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白云与山亭濯的那点绯闻,王琉缘很是哭笑不得,但此时有人比他更哭笑不得,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哭笑不得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自家脑袋会不会搬家的问题了。

就在白菊亭众冒险士处于一片红红火火勤奋劳动的时候,就在旧城区的某处宅邸内——

“找到了吗?”

“没有!基地范围内的所有房间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有【他】的踪影!”

“这下惨了!那可是莫拉格斯卿最珍贵的【实验原体】之一,据说还是最新型的!要是被人发现,那教授的全盘计划都可能泄露!”

“罪过!罪过啊!这是何等的失态,若是因为我等的失误而让伟大公卿的计划受阻,我们真是百死莫赎!”

“那还不快去找!以【他】的年纪应该走不远的!”

“可、可是,圣女大人让我们平日不要走出这个宅邸啊!”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事后再向圣女大人请罪吧!”

“但是——”

古朴的别墅内,数名尤弥尔神教的教徒慌张地四处奔走。

他们神色慌张,不安中更有发自内心的惶恐。

这时,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二楼的阶梯那里响了。

“在吵些什么!不知道现在是教内的祈祷时间吗!”

“啊!是雷斧骑大人!”

“有救了!雷斧骑大人,我们有事相告!”

教徒们纷纷跪下单膝,向他行礼。

而年轻的旗长雷斧骑则慢慢走下楼梯,他用严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教徒,然后这才缓下眉目,温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这样大惊小怪?”

经过水晶矿坑之役,这位少年变得越发沉稳了,行事作风中更是有着几分已故的前旗长枪王星的影子,这让他在低阶教徒与旗士队中颇受尊敬。

这时,在场早已六神无主的教徒们纷纷松下一口气,他们中的一名领头人物站了起来,他走到雷斧骑的跟前禀告起今早发生的一切。

“你们说什么?!No.17无端外出了!”

“是、是的……17号大人趁着我们巡逻交替的空隙,独自一人离开了宅邸,现在下落不明中。”

“雷斧骑大人,我、我们该怎么办?”

“雷斧骑大人,要是因此破坏了教授的计划,那我们可就真的只有以死谢罪了!”

“雷斧骑大人!让我们出去基地,找回17号大人吧!”

“雷斧骑大人!”

“雷斧骑大人——”

“等等!你们等一等!让我想一想……”

被一群教徒团团围住,雷斧骑不由沉吟苦思了起来。

说到底他还是一名年轻的少年,论处事经验根本不可能与枪王星相比,其他的教徒们希望他能像枪王星那样成为支撑众人的支柱,但事实上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教授的计划固然不能出错,但圣女大人的命令也不能枉顾。

就在雷斧骑进退两难、难以抉择的时候,现场忽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也就是说因为你们的失误,17号现在正在王都的大街上到处晃荡?”

那个声音冷酷异常,其中更带着森森寒意,让在场所有教徒不由背脊一凉。

“是你!K.four!”

“K.four大人!”

众人在被吓了一跳后便一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阴暗的角落里,那个背负战刀的冷漠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了在那里。

这一刻,所有人如坠冰窖。

完了完了!居然被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知道了这件事。

明显相比嘴巴毒辣的琉夜莺、不爱与人交流的源七相比,这位面罩老兄更为让人心生惧意。

“K.four!不要责怪他们,17号虽然年幼,但是身为【实验原体】,他要逃走,相信在场众人中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关键时刻还是雷斧骑站了出来。

他不能让K.four动手杀人。

这些人要死,那也该是为神教的真理而死,绝不能在这里被自己人杀死。

但不明就里的各位教团教徒们并不知道这位年轻旗长是怎么想的。

此刻,在他们心中充满了对雷斧骑的敬爱。

不愧是继承了枪王星大人魔法枪的人,这位少年虽然年轻,但是实在是一名了不起的人物!

他们不约而同地这么想道。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一位是正规旗士的旗长,一位则是教授麾下最强的兵器之一。

这两人要是打起来,那可真的不好收拾了。

不过这忧心好快就成了泡影,因为K.four压根就没想过要动手杀人。

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在看了雷斧骑片刻后孤身离开了。‘

他要去找17号。

在17号的秘密被发现前。

作为同一实验室的前辈,作为同一克隆的兄长。

他有责任这么做。

也必须这么做。

这不是为了什么人,而是自己的本能在驱使自己行动。

至少他本人内心深处是这么认为的。

和琉夜莺对本体的憎恨、不甘不同。

和缘七对本体的复杂心情不同。

K.four从来就不曾为此动摇,对他来说,自己的生存意义只有战斗和本能。

或许从这方面来说,他与巴德尔才是最接近勇者与剑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