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梢渐香和卞文柏一行到达闻涛城时,还是清晨。

这座城市临近大海,每天都能听到大风吹动波涛,撞击沙滩和港口的声音,闻涛城顾名思义。它的城墙要比莲镜城那十五米高的“纸片”高上一倍,而且也比莲镜城要厚实一些。

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云彩中穿过来,位于城市中央的萤火修道院很快敲响了晨钟,半晌后其他几座教堂也鸣起了钟。偌默帝国边境的这座小小的城市中很快钟声回荡,伴随着钟声的还有修士修女们的吟唱,狭窄的城市很快被神圣的声音笼罩。

夜幕逐渐散去,渐香逐渐看清了城墙的全貌。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长,渐香由左到右看去,城墙的长度足足比莲镜城要长上一倍不止,而且随着他们的接近,仿佛它还在变得更长。

当渐香一行来到城门附近时,城墙上有几个士兵向这边看了过来,并在注意到卞文柏之后打开了城门。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卞文柏的偌默军队先走了进去,随后是维蟒人。在进城门之前,蓝花从文柏给他和雨墨骑的马上跳了下来,走在了人群中,尽量不被别人踢到自己矮小的身体。

进入城门之后,城镇的景象清晰地展现出来。闻涛城与莲镜城并不在同一个世界上。闻涛城的普通贫民都住着老旧的破木屋,城市内侧只有贵族才能住。

而闻涛城的居民区布满了全城,且虽然也有木屋,但更多的平民住的是西维蟒贵族才住的起的石砖屋子,渐香注意到这里的教堂是用鹅卵石建造的,甚至连围墙和围墙内的地面都铺着鹅卵石,贵族的家当然也是如此。这座城市最美丽的时间正是现在,黎明时分。

回过头来看向前方道路两旁的人群。在卞文柏带兵入城之后群众自动让开了道并注视着他们,远处的群众看到动静也过来观赏起来。渐香能听到人们的欢呼声,他们十分欢迎卞文柏的到来,文柏也微笑着向四周回应着。我也能受到如此欢呼吗?渐香有些期待。

但人们对他的回应却与前者天差地别。在看到渐香带领的西维蟒人入城之后,人们立刻把脸拉下来,有的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们,有的直接转身离去了。这态度令渐香有些气愤,但他也知道群众们没发出嘘声就已经不错了,毕竟维蟒人在偌默人心中只是一帮野蛮人罢了。

雨墨察觉到群众对自己到访的态度,她默默从文柏给她骑的马上下来。雨墨发现早已下马的蓝花冲她苦笑了一下,她立马脸红着缩起了身来。武大斜阳瞪着这些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渐香他们随着文柏的步伐在繁华的城市中行进,他们发现这里的条条街都人来人往,走到哪都需要人们拥挤着让开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渐香被这座城市的繁华吓到了,他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小子。

“哇啊……”

听到耳边的惊叹声之后,渐香才发现自己并非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他环视四周发现每一个维蟒人都惊叹得合不拢嘴。对此文柏自豪地笑了起来。

“哥哥,我们要是能生活在这就好了。”雨墨在渐香旁边低语道。

大概是真的被这里的繁华迷住了吧,渐香注意到她闪闪发光的眼睛。

“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会有相应的难处吧。比如说这么多人肯定句很吵闹,这样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不是吗?”

“是这样吗……”

雨墨歪着头思索着,渐香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让她多想。

过了半小时,维蟒人抵达了指定的客栈。文柏的人也和院果绍钧完成了交接。

一切都安顿下来之后,院果回到了家中。

“大人,您回来了。”

院果刚到门口,身穿整洁亚麻布的老妪便把扫帚放到一边,迎了上来。老妪是院果家的奴隶,她为院果打开大门,毕恭毕敬地迎接院果。

“去帮我把浴堂的水弄好,我要沐浴更衣了。”吩咐完老妪之后,院果便进了大厅。

偌默房屋的门和窗格外之多,硕大的空间即使不用火灯,仅靠阳光也能十分亮堂。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作,还有一个天鹅头在中间。

“绍钧~。”

院果刚一进门就被门后的人从旁边抱住了。这是名女性,她看上去二十多岁,好几层厚厚的丝绸包裹纤细的身体,手腕上隐隐露出黄金手镯。

“霏雪?”院果叫出了她的名字。女人的全名叫做艾梁霏雪。

“绍钧,那帮维蟒人好管教吗?”霏雪怀笑着问道。

“我给他们提供了很简陋的客栈,而且禁了他们的足。不过目前还挺老实的,他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们的处境?”霏雪有点不解,“你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也不完全是。这帮维蟒人是族群中的异类,是被当权者排斥的存在,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我走。”

霏雪点了点头,随后她咧开嘴角笑了笑:

“那他们是很好管教咯。”

“可以这么说。”

院果也随着霏雪笑了起来。他坐到松软的椅子上,一旁的仆人端来一盘坚果和水果,供两人享用。

“听说从上头要调来一名监察官。”霏雪吃下一枚葡萄,酸甜的口感在舌尖蔓延。

“我也收到消息了。这名监察官叫岳池忠,同时还有一名小都统要来。”

“你说这监察官会是冲着海盗来的吗?”霏雪眉间透露出一丝担忧。

闻涛城是临海城市,海上贸易是其重要的经济来源。而海盗们则看准了这一点,神出鬼没地袭击来往的商船,政府如今也没管住他们。

“我想应该不会,”

院果摇了摇头,黑紫的眼圈微微收缩。

“要来的小都统叫岳池力雅,正是监察官岳池忠的长子。我想监察官应该是为他儿子讨功来了。”

“讨功?”霏雪清脆地拨开一颗坚果,送进了嘴里。

“恐怕正和我对高谷以及蛛骨人的进攻有关。他们可能是想抢我的功劳。”

“原来如此……”

霏雪又剥了一颗坚果,送到了院果嘴中。院果下咽了之后方才开口:

“那么我就更得加快出兵的速度了。”

霏雪提醒般地说道:

“抢些功劳倒算小事,希望他们别管太多其他事情。”

“嗯,你说的对。”院果肯定道。

忽然,霏雪放下了手中的坚果,将纤细的手伸向院果的胯下。

“明天你就要走了呢。”

霏雪邪魅地说,院果察觉到她的脸颊有一丝泛红。随后院果感受到了霏雪的触摸,两人的喘息声逐渐变大,接着院果猛地起身,把霏雪扑倒在了松软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