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星云来说,欠费还算是一件蛮正常的事情,毕竟一个是他寻常很少用身份令牌来传讯,另一就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充值的渠道。

但这丝毫不耽误他用云铃的身份令牌在接通星河的通讯后阴阳怪气儿。

因为提到这个事儿的时候,星河当时是这么说的:“哦,妖域那边与我人修界相距太远,所以包括现在师妹你也是在打长途;现在咱们门内有新的套餐了,在传讯之前加上‘云清太上不要脸’的话,长途可以打八折,不光如此,师妹你绑定个主令牌,作为分机的话到时候绑定令牌相互之间传讯是免费的,只要主令牌不欠费就行,炼器峰亏了一个亿,用户赚了好几亿是吧?”

所以星云在听完介绍后当时就回了这么一句:“天星剑王祭你还是别来了。”

“别别别别别,”听到天星剑王祭的瞬间,星河的语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过他调整的很快,仅仅只是瞬间便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丑陋嘴脸,“刚才我给师妹你令牌欠的补上了,顺便绑在了云铃师叔的令牌下,你看是不是……”

“你知道你这叫强买强卖么?”

“哎?”

“干得漂亮。”

星河:“……”

云铃:“……”

一般来说这种广告式推销套餐的业务,星云从来都是听见苗头就直接挂断,不过星河刚才提到了炼器峰。

虽说云铃是无相峰官方挂牌的老祖宗,但实际上作为一个大龄的技术宅,她与炼器峰还是有着战略合作关系,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云铃是炼器峰外聘的顶级技术支持,吃股份的那种。

尽管她对外的形象设定是情报组织头子。

有关这则信息是当时在传送资料的时候,云铃不小心与黑历史一起发给星云的,于是绑定在云铃的家庭套餐里面,这就相当于个人用户加入了通讯公司的股东的通话业务。

显然星河这是在利用职权之便来给星云提供好处,以便能让星云替自己在云铃面前美言几句,通融他这个上清门当代掌门人来暂时放下职责,去参加那天星剑王祭。

星云最大的优点就是得了便宜不卖乖,况且他本身也就想让星河过来参加。

清了清嗓子,他看向云铃:“我亲爱的六师叔,我拿了这么多好处您要是再反对,那我可就要再离家出走一次了。”

一边说着,星云一边冲着云铃挤眉弄眼。

云铃当然知道这是星云在给星河演个台阶下,瞪着眼做了个要揍他的威胁手势,云铃故作为难的哼了一声。

开着公放的两人能清楚的听到星河因为紧张而加重些许的喘息声,云铃也是故意,她继续延长了一段“权衡”的时间。

直至星河隐隐有了放弃的征兆,她这才长叹口气:“罢了,既然是你师妹执意帮你,那我便准了你这次,不过工作……”

“没问题没问题,上清殿我重新装修了一遍,之前大比时候的场地我也都打扫修整完了,其他的文件工作我可以随身带着,门内日常事宜……”

说到这里,星河顿时语塞。

他的叹息声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其惆怅之意甚至穿出了令牌,直扑二人面颊。

“认真的想了想,六师叔您不在,门内就没有能让人放心交予日常工作的人了啊……”

当时星云就对这个惆怅的原由惊为天人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那么不靠谱啊?

“无妨,你现在便把通讯转接给老二。”

“好嘞。”

话音落下,令牌之中便传出一阵忙音,在这之后,云淡二太上的声音响起。

“喂?六妹?你不跟我赌气了?”

冷着脸简单的将星河来参加天星剑王祭的事儿告诉给了云淡,云铃继续道。

“他不来咱家小天才就要离家出走,你自己看着办。”

云铃拽自己袖子的动作这是在告诉星云也陪她演一场。

不管这算不算是对自己刚才坑她一下的报复,反正星云是坦然的进入了角色。

他宝相庄严,掷地有声的附和道:“没错,出走之前我没准还会看心情去点了后山的菜园子。”

后山的“菜园子”是云淡的命根,数万公顷的小天地内种植的都是天财地宝,在林子后面还养了一窝十来条非纯血的龙种,所以一听这个,令牌顿时就传来了“噗通”的动静。

……不出意外这是那位二太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行行行行行,去,我这就给河儿准备灵药秘宝,他要是不想去我立马放老七砍他,小祖宗您看行么?”

