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当你成为怪物时，你还会保持冷静吗?
试问，当你的幻想化为现实时，你会感到高兴吗?
以上的两种答案，都是否定。
至于为什么，只能用一句话回答。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甚至代价会超过你的想象。
天边的光芒即将消失，余光浮游于刚刚形成的水潭中，一名身着普通高中生校服的黑发男性径直向家里走去。
但他刻意放缓了脚步。
不是因为其他，是他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跟上来。
“等等我啊……挚爱……”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名同样身着校服的女生喘着气，尽力跟上被她称为“挚爱”男性的速度。
黑色的直发，碧蓝的眼瞳，被学生校服包裹住的纤细手腕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相比起其他高中生，唯一的区别就是身材比较矮小罢了。
当然，他并不打算对那声“挚爱”不进行解释，单单凭这一个词，相信正在观察他的观察者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既然已经有所怀疑，相信其身份也就不用多说了。
各位观察者，又或者说是隔着次元的墙壁，看着这一切的读者。
就把这当成一个亡灵的回忆好了。
“还要说那种吸血鬼词汇吗?吸血鬼可是不存在的哦。”
“说说又怎样……搞不好只是没发现而已……罗杰……”
她的额头被称为“罗杰”的男性轻轻弹过，对此她只是立即摸了摸疼痛处，略微嘟起嘴。
擅自起的名字，擅自叫“挚爱”，这不就是通常动画里的中二病吗……
还有给自己叫“艾茜莉娅”这种吸血鬼感满满的名字……
真的是，还好她只会在一个人的面前说这种词汇，不然可能会引起麻烦……
“给……挚爱……”
“什么?”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艾茜莉娅的手在口袋中摸索着，很快便拿出一颗巧克力递到罗杰面前。
意义不明……明明是“吸血鬼模式”，干嘛拿出巧克力，可没听过哪家吸血鬼喜欢这种东西。
“你现在是吸血鬼模式吧?”
“只是你帮我补习的报酬，我刻意咬了一口，就当间接接吻吧……”
将巧克力强塞进罗杰手中，艾茜莉娅加快步伐，有些羞涩的尽力拉开相距的距离。
只不过，这种应该让正常男生都会有反应的词汇，却让罗杰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如既往的开始查看包装。
没有撕开的痕迹，也没有哪一块缺少，哪来的什么间接接吻。
每次都这么说，结果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做，既然觉得羞耻就不要这么说啊！
说到底，和她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也够奇怪的……
初中的时候也天天在同好面前自称吸血鬼，却在他为了同学而被班上的众人鄙视的时候主动站出来。
到底哪家吸血鬼会这么有正义感……
再说这种不明不白的举动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她自己也成了歧视的对象。
出于同情和好奇就和她谈了谈吸血鬼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自然，到目前为止，罗杰都认为这只是一辈子的幻想而已。
在那之后的某天，一声枪响贯彻云霄，包括罗杰在内，班上的学生全都站起，看向在那不远处，似乎是发生混乱的隔壁学校。
勉强能看清，其中一个班级的窗户被打穿，大量的学生显的十分混乱，只有老师和一个学生在一旁疯狂争执些什么。
“不会是有人被狙杀了吧……”
看热闹的学生中，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想法。
可没有人回应他，因为这不合逻辑。
这里是中国，先不论枪的禁止，谁会去用狙击射杀一个学生?还在上课时间?
不过这些疑问对下一秒的罗杰和艾茜莉娅来说，都是无关的。
“也许只是在拍电影?”
