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亡灵从昏迷之中恢复意识。
“欢迎，亡灵，来到最后的，审判之庭。”在亡灵失去意识的大厅，亡灵小队的队员和我集中于此，大厅此时天花板发出柔和的白色光线将整个房间照亮，本来是隔离箱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替换成一张椅子，而我则坐在椅子上右手托腮观察亡灵。
“AA.....不对，真正的梦魇！”真正这两个词我十分有好感！终于有人知道我的ID才是The Nightmare了吗！
“那么，亡灵，整个游戏，不对，整个实验已经迎来尾声，我现在需要你做一道选择题。”
“选择题？”亡灵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周围的情况。
此时除了亡灵躺在地面上以外，守墓者蹲在墙角抱头不停地胡言乱语，静被众多从天花板延伸而下的锁链固定捆绑，D整个人被关在透明的水晶棺材之中无法动弹，而梦魇则被众多的光剑穿过肉体固定在原地。
“啊，大家……”
“最终决战，失败咯。”
我假装不识情趣地挑逗亡灵，以体现我作为胜利者的一种肆意妄为。
“回到正题吧，亡灵，我需要你来发动一项名为‘天启’的计划。”
“我？”
“没错，你体内的病毒精确点来说不是获得【弥赛亚】的控制权，而是解除【弥赛亚】的权限限制，虽然这可以让你拷贝【弥赛亚】的数据，但是同时，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天启】吗？”
“没错，这是我的最终计划。”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天启发动的时候，所有电子设备都会成为【弥赛亚】的电波载体，随后佩戴【弥赛亚】设备的人类将会被剥夺自己原有的意识，用【弥赛亚】模拟的AI意识进行覆盖，而原来的大脑意识则会被替换进入【弥赛亚】的服务器，在【弥赛亚】创造给这个意识的虚拟世界之中永远快乐地生存下去。”
在这里我可以形容一下多做一些科普，大概原理和[弥赛亚]将之前死亡者的意识备份至自己的服务器是一个原理，但是【天启】能够让这些意识在服务器中享受更多的权力，也就是，在专门为他们设计的完美世界中满足自己所有的欲望。
“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我觉得，我已经给你们看过实际效果了，比如你们的游魂。”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屏幕，其中一个屏幕是现实世界的游魂，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雇佣兵的战士，而成了一家公司的部门职员，并且为公司创造了十分可观的业绩。另一个画面中的游魂依然活跃于战场之上，跟随他的还有他的战友，亡灵，守墓者，鹰眼等人的“送葬者”部队。
“难道不是很棒么？你可以在你想要的世界用一种你想要的方式活下去，而【弥赛亚】可以帮助你们建立一个更加美好的现实世界为你们服务，当现实世界的人类孕育出新生命的同时，他也会进入属于他自己的虚拟世界生活，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不公的完美世界。”
“原因是什么？”
“嗯？”
“为什么你要发动【天启】？”
“我的回答是，对这个虚假的世界实施的复仇。”
“所以，你想要把全人类当作你复仇的代价？”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东西在阻挡人类的发展？”
“嗯？”
“烟酒吗？时尚吗？战争吗？资源吗？科技吗？”
“这些不都有些影响吗？”
“错误。”我的语气十分冰冷，毕竟这让我想起了十分不快的回忆，“阻碍人类发展的东西，就是人类本身，精确点来说，是这种生物本身所存在的劣根性！”
“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
“没错，所以，我一直在尝试自救的方法。”我握紧拳头，呼吸加快，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果然还是会紧张。
“开什么玩笑！”说出这句话的是静，从她的脸部表情来看她显然很生气，“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请问，静，怎么样的行为你才能算是活着？拥有自己的思考？证明灵魂的存在？”
“我......”
