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B 穿越光明崖 其二十二 光明圣女(六)
——沙弥莎的回忆——
“诺尔，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花吗？”
在平日我们几个一起钻去魔族街道的狗洞前，生出了一大片鲜艳的花朵，诺尔丁说这是那个家伙帮忙种出来的。
“嗯，有了这个，我们就再也不用去偷东西了！”
“可是这个真的能帮我们换来钱吗？”
“嗯！肯定没问题，我认得一个人，就是他给我的这些种子。那个人说，只要我们能种出成花来交给他，他就能给我们钱！”
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古拉尼和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围在诺尔收割回来的那些花前商议着，像是我这样的小女孩，自然不会被他们叫过去，而是在一旁帮忙照顾那些被打了的伙伴。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或者说是邻居。我们都是住在租界区的孩子们，不过大多数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留在这个异乡的城市里讨生活的小孩子。
“嗯！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你们几个跟我走！其它人在这里守着，照顾好挨打的那几个！我们如果真的换到了钱就买好吃的回来！”
“哦！！！太好了！”
“古拉尼大哥！我要甜吃面包！”
“我想吃米糖！！！”
“好好好！到时候都买回来给你们！你们好好的等着吧！”
说罢，古拉尼他便带着几个年纪大的孩子，把那些花用麻袋装了起来便打算离开。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地窖，地窖上方是一家关门了很久的店铺，它的主人似乎早就忘了他还有这么一处房产，既没人使用也不见有人在打理。不过，毕竟是属于别人的房产，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店铺地面上的部分，那样会引来街道管理者和卫兵。不过如果只是偷偷的呆在地窖里的话，也不会有人来说些什么。
“沙弥莎，你也跟过来。”
“诶？我？？“
在古拉尼和诺尔丁他们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古拉尼大哥他突然叫上了我。当时的我根本就不打算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因为我总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为什么我也要去？”
这种事本来也不应该带上我这样一个小女孩，然而好死不死的种出了这些花的那个人一见面就声称我是她的朋友。
“那个红头发的，不是自称是你的朋友嘛？”
艾丽嘉，那个红魔族女孩，从第一次见面后不知为何就好像缠上了我，甩都甩不掉，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不………我和她不是朋友！刚刚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她认为她是你的朋友就够了！”
“可………可是………”
当时的我很不情愿，大家都知道我的遭遇，也知道我对魔族的魔力过敏的这件事。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但是古拉尼他们那帮大孩子却从另一个角度向我阐释了朋友这两个字可能会有的另一重关系。
“你讨厌红魔族这件事我们也是知道的啦莎莎~”
“那为什么………”
“我们也很讨厌红魔族啊~可是这不影响我们也能和红魔族成为朋友~”
“不是……只有关系很要好，互相之间都很喜欢的人之间才是朋友嘛？”
“没错，你说的那是跟喜欢的人之间做朋友的方式，我要和你讲的，是和讨厌的人做朋友的方式。”
“和………讨厌的人………也能做朋友吗？？？”
“当然，既然讨厌的人一定要和你做朋友，你又甩不掉她，又打不过她赶不走她，那你就只能去做他的朋友了不是嘛？”
“诶………所以我才讨厌红魔族啊………明明在不停的做坏事害人，却还说自己是好人，想要和我做朋友……哪里有那样的朋友啊………”
“你要换一个想法，如果那个红毛小鬼变出来的这些花真的能换钱的花，你只要假装自己是对方的朋友，骗她来帮我们种更多的花，赚更多的钱！我们很快就能达成自己的梦想了！”
“梦……想………买一条船，然后回到人类的大陆上去？”
“没错！！！回到故乡去！难道你不想吗！？？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理想，那之后如果你还是讨厌对方，那就把它一脚踢开就好了~”
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有那么几个很能干的孩子王说了一番他一排脑门想出来的纯话，并带着一大群和他们有着类似遭遇的孩子一起，每日在魔族的城市里偷鸡摸狗，打算积累一笔属于自己的财富，买下一艘大船，然后带着那些孩子一起回到故乡去。
结果，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当初的那批孩子到底有没有攒够钱，但现在他们的组织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还有其它的几个抱着类似的目的聚集在一起的小孩团体。说是组织，其实就是一群不听话的小孩子在胡闹。
