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曦的符画好了，然后，被她用打火机扫了个干净，装着灰烬的杯子里倒入了清水。紧接着那杯子混合着灰烬，变成了宛如烂泥一般的东西，这很古怪，那一杯水可不少，那灰烬不多，只是堪堪填满了杯底而已，按理说是不可能变地这么浓稠的。
看着这杯端到了自己面前的古怪东西，曹明心里当然也止不住泛起了嘀咕，不为别的，主要是这杯东西的观感实在令人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喝下去，曹先生。”
余竹曦浅浅笑着说道，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当然。”
余竹曦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不如说那副表情理所当然。这让曹明有些拿不动主意，王光明在一旁看着，只得开口劝道。
“喝吧，曹先生。没有问题的。”
“好吧。”
曹明咬了咬牙，接过了杯子。昨天这几人露的几手可做不得假。
他一边捏着鼻子，猛地仰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东西灌了进去，曹明实在不想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味道，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地，将一杯子的东西都塞下了喉管。
饶是如此，那划过口腔，落入喉管的沾粘感觉依旧让他感觉颇为不适。
强忍着恶心，曹明发问道。
“这东西真的管用吗？余小姐？”
余竹曦笑了笑，端来原先让曹明拿来的脸盆，递到了曹明的手里。
“马上就会起效的，曹先生。”
曹明愣愣的接过脸盆，一脸不明就已。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问，一股强烈的恶心呕吐感便窜上了他的心头，猛地从喉管里涌了出来。
“哇！”
……
王光明看着脸盆里的呕吐物，嗯，有鸡蛋，有菜叶子，还有面条。这大概是早上吃的东西吧，嗯，鸡蛋面？他拿来筷子在呕吐物里扒拉着。
叶小七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曹明也差不多，那酸臭味道以及那呕吐物的外观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杨敏也想要跑开的，因为这一脸盆的东西确实太恶心了。
不过，她看着王光明和余竹曦两个人一脸平静的围在脸盆周围，丝毫没有不适的模样，也强行留了下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站在一旁，还是被那味道熏得干呕了好几次。
心里止不住感叹，这些人的神经究竟是怎么长的，还是说，他们遇到的事情比起这个还要恶心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王光明用筷子将一团东西从一团呕吐物里面找了出来，是刚才曹明喝下去的那杯东西，不过形状又有了改变。
现在的“烂泥”变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球，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地方，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烂泥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里面的东西正在止不住的想要挣扎出来，那圆球表面一个个不停凸起又陷下的鼓包就是最好的证据。
杨敏看的一阵惊悚，止不住后退了两步。
“这是……是什么……”
“喝下去的那个猫血。”
王光明没有转头，随口说了一句。
然后，马不停蹄地把那个圆球夹了起来，将自己原先准备的驱字符拿来，直接贴在了圆球上。
曹明还是很难受，不光是呕吐之后的恶心感，更是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般，感到一阵虚弱。不过这会他还是压下这些感觉，起身去按看这团从自己体内吐出来的诡异玩意。
他站起来走近过来之后，看见那个不停鼓动的泥球，一开始也是止不住一阵恶心想吐，不过待王光明将驱字符贴在了那团泥球上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应接不暇了。
只见得那圆球被贴上符纸之后，以一种原先没有的频率剧烈的鼓动了起来，那猛烈的鼓动几乎让那个圆球无法保持原先圆球状态了，只是这就好像催死争扎一样，一个高峰之后，这个频率迅速回落，最后圆球彻底没了动静，甚至连圆球本身也直接如同冰淇淋一般的融化开了，露出里面的真容，里面是一摊血渍，是那团原先自己被迫吞下去的猫血！只是现在那原先觉得诡异莫名的血液这会变地颇为平淡，没有任何异常。
这是曹明这个普通人的看法，但是，在杨敏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能够看见那纸符贴在那肉球之上后，纸符上的符号就开始明亮起来，就好像撒了荧光粉一样似得。接着那肉球不止躁动起来，更能看见庞大的灰色气体宛如掀开了煮沸了水的锅盖一样喷泻出来，一开始最为猛烈，到了最后只有丝丝缕缕的灰气飘散了，等肉球融化开来，露出里面的血渍已经看不到任何异常，就连王光明那张纸符也恢复了普通。
“是真的猫血。”
余竹曦伸出了一只手来，沾了一点血液，凑近了自己鼻尖闻了闻。
王光明的面色一沉。
“不光是控制野猫，还有异化猫类的能力吗？灵就是麻烦呀。”
