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并不多。

也因此这辆滑稽的马路贝贝可以以最短的路程,最快的速度畅通的在主干道上奔驰。

一路上,苟宰和国渊并没有说些什么,就好像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一样。

这期间,彼此间唯一做过的交流,只是国渊在掏出烟来想要点上时候,被苟宰呵斥了一顿。

苟宰不喜欢自己的座驾里有烟味,那味道很难去掉,闻多了头晕,妹子们是不会喜欢的。殊不知那劣质的真皮座椅散发出的有毒气味更让人难受,闻着就让人胸闷,连车窗上都要被年检标志给贴满了这味道都还没消,怎么可能找到的女人上这辆车?

这之后,两人就又像是哑巴一样,互相没有在说什么话了。

绿灯,又一个绿灯。

伴随着这辆老爷车嘶鸣的引擎,他们顺畅的通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

不得不说,在城建的时候,这辆的交通设计的还是挺合理的,一条道的红绿灯可以拉通了走过去,不至于一个绿灯一个红灯的走走停停。

当然,这一路上也不可能全是绿灯,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被一个红灯给堵住了。

在等待的时候,时间好像总是过的特别慢。

国渊坐在座位上,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想要拿烟出来吸两口,但是手刚刚伸过去,又想起苟宰不要他抽烟,于是只好从怀中拿出那个锃亮的打火机。不停的把盖子开开合合,以此来缓解这种等待的疲倦。

咔嚓,咔嚓。

这清脆的声音,在车内回荡着。国渊如同在使用乐器那样,用拇指拨动着打火机的盖子,静静的停,其规律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想起时针与分钟在钟面上挪动的声音,仿佛是在安慰车里的这俩人,时间确实是在流逝的。

突然间,这声音戛然而止。

“有十年了吧?”

打断这声音的,是突如其来的发言。

也许是确实受不了等待的无趣,苟宰还是说了话。

虽然他头动也没有动一下,一直凝视着前方宽敞的路面,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但他的确是在对国渊说,这里也只有国渊能听见。

“嗯。”

国渊哼唧了一声,算是表示赞同。

“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你都还没有忘记吧。”

苟宰继续问道,那颗挂着金框眼镜的小脑袋依旧一动不动的向着前方。

“没有忘记。”

国渊回答道。

“怎么可能忘记?”

“我倒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苟宰苦笑了一下,还是没有朝国渊看一眼,就算是透过余光朝后视镜看去都没有……仿佛是在为某些事情感到羞愧一样,稍稍的低下了头。

“这种事情应该忘记……十年了,它应该被遗忘了。”

“那只是逃避而已。”

“那不是逃避。”

这么说着,苟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时候我们没做错,在那里也没有人有错。”

“是的……我们没错,只是……”

国渊低下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微微张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绿灯了。”

最后,国渊还没能吐出一个音节,就闭上了嘴。

对话就这样休止。

在马路间,马路贝贝喧嚣的引擎声间,双方之间再次归于沉默,就这样逃离了这个漫长的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