不过，如果能好好教育这些孩子们的人还在的话，谁又会成天不回家到处去做那种危险的事呢。
至少当时的我，自认为和那些孩子是同样的人。而回到家旧大陆去，也是我们这些孩子共同的梦想。
“可是，好朋友不是一个个一直都在一起吗？”
“所以啊，你说的那是和关系很好的朋友才会做的事，而我说的这种朋友，只是嘴上说是朋友而已，完全是两种东西~”
“可………可是………我在旧大陆上已经没有家人了………”
“没关系！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啊！只要回到旧大陆上去，就可以不用再每日面对那些红魔族了。我们可以再把船卖掉，买一块土地，每日生活在一起，耕种，收获，再买一些武器用来保护自己！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如果真的能回去的话，我就负责种地！这边的红色泥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全都是有毒的，我好怀念家乡的蔬菜啊！”
“如果有一大片的草地就好了，可以养很多的牛和羊，既能用羊毛织出漂亮的衣裳，也能每天喝到新鲜的牛奶！真是太棒了！”
“那我们住的房子就由我来设计！”
“不对！我来！我的木工活可是有目共睹的！”
“应该是我来才对！你们这些笨蛋都往后稍稍~”
“既然你们都把活揽了，那我岂不是可以每天偷懒~”
“想得倒美！倒时候大家可把这小子盯紧了，就算是扫地也不能让他闲着！”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看着古拉尼大哥还有大家脸上那副兴奋的样子，我也有一些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不知不觉，对那个遥远而陌生的故土也产生了一种向往。
我在旧大陆的家，早早的就因为一些自称“冒险者”的魔族强盗们破坏，父亲和母亲被杀死，几个兄弟姐妹全被抓住，分别买到了世界上的各个地方。因此我很讨厌魔族，尤其是有着红色皮肤的红魔族。
仗着自己生来就拥有强大的魔力，便肆意妄为的欺负他人。听说即使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也会因为天生下来拥有的力量不同，而被直接赋予爵位。想要爬得更高，就要不断的用暴力来扳倒踩在他们头上的人。
真是一个野蛮又充满暴力的种族，为什么当初勇者大人没有把他们彻底毁灭呢？
若这所谓的和平是真的，那为什么又会有这样的惨剧发生在我的家人身上呢？
若是我真的能因为这些花，赚到足够的钱，脱离这片满是红色怪物的大陆，回到那个美好的旧世界去，那说不定，与那个叫沙弥莎的人稍微接触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还有我还有我！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法师！保护沙弥莎还有大家！”
“喂，诺尔，你先把最基本的法术练会吧~连点个蜡烛都火苗都放不出来，还想成为大法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在一路的欢声笑语中前进，免不了要吸引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他们也都不在乎我们想干什么，来来往往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人会闲下来仔细的去听这些小鬼们白天发得是什么梦。
在几个转弯之后，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租借区边缘的狗洞，爬出去后又是十几个转弯，过了好几条大街，这一路上的红魔族们都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我们，因为我们这些人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不过，由于我们都是分散作案，也不会在这个出入口处的附近一带犯事，因此也不会突然有过去的失主突然冒出来找我们麻烦。
最后，我们来到的是这些魔族城市里的一处小巷子。那小巷肮脏不堪，看上去像是堆放废弃物的地方，味道也比其它街道严重许多，不过对我们这些脏小鬼来说，没什么事忍受不了的，只要掐着鼻子忍一忍自然能过得去。
巷子的尽头有黄褐色的模板门，门上有一扇小窗。诺尔丁上前用特定的方式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便有人拉开了那门上的观察窗，一双猩红色的眼镜布便露了出来。
好可怕，这边是我对那对眼睛都第一感觉。
“什么事？”
“这个，跟您看看………”
诺尔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那种值钱的花，那红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好像是里面的人在认真的观察着那东西。突然之间，好像有一阵强风吹过，让我们一行人中的七八个大孩子都慌了神，不过好像也并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只是在那朵花的花苞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从里面留出了好像是粘稠的血液一样的东西。
