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

“Yes!你好!”

樱花妹似乎不怎么会普通话,英语说得也很捉急。

“你稍等!桥豆麻袋!Wait!”

我只好跑去头等舱,把正在看电影的萨逸莲拖了过来。

“原来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做翻译?”

“没办法,你身为抗日神剧里日本太君边上的翻译官,家乡话说得比我们都好。”

“要不是看在国际友人的面子上,我就把你从飞机上丢下去了。”

在萨逸莲的翻译下,我们总算明白了国际友人说的话。

这两人还真是JK,跑来中国参加一个国际学生学术峰会之类的活动,刚结束准备返回,看到我们的校服十分好奇就来搭讪了。

“呀~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敢大老远跑来参加活动的JK,胆子就是大。”爱瑞丝装最懂JK的,“我还以为日本JK都是那种一搭话就会‘啊对不起很迷惑’之类的。”

萨逸莲跟两名JK交流起最新的公〇榜音乐和喜欢的帅哥演员,苏槿还在不厌其烦地观赏窗外风景,只剩没东西吃也没饮料喝的爱瑞丝无聊地找我聊天。

“话说Jim,感觉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下了飞机,我们就在日本了!Japan!太奇妙了!”

“是的,我也觉得很奇妙,有点不现实的感觉。好像前一秒我还在教室里做笔记,后一秒就在前往日本的航班上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想不到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看似一成不变的日常也会变得乐趣无穷。”

“啊!你引用的是《阿〇正传》里的那句台词吧!我超喜欢这部电影来着。”

“跑,Jim,跑!”

“说到这句台词,你知道演女主的是《纸〇屋》里的克莱尔吗?”

“哦!我真不知道……”

三个小时的旅途很快过去。

“快看快看,是海岸线!”

苏槿把脸贴在窗户上。

“你贴着我怎么看啊?”

爱瑞丝竭力把苏槿从窗户上撕下来。

“哇……”

我的眼前出现一片壮美的景观。

从高空往下看去,弯弯曲曲的海岸线将蓝色的大海与黄绿色的岛屿分开。

有的海岸线则拥有笔直的线条,还有伸入海洋的码头与孤悬海上的离岛。

我不由得回忆起前往英国时,在飞机上看到的景象。

泰晤士河的入海口处,清澈的海水与破碎的陆地互相交错,城镇周围是大片的农田和牧场,很快所有的陆地都被房屋所填满。

那里……是伦敦。

而这里……就是日本。

直到飞机落地的那一瞬间,我才有了如梦初醒的真实感。

日本?

我真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难以置信,但又不能不信。

这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的旅途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下了飞机,我们走过比来时更加漫长的走廊,来到了海关。

在机器上扫描护照,上交入境报告单之后,我们加入了长长的队伍,等待通过海关。

“怎么办怎么办到海关了!我该说什么?他们会问什么问题?用日语还是英语?”苏槿紧张得都快蹦起来了。

“别紧张,日本海关不会问你问题的。”萨逸莲毕竟是老司机了,三言两语就把苏槿安抚了下来。

似乎每国海关的工作效率都这么低,等了足足半小时才轮到我。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发型很酷炫的小哥,口罩手套加海关制服,怎么看都像是从冻鳗里出来的神必人。

他拿起我的护照,跟我的长相比对了一眼,在护照上盖了个章,就放我过去了。

不是吧?真就不问问题吗?想当初我在英国海关被问了一万个问题,那个工作人员还很和蔼可亲地祝我一切顺利来着,这差别也太大了。

话又说回来,既然过海关什么问题都不提,为什么速度还这么慢?到底算是工作效率高还是低?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我们就在海关外与两名樱花妹告别,然后等到了来自姊妹学校——也就是百皇学园前来接机的人员。

“你好!你好!Hello!”

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与领队老师亲切握手,领队的吴老师也同样满面微笑,但我猜他除了你好之外啥都没听懂。

“这位是百皇学园的理事长渡边先生,相当于我们那边的校长。”张老师站在旁边做翻译,这样挺好的,毕竟不能每次都让萨大小姐亲自上阵。

“渡边先生!劳您大驾,亲自前来迎接,我们实在感激不尽……”没想到对方接待规格如此之高,吴老师什么词都用上了。

“车在这边,请随我们来!This way please!”

尽管日本人的英语发音实在奇怪,我好歹还是听懂了几句。在渡边校长和其他教职工的领路下,我们坐上看起来很豪华的大巴车,离开成田机场前往目的地——百皇学园。

距离东京七十公里,成田机场地处千叶县,从机场前往东京是一段遥远的旅途。好在机场内的公共交通十分发达,如果没人来接机,我猜自己最后也能成功抵达百皇学园,只是需要萨逸莲看在党国的面子上帮一把。

望着窗外的汉字招牌和日文字符,无穷无尽的低矮房屋延伸到天际线尽头,我终于有了一些身在日本的实感。

实感啊……这个词我已经用了好多次了。有时候我没有实感,有时候我有,现在的我想必处在有实感的状态下,但我内心深处又依稀能感觉到一种虚无,大概是眼前的景象太过离奇,太过脱离我的日常生活。

不论在动画里、在影视剧里、在游戏里看过多少回,我终究不曾亲自置身于那样的景色之下。

电车,楼房,便利店,制服,电线杆……

而现在,这些虚幻的景物,就切切实实地从我眼前掠过。无比虚幻,又无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