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嫌弃的躲开了卫星的撞击,二号的贴图立绘当即摆出了一个趴下的姿势:这代表着它在认真检索数据库里面的所需信息。大概是为了应景,它的立绘上面还多出了几根代表了发热冒烟的线条。

然后卫星就在旁边用口技来帮二号加上音效:“哔嗞哔嗞哔嗞……”

“别闹!你那动静是漏电。”

“哦。”

给卫星吼老实了,二号也找到了星云所需的信息。

“皆圣在前权限者离去之后便接手了维补诸天封禁的工作,北海诸岛深处方碑大阵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座封印,现封印出现异常,皆圣需要履行他最后的义务。”

“等下等下,”打断了二号,星云看向那端详坐在石台上的圣者遗躯,“诸天封禁是啥?”

“权限不足。”

星云意外的没有被惨烈的事实噎的一时语塞,他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没问你,问他呢。”

这个说法让卫星和二号的图标纷纷转向了星云视线焦距的位置,望着那尊圣者的遗体,卫星晃悠着图标道。

“小主子其实你不用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被噎的尴尬,毕竟你现在还挺菜是既定事实,谁都有成长的过程,不用觉得丢人。”

没搭理卫星的嘴欠,星云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直接从芥子袋里面取出了一根狼牙棒。

他一边做着动手前的准备活动,一边继续对皆圣遗体发着最后的通牒。

“再继续装下去可就别怪我对先辈圣人行大逆不道之举了。”

碍于本体不在现场,无论是卫星还是二号都没办法通过自己的方式来确认星云的“猜测”是否为真,不过既然星云这位主人笃定皆圣未死,那它俩也乐得清闲去等待星云告诉它俩他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做完了舒展运动皆圣依旧没有给出丝毫的反应,星云叹了口气,抡起狼牙棒就砸向了皆圣的额头。

沉重的棒身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当狼牙棒真切砸到皆圣的时候,这具本应是尸体的圣者陡然有了生者的反应。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瞪着面前的星云,原本那恬淡随和的气息在此时悉数变成了蛋疼。

“嘶……怎么砸的是裤裆……”

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因为一棍子蛋疼的活了过来这说出去准保得被人当成神经病,哪怕是在仙侠画风的世界也不例外。但皆圣就是这么被蛋疼的“复活”了,饶是卫星这么见多识广也在自己的图标上浮现出了代表了它此时心情的表情文字:瞠目结舌。

“不砸裤裆您能醒?”

顺势撵了撵狼牙棒,当时皆圣的表情就化为了铁青。

“小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撵了……”

捂着裤裆弯着腰从石台上站了起来,皆圣在缓了好半天后才长吁了口气。

他重新看向星云,眉羽之间有的尽是对自己师父传人竟如此伶俐的欣慰。

“你是我师的传人,敬称大可免了,真若要算起来我反而应该称你一声‘尊主’,”他向着星云欠身示意,然后好奇的问道,“说来尊主是如何察觉到我已苏醒?”

尽管已经用真仙传人的身份在心中告诫自己,面对远古之人时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太低,要做好相应的心里准备,可被这位圣人一口一句“尊主”的称呼,星云依旧还是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干咳了几声压下了心中的微妙,他抬手指向“墓室”外的记录长廊。

“雕像与壁画的布局是依照历史进程排列的,依照这两者直接的同类划分总共我看是分成了三个时代档,圣者一档,异兽一档,最后一档为类昆仑虚异兽。”

皆圣闻言挑眉,点头示意星云继续。

“据我所知历劫有八,昆仑虚那边只有两类,刚好对应了八劫之数。又发现这里似乎一直有人在维护,结果推开门只看见了你,那你不喘气儿难道还有鬼来打理不成?”

“就凭这些?”