“花在流血！”
“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几个人都在笑声讨论，但是诺尔丁他依然举着那朵小花，一动未动。平日里都是他胆子最小，不知为何今天的他却好像和那门内之人是老熟人一样，既不害怕，也没有流露出慌张，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成色不错，有多少货？”
…………
诺尔丁他没有回答，也不知怎么的了。
“真是没用……所以说小鬼什么的………那边的大个子！这小子晕了！你来告诉我，你们有多少货？”
呃…………
后来我才知道，诺尔丁是站着吓晕了。
“我们这里带了二十株，这些能换多少？”
取代了诺尔丁，古拉尼大哥把他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那门对面的人接过袋子，开始了清点。
我最初还以为那门里的人是个魔族，但是他伸出的手上面的皮肤和人类的肤色十分相似，但是头发和s1m 眼睛却是红色。他是混血的魔族，虽然我不知道混杂了多少种族的血统，但人类这一种族肯定是包括在内的。
“好，二十株花没问题，这是报酬，以后如果还有就拿来吧。”
说完，那门内之人丢出了一个小布包，便将那门上的小窗闭严实，对面便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骗人的吧！就那么几朵破花竟然！！！”
古拉尼拿出袋子，吓得声音都变了。几个孩子好奇，都纷纷凑到前面去看，那小袋子里竟然装着三个金币，还有六七个银币，以及其它的一堆大小铜板。
光是把那些铜板拿出来，都够我们请秘密基地里的所有孩子到店里大吃一顿了，金币什么的，我们这些小孩子根本没有见过那种好东西。
平日里，我们最多也就是在店铺前偷东西的时候，拿到过几枚银币，还都高兴的不得了。可是今天，竟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竟有了金币的收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你看！我就说吧！这花绝对能赚大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诺尔丁他醒了，见到那袋子里的钱也是兴奋的不得了。而其它几个孩子则是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
“喂！莎莎！你看到了吗！你只要稍稍帮帮我们，去骗骗那个红魔族的小女孩！我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金币诶！有了它我们可以买下很多东西了吧！！！”
“我记得那些魔族的武器店里卖的宝剑的标价就是5个金币！”
“那只要再拿些花来，我们就能买下一把宝剑了吗！？”
“你又不会耍剑，别妄想了，我们可是要攒下金子来买船的！！！”
古拉尼在清点完收获之后，笑眯眯的朝我走了过来，硬是往我的手里塞了一个金币，然后对我说：
“这是你的份，后面的事都要拜托你了。”
“诶………可是……我不能收这么多！”
“你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哦，你那个爸妈不是每天都要收你十个铜板吗？这应该能撑上很久了，还能给你自己买两套好看的衣裳~”
“可……可是………”
“你就拿着吧~我们还要拜托你去求求那个红魔族的女孩，让她来帮我们种花呢~”
“唔………嗯………”
虽然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将一天收入的三分之一全塞给我什么的，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在我身上发生。也是因此，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小团体之中的重要性，也下定了决心，即使是讨厌，也要去找哪个女孩试一试。
那一晚，我们这一帮孩子一起在租界区里买了很多好吃的，我也想办法把金币兑换成了一些银币和一大堆的铜板，足足装满了一个小背包，沉甸甸的，走起路来还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把这个包藏在了秘密基地里的一个隐蔽处，打算每天取出几枚铜币来交给养父母，这样我以后就不用再去偷东西了。
收养我的这一家人虽然不算坏，但她更多的是拿我当做仆人使唤。毕竟我是因为他们的收养才能免于流落街头，帮他们做些事也是应当的。但是在他们知道我身上对面魔力过敏的症状之后，就总是盘算着要再把我卖出去，这我是知道的。
因此，我为了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便走上了大街，找到了这个小组织，并跟着他们一起去偷东西，赚到了一些钱。
当我把这些赚到的钱交给他们，并央求他们不要卖掉我之后，我确实保住了自己在家庭里的地位。
不过却有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我。
我的养父母要求我每天都要交出这些钱，不然就要拿出卖掉我的事情来威胁我。当时的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便只能任凭他们摆布，每天都拼了命的想要偷到更多的钱。
