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技术啊... ...明明已经被联合国禁止了。自由鸟那边想要做这个,除了要有足够的实力之外,也得需要时间研究吧。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需要控制东比尔的国家了,他们需要场地,不限制他们的属于自己的地方... ...”

“就是那样了,雷鬼。他们连亲王的克隆体都可以控制,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支意志坚定的克隆军队。”Cranes抽了口烟,眼神却不见多少迷离的色彩。“一定... ...非常非常恐怖吧。”

雷鬼猛然站了起来,他望向舱门,脸色显得有些难看。Cranes静静看着他的侧脸,漫不经心地吐了口烟雾。

刚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人一沉默,气氛便有些凝重。旁边的机械手们自顾自地工作,一点也没有在意房间里古怪的氛围。

‘滋滋’声细密地响着,是机械手们认真地做自己工作的歌唱。在太过让人呼吸困难的环境里,立体影像——那过于艳丽的地下女王Cranes,再次叹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气。

“你不会放弃的,是吧?”

“对。”雷鬼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自己的刀柄,他紧紧闭着眼,声音有些过于用力:“我不会放弃继续追查下去。现在杀手皇冠被女王甩了一口大黑锅,想必是女王对这些黑性质的组织容忍到极限了,想借清理私生子事件顺手消灭他们,一举两得。

而为了不被皇家消灭,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去证明自己。他们只会更加用力追查自由鸟的隐秘,跟我的目的完全一致。”

“男人啊... ...”Cranes表情有些落寞,怔怔看着雷鬼的背影。她轻轻吞吐烟雾,在氤氲中轻轻闭上眼睛。那些烟雾像有生命一样环绕着她舞动,把她拥入虚无的怀里。紧接着,她便中断了联系。

雷鬼捏紧了拳头,却稍微松了口气。他苦笑着睁开双眼,打开舱门就想出去找乔伊——却没想到他一开门,外头就站了一列的士兵。他们背对着雷鬼,似乎正集合要做什么,吓得雷鬼连忙把舱门关上。

什么精神病集体越院了吗?跑这来集合?

雷鬼心底满是不解,从小窗户里窥视出去想看看情况,但猛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根本不用害怕这些事情吧?

“妈的,聊得太过瘾,佣兵证明都忘了要。”气急败坏地一拍脑门,雷鬼才终于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他忙拉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上去,打开工作桌面的屏幕,联系起了佣兵工会。

登陆网站、输入账号密码,客服机械娘Gin微笑着的脸便出现在屏幕里头。

“欢迎您,代号雷鬼。”

雷鬼点了点头,直接上手把Gin的脸从屏幕里挪开,低头对上它后头的虹膜验证——这是高级佣兵们才知道的上等权限解锁。

Gin的表情瞬间便变成一脸木然,她在旁边点了点头,随即缩小化挂在了左上角。

而与此同时,一张饱经风霜的东方中年男人的脸庞出现在了屏幕前——他是真人客服目黑,也只负责接待B级以上的佣兵。

“什么事?”

目黑的声音平稳,几乎像Gin一样冷漠,但雷鬼却知道这家伙风格多变,现在这样大概只是不待见自己。

“我需要一份身份证明,现在立马给我传过来。”

对于这种人,雷鬼也不想跟他多费什么话,直接干脆地说明自己的意图。对方先是小小地皱了下眉,但马上就点了点头,飞快地操作起面前键盘来。

他沉默,雷鬼也沉默,不一会儿身份证明就告完成,打印后被机械手递了过来。

雷鬼接过身份证明,抬手就想关闭通讯,但在那之前,目黑却似乎下定决心,开口阻止了他。

“雷鬼... ...”他的声音平静,表情却有些... ...扭曲。像是既想忍住,又觉得忍住不好一样,那张并不难看的脸一下子就扭成了奇怪的面具似的。但很快,他便停下这鬼畜行为,平静地对着面前目瞪口呆的雷鬼说道:“小心点,有人查你。他来头... ...很大。最好不要让他找到你,也不要让他找不到你... ...你是个聪明人,小心... ...”

