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临时契约】的魔法教给了谢尔芬她们,魔力供应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泽芬用手锤了锤肩膀,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看了看案头的那堆汇报记录,很是心烦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我和咲的这趟地穴之旅,我把它归结为回来路上的奇遇,之前和咲也串过口供,所以整件事说出来很有信服力,对于这个泽芬倒是深信不疑。

真正让她烦心的是藏在地龙调查事件背后的黑影,之前爱丽儿也拜托她去调查尤弥尔神教相关的禁药事件,这两件在我看来肯定有什么关联,但缺乏情报的泽芬她们却不知道这个,虽说我有悄悄递纸条给爱丽儿,可第二警备团到底能挖出多少线索就难说了。

现在回想起来,纵观整个事件,从最开始的青萤丘陵到禁药事件、再到地龙狩猎、最后乃至月光之兰的袭击,这一连串看似没有联系的事件下都有尤弥尔神教的影子,以他们过往的作风,肯定会在王都搞风搞雨,不闹出骚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现在公会又处于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万一真要发生什么不测的意外,要应对起来肯定很是困难。

虽然我也想帮上泽芬的忙,但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只有在暗中行动,啊......话是这么说,但我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就算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但我手上根本就没有尤弥尔神教相关的线索,这种明明知道真凶,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真是让人憋屈。

没办法,只能从小事做起,首先帮着泽芬减轻一些公会的压力,尽量去接一些不会暴露我身份和实力的任务,再慢慢留心一些身边的线索,希望到时能抓到尤弥尔神教的尾......巴吧?

啊嘞?啊嘞嘞!

奇怪?!我之前明明就是不想和这事产生关系的,怎么这时候脑袋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帮上公会的忙啊?

啊啊啊!真是的,这个情况和我的人设不符的说啊!难道是因为和勇者相处久了,他那个圣母爆表的属性传染到我身上来了?

不行、不行,我可是要退隐的人,充满惬意和安宁的田园正在等我,外面的妖风邪雨关我屁事!?

嗯,没错!这种死个把人的恶事根本就和我无关,我现在就是一白锡冒险士,这种惊天答案我就是想应付也应付不来!除了诗萝守护的那把圣剑以及克薇拉那边的问题,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一律不管!

对!一律不管,一律不管......话说明天我好像很闲啊,嗯,因为很闲,所以也就没事干,那我就勉勉强强去砍一二个B级魔兽好了。

事先说明这绝对不是什么为了帮公会减少压力而做的事!只·不·过·是因为我很闲而已!就算最后就结果而言是减少公会积压的高难度任务,那也绝不是出于我的本意!

这么一想,我这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呀~到底还是咱们仙宗的祖师爷说得好啊,“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凡事最重要的就是定心,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出我的掌握,过程什么的可以忽略嘛,毕竟我这个人这么平易近人,才不会去在意那些细节,既能帮上别人,自己又不会暴露,那岂不是大家双赢、皆大欢喜吗?

什么?你说道德经这章不是这个意思?

切!管他的,我就是顺口念念,装一下逼格,我们宗门那位祖师爷都能盗用圣人老子的语录,我歪解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重要的是能让人静下心来!

和泽芬道了一声别,我就这么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九点刚过,这个时候冒险公会的一楼仍然不是很热闹,留在大厅的冒险士们稀稀落落的分散在各处,有三两个人待在公示板前挑选着任务,也有人在柜台前向柯丽思汇报着成果,还有一些人则围在西边的一张桌子前商量着委托的细节,唯有休息区那里空无一人。

现场的人数比我头一天来的时候还要少,除了一些来公会委托任务的市民外,在场的冒险士加起来顶多也就七八人。按说往常在这个时间段是公会最繁忙的时候,大厅里不说人头攒动,但至少柜台和休息区那边肯定是人满的状态,可现在却是这幅样子,看来因为公会委托远多于冒险士,所以白菊亭的冒险士们几乎都出去执行任务了。

像这种委托人多于冒险士情况,在大陆其他地方的公会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虽说王都的冒险士本就不多,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同样属于异常。

“哦?这不是小源吗?早上好!”

刚走下楼梯,就有人向我打招呼,在那里的是一名光着头的黝黑大汉,他正和一男一女两名冒险士围在桌前讨论着任务。

“早上好,莱姆大叔。”

如今在这个公会,我也算是名人了,地龙调查一役可算是让我出了一把小名,大多数冒险士基本都认得我,就算是没见过我的人也大都听过我的事迹。

在那天的宴会上,我也和一群中下级冒险士们混了个脸熟,尤其是黑铁和白锡的冒险士,因为大家都是底层人员,所以天生就觉得要比高级冒险士好亲近。

眼前的这三人就是之前我在公会宴会上认识的,光头的莱姆大叔是领队,他是一名重战士,和我年纪相仿的男性是李雍,他虽然是姓李,但却不是东方人,更不是圆桌议会那个第一王嗣李家的遗孤,而是一名土生土长的王都普通平民,而最后那名女性是米凯拉,在成为冒险士前她是一名流浪的旅艺妓,所谓的旅艺妓,虽然带着一个妓字,可不是什么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女子,而是类似吉普赛舞女之类的职业。

顺带一提李雍和米凯拉似乎是情侣,他们三人是一个小组,在冒险公会像他们这样的组合还是比较常见的,毕竟接一些危险的讨伐任务,像这样大家抱团参加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白白丢了性命。

一边向其他两人打招呼一边走到他们跟前,我向桌上的任务单扫了一眼,发现那张任务单正是之前我看过的委托,于是向莱姆大叔问道:“莱姆大叔,你们今天是要去讨伐中央城区的那个史莱姆群吗?”

“是啊,像咱们这样的中下冒险士,其他的忙帮不上,但至少也要干好本职工作,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公会添乱啊。”

“哈哈,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谦虚了,要是人人都冲着高级委托去办事,那王都还不乱套了?要我说像大叔你这样的人才是公会的幕后英雄!十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安利夏牧谁不知到我们白菊亭有你这么一位拼命三郎呢?”

他们这一组三人无一例外都是黑铁冒险士,但却绝不是像莱姆大叔说的那样派不上用场,事实上在王都,大部分委托都是由黑铁冒险士完成的。他们拿的报酬并不多,但要说到为民解决难题,那还得是黑铁、白锡这两个等级的冒险士,毕竟能发出高级委托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贵族豪商,就是政府部门,老百姓那点鸡毛蒜皮的麻烦,谁也不会出大价钱来委托公会。

“哇哈哈!我说你这娃怎么就这么能说会道呢?虽然知道这是恭维,但听着爽快,你这马屁我可就舒舒服服地接下了。”

听我这么一说,莱姆大叔不自觉就摸着胡子豪爽的笑了起来,

这位扎根王都冒险士界十多年,一路见证了无数同行从白锡晋级到赤铜的黑铁老手,平生没什么癖好,就一点,那就是爱听奉承话兼好面子。

这一点,你从他那个为了掩盖地中海事实才剃的光头上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