星云还没开口,传讯里面就能听到云霞那大老远发出的喊声。

“这事儿姐姐我在行!放那儿我来!”

星云:“……”

云铃:“……”

总之,再这么折腾了一阵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前往与星河约定好的碰面地点,然后护送他去夺得那天星剑王的称号。

这次赶路云铃用纸船代替了纸飞机,她望着远方,似乎是自语又好似发问的说道。

“不是对天星剑王祭不感兴趣吗?”

星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想法。

“这几次的通讯师叔您也应该感受到了,大美人她是一点能得到讯息的机会都不放过,甚至在刚才逗星河师兄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她在旁边剥橘子皮的动静。”

随着话音,星云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丝的无奈。

“这足以证明她是真的想出来找咱们,我在这里刚好能给她一个出来的借口,而多一位历劫者的暗中帮助,星河师兄夺得那什么天星剑王的称号也就更有把握了。”

“还挺会体贴人呐。”云铃看向星云的眼神颇为古怪。

迎上她的视线,星云使劲一咂嘴。

“严格来说算是算计吧,毕竟星河师兄能进一步的提升对上清门也有好处,作为掌门人,他的天赋被浪费太久了。”

“行吧。”

云铃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依照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所对星云的了解,云铃本能的感觉他应该是还有更深一步的计划。

不过云铃不打算继续多问,有时候作为伪当局者见证一个新星的崛起,远要比全知来的更有趣。

然而实际上星云还真么想那么多,能让他没直接返回上清门巩固的唯一理由就是天星剑王祭听起来就像是个能打起来的集会,他确实对称号宝贝没兴趣,可他对各种神奇的存在感兴趣,并且这种能打起来的地方,他也能借机趁乱练练手。

两人乘坐的纸船用掉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抵达约定的见面地点——凉城。

说是“城”,但凉城这个地方更像是一处堡垒要塞。

人工修建的高耸城墙上刻印着复杂玄奥的纹路,阵阵心悸不已的恐怖波动自城墙上散发。

一位位身着制式服装的妖修在城墙上警戒巡逻着,哪怕是他们警戒的方向毫无异常,也都无一人掉以轻心,放松自己的警惕。

因为他们所面对的那个方向,名为“战场”。

在修士的世界里,通常的地方都会有个比较信达雅或是中二感爆棚的名字,很难会出现如此平淡简单的地名。

但此地就叫做“战场”,这份简单,也便完美的诠释了这个地方的特殊。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荒野,云铃轻声道:“真是令人怀念的气息。”

“师叔您在这里战斗过吗?”

“没有。”

云铃的干脆险些让星云一头从纸船上栽下去。

好在她紧接着给出了补充:“战斗谈不上,你看到那远处的地平线了吗?在那里,有着无数的修士尸骨,不止多少人命丧黄泉神魂俱灭,这里,只是最后的缓冲带。”

星云想了想,猛地以拳击掌:“懂了,都是您砍的对吧。”

云铃摇了摇头:“没,是云霞砍的。”

所以云铃刚才那股子怀念大概就是在回忆当年自己如何想方设法拦下发飙的云霞。

“既然叫做战场,那那边是打谁的?”星云压下了吐槽的欲望继续问道,“修士之间的战争吗?还是说……”

说到这里,星云眉头一挑。

“谪仙怨念?”

“只有在大劫来临之时才会直面那谪仙怨念,当然,在不知真相之前我们也没搞清楚那些杀不完的恶意怪物究竟是什么,”云铃收回了视线,开始为汇合而制造信号源,“寻常会出现的只有那些沾染了谪仙怨念的异兽,不会太过于强大……”

“反正小主子你现在肯定打不过就是了。”

不用问,这句话肯定是卫星在旁边说的。

倒是从它语气中蕴含的那股严肃和厌恶不难看出,它对谪仙怨念的关联存在有着很强烈的敌视情绪。

不光是它,作为二号核心的小家伙也是这样,此时二号已经呲起了牙,这让星云终于在除球形关节之外找了能分辨出二号和本尊的第二个特征:星云二号有一颗虎牙。

汇合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云铃并未透露,而且现在想问也有点来不及。

因为就在刚想开口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挤压住了两团温软,沁人的香气灌入鼻腔,那熟悉的声音也随着温柔的拥抱在耳边回荡。

“妈耶,小妮子你几天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