话一说完,他便马上切断了通讯,瞬间屏幕就从联系界面跳回佣兵官网首页。

雷鬼拿着手上几张身份证明,怔怔看着官网。他知道自己张扬,肯定很容易被查到,却不知道为什么目黑会帮自己。自己跟他,似乎可没什么交情吧?

【而且他的话听起来,那人好像还涉及佣兵工会的高层。为什么我以前没有丝毫察觉,自由鸟是如此无孔不入... ...】

雷鬼咬了咬牙,把几张身份证明随便塞进裤袋里。他现在倒不用担心自己被警察盘问了,只要拿出临时的身份证明一核查,立马就有佣兵工会来替他打包票。至于他是不是逃犯了,那些警察也只会留给佣兵工会去解决了。

当然,这个制度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犯罪者如果妄图借此逃脱,只会遭到全世界佣兵分部的共同通缉。而且,也不是所有佣兵都可以轻易得到佣兵工会的后盾,也仅仅是少数为人比较让工会清楚的佣兵可以。

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了,毕竟虽然他跟目黑不熟,但想来目黑也不会坑骗自己,确实应该要小心一些了。

雷鬼想着这些,索性便从旁边揪下一件乔伊穿的大衣套在自己外头,准备潜行出去,到远一点的地方再用证明带乔伊回来。他再次把手放到舱门上,忽然才想起一件事来——自己今天真是傻到家了,这点事情也不知道变通吗?

雷鬼虽然心底懊恼,眼里却含着笑意,转头朝几只工作得不予乐乎的机械手问道:“你们有谁知道乔伊的那个... ...C92区的什么纳米拟态装置在哪吗?备注是人妻挚爱的那个。”

几只机械手猛然丢开手上的弹药装备零件,一个一个狂甩起来。

看来全都知道... ...

雷鬼无奈地抿着嘴抱胸站立,声音冷淡:“那还不他妈给我拿过来?是在玩什么甩葱舞啊?”

几只机械手不约而同扑向机舱内部的装备库,期间还磕磕跌跌地撞在一起,挤着彼此一起打开了装备库里的某个小柜门,共同抬着一个手臂粗的黑色长条机械装备出来,邀功似地搬到了雷鬼面前。

雷鬼露出赞许的目光,点着头从‘摇头晃脑’的机械手们那拿起装置,观察了一下,又想起似乎需要什么填充剂。

“终于... ...哦对了,孩子们,这填充剂呢?”

一群机械手又同时扑了出去——两只落在最后的红色机械手互相绊倒对方,摔在了一起。

雷鬼眼角抽搐,无奈地看着那堆笨手笨脚的机械手,难以置信它们居然可以帮乔伊整理那么多东西。

【倒不如说这才不愧是乔伊的机械手们吧,一模一样的傻气。】

雷鬼叹了口气,摇着头从赶回来的机械手们那里取得填充剂,小心翼翼地插进装置里,才塞进衣服准备离去——几个机械手一起扶起摔倒的同伴,‘看见’雷鬼要走,同时转头望向他。

虽然没有电子眼球也没有脸,但一起探着的手怎么看都像是在渴求鼓励的孩子们一样... ...

雷鬼嘴角有些抽搐,努力才作出微笑开口说道:“额... ...辛苦了,做得很好!都做得很好!”

机械手们不约而同地再次狂甩起头,雷鬼则是趁着机会忙跑了出去。

见鬼!