“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这只是个例，而不是那个灵控制的所有猫都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才会更麻烦。”
“但愿吧，我采取一点血渍，送去检验吧。希望这血本身没有问题。”
王光明一边采取着血液，心里却是越来越沉重了。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猫灵能够控制猫类而已，但是，这滩真正的血液的出现，表明这猫灵似乎不单单是控制了猫，而是能够直接让这些猫成为它的一部分，宛如分身一样的存在。虽然这难免有些以偏概全，但是，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希望不要如此吧。”
王光明轻叹了一声，接下来，他们一行人便和曹明告别。
他的问题基本上都解决了，虽然没有祛除干净，好在大部分的猫血已经被逼出体内，余下的部分估计也泛不起什么浪花，以防万一余竹曦又画了几张符留给曹明，让他记得按时烧毁兑水吞服，就可无大碍。
当然，身子难免要虚弱几天，曹明本来还想送一送他们的，不过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也就被王光明他们谢绝了。
现在曹明的问题是解决了，关键是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
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当然，王光明也赞同这一点，但是他觉得还要加上一个，情报。
是的，情报。
虽然现在他手里处理的事件还不算多，却不得不承认情报的重要性。几乎每次蝙蝠收集到的情报都发挥了巨大作用，这次也不列外。
当王光明把这次猫灵的危险性判明之后，蝙蝠便开始着手这件事的情报收集了。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第二天一整包打包好的资料就送入了王光明的邮箱。
楚云杰，1995年生人，男。
外来务工人员，新星玻璃厂车床工人。
2016年11月22日，在宿舍床上被工友发现暴毙身亡，死状恐怖，浑身都是重重叠叠的可怖抓痕，判断是死者自己抓挠所致，因用力过猛双手指甲都全部翻卷脱落。
后经过法医坚定，该死者是因某种未知病发身亡。
警察在死者所持的笔记本电脑之中找到大量虐猫视频，并未发现其他疑点，事件被定性为自杀。
……
2017年4月11号晚上，一巡场保安，在一废弃的厂房内发现四名身份不明的死者尸体。
报警之后，经过警察勘察，判明四人身份。
王歌；陶红民；吴锐；吕婷这四人在现实中无过多接触，问各自亲戚朋友也对其他三人毫无印象，后查明四人都是同一个以虐猫为兴趣的同城qq群的成员，关系亲密。
案发现场四人应该正在举行一次虐猫活动，现场也找到五具死状惨烈的猫尸。
四人的身上都是鲜血淋漓的抓挠痕迹，经过法医鉴定均为本人抓挠所致，现场无其他打斗痕迹，也无财物失窃。死因为某种变异病毒突然爆发，最后丧命。警察最后判断，无事件性，以事故收场。
……
赵天凌，男，年龄42岁。
任横天地产的会计一职，在2017年7月2号早晨，坐上地铁二号线上班的途中，突然发病。据当时围观人员称，当事人先是浑身颤抖，接着止不住低声嚎叫，最后瘫倒在地。紧接着开始不停抓挠自己身体，口里还止不住高呼，痒，浑身发痒。
直至把自己抓的衣衫褴褛，鲜血淋漓。
有热心人察觉不对，招呼众人想要按住当事人，可是不知为何，当事人力气出奇的巨大，几个成年壮汉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其制住。列车员已经呼叫救护车。可被捆起的当事人不待救护车赶来，便浑身颤抖口吐鲜血，暴毙身亡。
后经法医解刨发现，当事人是感染了某种变异病毒病发身亡。
警方经过勘察，除了在死者家中电脑找到大量的虐猫视频之外，并无发现任何异常，终止调查。
……
周笑，男，年龄……
……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除了找上他们的曹明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其他的受害者，王光明数了一下，包括曹明在内居然共有八名受害者。
最早是从去年年底开始，最近的则是曹明这一件了。
看这些受害者的模样，死状无一不凄惨无比，而且从外面的症状看起来，这些人大概都是和曹明吞食了猫血的症状一样，只是这病发的症状可比起曹明这个刚刚发病的初次患者要严重的太多了，直接死亡了。
给王光明的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要数那个赵天凌了，这人发病身亡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的地铁之中，闹得最大，与之匹配的视频报道也是最多了，蝙蝠传来的资料之中，就有一份较为清晰完整的视频。
王光明看的眉头直皱，这种玩意作祟起来，还真是恐怖的紧。这人的理智完全被剥夺了，只留下那万蚁噬心般的疯狂瘙痒。
这视频王光明看的眉头直皱，俨然已经变成了王光明的跟屁虫的杨敏看了也是胆寒不已。
王光明也不知道这杨敏在想些什么，这么多人里面这杨敏最亲近的就是自己，恐怕还是和那一天真相揭露之时，他们几人的态度所致吧。
“现在你还觉得这种东西我们不应该去帮那些坏人消灭吗？”