但问题是，我对红魔族的魔力过敏这件事影响了我在魔族街道上的表现。我经常因为那些失主在追捕我们的时候爆发出了魔力而发病，最后拖了大家都后腿。好在这些小孩子们都很讲义气，也没有怪过我什么。不过在后面的行动里，我就变成一个单纯望风的人了。
而在今天，我又从一个给大家添麻烦的累赘变成了大家的希望，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待，我犹豫了很久，努力的想着要以什么借口再去找那个女孩。直到我回到家里去，养父他在我交完那日的钱之后，把我遗失的石头吊坠还给了我。
“这是………”
“一个魔族的小姑娘特意跑了要还给你的，她还说是你的朋友。真是奇了怪了，你不是讨厌魔族吗？还说自己对魔力过敏，如果都可以和魔族的小孩玩耍的话，不如去神殿那边工作吧，也省的我们每日还要提心吊胆的。”
养父母他们都是光明神殿那边的信徒，虽然我在旧大陆的时候，也和亲生的父母一起去过治愈神殿，但是那边的神殿和这座城市的那些神殿可不同。
治愈女神的神殿真的是平等的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会帮我们免费的看病，也会在日常的生活中帮上我们很多的忙。
而这魔大陆的光明神殿中，讲求的是奉献，只有足够奉献的信徒，才能见到神殿中的圣女，对她进行朝拜，并得到圣女的治疗或者祝福。
养父母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他和养母当初就是为了治病才远方来到这神殿旁的。他们花光了家中的积蓄才治好了两人的病，然后便住在了这座城市里。但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养父他的腿在收养我之前因为一些意外断掉了，本来如果奉献了足够的东西便能接受圣女的治疗，完全治好的。但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因此他只得到了下级神官的潦草治愈，骨头没有完全接好，便一直瘸着，连工作都丢了。
而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剩下的唯一希望，便只剩下一个。在神殿的奉献当中，如果没有财物，也是可以奉献出自己的孩子的。只要家里有年龄合适，而且对魔力适性好的孩子，变可以将其作为奉献物贡献给神殿。如果那孩子在神殿中混得不错，被某些有权势神官看重，提拔为了自己的随从，那他们一家人便可以走后门，在神殿中得到更多的照顾。
只是，养父母他们自己的孩子造就这他们最初来到神殿后边奉献了出去，当做治愈疾病的代价。可是到了现在，那孩子还是毫无音信。不过好在，当时他们的病很快就治好了，便没人再点击那孩子了。
这些内柔都是我零零碎碎的从街坊邻居的口中听来的闲话，还有些人说，这对夫妇收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再把我奉献出去，治好养父的腿。只是没想到他们太倒霉了，像我这种对魔力不适应的孩子，神殿根本不要。再加上碍于面子，他们又不能直接把我赶出去等死，才不得不一直养着我。
虽然最初我不太信，但是在我偷听到他们要把我卖给别人的对话后，我便只能相信这一切了。
“那个………父亲…………”
“嗯？你下定决心了吗？”
“钱我还是会每天交给您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到神殿里去工作………”
“唉………真是白费口舌………那算了，就当我没说。”
养父他在放下石头之后，便离开了阁楼，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我抓起那块卵石吊坠，把它放到油灯下看着。
这是我人口贩子们的船上时得到的东西，是一名和我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小孩交给我的。那个孩子的一家人也是因为魔族的强盗而被杀光，一家人被抓到了船上运往魔大陆。
他说这石头是他们家乡的护身符，每当有新的孩子出生，便由在那孩子之前出生的哥哥或者姐姐亲手制作雕刻，可以保佑他们新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免受病痛，可以平安健康的成长。
原本，这是他打算为了自己即将出生的弟弟亲手雕刻的，可是在弟弟出生之前，魔族便来了。在人贩子的船上一同患难了一个多月之后，他染上了恶疾，并在被丢进海里之前将这块石头交给了我。
在石头上，为了他弟弟雕刻了一半的名字被划去，石头的另一半上刻上了我的名字。
【我当初没能保护好我的弟弟，现在的我……恐怕也没办法保护好你了……所以希望你………能收下它……让它代替我守护好你…………】
这便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傻傻的，但对当时那个年纪的我来说，这便是值得我保有一生的宝物。
可就在我一边看着刻在石头上的名字，一边回想着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卵石的两侧竟然又多了几道刻痕。
“艾………里……艾丽嘉？？？………这边是……苍娜？？？诶………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那个红魔族的粘人虫刻上去的，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有两个名字？？？