罗杰的这句话没有被回应。
按照常理，就算再怎么不合现状，这也是个好接受的答案才对，不应该会没人回应。
不对……
不止是没人回应。
刚才的那股热闹声也停止了。
回过神，罗杰看向身旁围着的学生，都像被凝固般保持着一种姿势，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语。
因为看过类似动漫的关系，罗杰下意识看向时钟，而那现实，也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
时间没走了。
时针，分针，秒针没有丝毫动弹。
不可能是坏了，这钟才送去修理，加上学生的反应未免太巧合了点。
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时间也不走了?这种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恐怕就是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发生。
不过，在听见那个声音后，罗杰才明白过来自己该关心的不是这个。
“挚爱……”
他立即将视线挪向声音的源头，除了他以外，另一名没有受到影响的少女正在一旁忍耐着什么，似乎十分痛苦。
她用双手捂着脑袋，几乎瘫软的双腿还在勉强站立，而相比起她外貌的变化，这些都算是不值得去关心的了。
黄金的颜色渗出长发，将原本的漆黑发色覆盖，紧随这一情况，终于无法被忍耐的惨叫声回荡在教室中。
“喂，怎么了！?喂！”
试图上前帮助她，一股几乎同等的疼痛感却侵入罗杰的神经，两人的双瞳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染为绯红色。
没有忍耐住这种改变带来的效果，罗杰本人也瘫软到了地上，尽管还在尝试去抓住对方，他眼睛中的景象却在抗拒。
不……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教室内的空间被不断置换，仅仅数秒内就闪过丛林又或是大楼的画面，没有一刻是相同的样貌。
两人能感受到的实感也愈来愈模糊，仿佛即将与世界脱离，幻化为虚幻的存在。
不……
这种情况并没有威胁。
罗杰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通过这混乱出现，通过这奇异的现象构建而成。
零碎的空间化为实体的碎片，于罗杰的手中构建出漆黑的金属，形成一把黑色长剑的模样。
无法轻易承受这重量，那把刚形成的剑直接向地面落去，直到剑身触碰到实体。
就接着这一现象——
——地狱开启了。
绯色的魔法阵由利刃为中心大范围展开，一瞬间将整个房间覆盖，大量的血色光粒凭空出现掩盖两人的身躯。
回过神，整个区域只留下仍旧一动不动的时钟，与被静止的人类。
…………
真是不好的记忆片段。
没有继续回忆下去的打算，由绯红作为墙纸的宽阔房间内，艾茜莉娅躺在处于大量与吸血鬼有关装饰下的床上，感受从柔软身后传来的舒适。
如果罗杰还在，恐怕也会在回忆吧，这些经历……
到底怎样，才能让那种少女变成如同杀手一般的现在呢……
艾茜莉娅不打算去回忆这个问题的答案。
自从罗杰死后，她就用剩余的魔力在森林中造了这个住宅，并用结界驱赶人群，加上反侦察术式防止被政府发现。
虽然这么想，但其实在以想一个人冷静为理由后，政府也十分理解的答应了，估计也不会来寻找她。
只要她能按时回去报道，这种防备就完全是多余的。
说到底，这真的有意义吗……
钻进被窝中，艾茜莉娅紧抱住床上的枕头蜷缩起来，刻意掩盖自己的面貌，几滴泪水微微将其湿润。
罗杰，真的希望她这样吗……
二十四契约还在，就算暴走后也能借此保证魔力的预留。
她却用来制造了这么一个大小姐的别墅，甚至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每晚都宁静的可怕。
如果不去做这个东西，也许这些魔力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一向冷静的她应该如此才对，哪怕是罗杰的死亡，也应该保证冷静。
假设她真的这样，就不会浪费魔力去干这种事情。
真是，受够了……
艾茜莉娅进一步抱紧枕头，只让自己露出半个脑袋，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感到冷。
吸血鬼会感觉到冷，真可笑呢……
