心不在焉,还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越想越晦气。没想到那都还不算完,直到晚上我睡觉,又碰到那个女人了。她拉着我从宿舍里走出来,也不说话,就拉着我走。那手就好像焊在了一起,怎么都甩不掉,我只有跟着她走。走到了对面山上的林子里,她这才松开了我的手,就那么看着我。然后,我就醒了,原来是做梦!”

“成叔那里是不是……”

“嗯,这件事太玄了,我都不敢和人说。但是,那个女人似乎认准了我,我一天不行动,她就一天也不放过我,天天晚上都在我梦里闹腾。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伙着几个兄弟下了工跑到工地对面的山里林子里,找到那女人带我停下来的地方可劲儿的挖,没挖多深就挖不下去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扑面而来,果然是有具尸体埋在下面。后来,我们就报了警,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警察处理去了,结果,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尸体。”

“因为这事解释不清楚,警察因为这个没少找我麻烦,现在想起来都烦。”

“嘿那是你老成当时不肯老实交代,把这些事情说给警察听了不就好了。”

“哼,你丫的牛黑子就是站在说话不腰疼,我说我通过被人托梦找到了尸体的,不是更让那些警察觉得我是心里有鬼?瞎编乱造。”

“这、这是真的呀,成叔。”

“大部分都是真的吧,反正托梦是没假,要不然我也找不到那具尸体。就是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到底看见没看见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毕竟那天晚上我喝的不少,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又黑灯瞎火的,没看个仔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回事,就是有这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女人我也不敢完全确认,真的可以我还希望没这么回事呢。”

“哇,成叔这是真事?真带劲!”

“小子别他妈不识好歹,对鬼神要有尊敬之心,能够避而远之就避而远之,千万别他妈的往前冲,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牛黑子说得没错。莫忘敬重之心,到时候招惹了祸端,可是躲不过的。”

“哦……”

“行了,吃饱喝足了,就结账回去吧。早点把事情干完也好早点休息。”

……

这几个疑似建筑工人的人吃完了饭,便结账离开了。小店可没有什么隔断,两桌人又离得近,他们说的话王光明和林书函可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番谈话让王光明比较在意,倒不是在意他们所说的那个女鬼,而是那几个人的态度。

态度,是的就是态度。

那个小年轻姑且不论,估计刚从外地回家,其他年纪大一些的工人不难看出是澜山镇这边土生土长的人,说话都带着点澜山镇这边的口音,他们都相信鬼怪的存在,并对以抱有敬重的态度。

这倒没什么出奇的,相信鬼魂这些东西的人大抵分为两派,一派兴趣盎然,也就是所谓的灵异爱好者;另一派则是抱有敬畏之心的人。这种人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封建迷信。

王光明却是对这种人的态度最为欢喜,比起那些为了探究灵异不知死活的爱好者这类人才让人觉得省心省力。

可是就算是对鬼神持有敬畏之心,看那些人的谈话王光明还是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慎重和坚定了,就好像仿佛真理一般。

这种情况要是倒推了十几年,几十年遇到这种人王光明肯定不以为然,但是,现在这种大环境再遇到对鬼神这般深信不疑的人却让王光明有些不解,这一点的疑惑,王光明在林书函的脸上也看出来了。

他也抱有与王光明一样的疑惑。

啪嗒

那是叶小七放下碗筷的声音。

两人的吸引力被吸引了过去,便看见人高马大的叶小七已经将一桌子菜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放下了自己的碗筷,然后,她又抱起了一块盘子,舔。

“太丢人了!放下!”

“不饱!”

“好好好,再叫几个菜吃!再叫几个菜吃!不要舔盘子了!老板!老板!点菜点菜!”

叶小七叫叶小七,吃饭也大抵只吃七分饱。

今天的叶小七似乎不愿意只吃七分饱,要吃十分。

于是一桌子菜又叠了一叠,绝大多数进了叶小七那丰腴而不显臃肿的肚子里头。

因为叶小七要敞开肚皮吃,这段饭的用餐时间无奈便被拉长了,王光明也只能去听那些食客的闲言碎语打发时间。

让王光明惊讶地是这里的人似乎大抵都相信鬼神之说,并且都是抱有敬重之心。

而这些人多有聊到那哭湖之事,幸好这趟出差没带着杨敏一块,否则她听闻这些言语还不知作何感想呢。这哭湖的事情啊,算是彻底弄假成真了,明明是有人在网络上杜撰的鬼故事,被杨敏假戏真做了一回,便真成了灵异鬼谈。

王光明倒是不担心真有陈家小姐这个女鬼,那天晚上的惨剧是基于杨敏的能力,不论杨敏的能力如何强大,亦该有个限度,这种能力应该都具有个时效性才是,何况如今杨敏也知道哭湖女鬼的故事是假的了,就更不用担心了。

让王光明挂念的是众口铄金,这么多人谈论相信,他还真怕那哭湖故事中的女鬼具备了象征性,真正脱胎而生,化身鬼灵。

当然,王光明也只是担心一下,真要那么容易诞生鬼灵,这世间早就群鬼横行了,哪里有人类的安稳日子。

既然吃饱喝足,当然不可能躺下就睡。就是叶小七想,王光明也强拽着她要去办正事。

王光明消耗不小,那猫灵也是受伤不轻。大好机会,王光明可不想错过。

既然林书函一路追踪至这澜山镇,大抵这澜山镇便是这猫灵的老巢了。

如此的话,便也好办。

赶上国庆,街上颇为热闹,找人打听倒是不难。

“大婶,我们是林立报社的记者,想问您一下当地有什么关于猫的传闻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吃东西赶紧滚蛋,别挡着我做生意。”

“大爷您知道当地有什么关于猫的传闻吗?”

