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焰……我,想要幫幫她!』少女凝視着遠處的天空,隨風飛舞的櫻色長發下,雙眸中流露堅定的光芒。

『請下命令吧,圓香。』屋頂之上,焰的手中,紫色的魔力緩緩凝聚,化為暗色的日式長弓。

『以令咒下令!』圓香手上,如天使六翼般的令咒發出耀眼的紅光,最上部分的兩片羽翼像在烈焰中燃燒殆盡,櫻色的魔力洪流無聲無息地湧入焰的身體之內,那浩瀚卻又溫暖的魔力,讓焰的眼前一片空白,就連靈魂也好似出竅,隨着櫻色光芒奔涌流逝——直到那個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解放寶具吧!Ar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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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間回溯到一個小時以前。

『椎名同學?』

『小白?』

骨川家大門口,白髮少女和粉發少女四目相對,語氣都帶有一點驚訝。

白這邊是驚訝圓香的突然拜訪。

圓香則是驚訝白的這幅打扮。

蒼白的臉龐布滿灰泥,藍白相間的衣服有好幾處破了個洞,看上去十分搞笑。

『……好久不見,椎名同學。』

『小白還是那麼拘謹呢,都說了多少次叫我圓香就好了。』

『好吧……圓香。』白嘆了口氣,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雖然多少有些意外,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事。

『那個……雖然很抱歉,但要敘舊的話下次再來吧,我這邊暫時有事脫不開身——』

不能將椎名圓香捲入這場聖杯戰爭中——這麼想着的白正考慮找什麼借口把她打發走,圓香開口了。

『——小白想解決關於商店街那兩個從者的事對不對?』

『為什麼圓香同學會知道從者的事,不對……』白先是皺了皺眉頭,但又馬上就反應過來。

『正如小白所想的那樣,我也是這次聖杯的參與者哦。』

圓香微笑着點點頭,將右手的令咒展示給白看。

白表示明白的點點頭,原來如此,眼前的圓香也是這次月見台的「七人」之一。

『既然如此,圓香同學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我的從者在商店街遇到berserker的偷襲,我必須趕快支援她才行。』白的語氣有些急促,顯然非常擔心從者的情況。

『果然……那個狂暴的氣息就是berserker的嗎……』圓香皺了皺眉頭,前來骨川家本來是想和白結盟的,卻不料她居然撞上了如此難纏的對手,『說起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小白~』

『啊,隨便你啦……』

 『喝點什麼嗎?』

略微寒暄幾句后,白起身去準備開啟魔術工坊支援千秋,順路問了一下坐在沙發上打量着四周的少女。

『卡布奇諾加兩倍糖再要……』

『紅茶是吧?好的請稍等一下。』

『嗚嗯……』粉色的雙馬尾耷拉了下來。

一會兒,白端着一個托盤和茶具走了出來,無視櫻發少女可憐兮兮的眼神,倒了半杯紅茶遞給她。

『很抱歉沒有什麼時間招待了,我的從者剛才用特殊的方法護送我回來,現在可能略微陷入苦戰了。』白露出一絲抱歉的笑容,微微欠身,隨即轉身離開。

『誒等等!小白……』然而少女並沒有聽見圓香的呼喊,白色的發梢消失在客廳門外。

「圓香。」這時候,圓香的腦海中響起了焰的通訊,「你現在在骨川家的裡面嗎?」

「嗯嗯,還是要麻煩小焰在附近警戒了吶。」

「沒……沒事。」英靈少女的聲音突然抖動了一下,但立刻恢復了正常「大致的情況我也了解了,圓香,你現在依舊準備與她們聯盟嗎?」

「嗯,是這樣的。」

「可是,她們現在面臨苦戰,你有考慮過介入的後果嗎?」

「誒誒……唔……」

「我也不會建議你直接對白下手,但是,這一次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參與啊。」焰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放棄她吧,圓香。」

「小焰!」圓香有點生氣了,「我怎麼可能拋棄我的朋友呢!而且,小白她……」

少女突然停下了通訊,如果讓小焰知道椎名家曾經在自己身上植入刻印,將自己逐步轉化為【武器】的話,她一定會非常的傷心憤怒吧……且不說與椎名家本家巨大的底蘊差距,圓香此時也不想再去糾纏過去的事情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選擇的,真是……」一段時間的沉默后,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卻變得有些溫柔「那就隨你的心愿去吧,無論怎樣,我都會一直形影不離陪在你身旁的。」

「謝謝你,小焰!」圓香開心地原地跳了跳,如果小焰在身邊的話估計會直接撲上去,「啊,還有……對不起啊,可能會讓你參與這麼危險的戰鬥。」

「笨蛋……」

另一端的少女的話音消失,圓香握了握拳頭,轉身追着白離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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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頂端。

焰切斷了通訊,站起身子,確認四周沒有其他的敵人之後,將目光轉回到商店街的戰場上。

『那麼……就讓我看看,連圓的摯友都無法捨棄的使魔,究竟有什麼能耐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藍發少女將視線投了過來。