星云点头:“嗯。”

凝视着星云沉默了片刻,皆圣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也难怪你能成为我师的传人,这种自信真的是如出一辙。”

“纠正一下,咱家小主子的莽劲儿已经超出老主人数倍了。”

听到卫星的声音,皆圣对它的那枚图标偏头示意,算是在和曾经的同伴打了招呼。

“尊主是好奇诸天封禁究竟为何吧?”皆圣袖袍一甩,一件白色的长袍凭空出现,轻飘飘的搭在了星云的肩头,“您贵为尊主,这身装扮入我眼倒算是我大不敬了。”

星云想了想,就没去纠正自己的性别和吐槽这位大能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的真正性别。

“诸天封禁乃是我师父为镇压谪仙怨念而一手构建的巨大封阵,其规模之宏伟常人根本难以想象,至于细节请恕我无能,师父在构建大阵的时候我等还未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究竟如何运作,尊主你还是得需要灵元碑与玄天桥帮您解惑。”

“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

环顾了一番这座简朴的石室,皆圣淡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之中有着对生死的淡然:“与其说我活到了现在,倒不如说尊主你的出现,唤醒了我最后残存的那一缕神念。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只为能最后尽我身为九圣的职责,完成我的使命。”

想了想,星云忽地挑眉。

“活着不是挺好吗?”

“确实挺好。”

他抬手示意星云随他来,当两人离开“墓室”的时候,那记录长廊也有了奇异的变化。

石壁之上不再是死的壁画,随着视线的投去,那幅被观察的壁画都会变为一场宛若身临其境的景象片段。

死亡与战乱充斥着每一个场景内,每一分都会有人被谪仙怨念侵蚀污染,每一刻都会有无数的家庭因谪仙怨念的疯狂而支离破碎。

谪念如同末日笼罩在了每一人的心头,如若不去抗争,那迎来的只会是自己曾经的家人、爱人、友人化为怨念驱使的亡魂傀儡。

最后便是自己。

站在星云的身边,皆圣与他一同观看着那黑光时代的惨烈。

他轻声道:“我等九人自降生那一刻起便每分每秒都在见证着他人的苦难,固然师父赐予我等的力量可以让我等万古长存,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父的一生都在致力于与谪仙怨念的抗争,他将自己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如何镇压乃至彻底清除掉着庞大的怨念体一事上,当时的师父已臻至仙境,完全可以不管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事情而去探寻更广阔的仙道,可他依旧留在了这里。”

星云只是静静地在听着皆圣的讲述,不曾发出一丝可能会干扰他的声响。

“我们曾经问过师父为何要如此,他明明可以不管这颗星球上的烂摊子,而师父的回答,便是我们九人坚持至今的信念。”

星云的目光略显呆滞,望着实景之中的那位因笨手笨脚而被照顾九个孩子而搞的焦头烂额,已经完全没有了真仙哪怕一丝风范的白衣男人,下意识的随着真仙的口型,说出了那他本应不该知晓的真正原因。

“这种时候,总要有人去做些什么。”

“嗯,总要有人去做些什么,”皆圣的嘴角弯起了回忆往昔的弧度,“而当时那个时代,也确实需要一些想要做些什么的人。”

收回了视线,星云叹息道。

“为了一句话的信念而搭上了自己的命,值得吗?”

“值不值得,尊主您在决定继承师父衣钵的那一刻起,不就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忽地,星云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得知轮回大劫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要去做些什么,继承了真仙衣钵后,他便一直在为自己将来“能做些什么”而努力着。

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

搓了搓手,星云看向身旁的皆圣:“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劝你了,尽管我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可我也确实有些想念我那八位老朋友了。”

“好了,”一挥手,星云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过你说你是那个封印一隅的最后一层保险,那么我来到这里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除了那头章鱼是找错了对象之外,确实是我。”

有了切实的回应,星云也就完全能捋顺了从开始到现在了一连串遭遇。

“你打算怎么去巩固那个封印?”

托起手掌,上清门的那艘潜艇的映像便在皆圣的手中浮现。

“原本我是打算让锦幽伞,就是这座正在缓缓向着封印靠近的造物直接压在原本的封印上,最后再由我来成为巩固锦幽伞封印的核。不过尊主现在带来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无论是从方式上还是从价值上,锦幽伞都不会再被浪费。”

“锦幽伞……”忽地,卫星开口了,“你说这里是锦幽伞?”

“是,只不过为了执行我之前的封印计划,所以我与锦幽伞商议了一番,暂时关闭了它的功能以免在尊主出现之前受到谪仙怨念的侵染。”

听到这里,星云的额头终于冒出了一滴冷汗。

第三件真仙遗宝,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