虽说他们只是通过世界的漏洞，获得了类似吸血鬼能力的仿冒吸血鬼，根本不需要吸血，但也不应该会这样才对。
她才不是什么冷血杀手。
也不是什么冷静的战士。
只不过是一个少女……
就算装的再怎么坚强，在外再怎么冷静。
挚爱在这种情况下死了，怎么可能能够接受……
正是因为如此，才造了那个“东西”吧。
“莉娅，茶好了。”
真是说来就来。
房间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罗杰”将端着的一杯红茶放置在桌上，温柔地对着她笑了笑。
这是她故意让这个野兽这么叫她的……
罗杰死亡后，最后还能留下的只有吸血鬼与一枚装有异兽的晶石。
尽管那颗晶石是在世界改变后飞快废弃的产品，普通的异兽早就没有什么价值，艾茜莉娅还是将其保留了下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中了这家伙的变身能力。
让这家伙变成罗杰的样子，叫着她“莉娅”，温柔的对待她，造成罗杰还活着的假象。
她知道这是自我安慰……
罗杰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毕竟他的碎尸还在艾茜莉娅的法阵内存放，也许这让其他人来看有些恶心，但她是为了能够有一天找到复活他的办法。
哪怕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莉娅?没事吧。”
察觉艾茜莉娅没有回应，异兽模仿着罗杰的样子，担忧的进行询问。
他并没有看见她伤心的样子，因为艾茜莉娅已经用枕头遮挡住她的面孔，但这也让她更加认清现实。
真正的罗杰的话，就算这样，也会知道艾茜莉娅目前的状态。
有那么一丝渴望一个模仿者能做到这种情况，或许她也太过天真了吧。
“没事，你先退下吧。”
没有以以往的“挚爱”称呼对方，“罗杰”对这一异常愣了下，不过他也并没有追究打算。
他的新主人会认清现实，这一点他早就预料到了。
“嗯，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异兽学习着罗杰，沉着地关门声从枕边响起，艾茜莉娅不禁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笑。
保护?应该是她保护他才对。
复制的异兽，只能模仿外貌和动作，能力也只能模仿成原来的，谁让这家伙没有二十四契约。
罗杰和艾茜莉娅的原能力并不强，能造成那种强大，主要还是靠与恶魔签订的二十四张契约。
没了它们，两人只不过是普通的能力者，搞不好最多比幽灵使者强一点。
更何况他是异兽，加上这个前提条件，假设对方真的是幽灵使者，根本不可能赢。
不过实际上，异兽的模仿也算是艾茜莉娅期望的结果。
就算真的复活罗杰，她也没指望他能继续保护谁，契约已经撕毁，艾茜莉娅只希望能继续陪着她而已。
不打算继续想下去，艾茜莉娅掀开棉被，正打算去捧起红茶，伸去一半的手却停顿在半空中。
有危险在靠近……
通过设置的结界，艾茜莉娅很快明白过这一点。
当然，她也明白了现在该怎么做。
她甩起右手，绯色的魔法阵闪过手心，空中浮现的光粒幻化出血色的三叉戟，以往的杀手样貌将掩盖过悲悯的神情。
艾茜莉娅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需要去叫“罗杰”，她一个人就足以。
对方是幽灵使者，很大可能是斯川，“罗杰”的外貌改变也改变不了他是异兽的事实，只会添乱罢了。
真是最糟糕的结果。
也是幸运的结果。
那个幽灵使者的方向，正对着艾茜莉娅，是完全的针对性，剩了不少麻烦。
不过原本以为撤退已经做的够好了，这家伙是怎么找上来的。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艾茜莉娅缓步走向被遮挡的窗户，挥起三叉戟划过窗帘，立即将其一分为二，暴露出透过玻璃倒映在她瞳孔中的景色。
自然，那幽灵使者的银光也包括在内。
虽用肉眼看不明显，却能轻易感知，根据她的推算，还有十秒左右便会撞进这个房间。
但这附近有结界，只要斯川那种只有体质，对幽灵战服根本不上手的家伙碰到，就会被弹开。
到时候艾茜莉娅就能一击击败他，并且不需要那个“罗杰”出来帮忙。
完全被准确预料，随着距离的拉进，那银色的光芒也愈来愈明显，正对着艾茜莉娅的方向，即将撞上设置的结界。
事实却不那么如意。
紧随玻璃的碎裂声，银光的主人直接贯穿透明的结界，没有被丝毫影响地撞向对方。
这一幕，也被清晰的照印于，艾茜莉娅开始紧张的双眼。
开什么……玩笑，不是斯川吗?
