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随着一个冰冷的女声无情地宣告,祁离明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摘下了耳机,语音频道里队友还在为失败而互相指责,当然这都与他无关了,反正只是想打发打发时间,输赢随缘就好。

看了看手机,在过去的五个小时里没有人找过他。可喜可贺,没被人在宝贵的假日打扰真是太棒了,祁离明自我安慰了下。今天是平安夜又恰好是周六,大学里早就没课了,现充们也愉快地带上男女朋友出门去感受名为“青春”的快乐生活。只有祁离明这种“无女票”,“无铁哥们”,“无团体”的“三无”青年,不如说是败狗,默默地滚进网吧醉生梦死。

“23:21”祁离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玩到快凌晨。“赶快回去洗个澡睡吧。”想着这个,祁离明下了机从网吧出来。

虽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街上依旧熙来攘往,充满节日气氛。在寒冷的北风中,情侣们簇拥在一起,有的十指相扣一同挤在外衣口袋里,有的细心的帮对方打理好围巾,帽子。另一方则是含情脉脉地看着,眼里深情得都能掐出水来……烧烤摊也是热火朝天,一群单身的兄弟一边谈论自己爱情是怎样的艰辛坎坷,一边灌下一瓶瓶酒,颇有古代诗人怀才不遇借酒消愁的架势。唯独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仿佛身旁有一层结界,将这个热闹的世界与自己隔开。

祁离明低着头从人群中穿了过去,他并不感到孤独,十八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这并不是因为祁离明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评过三好学生,但他为人还算正直,又比较随和,总算还有人愿意认识他。只是与他交往的人发现,到了后面总能感到他的内心被一层厚厚的壳包裹着,使人无法更深一步。

祁离明始终相信在哪里一定存在一个人能够与他心意相通,不需要言语就能相互理解,大家可以坦诚相待,不必虚以委蛇。最重要的是相互看重彼此,永远不会伤害彼此。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与其滥竽充数,不如保持孤独,既不会麻烦别人,自己也不会受伤,这不是理论,而是他多年经验所得。人虽然是社会动物,但只要维持基本的社会交流就好了。人不会因为孤独而受伤,更不会因为孤独死去。祁离明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一位哲学家,可惜没能和孔子,柏拉图生在一个时代。

这时手机传来几次震动,祁离明愣了一下,伸手到衣袋里。

“平安夜快乐~记得买个苹果吃,爱你哦(((((((っ・ω・)っ 抱抱~”是姐姐发来的信息。

有时候感觉父母当初生一个姐姐实在太明智了,虽然小时候两个人又吵又打的,但长大后这个姐姐对自己确实不错。祁离明在外地上大学每次回去姐姐都是又亲又抱,这让祁离明很是受用,而且每逢佳节还有个妹子给自己发短信,虽然是姐姐,但人生总算还没到最悲惨的处境。

“平安夜吃苹果是什么鬼……外国友人听到这神奇的习俗,估计会 傻掉吧。”祁离明苦笑地看完信息,但还是往一个小巷里走了进去,这里有一个水果铺。

毕竟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小巷里没有几个人,路灯放出黯淡的光,凭借这祁离明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开门,不然就白跑一趟了。”祁离明嘟囔着。这时走在前面的几位老哥估计是打算去high到明天,突然转进了一家酒吧,这下整个小巷就剩下祁离明一个人了。呼啸的寒风,空荡荡的巷子,黯淡的灯光,怎么看都很符合恐怖片的开场啊。祁离明不禁加快了步伐,虽然是个学理工的,但他十分喜欢看一些鬼怪神话,这导致他对此充满敬畏。

祁离明一边反思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人神共愤的地方,一边快速地向目标飞奔而去,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声音从面朝的方向传来,祁离明看了过去,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由衣服和体形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位女性,不过看她走得踉踉跄跄,还低垂着头,活像生化危机里的女丧尸。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祁离明后背已经全湿了,终于双方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两米。意识到有人,女“丧尸”抬起头来。看清对方的那一刻,祁离明呆住了。这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身高大概有170厘米,端正的容姿,有一着长长的黑色头发,散落在耳朵两旁的头发用红色的蝴蝶结丝带绑了起来。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和同样颜色的齐膝靴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明亮的眼睛,呈现出青色,如同月光下剑刃折射出的光辉,锐利而坚毅。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尤其是特别漂亮。”祁离明心里想着。突然对方又是一个踉跄,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喂!”祁离明赶快冲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要是脸朝地的摔下去,是全人类的巨大损失啊。祁离明这才闻到一股酒的味道,感情这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吧,难怪走路晃晃悠悠的,吓了自己老半天。不过谁那么没品味,这姑娘那么漂亮,能追到都不容易啊,还甩了……