他一出门就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博士这一大家子都诡异地出奇。

之前那些士兵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已经出发——雷鬼又重新拿出装置看了看,发现这玩意没有开关、只露着两条线,大概是需要接上乔伊的身体才能用的,不得不重新放回怀里。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才几个闪身下了飞机,朝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赶回去。

机场里的佣兵们已经开始升起炊烟,似乎正要准备晚餐。雷鬼潜行着从旁边绕过,都不自觉地多嗅了几口,感觉中午吃的已经消耗殆尽,不由有点饿了起来。但他马上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摸鱼,还有可怜的小孩在等待自己,不由硬着头皮绕了过去,从没有什么警戒性的哨兵边经过,直接跑向了远方的公路。

他一奔出去不远,便直接怔住了——乔伊光明正大地站在路边,正极有礼貌地在等机场道路边的警示灯跳转。似乎注意到雷鬼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朝着这边摇起了手。

【我搞这么多事情,加了这么多戏难道只是凑字数吗... ...】满脑子都是拯救大兵剧情的雷鬼颓下头来,无力地看着乔伊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你走的时候吸引开了好多警察,我干脆顺着地图的下水道往这边来了。”

浑身还散发着某种诡异气味的乔伊低声说着,脸上屏幕的光芒却越来越暗。

“你走后,我的动力炉有点疼的感觉,所以不想等你回来接我。”

“拿上你的拟态装置,离我远一点... ...”

雷鬼无力地把装置跟大衣都丢给乔伊,耷拉着头就往机场里走去。乔伊捧着东西,不解地歪着头,看雷鬼的背影越来越远。他不是很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不听话?

【提议:人类很注重承诺这一无形契约,乔伊是否太过无视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

“唔,你说得对,可是我不能为了无形的东西死,该提议不能超过最高协议,保留。”

乔伊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拔腿追上了雷鬼。

雷鬼虽然闷闷不乐的,但现在却没有刷下乔伊。他抬起头怨念地望了乔伊一眼,便继续走向机场,带着乔伊轻车熟路绕过哨兵与营地,走进了飞机里头。

“是它们帮你拿到了装置啊。”

乔伊一进门便看见机械手的位置变化,一下就猜出事情经过——雷鬼直接躺到里头的床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博... ...士会来。”

“我知道。”乔伊坐到地板上,拉过几只机械手让它们摘起了自己的外壳,同时轻声地回答道:“他通过路边的自动提款机联系我了,大概几个小时后就会到。佐敦戒备森严,雨人得花费一点时间才能让他来这里。”

“哦... ...嗯?”雷鬼猛然从床上躺起,伸手把腰后没取下的刀鞘直接摘了下来,懒散的眼神里也出现不少杀气。

“不过他只是护送博士过来,不会出现在我们附近。他好像知道自己不讨你喜欢,所以不来。”

“他倒是聪明... ...”雷鬼幽幽一叹,从床边的小冰箱里直接取出几瓶酒来,用牙咬开木塞就大口大口地喝起。

“尊莫尼闷肥集桑嗨悠久的... ...”(怎么你们飞机上还有酒的)

“博士放着的,我觉得喝酒对身体不好,他就没再喝了。唔,要是能让他拥有你的细胞就好了。可惜不行,你并不是生物层面的不死之躯。”

乔伊一边说着话,一边拆卸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外壳与模块盔甲被拆得七七八八,正伸手取下几颗卡在腹部传动链条上的子弹,直接把自己的枪机系统掰了下来。

雷鬼坐在床上抬头灌酒,歪着的头正眯眼看向这边。他这才发现乔伊拆卸掉那些装置后,骨架也不过是瘦弱的一具,莫名想起对方原本还是个少年的事情。

他会怀念自己以前的身体吗?

雷鬼想了想,感觉这家伙是不会怀念的,他根本就像机械人一样。

而另一头的乔伊也终于拆下了大半的枪击系统,交给一边的机械手去修理。他低着头,双手利索地给自己做着‘手术’,把有些凌乱的‘内脏’轻松整理好,暴露出了里头的动力炉来。

那颗小型的动力炉保险外壳烧毁不少,熏黑了周围一大块金属,看上去就不好受。雷鬼灌了口酒,伸脚点到床尾的按钮上,顿时机舱里响起了新闻报告。

“你喜欢看新闻吗?”

