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这样,问题也很大。”

“是?”

马克曲起手指重重地没有目的地点了几下桌面上的图纸。

“其实大家应该也预料到里面会有不少暗门之类的,有些地方在这个图纸上面也未必能推断得出来。这个预料只是亚特给我留下来的,他说其实他也不知道,毕竟很多地方要到真有危险的到时候才会因为刘帆需要自我保护而得知。况且他又不是那些用于拖延时间的炮灰,躲在一些暗门里面给入侵者突袭的。”

“原来如此。”

乐伦点点头。

“这种东西有也不奇怪了,但也得感谢亚特,这么说出来的话就能够在进去的时候确定自己保持警惕了。”

白美龄瞄了几眼地图,倒是终于选择拿起了其他的文件来看。

什么时候突袭也是很重要的,甚至比起得知当地的场景是怎样的还更重要。毕竟以她们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对付任何状况的,但如果突袭的时间错了,那就可能造成目标不在目的地点的搞笑状况。

“那么我先走了,我离开那里太久了也不好。”

看见白美龄和乐伦他们开始认真研究起马克自己带来的文件,他留下一句话就侧身了。

“这么快吗?那里会看得很严?”

乐伦注意力转到了马克身上。

“严……唔,应该算是吧?我不太确定,毕竟在意卧底这种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我不回去,我也要在外面先逛那么一两圈,让自己有理由说我离开家的理由。毕竟作为一个小老大,不带保镖出去确实有些奇怪。总之就这样吧……其实这里已经有人在意了,毕竟一开始就有三个人来这里过。我跟其他人说你们是来谈生意的。”

“买毒品咯?”

白美龄笑笑。

“是啊,难道买人口吗?”

马克苦笑着回应。

话说完,马克终究是要走了。这时候正好遇到莉莉娅她们从室内将那两个尸体从室内拿出去,马克出于好奇心站在旁边看完了再走。

将挖出来的土重新盖上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要完全掩饰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光是拿因为两个尸体占的空位而导致多出来的泥土就已经是麻烦事。让泥土凸起来像个正式的坟墓那样也不好,终究是太显眼,于是只能让多出来的泥撒在墙脚边,而坑的位置尽量平整就行了。

确实也不能祈求用简单的工兵铲做些什么,何况就算是真正工用的也不能。真要平,只能依赖压路机。

“好了,埋下去了。”

莉莉娅领头回到屋内,虽然冒了这么句话,但看着厅里的人都在忙着看文件,于是也就没说什么的打算了。接着自己还要去帮上些忙,说到底,现在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资料很多,即使一个人要看完估计也得通宵的时间,但人多就可以快上不少,而且经过讨论之后还会获得很多光看的时候不可能有的分析。但时间终究过得太快,就算轮流休息还是会觉得一瞬间就到了天亮。

“好了,这里有几个矛盾点。”

在给作息时间表和一些其余的贸易资料结合腿推断之后,有矛盾的地方全部被画了出来。但这还没完,必须结合马克留下来的那个刘帆会与黑帮开会的时间传言做讨论——即使只是传言,甚至是谣言。但能流出来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即使是清晨,门外也有了敲打铁门的声音。

“谁啊?”

白美龄向周围的人看了几眼,似乎是希望谁会知道这次的事,尤其是乐伦。

不过回答都是摇头。既然如此,那只能是急忙将桌上和散落到各人手上还有四处的资料急促地整理。即使再焦急也要整齐,免得事情结束之后又要麻烦一番。

“安娜,看看什么事。”

让最有待客颜面的人去是最好不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最有希望迎刃而解。

只是接下来的状况就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了,即使面对这种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因此变得吃惊或者慌张。甚至与伊芙换班之后的夏洛特因为有些累,原本躺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如今被吵一吵醒倒是只有不耐烦的面容讨厌地看了一眼,然后抓着建议的杯子和枕头迈开步走去房间继续睡了。

其实更有一个缘故就是伊芙其实在楼顶看得一清二楚,早就将安娜的经历用无线电迅速地报给客厅里的人听,那就是:安娜被用手枪指着脑袋推进屋子里来了。

“干嘛了?”

白美龄也像夏洛特那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没有,只是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两位男性,虽然穿得比较难看……”

“有啊。”

面对对面领头的一个人,白美龄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领头这个人估计在这里有点地位,至少穿着有了相当的打扮,脖子和手腕虽说没有金链子,但看起来的首饰也是挺贵的。手腕是一块银色的手表,但这个距离白美龄不可能看得出来是什么。

拿枪指着安娜看起来应该是这个人的手下,虽说并没有像绑架那样缠着,但站在一旁普通地用枪指看着也觉得讨厌。不过所有人都看到马克也在那个人群里面,这就能判断出马克的地位虽说稍稍是有,但比起面前这个还是有差距。

“在哪呢?”

