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葬礼与她生前的性格不符,举办地空前的壮观,许多她不认识的人前来吊唁。我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静静地审视着悲痛的众人。胸口被无由来的愤怒绞住,压抑得说不出话来,有种冲上去揪住那个感动得热泪盈眶主持的领子的冲动,想冲着他们大喊:“你们都知道她什么,连她最后的愿望都要破坏吗?!”

  终究没能这么做,这既是对已逝之人的尊重,也是仍然仍存活于世之人必须承受的悲哀,况且归根到底,我就不是会这么做的类型。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死后绝不希望举办葬礼,然后当她死后,她的愿望仍无法实现。

  我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葬礼待下去。相信她也不会勉强我参加。我很清楚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即使约定的无法完全达成,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还是应该兑现。我相信如果真有灵魂,她现在绝不存在于这拥有她遗体的热闹葬礼,她只能存在于那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或许,正等着我。

  事到如今,她最后的想法我已不能得知了。我想要传达给她的是否真的传达到了,她是否因为我而有所改变,真相已经石沉大海。

  她的痛苦,她的孤独,她的努力,她的欢笑,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我有记录下这些的义务。因此,如果她能够再一次问我那个问题,我一定能果断地做出肯定。

  走进大门,转过路口,爬上楼梯,重复过无数次的行程,今天却显得格外吃力。终于到达顶端,有段时间没来,把手上又沾了几丝红锈。比往常更细致清理了铁屑,才缓缓的拧开了把手。清爽的风扑面而来,空气中仍氤氲着些许湿气。我靠着往常的位置坐下,把手搭在她的位置上。我把重心放在墙壁上,双眼闭上,身体也自然放松,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这几日来第一次有了存在的实感。

  “我来履行约定了哦,”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言语“虽然葬礼我没办法,不过这点小事还是做的到的嘛。”

  我将头转向那空无一物的侧面,将那隐藏在心中的话语吐露。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