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用“玉体横陈”这个词来说明眼前的景象更为贴切,且现在的众人全无防备,星云更是处于一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支配者状态。

然而他现在不仅没这个想法,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甚至还有点想要骂街。

“这TM是逼良为娼卧槽!”

嗯,已经骂了。

刚还寻思着怎么找出路,现在这群人就强行把她们的命都放在了自己的手上,这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压的星云顿时有点胃疼。

“胃疼是小主子你刚才吃猫粮吃多了不消化。”

“你就别添乱了!”

吼了卫星一嗓子,星云揉着太阳穴满心的崩溃。

说实话在冷月瑶做出那番举动的时候星云还以为她是受到了控制,固然出路就是所有人不再用意志去进行影响,将周围具现出来的幻境置换成现实,可这种情况也很有可能是魔物想要见到的一面,因为这样一来它就能更好的去操控所有人。

冷月瑶刚才的那番话却证明了她没有受到影响,而是比其他人更快的想到了逃脱的办法。

不光是跟上了星云的思路,她还了解到了星云在担心着什么。

为了让星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冷月瑶才冒着风险作出了那种举动,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星云的身上。

这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也是一路到现在能够做的仅有的事情:她相信星云能够将她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带出这里,摆脱眼前的近乎死地的困境。

一位少女都能这般干脆,多少让星云为自己方才的优柔寡断有些赧然。他深吸了口气,重新看向控制台前。

“就该不那么迷茫嘛,”卫星见星云的眼中终于有了坚定,它在控制台上蹦跶了两下,“会举棋不定才是对队友信赖的不尊重,作为一个领导者,就是要有能够肩负这些信任的决断与果敢。”

想了想,它补充道:“当然,本尊也不是说莽就对了,毕竟小主子这不是有我们仨在么。”

星云也调整好了情绪,他继续为自己补充着亏损的真元,一边心念急转,一边问道。

“那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还没,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莽。”

星云:“……”

“算了,实在要是没什么好办法那等下就把带离工作交给你们三个,卫星你照着我脑门来……嗯!?”

忽地愣了下,星云连忙摆手制止了二号从身后掏出铁链子准备栓卫星用来凿自己的动作。

“话说让你联系门内有回音了吗?还是说这边的信号都被封锁了?”

被制止了掏铁链似乎让二世有些失望,它好像还蛮期待用流星锤砸自己主人的那一幕。

闻言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没有封锁,但也没有回音。”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门内应该是不会这么没效率,如果不是门内又出了什么事,那就一定是信号塔又被冻的无法正常工作了:坠月所在的异空间真正的入口位于一处门内相当隐秘且僻静的山涧当中,寻常日子里就人迹罕至,能够用于联系的只有星云大发慈悲在后来给盖的一座信号塔。

这东西要是冻坏了,那灵元碑那边基本上就可以当做“村里唯一能够对外联系的途径被彻底掐断”。

暂时不再去想门内支援的问题,星云叹道:“不管了,你们俩给我来个利落点的,别……”

嘭!

话还没说完星云便应声跌靠在了锦幽伞变化而成的神经元结构内,锦幽伞探出一个头看了眼自己的新主人,转脸看向那两位始作俑者的时候语气之中有着难掩的感叹。

“你俩是有多恨咱们的主人啊?”

“瞎说什么呢,”卫星重新回到了那块控制平台上,随着它的下落,控制台的所有功能全部开启,“作为一个仆从器物,你知道在主人主动授意下去揍自己主人一次的机遇是有多难得么?本尊跟你讲,光是这个履历本尊就能在其他同僚面前吹上好几万年。”

“行行,你牛x,还是赶紧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吧,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破事儿没了这么好的一个主子。”

“本尊当然牛x了,好歹本尊也是七仪之首,至少排位是最牛x的那个。”

“你还废话?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变成牌位。”二号等了卫星一眼,它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卫星最为惧怕的东西——刮刀。

看到能够伤害自己蜡层的刮刀,卫星整个球都快要从控制台上跳起来。

“你瞎啊?没看本尊正在接管整个锦幽伞呢吗?有这心思威胁本尊你不如赶紧并联其他的单元,等下的防护有你要冒烟的。”

“哦,我瞎。”

卫星:“……”

三件真仙遗宝的正式合作直至此时才真正开始,随着卫星对锦幽伞的接管,那已经被侵蚀得斑驳不已龟驼石碑的外形陡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用于瞒过魔物的镇魂碑缓缓的沉入龟甲之下,当镇魂碑没入龟甲后,那巨大无比的外壳便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剥落。