“怎么了?你很好奇吗?”

“嗯,我在乎我手下的行踪,在这种地方以我而言必须要随叫随到,但这次没有。于是乎我第一时间当然是想到你们这里了。新来的朋友。”

从表情上看来应该是未至于生气,但绝对不会是高兴,不是吗?

“哦,反正他们两位现在不在这里了,我们啊,也只是看见过而已。他们没有随叫随到是一个大问题,这确实呢,是我我也忍不了哦。安娜,去给这位先生沏茶。”

“是。”

应声之后,安娜不管那支手枪口指着自己,直接就想离开原地了。

然而——

——砰!!

指着安娜的手枪被向上射了一枪,除了那声枪响之外,还有些白色的批荡粉末撒下来。

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重点。这时候在场所有人全都拿出了手枪,相互对准着,唯独那个领头的男人,还有安娜、白美龄以及乐伦没有持枪而已。

“好了,你们这么粗暴的吗?”

白美龄露出了轻蔑的笑意,她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道:

“我只是让你看看,确实是听话的手下才是好手下。怎么了?这让你想起你不见了的两个手下就发怒了吗?”

“不,只是她站在这个位置,不太应该走而已。”

“是吗?但这是我叫她走的啊。——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错了。”

依旧是留着之前的微笑,然后耸耸肩。

“马克。”

“是?”

男人转头叫了马克。

“你说这群人是来这里买‘货’的?”

“是的,他们是来买‘货’的,是……商人。”

马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好像觉得“黑帮”或者“帮派”的说法不太正确,毕竟可能会被问到是哪个路子来的,这倒更麻烦,于是马克用了“商人”一词。

“嗯,商人。”

男人点点头,然后将脸重新转回到白美龄那边。

“好了,那么就别再搞些什么事了,既然是来买东西的,我也不想把事情复杂化。现在我过来就两件事:一、我想知道我两位手下在哪里;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三、现在的事该怎么解决。”

这看起来这位男人确实有着较为应称作“成熟”的交流经验,现在该发生什么,和之前发生过什么以及将来希望发生什么都有个大概的揣测与推断。

“一、还真不在这里,那两个男人在屋外;二、这两位男人有着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才会这样;至于三,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但现在这里是你们的地头,我觉得莫名地开始打寒颤了哦。”

寒颤什么当然不会有,但白美龄说出来倒是觉得这是很有趣的词。

“屋外?”

“嗯,泥里。”

“也就是说那两片松软的湿着的泥堆?”

“对啊。”

这种时刻白美龄不打算说大话,只想快点将事情解决完。

话一说,虽然不直白,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其中的意味是什么。何况在场的都是些在这种场合工作习惯的人,即使是傻子也多少懂的。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啊,犯了事就要被罚,这是我们的规矩。”

白美龄也将自己渲染得像是一个黑帮那样。这一点上得多谢与马克在此前就交流好的配合。

“你觉得我们这里有多少女孩子?哎呀,而且还都是可爱而且漂亮的呢。但是嘛,有些事情哪怕只是‘想犯’都是不允许的。”

男人多少了解了,于是向下按了按手,后面的人随即放下了手枪,包括指着安娜的那个人。随即安娜也跟着离开了原地,而其他女孩子也见没有了威胁,也放下了枪。

“那么这么说吧——马克。”

“是?”

“我看你跟他们谈得最多,你到时候确定价格的时候,要多收百分之十的费用,以买回那俩货的命。”

“不可以哦,我拒绝。”

白美龄摇摇头。

“别忘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对我们的,以为女孩子就好欺负吗?哎呀,我好怕呢。”

装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难受,其实白美龄心里面也觉得恶心。

“不这样的话,会影响我在这里的名声!”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名声。”

“总之就是这样,不然这单生意就干脆大家就此作罢。马克,你继续跟他们谈,既然她们是你联系过来的商家,就由你来应付。”

“呃……”

马克故意摆出了难受的表情,这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自己并不想处理这样的烫山芋,虽说确实是自己“联系到”的。卧底的演技确实很好了。

事情就这么办,马克愁容满面地跟着那个男人转身走人,人群也稀里哗啦地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