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段介紹的這句話再次坐在病床上複述了一遍。老實說,真的很殘忍啊,僅用這麼一句話就宣布了我們這種少數人的死亡。

雖然說,現在已經開始研究「發光病」的醫治辦法,但是根本沒有保證會在我們活着的時間裡面製造出來。雖然人活着應該抱有着希望這種東西,但是對於將死的我來說,比起去追求不切實際的希望還是看清楚現狀會來得比較聰明吧。

但是對於我自己來說,這本書上並沒有指出最直接的區分患者的方法。其實說到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在月光照耀下皮膚會呈現如同螢火蟲一般的發光狀態。

其實這本介紹「發光病」的書上的內容,我大部分都在看之前就聽醫院的醫生都說過了。

但是關於如何區分「發光病」患者確是我通過另外一件事才了解到的,那一天我真正的明白了「發光病」這個名稱的來源。

那是在我入住醫院不久后發生的事情。

那天傍晚,我被醫生叫到病房裡面告知我病情的發展以及接下來該怎麼做,但老實說我根本沒有怎麼聽,對我來說,這樣無法根本的治療只是延長我僅剩生命的手段而已。

當被醫生問到有沒有什麼想要問的,我也只是很敷衍的回答「沒有問題」后就走出了病房。

我想醫生他並不是沒有看出我的敷衍,對他來說,他只要做到他應該做到的,而剩下的都與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按照醫生說的,我獨自一人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雖然現在是傍晚,但是走道上卻空無一人,儼然看起來只有我獨自一人存在。

如果要不是沒有來過這裡的我來說,這與我第一次來到醫院看到的景象實在差的太多,我第一次來到醫院時不論是走道上還是大廳里都充滿了人群,與現在這副景象看起來簡直像是不同的世界。

但要說是不同的世界也沒什麼錯誤,我們得了「發光病」的人與那些得了普通病症需要靜養的人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其中最明顯的差距大概就是可以從醫院離開這件事了吧。

我們從入住醫院的那一刻開始,基本相當於被宣告了這輩子不可能離開這裡這件事。雖然我的父母從沒對我正面提起這件事,但我多多少少能感覺得到。

現在走在走廊上體會的空無一人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自我入住開始走廊上我基本沒有見到其他病患或者護士一類的人出現,如果有需要的話都是直接從病房裡面的機器呼叫護士出現。

起先,我對沒有看到其他病患這件事感到非常奇怪,就算是我們是將死之人也不至於讓我們就這樣獨自一人待着吧。

但是到後來,我才發現這是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溫柔。

隔了幾天,臨近深夜時感覺很口渴碰巧水壺裡面沒水了,本來預計這種情況只要用身邊的機器呼叫護士過來就可以解決了,但是晚上還打擾人家休息未免太不知趣,想到這裡我起身穿上拖鞋走到窗帘邊先將窗帘拉開,放着讓室內環境透下氣就這麼走出病房準備去大廳裝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