乔伊没有抬头,仍在专心致志地掰着自己的动力炉。他粗大的手指异常灵活,小心翼翼地把动力炉的保险外壳取了下来,开始准备给自己更换心脏。

“我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太安静也不好。”

雷鬼轻描淡写地回答着,望向正在就城市破坏事件侃侃而谈的新闻主持人,眼角余光与注意力却落在了乔伊身上。他这会正在往外取出已经燃烧过度,与冷却液熔在一起的燃烧棒,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才丢给旁边的机械手处理。

随着他拔出燃烧棒的行为,动力炉的光辉迅速黯了下去,而随之乔伊下巴处的缝隙绽出红光——似乎是使用了备用电源。

新闻播报的声音让确实太过安静的机舱有些人气,雷鬼静静喝着酒,揣测着面前的少年一路走来的经历,异色双眸闪着难以言明的神彩。

窗外已是日落西山,随着光线黯淡,机舱内自动开了灯。雷鬼被小小‘震’了一下,不由皱着眉头把自己头顶的灯关掉。等他低头看去,乔伊已经小心翼翼拔出那个动力炉,捧在双手间,交给了旁边的机械手。

“需要换核心这样严重吗?”

“嗯,它坏了。”乔伊的声音微弱了不少,也变了一个音调,甚至听上去就像少年一般。他的声音难得如此人性化,让雷鬼都有些惊奇。

“我太鲁莽,贸然使用了还未测试完全的模式,把动力炉损坏得有些严重,幸好没有产生爆炸。”

乔伊取过机械手递过来的动力炉,随手又拆下几块身体外板,才小心翼翼地把动力炉放进身体。这枚动力炉与先前散发着红光的不同,正发散着耀眼的绿光。雷鬼不知道光芒代表了什么,只好拎着喝光的两个酒瓶,犹豫要不要开第三瓶酒。

“我绿色的心,还未给它取名呢。不过,不知道叫什么才好。”

乔伊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把动力炉放在动力系统接口上对了对,确认大小正确后又递给了机械手,空出位置让机械手们快速给自己换起了损坏的动力系统零件。

“跟我说说话吧,雷鬼。每次我换心脏的时候,博士都跟我说话的。”

“嗯?”坐在床上,雷鬼抬起头,眼神有些不解。“该说什么呢?”

“什么都好。”乔伊张开双手,让空闲的机械手顺势给自己拆卸手臂零件修理。“博士说,第一次的时候,他不知道换下去后我会不会死,会变成什么人。所以他拼命跟我说话,想... ...让我没留下遗憾。所以这事成了他的习惯,每次都是他说我听。”

少年般的声音是那么稚嫩,让雷鬼有些恍然。他怔怔看着脱去装备,骨架瘦弱的乔伊,看着对方顶着滑稽大脑袋乖巧的样子,不由鼻子一酸。

“好,那就聊聊吧。”

“嗯。”

“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没有。”乔伊飞快否决,但马上他脸上便亮起i。!的表情,望向雷鬼说道:“改造博士算不算?我看博士总是咳嗽,可他不愿意改造自己。”

“看着你,我想任何人都会害怕改造自己。”

雷鬼讪笑着,伸手在床头遥控新闻音量降低。对面的乔伊坐在灯光下,残破的屏幕亮着X。?的表情,很是‘懵懂’地看着身处黑暗里的雷鬼。

“叫【Green day】(绿日/青春岁月)吧。”黑暗中的雷鬼忽然出声,却讲起了让乔伊莫名其妙的话语。

“... ...?”

“你的那枚动力炉,干脆就叫Green day吧。你还年轻不是么,代号都是什么黑色安息日的多沉重,叫点轻松的吧。”雷鬼声音带着笑意,让乔伊更加懵了起来。不过他也明白雷鬼是想争取自己动力炉的取名权,当即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动力炉都是博士起名的,但雷鬼想起名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挺好的。”

“呵... ...”雷鬼丢下手上的酒瓶,低头咬开另一瓶的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略显辛辣而刺激的酒液被毫无品味的粗暴灌下,雷鬼却爽得低声赞叹起来。

乔伊身上几乎所有外壳都被拆卸,大部分传动装置也给脱下来加紧修理。动力系统的零件最先换好,机械手下意识就想帮乔伊塞进动力炉,却被乔伊低头喝止。

“我自己来。”他低声说着,受损程度较小、已经修好的右手跟随机械手的动作一起,把左手的传动装置上好,也不先套上外壳,就直接握着那枚动力炉往动力系统接口上插去。

然后,停在接口之前。

乔伊脸上的屏幕闪了闪,亮起了~.~的表情,抬头望向了雷鬼。

“雷鬼... ...你说,我真的跟人有很大差距吗?”