『……』短暫的猶豫后,她閃開了berserker的攻擊,開始往商店街深處逃去。

見此光景,berserker先是一愣,隨後怒吼一聲,緊隨其後,地面被踩踏凹陷,形成一道道蛛網裂紋。

焰眉頭一皺,剛才藍發少女的注視她確實感受到了,但那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她還未完全明白。

就在這時,場中的戰況卻發生了變化——

一直在焰眼皮底下的千秋,居然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什……?!』焰感到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直到berserker也跟着後面消失之後,才恍然明白過來『那個地方居然隱藏有結界嗎……真不愧是caster啊,這個結界可是連我的千里眼都被瞞過去了呢……』

商店街  廢棄區域  結界內部

「千秋,情況怎麼樣了?」

「唔哇,master你不要在這種時候傳通訊過來啊!」

「誒?」聽着對方有些慌亂的聲音,白有些發愣。

「berserker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強大,」千秋的聲音比平常顯得更加低落,「被他纏住了,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

「怎麼可能……」

「非常抱歉……白,找到打敗他的辦法了嗎?」

「我曾經的在時鐘塔的朋友也被聖杯選中,但是……」

「那……」千秋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啊……是因為我們面臨隨時可能會戰敗的困境,她們不願意出手嗎……」

「我還沒有問,但是……」白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我使用令咒讓你回來吧,千秋。」

「不,這恐怕是做不到的。」千秋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這個結界對結界內servant和在外界的master之間的聯繫有着極大的影響,我因為caster的職階還能勉強和外界的你聯繫,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和你之間的魔力連接幾乎感覺不到了嗎?」

「這……」白猛然間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幾乎要哭出來。

「呀,別哭別哭」感覺到御主的情緒波動,千秋似乎是笑了笑「交給我來想辦法吧。」

切斷了與御主間的通訊,千秋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表面上是這麼說,但這僅僅是為了不讓master擔心的話罷了。面前從者的力量遠在自己之上,而且令千秋感到詫異的是,自己的所展露的神威越高,受到敵人的壓力反而更大,這讓他更加的束手束腳。

『可惡,是解放了類似【天之鎖「Enkidu」】的寶具嗎……』千秋咬了咬牙,剛剛抬頭,只見一團黑色的流星向自己面前衝來。

『什麼?!』

『還敢分心啊,小不點!』

『怎麼這麼快……「抗拒」!!』

倉促之間,千秋只來得及在身前釋放一層壁障,但一層簡單的壁障怎麼攔得住berserker本就強大,又受到狂化加成的力量。少女被一拳擊飛,雖說有壁障的卸力,卻也傷的不輕。

『咳……好強……「束縛」!』利用自己身體撞進大樓中的煙塵遮蔽視野,千秋強忍疼痛,魔發動魔術,暫時封住了berserker的行動。

『你以為這種小把戲會對我有用嗎?』煙塵之中,傳出光頭男子無所謂的聲音,以及鎖鏈脆弱的咔咔聲,似乎不用多久就會崩斷似的。

『喂喂有沒有搞錯……』千秋一邊轉移一邊吃驚着,『束縛居然也能被掙脫?』

這可是連幻想種都能困住的手段,這傢伙……

『只能交給你了啊,白……不然說不定,我可能就要在此退場了……』

骨川家  工坊內部

往常無論面對什麼都能優雅以對的少女此時已是手足無措,幾次抬起手想要強行用令咒呼喚千秋,又害怕影響到她的戰鬥,只能在原地來回走動焦急等待。

『小白……』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白髮少女轉過頭。

『是圓香啊……』

白的眼神略顯黯淡,她看了圓香一眼后低下了頭,纖細的身體不可避免的顫抖了幾下。

看見摯友的這幅模樣了,圓香的一顆心彷彿也跟着被揪住一樣難受。她正想說些什麼安慰她,白卻突兀的抬起臉龐。

『……圓香,我有事想拜託你。』

『嗯。』

原本還以為白會責怪自己擅入骨川家魔術工坊的事呢,圓香暗自鬆了口氣。

『如你所見,我的從者千秋陷入了苦戰無法脫身,我希望能以個人的名義向你申請求援……我知道這樣有違聖杯戰爭的規則,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別人可以幫我了……拜託了!無論如何請幫助她!』

白很少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就像千秋只有在白面前才會正常交流一樣。

她並沒有說出結盟之類的話——那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對等的前提下進行的行為,現在的她顯然並不具備這種資格。

就在白感到彷徨無助時,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少女抬起頭,櫻發的摯友走到了自己身前。

『沒問題的,一定會沒問題的,相信我吧。』

『圓香……』

『雖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五年前,在時鐘塔里的時候,是你給了我獲得真正自由的機會啊……』圓香上前一步,將少女擁入懷中,同時在腦海中對焰下達了指令。

『「這一次,就由我來幫助你吧。」』

——by 圓環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