及时反应过来，带起周围的气流，艾茜莉娅以极快的速度向后撤退，离开预测的撞击地点。
剧烈的声响贯彻云霄，爆炸的火光将敌人的身影掩盖，向墙纸上不断蔓延。转眼间，房间内的电子设施在一瞬间便化为废铁，整个区域化为火海。
在由火焰围成的战场上，银白的铠甲从浓烟中显露，原以为会是斯川，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由拐杖支撑着身体，金黄的头发时不时散开洁白的光粒，光是凭借这几点，艾茜莉娅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那个“叛逆少爷”，虽没有见过他，艾茜莉娅还是很清楚对方的特征。
也清楚他现在受伤的事情。
但艾茜莉娅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是更加的绷紧神经。
能够在这种情况还击穿结界，绝对不是什么弱人物。
加上他没有任何用幽灵剑的打算，显然“叛逆少爷”十分清楚幽灵战服的弱势，想必只是用战服稳定身体，便于战斗吧。
可为什么他会来袭击这里?这里的两人都应该和他无冤无仇。
“哟，叛徒，你好啊?”
摆出一副嘲讽的样貌，“叛逆少爷”优先搭话，也解答了艾茜莉娅的疑问。
即便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似乎是把她误认为是什么叛徒了，那么目前的结论只有一点。
这家伙是敌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战斗难以避免。
她十分明白这一点，于是立即将三叉戟对准对方，时刻观察着“叛逆少爷”的动作，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叛逆少爷”也很清楚现状，他还不至于是一个无脑闯的蠢货。
如果斯川真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斯川，想必他很快就会赶来，而且“叛逆少爷”毫无胜算。
原本计划是找到“猎魔”，再去解决斯川，而现在他的局面十分尴尬。
“猎魔”没找到，反而惹了仇恨，又到了这个地方来。
可以的话，他完全可以通过通讯器叫来猎魔，一起把这个叛徒和斯川一锅端了。
如果做得到的话……
在那件事之后，也许还要加上自己之前的态度问题，政府将“叛逆少爷”的通讯设备设置成只能接收，不能发送通讯。
甚至阻断了“猎魔”等给他申请通讯的机会，“叛逆少爷”现在只能接收政府的消息。
不排除其中的原因可能有防止他逃脱，导致政府失去这个棋子，现状这可是添了不少麻烦。
身后的那家伙随时都可能一瞬间追上来，一击捏爆他的脑袋，又或是一瞬间把他削成肉泥。
当然，不这样的话也是必死无疑，按照其他方式离开，很可能会导致在场所有政府人员被一起杀掉的情况。
恐怕派出那些政府人员进行跟踪，主要目的也只是牵制时间让他逃走，根本没打算抓获。
而他这么做，就算斯川是真的有那种力量，艾茜莉娅也是同伙的话，死的也是他一个人，他的死亡也能告诉政府这一情报。
如果斯川是有那种力量，艾茜莉娅不是同伙，他们就能一起对付那家伙，不至于没有胜算。
如果艾茜莉娅是同伙，斯川又不打算追击的话，他也能抓获艾茜莉娅进行审问。
不管从什么角度，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目前斯川还没赶上来，难道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吗……
没有继续多想下去，冒着生命在悬梁上的风险，“叛逆少爷”将注意集中在这场战斗上。
这个吸血鬼到底有没有嫌疑，试试就知道，不管怎么说，斯川身上的确有她的魔法的痕迹。
面前处于虚弱状态的家伙，“叛逆少爷”大可打中非致命瞬间结束战斗，只不过他希望留下余力，尝试在斯川追上来时逃跑。
活着提供的情报会比死的多。
假设艾茜莉娅不回收房屋将实力恢复到势均力敌这样的麻烦状态，“叛逆少爷”并不打算用上全力。
只需要保证占上风状态就行，可以尽快胜利，也能保证逃跑的余力。
唯一的期望就是这个艾茜莉娅能够被他在政府中传言的形象影响，不去打算逃跑而是和他一战。
“叛逆少爷，如果你执意要战斗，我不会和你多解释。”
“挺明白啊，看来你是知道我会来了?难道特地用魔力造的这个房子是迎接我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回荡着“叛逆少爷”地嘲笑，不过艾茜莉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脑海中设想作战计划。
