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说实在的，我并不擅长打架，亦或者说……我懒得和人动手。但凭借业务员的特殊身体构造，想要放倒几个人类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之后的事态也如我所预想的那样，老人被绑匪带走，而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被带去孙子的所在地。

轻叩房门的我等待着绑匪回应，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打开了窃听器。就此听到的是有关增加赎金的事项，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绑匪们现在又有了提价的资本。当然，这些都和我无关，我前来的目的是为了督促绑匪撕票。

“谁？”

门的那头传来了相当警惕的声音，我清了清嗓子表明自己只是一个前来推销信用卡的。而在此之后，门那头也很不耐烦的表示没兴趣，并让我快点滚蛋。

说起来，扮演那种令人厌恶者似乎挺有趣的。于是，我无视了绑匪的警告，一个劲的敲门。

“快滚，信不信我揍你。”

那还真是求之不得。

本就打算激怒绑匪的我不但没减轻手中力道，甚至更夸张的敲打起来。我一直敲打门板，不断往里塞信用卡申请表，直到那绑匪忍无可忍。

“你他妈……”

没有等他说完，我的拳头就直接招呼在了开门者的脸上。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相当滑稽，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我如一台机器人把房内的绑匪一一放倒。

我尽量把事情闹大，好让房间内的绑匪有所动作。故此，我稍稍放慢了进攻节奏。

绑匪们用尽了一切可用来攻击的东西，然而很不幸的是，业务员的身体构造与人类截然不同。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不具实体的，所以无论他们如何攻击都无法对我造成丝毫伤害。用绳子将最后一个绑匪捆住后，我也随之走向了摇曳灵魂之处。

可就在我即将打开房门的时候，窃听器那头却传来了异常模糊的声音。我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人遭到钝器殴打时所发出了沉闷声响。一下、二下……我数了数，这样的声响连续发出了不下十次。

我开始想象老人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和绑匪扭打在了一起吗？还是说，有绑匪意识到了我可能是警察，从而动了撕票的念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感谢了。

乓！重物落地后是窸窸窣窣的刺耳声响，这像是衣物与地面相摩擦所发出的声响。就在我决定摘下耳机的时候，我听到了老人微弱且颤抖的声音：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他一直一直叨念着，仿佛这其中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力量。

“你这老不死，快松手，否则我就杀了你。听到了吗……混蛋！”

嗒。哒哒哒……脚步声盖过了老人急促的呼吸声，摘下耳机的我准备去解决最后一个绑匪。

拾起之前绑匪用来袭击我的棒球棍，正面迎击最后一人的我奋力横挥，而我仅用一棍便将那绑匪击晕。在他落地后，我也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跟着匕首是上的血迹来到卧室，我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老人。

他的衣服破烂，肘部也已血肉模糊。他的脸颊侧腹都浮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很显然，绑匪对他拳脚相加，可无论他们如何折磨老人，他都没有放弃的意思，这才使得绑匪起了杀心。

现在的他还死死的抱着孙子，即挨了多下刺击，他也丝毫没松手的意思。他的呼吸十分紊乱。奄奄一息老人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才如释重负倒向一边。

“孩子……没事吧？”

单闭左眼的老人根本就不该说话，可他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询问。

“嗯，只是吓晕了。”浑身是血的孩子并没受伤，但他的脸上却有明显的泪痕，“孩子没事。”

索性闭上眼，老人的表情是那般很平静，平静的好似无所留恋。

“不想再和孙子见一面吗？”

我试图摇醒那孩子，可这一行动却遭到了老人的拒绝。实在没力气的老人比划着口型，而我也大致读懂了他的意思。

“是吗……”

将男孩松绑后，我象征性的将被子堵在老人的伤口上。可我也清楚，这样做根本就无济于事。因为老人身上的色彩已完全淡去，换言之，属于他的“死”将其全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