“嗯?什么意思?”

雷鬼眯着眼望向莫名询问自己的乔伊。他双手握着动力炉,裸露在外的传动装置让他看上去像是老土的工业机器。对比脸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滑稽,只是这时,他的话语却十分认真。

“我很感激博士,可是他总不太相信我的样子。我不明白,自己到底跟他的心情有什么差距... ...我该怎么让他明白,我希望改造他,是为了他好。”

乔伊自说自话着,把动力炉彻底插进了系统里。他浑身的装置都在微微颤动,屏幕也不停闪起了光芒。他整个身体都无力地颓了下去,话语却仍在继续:

“不过我相信... ...我会在未来的日子让博士明白... ...”

乔伊下巴处散发的红光消失,整个人失去了声音。机械手们自顾自地给他继续安装零件,丝毫没有任何担忧情感。

雷鬼莫名有些揪心的感触,但没等他的心情转变成担心,就看着乔伊直起身体来,从旁边拎过崭新的手臂外壳给自己安上,才动手装起了腹部的各式装置。

雷鬼心头紧了紧,意识到乔伊已经变回那个沉默的机械,不由苦笑着望向窗外。

没什么星星的天空不那么美丽,缺乏了点缀的夜幕,就像苍白的油画一般。

他缓缓倒了下去,在微醺的暖意中闭上双眼。

乔伊微微抬头望向雷鬼,小心地把周围的机械手工作模式调成了静音。他已经装上新的网络芯片,这会正在全速连接博士工作室,交换各种东西。

他把先前分析成功的数据贴了起来,一边任由机械手填补自己身体,一边接入自己的辅助系统莉莉娅来分析。

【分析结果:模型厂顾客多来自世界各地,职业雷同点低,性别混杂,外观数据,爱好兴趣、旅行地、愿望单无法构成共同点。】

【莉莉娅,帮我看看这个,这是对今年模型厂老客户的骇入,通过这个数据得知,他们都有做同一件事,在购买到的二手模型送达后。】

【分析结果:可信度大。】

【你觉得为什么那些人会做这种事情?】

【启动分析... ...分析完成,现解析已知数据,开始思路分解。】

“开始吧。”

这会儿乔伊四肢都被摘取,整个躯体被机械手拖着,开始擦拭并修理起关节处的结构。他连上机舱网络,用意念关闭聒噪而毫无意义的电视,才低头让辅助系统莉莉娅开始解析步骤。

【解析开始:已知①:所有顾客外在并无明确共同点。②:大部分并非危险工作从业人员。③:有着数名老客户在较近地区已有模型厂情况之下,仍选择在此购买模型并进行空运。

最后,是④:购买行为较多的老客户们,在模型到户之后,不约而同地登陆了机佬之家这个网站。

该网站是目前面向全球最大的模型等制品爱好者网站,同时提供了多家模型厂方合作的礼券兑换服务。

而名单上多名客户正从此兑换了模型厂的礼券。】

“听起来是正常行为,但礼券内容是什么?博士觉得的可疑部分又是什么?”

几只机械手小心翼翼地为乔伊装上四肢,同时也一点一点为他装回枪机系统。他却是早习以为常,完全不关注这边的动作。

【礼券内容,无一例外是风景照片,然而只是非常恰巧的,每个人拿到的都是其所身处国家内的风景。且,所有礼券内容上传时间只在发货之后。】

“听起来,是特地为那些人订制的。不是那些人的话,就没有礼券。”

【正是。且,博士所疑惑之事既为:二手模型,为何能够拥有一手模型的礼券待遇,世界上没有第二家这样的模型厂。检查过的包装里没有礼券,兑换码该在哪里?没有兑换码劵,买家如何做到兑换?