蜷缩在壳内的龟首与四肢重新探了出来,看似坚固肢体在此时宛若风化迅速的消弭。

原本巨大的体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些已经污染并在外壳上蔓延的红色斑痕随着外体的剥离,在前行的作用下远远的飘向了后方。

当红斑全部被驱逐出去的时候,锦幽伞的正体已然已经小了一圈,而那本来的巨龟形态也变化成了一枚正在飞速行进的球形造物。

球体的外壳光滑如镜,淡淡的微光在深海之下竟隐隐照亮了周围,散发着瑞祥之气的光芒悉数驱散了周围正在蔓延向其的红色血雾,只要有那道光华在绽放,那些迷蒙便不能靠近球体分毫。

疑似有着生命的红雾依旧在不知放弃的试图突破这道突然绽放开来,阻挠自己弥漫的障碍,它翻涌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扑向那枚白色的光球。

陡然间,一声脆响回荡在了这片怒涛不已的海域中,透过那弥漫的红色,一道道裂痕在球体上浮现。

细密的裂纹仿佛球体再也禁受不住那汹涌的波澜,可红雾却不曾有一丝越过那光华天堑。

咔——!

刺耳的噪响愈发的频繁,裂纹化为了蛛网,片片晶莹的碎屑自球体上渐渐剥落。

飘散的碎屑飞入红雾便被吞没殆尽,更为耀眼神光从裂纹中射出。

一声嘹亮的凤鸣忽地传来,整枚巨大的球体顿时燃烧起了赤色的火焰。

轰!

灼烧着的光球在瞬间炸开,蒙焰的晶屑随着爆炸的冲击四射而出,每一片碎屑飞散都会划出一道绚烂的火蛇,每一道火焰都在灼烧着周围的一切,包括红雾与海水,在那炽热的炙烤下迅速化为虚无。

仿佛是在原地诞生了一枚太阳,在那熊熊燃烧的烈日正中,一只火鸟仰头高啼。

它有着金红如火的羽毛,沐浴着真火烈焰,张开了那双斑斓彩羽。

紧接着,火鸟冲出了那团它涅槃的烈火,无论它的面前有何阻挡都逃不过那喷涌的阳炎灼烧。

倾刻之间,周遭的鲜红被灼烧殆尽,再度的嘹亮过后此地已经不再有那头火鸟的身影,有的,只是在深海之下依旧疯狂燃烧着的不灭之焰。

锦幽伞在中控室内望着自己被幻化出的新形象,沉默了半晌才发出了悠然的感叹。

“凰鸟啊……上次见到最后一头的时候,已经是十六万年前了吧……”

“嗯,当年我们还年轻……”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正行了!”

二号的训斥让卫星和锦幽伞同时“看”向它,尽管没有眼睛,但卫星依旧用外壳上浮现的文字表达了它与锦幽伞相同的心情:你总算正常了。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没正常过。”

一听这个,卫星登时蹦了起来:“你那天天卖萌的形象叫正常?”

“等下等下,老大你等会儿,你说啥?这冷了吧唧的家伙竟然还会卖萌?”闻言连忙看向二号,锦幽伞的语调满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还有挑逗。

“哎,妞儿,那你给爷也卖一个?”

“滚!”

一个字给锦幽伞这个平常显得性格有些轻浮的家伙吼老实,二号哼声道。

“平常是因为没必要给权限人那么压力的形象,况且权限人觉得可爱,我为什么不满足权限人的一点小小的喜好,反正又不会因为这种事被废弃。而且老主人给我设定的就是三件之后才能靠正式运转来维持现在的性格,也算不得是在欺骗现权限人。”

“那本尊要是告诉咱家主子你……”

“你就死定了。”

卫星:“……”

堂堂一个老大能被排行靠后的怼成这样本来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似乎卫星在以前就经常这么被怼,乃至现在它甚至散发出了一种终于舒适了的抖M气息。

在控制台上滚了几圈,卫星总算舒坦的说道:“好了,继续干活吧,我继续监测周围的情况,锦幽伞你收敛一下外观,周围已经有修士的反应了,别让他们误把咱们当成真正的凰鸟,灵元碑你继续联……算了不用了,我已经看到坠月了。”

随着卫星的话音,正中的晶幕显现的天空中,一个隐约的天空宫阙的轮廓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