王光明撇了杨敏一眼，说了一句。现在的他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搭理她，就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愣神，在前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叶小七正抱着那天抱回来的小黄猫玩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半点紧迫感。
余竹曦这几日也住了下来，现在抱着臂膀正在闭目养神，似乎也不太在乎。
唯有刚刚才来的林书函才是和王光明一般一脸冷俊的模样。
王光明坐了过来，张红玲也端着茶上来，给每人递了一杯，林书函便急不可耐地开口了。
“刚才资料你也看了吧，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死亡的受害者有十多个，并且这东西出现的时间还很短，去年下旬才开始出现的。”
“警察那边也早知道了？”
王光明微微皱眉，看向了林书函。
林书函也明白王光明的意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在警察里面的处境可不算好，我们这个特殊部门规模很小不说，也是处处受限，便是警察内部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知道我们的真实作用。只有在关键时刻，那群人才想得起我们来。”
“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处理这件事？我的能力派不上用处，也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就算找到了，要对付一个灵也太困难了。我们手头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王光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那你们有没有放弃对这个事件的关注，现在有线索了吗？”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这灵的本体形态是一个猫形轮廓。出手的机制，似乎只对虐猫的人起效。”
这些情报王光明也有，之前红铃动用能力已经看见过这些东西了，没有什么价值。
当然，王光明对付这个猫灵并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他有一个办法十拿九稳的能够引出这个猫灵来，关键是他们能够对付这个猫灵吗？
“找到猫灵的办法我想我会有，关键是，如果我们联起手来，你们觉得我们有杀死猫灵的可能性吗？”
王光明沉默了。
打个比方，所谓的天道，或者说是老天爷，亦或者说是神明，便是主系统。无论是人间，冥界，人类还是鬼魂，亦或者是灵，都是基于这之上运行的。
人间和冥界则属于这主系统之下的两个子系统，虽然，如今的老天爷已经越发不正常，但那也只是对于王光明他们这一侧的人来说，以整个大局来说，老天爷的这种不正常，应该属于系统升级的范畴内。
人，鬼都是属于程序之下的“游戏角色”，就算是王光明亦是如此，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他的“权限”要相对高一些，仅此而已，本质上没有区别。
但是，灵不一样。
灵也类似于程序，只是这个程序要袖珍的许多。但是依旧是程序，不是“游戏角色”能够轻易对抗的。
“如果这个灵也有“阵基”，是一般的冒牌灵，倒也不是没有丝毫办法。亦或者能够找到本体的话，我们还能对抗。如果不能，我是不愿意掺和的。”
余竹曦第一个开口，语气轻松，很明显并不是对此有过多在意。这也是绝大多数异士的态度，他们这些人都有家族或门派传承，对整个灵异侧的事情知道的系统也详细的多，可不比叶小七他们这些奇人一般半路出家的，对许多事情都没有概念。所以大多时候他们都颇为谨慎。这也是他们能够源远流长的重要原因之一，没有多大把握的事情，他们是绝不可能去做的。
“阵基不用指望了，这个灵的活动范围飘渺不定的，肯定不是以阵法催生出来的那种劣等货。”
林书函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王光明沉吟了一会，忽的想起第一次与这个猫灵接触时的情景，也不知怎的，他就忽然想起来了，那时光靠他们几个见闻对对那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很好的解释，现在余竹曦也在场，她这种异士大概会有一些推断吧。
于是，王光明便把那日那群猫咪截然不同的态度转变说了出来。
果然不出王光明所料余竹曦略微沉吟了一会，便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这灵好像有点像似被覆盖了。”
“覆盖？”
“嗯，应该说是象征性的变迁，就拿你们鬼差来说，原本牵引冤魂渡过黄泉这件事是由各地的土地神干的，现在则是变成了你们的责任。至于老天爷，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以前的老天爷，功能划分的可更细，现在，却是只有一个了。而这个有自我意识还是没有都不好说。”
“这猫灵的情况可能也是这样，以前是守护猫类的守护神，现在却是替猫类报仇的恶灵。还处于过渡期，所以这“性情”嘛，也不安定。”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也不大，毕竟这种想要抹除象征性的过程很缓慢，操作上的难度也很大。总的来说，远水解不了近火。除非能找到这传说故事的源头事件点，去那里的话，或许会对这猫灵有一定影响。”
“这点已经让蝙蝠去查了，暂时还没消息。”
凭蝙蝠的能力，王光明知道要是能找到的东西，他大概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么些天都没有消息的话，恐怕就没太大的盼望了。
