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就好像之前的竞技场袭击事件不存在一样。

而就在不为人知的一处肮脏小巷子里,一个人正躺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一双脚已经被冻得通红,那样子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可怜。

这时一名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恰巧路过,大概是被巡礼的气氛所影响,这位大叔破天荒地好心了起来。

“喂~~~~~!我说你没事吧?这大冬天的躺在地上可别冻坏了身体,”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打算将那个脸朝下躺在那里的人扶起来。

可就在他蹲下身子的片刻后,他盯着那个人的脖子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

“嗯?这个痕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那个痕迹有点像是被犬类咬住的感觉,又像是白捕兽夹钳住后留下的伤痕。

中年男子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记忆。

然后当眼前的这个痕迹和记忆中数据相吻合的瞬间,他的瞳孔忽然猛然收缩了起来。

“这这这这、这是————!!!!”

那个中年男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惊骇欲绝的东西一样,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用发抖的双手塞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满脸的绝望与恐惧。

接着,在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后,他猛然后倒退几步——

“救命啊啊啊啊!!!!是【冥犬的咬痕】!!!!”

发出一声惨叫,他居然连看也不敢再多看那个自己原本想要救助的男人一眼,就这么落荒而逃。

北风凛冽,万物凋零。

两道人影站立于青萤丘陵之上。

“看来这一局也暂时告终了。”

“是的,圣女大人。”

“鸦山的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在黑百合商会的安排下,他们已经从东门离开了,不过似乎巴德尔被王都的那些人给抓住了。”

“无妨,这是属于他的试炼,能够跨越这个试炼,他才能更接近勇者一步。”

“圣女大人似乎很看好巴德尔啊?”

“那是自然,毕竟那孩子可是要背负起下一个世代的领航人,不用心栽培可不行。”

“下个世代啊……哈哈!没想到在鄙人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经历一个世代,这可真是侥幸。”

“巴巴托斯卿,汝言不由衷啊。”

“哈哈哈哈!圣女大人说笑了,在下可不敢在您面前撒谎。”

“虚饰的词汇大可不必,我与卿本就是同坐一艘船的伙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依我看来,教授也不会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卿就看着好了,接下来的王都将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这一次银面具的怪人却没有大笑,而是弯下腰,很有礼节地微笑道:“是,鄙人会擦亮眼睛好好观看这一幕历史性的戏剧。”

他这时仿佛就像是一名超然物外的历史见证者。

又过了一会儿,圣女又向他问道:“对了,教授人呢?”

“我想他这时正在前往【那个地方】吧。”

圣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关于他接下来的计划你有何看法?”

“很有趣,但是老实说这行动实在是非常危险,而且有伤天和。”

“哦?如卿这般的人物也会觉得教授这次的行动过分了?”

“咦?圣女大人说的哪里话!别看我这样,但其实本人巴巴托斯可是一名有着浅薄良心的反派人物啊,有些恻隐之心也是理所当然!不然在下如何会赞同圣女大人的计划,为您在教主大人那里掩盖住大部分台面下的动作。”

“是吗?真心也好,虚情也罢,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巴巴托斯卿。若是没有卿,只怕这些年我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推动计划。”

“圣女大人客气了,教团中的腐旧之辈委实太多,长久以来,教团内部已经变得畸形扭曲,这并非教祖大人所愿见的。”

“这么说来,我记得卿早在教祖时期就已经身居御座之侧了,如此算来,卿应该是教内最年长的使徒了。”

“哈哈,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徒长年岁罢了,不似那位女王陛下一样能够随着岁月的变迁而逐步觉醒自身的力量。”

一边听着巴巴托斯卿的话语,红发的身影一边用手指拂过一块矗立在眼前的墓碑。

她垂下眼帘看向那墓碑上的铭刻,随后叹息道:“人生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唯有革命者才能将希望的星火播散于大地。”

将目光转向安利夏牧,任凭微风吹拂秀发,此时的圣女不再是那位慈祥静谧的女性,而是一名即将掀起风暴的领航者。

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黑夜全部燃尽。

“Life is a tale told by an idiot,full of sound and fury,signifying nothing.就让这绝望与希望的破晓之光照亮整个王都吧。”

她伸出的手掌,将五指并拢,就像要把远方的王都尽数收于掌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