我十分的生气，愤怒，很想立刻冲到神殿去找那个家伙大吵一架。
但是又想到了朋友们对我的嘱托和请求，现在的我必须要和她成为朋友，哪怕是装出来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和她闹翻。
但是她又破坏了我的护身符和美好的回忆，让我十分生气。
最后我的结论就是，不见她，不想见她，至少在我能忍住不一见面就打她一拳之前，我不能见她。
就这样，在在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醒来的我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在用昨天赚来的钱到外面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来到了秘密基地，那里的人们都笑眯眯的看着我。
“怎么样？你上午没来，是不是去找那个小妹妹了？”
“她怎么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莎莎姐姐！我们今天也能吃到好吃的糖糖吗！？”
我的理智很快就被大家的期待与自己的愧疚感给淹没了。
然后我从地窖里逃了出去，那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回去，而是蹲在神殿区旁边的高墙下，一直在烦恼着。
还有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就那样在神殿的最外侧来回徘徊，没有勇气再踏进门去。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她自己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沙弥莎！是你吗！！！？”
那一天，我和前几日一样，蹲在神殿区的墙角下烦恼着。可能是因为我今天鼓着勇气又离那天我们相遇的院子近了一些，结果被她在什么地方看到了，所以便很快被逮了个正着。
那个红魔族的女孩一脸兴奋的从院子里冲了出来，跑到了我的面前，见到真的是我之后，立刻兴奋的大跳了起来。
“太好了！你没有真的讨厌我！”
“诶？”
她竟冲上来想要抱住我，吓得我连忙后退，而那女孩的表情也跟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抱抱……不行？？？”
她的眼角突然挂满了泪，好像很可怜的小狗狗一样，让人不禁的想要上去摸摸。但她是红魔族，红毛的小狗狗就算再可怜我也不会去摸的！
可是我又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逃跑。
可结果，我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沙弥莎！那天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的朋友！都是我的错！！！”
回过头去，我看到艾丽嘉她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向我大声的道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艾丽嘉她是真的想和我交朋友。
只是，我的内心还完全无法接受一个红魔族，不过碍着秘密基地里大家都面子，我才忍住了没有真的逃跑。
“那……那个………我……不生气了………所以………”
“真的吗！？太好了！！！”
结果，艾丽嘉她抬起头，额头上还沾着几根红色的草，嘴巴上边也都是鼻涕，那副滑稽的样子我至今没有忘记。
然后我便没有忍住笑意，噗嗤的一下笑了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奇怪的脸~”
“哈哈哈哈~哪里奇怪啊？
“那个………你叫……艾丽嘉……是吗？”
“嗯！我是艾丽嘉！就住在这座神殿里！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对吗！？”
“不……不是！不要想当然！！我们还不是朋友！”
“那是什么？”
“诶？………嗯………试着要成为朋友的陌生人？？？”
“可是我们都互相认识了啊！怎么会是陌生人！”
“那就是……预备朋友？”
“感觉有些不太好听诶…………”
“未来朋友？”
“不如叫月友吧！”
“什么意思？”
“再有一个月就是朋友了~”
“哈哈哈~感觉傻乎乎的~”
“你才傻乎乎的！”
“你竟然说我傻！你才傻呢！”
“我们都傻乎乎的~”
“哈哈哈哈哈~~你比我傻多了~”
“你才比我傻~”
就这样，我们在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对话下便成了月友，然后我便被她拽着一起在神殿区里转了一大圈，到处去玩。不得不承认，那个下午是我在到了魔大陆之后感觉到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甚至差点都忘了地窖里的大家拜托给我的正经事。
“那个，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艾丽嘉？”
“嗯？那我帮了你之后，我们就可以是真的朋友了吗？”
“唔…………嗯……是的！”
在那一天，我对朋友这两个字才有了崭新的定义。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