“我再用我能力去查查吧，你把那个曹明的联络方式告诉我。”
话说道这里，大家都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了，余竹曦的话虽然直接，道理上却没错。如果没有阵基，又找不到灵的本体，就去和灵硬碰，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林书函起身要走，从王光明那里要到了曹明的联系方式，便离开了。
“现在只有等蝙蝠那边的消息了。”
王光明轻叹了一口气。却也知道这事情只能暂且如此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灵甚至比起恶鬼还要难缠。毫无准备的正面对决，胜算实在不多。
又是等了三日，蝙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余竹曦这三天在镜花市内好好的玩了一番，这天也似乎不再准备耽搁下去了。
收拾好东西和王光明道了一声别，就离开了。
这让王光明颇不是滋味，但是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让别人在这里干等着。一想到那个猫灵还在外面作恶多端，王光明心里就有点坐立难安的意思。临走前，王光明把那块玉锁交给了她，希望她在圈子里会有一些收获吧。
唯一让王光明较为宽慰的一点是这猫灵近一年来杀了这么多人，估计是因为诞生伊始，这些虐猫人士没有听到传言，数量也很多，经过这次“大清洗”之后，大概这个猫灵作案的频率就不会那么频繁了吧。他也只有用这一点来安慰自己了。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大概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在九月末的一天，他再一次接到了曹明的电话。
虽然，曹明电话里的语气没有那么急迫不安的样子，可是，似乎情况也算不上好。
在对方的家里，王光明再一次见到了曹明。
一见到对方的面，王光明就察觉到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憔悴的实在太多了。
“你们来啦，坐吧。”
“曹先生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生病吗，大概吧。大夫说是弓形虫病。”
“弓形虫病？”
“嗯，一种不是多么厉害的病，本来来说的话。不过，在我身上发现的弓形虫可不一般。”
“我现在已经觉得浑身发热，呼吸困难，食欲不振，呕吐等数种病症了。”
“是那个猫血的缘故，只有那个猫血才有这么可怕的能力。普通的弓形虫病我不是没有得过，对我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王光明心里一沉。
“大夫怎么说，说过有治吗？”
“哈，那群大夫说我不是第一列患上这种变异弓形虫的患者，以前镜花市内还发现过好几列，不过他们发现的那些样本的时候，都是死人。我是唯一一个活体患者。”
“瞧他们那副摸样大有要把我绑起来好好研究一番的意思，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医术就能够治愈的毛病吧？我说的对吧，王先生。”
曹明一脸笑容惨淡地望了过来。
王光明苦笑了笑，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光明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因为他没有再在曹明的身上发现过分的阴气。
其实，那日商谈的时候，王光明已经从林书函的口中得知了那些受害者所患的变异病毒的本体是什么。
就是变异的弓形虫病，具体症状王光明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个大概，那些弓形虫不光比起一般弓形虫个头更大，杀伤力更强，繁殖能力也令人咂舌。奇怪的地方也有，一旦宿主死亡，这些弓形虫都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全部死去，就是那些虫卵亦是如此，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传播。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方面的研究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毕竟那些医疗专家得到的样本都是死人，根本就没有时间研究，这些东西就死完了，而且，王光明估计这些人就算能够研究下去估计也没有进展，这不是单纯的医疗手段就能够治愈的。
这种变异的弓形虫病，大概是一种类似南疆那边的那种“蛊”，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介于生物与灵体之间的古怪东西。
单纯的医疗手段效果不大，单纯的驱邪手段估计也没有多大效果。
一般的弓形虫病王光明去了解过，根本就不是大不了的重病，反而是一种常见病，多见于屠夫，动物饲养员之类常于动物接触的人。许多人就算患上了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少部分病发的，经过治疗也不会留下什么大碍，至多有些后遗症，致死率也不算太高。
但是，这种变异之后的弓形虫不一样，杀伤力极强，目前就发现到的患者来看，几乎是百分百的致死率。
而且，看起来和狂犬病类似，潜伏期长，猛然爆发之后就回天乏术了。