且,交易量太过庞大,而兑换礼券的人群,永远是那些人,变化很少。且,本国风景照,吸引力应该是不如外国的,但模型厂永远只给那些人本国风景照。】

“风景照有问题。”乔伊用刚接上的手敲了敲桌子,把得到的线索投射到桌面电脑里,令其开始联系杀手皇冠,前往风景照的位置查询。

他趁机停下莉莉娅的话语,自我思考起这其中的诡计来。他仔细回放了一下自己进入车间后看见的一切,一点一点把疑点勾勒出来。

首先是兑换码会在模型的哪里... ...

乔伊定格住脑海里的画面,把被放大的一款模型投影出来,变成立体影像丢在桌面上。他转过那个模型,仔细地查看一同,又调出它在没加工之前的原厂影像对比,实在观测不出两者除外观之外的差距。

乔伊开启扫描把两者的3D图像收集,在旁边的打印机里直接打出两个模型,直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对比——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情况下,他又捏碎了两个模型,仔细地通过碎片对比,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他把碎灰扫到旁边的吸尘机器人边上让它处理,自己又打开第二个图像——模型的包装壳。

很普通的包装盒,是模型厂自己做的印有二次加工模型的包装盒。他再次通过联网得到该模型原厂的包装盒,一对比之下,除了印的图像不一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不一样。”乔伊边说着,边把模型包装盒的不同点放大——正是商品编码。

【已得到差异点:原厂商品编码、与模型厂自主加工后商品编码。分析:加工后编码较长,符合礼券兑换位数。】

“把分析结果跟其他编码先行传递给博士吧。”乔伊脸上浮现~o~的表情,把所有当时看到的编码从图像中取出,直接整理好交给了辅助系统莉莉娅。

【已传递。】

“人们说过:大隐隐于世。自由鸟把模型厂的礼券系统光明正大挂在网站上,肯定有足够自信不被发现。让博士帮忙顺着商品编码查询与跟踪一下,看看那批模型有没有购买者。”

分析到了这里,乔伊的身体也组建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还在修复外板并喷漆中的几只机械手,抬手打开全球定位看看博士的飞机到了哪里——在他们当前的绿点不远处海面上,一颗光点正越发接近。

【提议:已知模型厂有极大可能贩卖军火,那么,买入的模型某处很可能藏有打印数据。而风景照,亦有极大可能为打印数据。】

“藏模型里头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不认为打印数据会这么简单暴露。但你可以扫描一下博士已经取得的风景照片。以编码层面解析,看看打印数据在不在里面吧。”

【明白。】

见莉莉娅开始工作起来,乔伊从旁边拿过机械手工作半天弄好的弹药装备,一点一点给自己装上。他十分熟练地武装着自己,眼睛却下意识望向了呼呼大睡的雷鬼。

“人... ...吗... ...”

【分析结果:照片数据并不能用于3D打印。发表意见:极大可能藏匿于风景照片里,若得到解密手段,便可找到风景里藏匿数据的地方。】

“不用。”

乔伊脸上浮现两颗爱心来,简单地打断莉莉娅系统,‘笑着’开口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杀手皇冠,他们会找的。”

【不解:盲目寻找,没有效率。】

“嗯。”

乔伊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忽然想起首领打过我,又让我来这种地方工作,所以让他们多工作工作。”

【... ...】

“很像人的做法,对吧?”

【... ....无法反驳。】

【然而,或许,太过‘幼稚’。】

“我还年轻,不是吗?”乔伊悄悄指了指呼呼大睡的雷鬼,话语更加来劲:“不像他那样的老人,年轻就意味可以任性。”

【发表意见:宿体,你... ...现在,很有人的味道。】

“是吗... ...那就真好了。”

“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