“啊?你说什么,小伙子。毛,什么毛?”

“不是毛,是猫啊!大花猫的猫!”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小伙子。”

“大叔我们是林立报社的记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当地关于猫的传说之类的?”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们不吃点什么?”

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的大叔勾起嘴角笑道。

王光明本都做好了吃一下午闭门羹的打算,哪曾想这才问到第三个人,第二个的老大爷还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问什么,就这样就问到了。

“这个!”

一听大叔言语,王光明还没开口。

叶小七已经窜了出来,指了一杯珍珠奶茶说道。

得,不点点东西吃,看这位大叔的模样也不肯松口,由着小三去吧。

这小地方的冷饮店呀,可比不上大城市的冷饮店,天气冷了那来往客人依旧川流不息。

这会刚刚吃了十分饱的叶小七又捧着一大杯珍珠奶茶猛嘬,王光明和林书函倒是无所谓,两人对此都见怪不怪了。倒是见店里冷清,直接坐过来的老板见到叶小七这位姐姐的吃相面色忍不住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忍住没提,不过看他那样子憋得也有些难受。

“老板,现在能说了吧?”

“哦,你们问猫的传说之类的吧。有,有有有,咱们澜山镇呀别的没有,就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不少,也不知是真是假,倒也不少有人说看见过鬼。我呢胆子不大。甭管有没有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

“你们要问的这个关于猫的传说呀,澜山镇也有。以前没听说过,也是最近些年才有的。”

“咱们镇子北面有个卧牛岗,那边半山腰有个小村子,说是小村子也不恰当,其实也归咱们澜山镇吧,就是山上山下,近在眼前的。那村子也没个名字,我们都叫卧牛岗那边。”

“据说是以前吶,有一户商贾之家拖家带口的从邻省逃了过来,被咱们那时候的镇长救下了,也没让他们进镇,就让他们在山上安顿了下来,久而久之那里就有个小小的小村子。这话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倒是不知道真假。反正那里确实住着几十口人。”

“不过现在这世道嘛,乡下人都往城里头跑,城里人都往乡下跑。别说卧牛岗那边了,就是咱们澜山镇自己这边年轻人都越来越少。住在卧牛岗那边的人更是了,前几年便说是那边都搬空了,就剩下个孤老太太。”

“说这孤老太太也可怜,早年间她丈夫参军打日本鬼子死了。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长大的,结果这儿子和人打架也被打没了,儿媳妇就跟着别人跑了,丢下个半大小子,只剩下婆孙两人,孤苦伶仃。”

“当初卧牛岗那边还热闹的时候,乡里乡亲的邻居还帮忙照顾点,后来卧牛岗那边搬空了,就剩下这婆孙两人相依为命。”

“这孤老太太也命苦,以前有邻居照顾着都还好,后来人都搬走了,乡里乡亲的倒是没人真的把她忘了,就是走动的没那么勤了。十天半个月的去看她一趟就不错了。”

“结果呀,这就出事了。我记得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前镇里头买卖农具的老钱媳妇去看那孤老太太,我记得那时候是重阳还是什么节气,他们一家以前也住在卧牛岗那边,后来有钱了这才搬到镇上来住的,倒也念旧,就属那老钱媳妇去的最勤。”

“那次老钱媳妇也如往次一般,拿了些吃的去探望那孤老太太。”

“哪里想得到会看见那恐怖的一幕,老太太早就病死在了床上,而那孤老太太养来做伴的小黑猫正吃着那老太太的尸体!正巧便被那老钱媳妇撞见了。那老钱媳妇当时都吓傻了,动都不会动,半响才反应过来爬下山去。找了人,报了警。才把烂摊子给收拾了。”

“就这样?”

王光明问了一句。

“还有她孙子呢。”

林书函接口道。

这老板指了指林书函,点了点头。

“对,怪就怪在她那个孙子身上。”

“老钱媳妇不是报了警嘛,警察来收尸,那孤老太太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搬出来的时候那味道……嚯。可是那几天那孤老太太的孙子还是照常上学,好像没看见他奶奶死了一样,警察问话,他也一问三不知。按理说那会那小子也不小了,都读四年级了,应该懂事了呀。”

“警察也说了,那孤老太太是寿命到了,老死的。就是尸体被那猫吃了些肉去,腿上面更是被吃掉了一个大窟窿。”

“这猫邪性呀,那小子也邪性。警察问话,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他奶奶死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找人,就任他奶奶丢在床头上臭掉。我以前就说了,那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一棍子下去半个屁都放不出来。果然吧,那小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他那样的。”

“咳咳,大叔那猫呢?”

王光明止不住打断道,实在是这大叔对那小子的行径有些愤慨了起来,说话有些跑偏了。

“啊,那猫啊。后来警察不是来了嘛,把老太太尸体搬走了,那小子也被带着一块走了,那猫也不跑,就留在了家里。我们哪里肯放过那个畜生,这猫就是不比狗,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狗你给口它吃的,它还知道冲你摇尾巴。这猫你给它吃的,它还当自己是大爷了!当时就被我们乱棍打死了,打成了稀烂。”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完了,这件事也就是怪了点,倒也没什么。可是后来的事情才让人毛骨悚然哩。”

“这事出了没多久,有天晚上老钱的媳妇就尖叫着从自己三楼阳台上摔下来死了。脑袋朝地直接砸破了。摔下来就死了,哼都没哼一声。”

“守灵的那天晚上,老钱就说了,他看见了,他看见那只被打死了的黑猫就蹲在他们阳台上的栏杆上,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媳妇就是被那只猫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