“况且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很负责任提醒你们，几天过后，福托洛克军队兵临卡列尼娜，很快世界大战就会打响。静你会怎么样，不管怎么样，最后你都无法和亡灵获得应有的幸福。”
这是我打出的第二张牌，游魂和亡灵，然后就是静和亡灵，静和亡灵在不断地战斗之中诞生了一种虚伪的爱慕情绪，为什么我要称之为虚伪？因为这种感觉根本就不是恋爱啊。
说起来我的确还没有提到，到底是谁留下的求救发生器，那个求救信号发生器是我命令AA复仇者留下的。同时，一路上的危险从刚开始的玩家攻击到之后的AI追击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原因就是利用被称之为“吊桥效应”的一种表现让他们产生一种类似于爱慕关系的感情。不断地对他们进行刺激，就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相爱。
很讽刺不是么，他们的所有感情，悲伤，爱慕，关心，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是我赋予的。
“我拒绝……”亡灵从地上站起，即使惯用手早已受伤，他还是用左手从背包中拿出手枪想要继续战斗，“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任务，我的身上，背负着整个游戏的玩家性命。”
“不要天天背负什么东西，他们的性命真的值得你去背负吗，他们甚至自己都不想背负。”
我身后的画面开始改变，现在的画面是核心塔外部的景象，场上到处是机器人的残骸，和玩家的血肉残骸，配上场景中玩家的尖叫声，也许将这种景象定义为“屠宰场”并不过分。
我没有说什么，但是亡灵脸上的表情推测他也知道现在在外面在发生什么。红名玩家和普通玩家在机器人镇压完毕后打起来了，理由想知道是什么吗？因为有普通玩家看见红名玩家开枪射杀了普通玩家，不管是不是误伤，二者势力就在关键时刻出现摩擦，最终导致在这无路可逃的地图展开一场死战。
绝望的暗流最终在他的内心沉淀，左手无力地松开手枪，枪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这个没有任何话语的大厅中传出阵阵回音。
“懂了吗？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拯救这些无力抵抗自己欲望的人类啊，我并不希望有人死亡。”
“整个游戏里，目前因为死亡数到达标准而死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
“443人。”
“那你还说自己不希望有人死亡？”
“我说了，我将他们的意识保留在[弥赛亚]服务器中了，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觉得我害死了人而已。”眼看亡灵优柔寡断，反而我略显着急，无奈之下我继续和他解释，“在所有人之中，理论上你拥有最合适的决断力。威廉是个自私的人，守墓者由于情绪波动决定会过于主观，静属于服从型人格不适合作出决定，D虽然也很适合做决定，但是由于威廉的影响她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加上她的身份是绝对不会选择天启的，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一声大喊响彻整个大厅，是梦魇的喊叫：“快住手！亡灵，你冷静点，这是他的陷阱，他只是想一步步让你服从罢了！”
“真吵呢，麻烦你把嘴一起闭上吧。”我食指对着梦魇微微平移，他的嘴唇犹如拉链一般被我紧紧锁上，不管他再怎么“呜呜呜”叫唤，现在都无法打扰我的对话了。
“告诉我，你会选择什么，虚假还是真实？”
“我……我……我想要……”
“不，我应该这么问，你到底觉得，哪一边是虚假的，而哪一边是真实的，亡灵——李烨散。”
“我！”亡灵按下自己身前的全息面板的红色按钮。开关启动，亡灵的身体内不断流出白色光点，代码正在发挥作用，马上【弥赛亚】就可以获得自由。
“权限已变更，目前权限：未知。导师，我已经获得最高权限。”通讯频道中传来她的声音。
“那么，开始【天启】吧。”响指声传出，周围的游戏环境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游戏，啊不，实验结束。”
“亡灵……”静看着跪在地上的亡灵，而此时亡灵也看着静。
“对不起，静，我真的……累了……”
“没事的，亡灵，没事的，以后的日子，我会和你一起度过的，我保证。”
“静……谢谢你……”亡灵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过，甚至在游魂死后他都尽力保持着情绪的克制，而现在的他，是一个已经脱离士兵桎梏的，单纯的人类而已。
“登出。”
………………
………………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当我能再次看清东西时自己已经成功回到现实之中。
“唔，头好痛，这种头痛的感觉比游戏里还要夸张。”我使劲捂着自己的头，想通过这种无意义的行为来缓解我的头痛。
“成为异能者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导师。”
“都不知道在现实中我的异能是否有效呢。”
“您是信不过万能的[弥赛亚]系统吗？”
“是是是，万能……”我深深叹气，“【天启】还需要多久？”
“10分钟以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导师您成功了。”
“不，是你成功了，你最终为人类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从桌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枪，顶在自己的额头上。
“那么，试试吧。”
“无法自杀，因为导师您现在是永生的。”
“嘭！”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我依然坐在椅子上，而子弹直直射入墙壁之中。
“我说什么来着？自杀行为是吃饱了撑的行为。”
“这么快你就学会开玩笑了哦……”
我离开椅子转而扑向柔软的床，将头埋进被子之中，好久没有晒到太阳的被子散发出一股霉味。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真实存在的人们会在虚拟的世界中永远幸福地生活，得到他们本应获得的幸福。
虚拟构造的意识会在真实的世界中持续勤劳地工作，给予他们理应做出的贡献。
此刻，人类一定很幸福。
会更幸福……
幸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