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总觉得……有些不对啊。为什么周遭乘客投来的眼神都那么的诡异。这既算不上鄙夷又不可能是怜悯的眼神到底要表达什么思想感情。

“别看他，快过来。”

车厢内唯一一个对我报以正常目光的孩子也在其家人的劝阻下离开我的视线。我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随着车厢内的人逐渐减少，我差不多也知道了自己的面色绝对好不到哪去。

“妈蛋，真想揍这些家伙一顿。”

“省省吧你，要知道就你现在的样子，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怪异的。”

低下头便能看到那个破烂的玩偶熊，虽然我觉得就这么把他放在腿上也也没有不妥，但我显然小看了人类爱管闲事的本性。

“喂，到底还要坐多久啊，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安分到目的地。”事实上，我近乎濒临忍耐极限了。要不是任务在身，我绝对会大闹一场，“还有，你给的地址不会有错吧？”

“耐心点，地址肯定没错。至于能不能尽早到达，就要看你的判断能力了。”

“切，我可是在帮你啊，你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

“是帮你自己吧。”

一语道破后，我们便不再交谈。不到二个小时的闲聊是无法建立其任何关系的，再者，我也没与工作目标建立友好关系的习惯。玩偶熊是个转身即逝的脆弱灵魂，而我不过是带它离开这世界的导游。低下头观察“夜枭”给我的手机，虽说我至今都没摸透其功能，但地图导航这一软件，我用得还算得心应手的。

“喂，差不多要下站了。”

“和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毕竟我没法自个行动。”

“说的也是。”

站起身的同时将破损玩偶熊拿起，走出地铁站的我决定步行前往目的地。并不是我不愿节约时间，只不过，我希望能它一个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要前往的就是它的生命终点站，同时也是它一直守护的地方——女巫后人的住宅。

“我不会问你后不后悔，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遵守约定。”

“就算我想毁约，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破坏我的躯体吧？”

玩偶熊分析的没错，对于它，我不会抱有哪怕一丝仁慈。但我并不会怎么做，也不认为玩偶熊辉违约。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惊动他们吗？”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也不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所谓的保护其实是防范于未然，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家人，让他们平凡而简单的生活下去。所以，我并不需要他们知晓我做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直到最后，你也不希望他们发现你的存在，对吗？”

驻足于公寓前的我将玩偶熊与自身的气息一并掩盖。现在的我就算大步踏入他人的住所，他们也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这是所有业务员都会的，只不过，只不过比起其他业务员，我更精通此道。

“没错，这家人并不拖欠我什么。履行职责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我无法理解玩偶熊的逻辑，所以我也无法评价它这般行为是否正确亦或者值得。就此沉默的我加快了脚步，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吗？”

“嗯……”

推开门，我所看到的是与玩偶熊格格不入的房间：

整个房间的布局非常干净，地板有上蜡，就连门前的拖鞋都摆放的异常整齐。房间内家具均为原木，虽不华丽高贵，却能凸显整洁与统一感。但不知怎么的，我嗅到了飘散空气中的一丝敌意。

“嗯？”

空气中夹杂着一种相对熟悉的气味，蹲下身的我稍稍搜寻，而后，我也发现了犬科动物的毛发。

“他们家养了狗吗？”

玩偶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无意间的撇过它的脸颊，我也随之确认了这一想法。因为就在它左脸颊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啃咬痕迹。

“那接下来去哪个房间？”

“去孩子的卧室吧，就是走道尽头的那个房间。”

将鞋脱下后，我也照玩偶熊的吩咐，径直前往了它所说的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