她的魔力已经大量用于这个房子和结界，而对方则是残疾状态，从这一点上看似乎艾茜莉娅只用三叉戟攻击就是优势。
只是对方的恢复能力也远比她要强，并且他似乎只打算使用蛮力，有着加成的他可能会在几招内就击败艾茜莉娅。
或许将这个房子回收可以恢复多少魔力，然而那样的话只会让这变成平地，没有遮挡物，战局优势会瞬间倒向对方。
就算那样魔力足够了，至少可以打个平手，有着上帝加成优势的“叛逆少爷”还是会胜利，魔力足够也改变不了艾茜莉娅状态虚弱的事实。
而最可能导致危险的地方，就是艾茜莉娅不可能在身体虚弱的状态，还能及时反应过“叛逆少爷”的全力一击。
当他意识到对方恢复魔力，就很可能会一瞬间用上全力结束战斗。
就算不这样，论持久战，虚弱的艾茜莉娅不可能胜利状态良好，有着自愈，并且脑袋时刻和个大猩猩一样兴奋的家伙。
当然，二十四契约可以确保她不会死亡，对方也知道这一点，他可能用将艾茜莉娅击昏的方式胜利。
实际上，哪怕对方是要取艾茜莉娅的性命，她也不能放松警惕，契约的弹开会让他很快明白这是徒劳的，转移目的为击晕。
更重要的是，艾茜莉娅是要胜利后解释清楚情况，这个大猩猩在这种状态根本听不进去人话，撤退只会更加复杂，也是最坏的打算。
那么她需要的就不是祈求一点点胜算，而是用剩下的魔力一击碾压对方。
没错，必须一击结束战斗。
艾茜莉娅抬起三叉戟，对准身为敌人的“叛逆少爷”，红色的能量由锐利处从左右两侧延伸开来，形成一对带有烈焰的翅膀，并被一根弓铉所连接。
随着弓铉被拉动，增大能量的尖峰处弥漫开血腥的气味，四周的墙壁也开始腐坏，似乎任何物品都在为这招献祭一切。
也多亏这一招，那蔓延的火焰被阻断，不过面对这一击，“叛逆少爷”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阻拦或躲闪的意思。
“还真反抗啊，也好，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绝望后再让你感受痛苦。”
“做得到就试试看啊！来自地狱恶魔的死之螺旋！”
松开弓铉，射出的能量化为血色的烈火，将冲向她试图进行攻击的“叛逆少爷”吞噬……
…………
解决你的所有友军……解决你的所有……友军……解决你的所有友军……
从刚才开始，这句话，不，应该说是命令一直回荡在玲的脑海中。
明明是白天，这名少女却不断越过楼房的屋顶，寻找着第一个目标。
在接受新主人的命令后，她的身体就被进行略微强化，并且在接受新主人后，也达到了类似强制冷静的效果。
与“真神”唯一的区别，无非只有无法过滤到无用的未来画面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防止被影响，玲直接不去试着接受未来的任何画面，完全依照眼前所看见的情况行动。
实际上，能做到自己控制预知能力，也要多亏又一个“强制冷静”吧。
如果不遇见势均力敌的敌人，玲并不打算使用预知未来的能力，不然很可能达不到主人期待的结果，这样她就连自己的价值都无法完成了。
根据主人的命令，她只需要从自己最重要的人开始杀起就行，而那个人正是她在寻找的。
斯川。
不需要犹豫，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很合理的理由。
她也清楚，在白天这样行动，甚至干准备杀人的行为，无非是在说:谁快来抓获我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主人的想法她也能猜到。
玲根本没有被当成一回事，她只需要尽可能杀掉对她友好的人，她的价值仅此而已。
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觉得这不是个好的决定，但玲不这么想。
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那么这个行动就能胜过所有的一切。
当然，她也知道她被精神控制了，因为这不是以前的她可以做出来的。
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主人的命令，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甚至明白所有的一切，记忆没有被一点删改，也知道组织是敌人。
那有又什么关系?