王光明记得报道出来的受害者有一个是在早高峰期在去上班的地铁之中，突然发病，在短短一两个小时之内就暴毙了的。这可比狂犬病还猛，狂犬病病发，至少还有几天的活头，这种东西发作起来几个小时就够人毙命的了。
这人肯定之前没有感到不适，不然也不可能毫无所察的去上班。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可怕。
这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一旦病发便是绝杀。
王光明本来以为，曹明的问题应该也不大，毕竟那些猫血的大部分已经被逼了出来，曹明身体内残存的些许也应该被轻松收拾。现在，看来余竹曦留下的那些符纸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已经扩散开来的病原体，就算已经被消灭了大部分，凭借这种弓形虫可怕的繁衍能力根本就不痛不痒。
这一点并不难确认，王光明只是用他的眼睛略微凝神看了一会，就可以看出对方身体里一团团的黑云，可是看见又能如何，这些黑云并没有丝毫阴气散出，只是在曹明的身体里环绕。
至于曹明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就更简单了。毕竟那些猫血还是被他们驱除出了体内很大一部分。不过看那些黑云，王光明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看现在的情形曹明已经回天乏术了，而且看曹明自己的模样估计也明白了这一点。
“王先生，我……我还是有得救吗？”
见王光明沉默，曹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地开口道。别看他之前一幅淡然处之，看淡生死的模样，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又如何不去抓住，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去请王光明几人过来了。
“这种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尽量试试吧。”
或许换个人来，比如说余竹曦，她可能就很平静地摇了摇头，便一口回绝了。可能这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毕竟这种事情极为棘手，很有可能吃力又不讨好。
但是王光明并不想这样放弃，眼前的是一条人命，如果能救他当然要试一试，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全无办法。
“煤球。”
忽然，这个时候叶小七怀里的小黄猫，被叶小七起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的煤球从叶小七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王光明和曹明两人的对话为之一滞，目光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向着煤球跑掉的方向注视过去。
这一看，众人顿时瞠目结舌起来。反应最大的便是曹明了。
他几乎一下子便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是它！就是那个畜生！那种眼神绝对不会错！”
不用曹明说，王光明也知道那不知合适蹲在阳台窗口上的黑猫就是那个毛灵的本体了。
那是一只黑猫，却极为不凡，因为那只猫有三只眼睛，除了正常的两只眼睛，额头上还有一个眼睛，尾巴也有两条，惬意的从窗台上垂下来，肆意的晃荡着。
那种庞大的阴气绝对不会错！这只黑猫就是那个猫灵的本体！
“煤球！”
王光明立刻想要先发制人，可是有个人却比王光明更快，是叶小七！
她高呼一声，如同一串黑影似得奔了出来，那带动的劲风几乎要将王光明这个纸片人吹的直接掀倒。
“小七你做什么！不要冲动！”
王光明惊呼，可叶小七却是不管不问，直直向着那小黄猫冲去。
王光明在心地暗骂了一句，也只得立马跟着冲了上去，不肯让叶小七涉险。
虽然不知道这小黄猫怎么回事，突然就向着阳台冲了过去，可是它毕竟太小了就算奔跑起来，也远不是叶小七的对手，三步两步的叶小七便追了上去，将那个小黄猫抄到了手里。
这时候，王光明也已经赶到了。
“杀！”
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言杀符。
碰！
让王光明意外的是那黑猫居是如此不堪，碰的一声，那黑猫的脑袋居然是应声而爆！
可是，王光明却是不敢大意，对方身上那庞大的阴气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解决。
果然，那被炸裂成两半的脑袋用一种宛如恐怖片里的桥段的手段肉芽蠕动着缓缓地愈合在了一起。
然后那黑猫便冲着王光明看了过来。
王光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在对他笑，而且是那种充满恶意的嘲笑。
就在这个时候，王光明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
王光明一惊，猛地转过头去。
便看见那可爱的小黄猫抓了叶小七的手掌一下，也不知道它那小小的身体为何有那么庞大的力量，又一次挣开了叶小七的怀抱，猛地跃了过来。
王光明愕然地看着那只小黄猫向着自己跃了过去，那小黄猫的眼瞳居然也是如同那猫灵的眼睛一样，变地赤红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