这是主人的命令，这就足够了。
不会被什么感化，不会面对友好的人犹豫不决，彻头彻尾的精神控制。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明白这一点。
这是主人的命令，仅此而已。
再次翻越数座楼房，玲的行动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发现了目标。
她脚下的小巷内，一名银发的男性正径直向一个方向跑去，即使明白他是自己的目标，玲还是止不住好奇的顺着方向看去。
他的目标似乎是正位于城市边缘的森林中，正冒着浓烟的屋子。
既然斯川会这么匆忙的往一个方向跑去，那么那里一定有与他有关的人。
空中浮现出粉色的光粒，围绕着玲的手心，汇聚并构建出一个望远镜的模样。
她把望远镜放在眼前，对准那冒着浓烟的房屋。透过镜片，玲能看见某种能量从内部炸开，对方从她的视野中消失，片刻内都没有再出现。
如此凑巧地进入视线的盲区，应该不是察觉到她的存在，是巧合吗……
不过既然无法一时无法查看，也就不需要将时间浪费到这上面了，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解决斯川。
将视线挪向正在奔跑的斯川，玲手上的望远镜化为光粒，将其替代的，是一把已然架在房屋边缘的狙击枪。
玲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放向扳机，透过对准的瞄准镜，正中央的斯川仍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试着移动枪口到目标前方进行预判，玲的手却在这时犹豫了下。并不是被斯川所影响，而是注意到他身后的两个人。
两名身着便衣的男子紧跟在斯川身后，依靠障碍物遮掩自己的身躯，时不时按下耳旁的黑色装置，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汇报。
主人的命令是解决对方，但并没有要求不带脑子的解决。
光是通过这两人的行为，不难猜出这是政府人员，那么也就很可能是之前的那种能力者。
先不论他们的目的，搞不好子弹会被阻拦，失败的同时又暴露了自己。
不……如果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就不用这么鬼鬼祟祟了。
否认这一猜想，玲再次对准斯川的前方，看着以往青梅竹马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悯。
只要扣下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杀掉斯川，接下来是父母，斯川的妹妹，珈娜，班上的同学等等。
中途不需要回去组织的基地，只要杀掉所有人，最后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这就是她的使命。
枪的扳机被轻轻扣下，随着枪响，一枚粉色的子弹从枪口射出，顿时贯穿斯川的身体。
那名银发男性的心脏碎裂，鲜血的礼彩将周围覆盖，给予所爱之人最后的礼物，只有玲脸上完成任务，没有对此丝毫犹豫的邪笑。
本该是这样才对……
实际上，扣下扳机后，没有任何子弹射出，回应玲的只是咔嚓一声。
差点忘了，没有“真神”的协助，她无法构建出枪械这种复杂武器，最多只能使用剑或者弓。
明白过这一事实，玲手中的武器再次化为光粒，消失在半空中，但她并没有对此失望。
不，准确来说，是因为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另一边，没有再去管斯川的情况。
就在玲身边房屋的不远处，一名身着破烂的棕色风衣，整支右手都为粘液般的人，正在向她的目标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