想一想两人都是这欢乐节日里的败狗,祁离明有些同情她。

“不是,同学你听我说。有句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那么漂亮将来会找到更好的,何必喝酒伤自己……”祁离明还没讲完“身体”,就感到脖子一凉。只见那个女孩拿着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祁离明甚至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刀锋就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围巾的柔韧没有丝毫作用,被一下切开,可以看出匕首有多锋利。

“女侠饶命,银行卡和钱都在钱包里。钱包在我裤子左边口袋,手机在外套右口袋。如果不够,我可以找我爸妈,不过我家没多少钱,不骗你……啊!”祁离明惨叫一声。

“少废话,我不是打劫的,你接下来按我说的做,我就放了你。再乱叫唤,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女生毫不客气地用刀锋轻点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大姐,那里是颈动脉啊。能不能温柔点,会死人的。”祁离明发出抗议。祁离明感觉自己倒霉透了,平安夜去买苹果结果就不平安了。

看着地方还有这时间点,估计是不会出现见义勇为的好心人了。祁离明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你说吧,我这人很惜命的,不会乱来。你要讲信用,别过河拆桥啊。”

“嗯,知道附近哪里有旅店吗?带我去那。”看到祁离明答应,她看上去也放松了不少。

“有一家7天连锁酒店,离这里步行只要二十多分钟,就那里可以吗?”

“好,不过你别想在路上耍什么花招,不然……”

感受到刀锋的寒气又近了几分,祁离明的内心悲愤地哀嚎了几声,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千万别惹火这疯女人。“那就走吧。”祁离明没好气地说道。

感觉到没反应,祁离明扭头一看,只见这家伙一手拿着刀对着自己,另一只手作出一个拥抱的样子。

“我现在身体很虚弱,背我过去。而且这样我能以不显眼的姿势保持对你的威慑。”她义正言辞地说明了一下。

“我……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祁离明忍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

“我觉得背我这样的女孩子出去并不丢人。反之,像你这种人大概没什么机会接触女孩子,你倒是赚了不少便宜,心怀感恩地接受吧。快俯下身子,别磨蹭。”

祁离明感觉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压制的那么彻底,无论是对话上还是身体上。憋屈背对着这个女生蹲下,她则悠哉悠哉地爬了上来,找好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了下去,然后将匕首收进袖子里,双手抱住祁离明的脖子。

“好了,出发吧。手注意点,敢乱碰就砍死你。”她的口气突然又充满了杀气。

“知道了,祖宗,顺便请注意你袖子里的刀,别把你唯一的坐骑给弄死了。”祁离明已经放弃与这令人火大的家伙作斗争了。

轻轻地抬起女孩的腿,祁离明明显感觉到自己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

“看来你也很紧张嘛。还说我,你不也没和什么男性接触过。放心啦,就算是霸王硬上弓也是你有优势。”祁离明刚说出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烂话,这女祖宗要是发起飙来……想像了一下第二天早上,自己躺在血泊里迎接圣诞节,这他妈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惨啊。说起来为什么自己毫不紧张啊?

“要你管!”女生一边说着,一边勒紧了祁离明的脖子。不过她似乎没有生气,还放松了不少,至少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

女孩子的身体,好轻,好软。身体传来这样的感受。虽然之前有一次拗不过姐姐又是耍赖又是请求,被迫背着她走了一会,但毕竟是姐姐没什么感觉。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背着她感觉内心都温暖起来了,不是那么孤独冰冷了。不对,这家伙前几分钟还拿刀对着我,我在想什么啊!祁离明甩了甩头,像是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一样。

回头看了看这奇怪的女生,祁离明发现这家伙很熟络地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晶莹通透的肌肤,薄薄的樱色嘴唇,长长的睫毛。随风拂动的发丝不断地轻抚着祁离明的脸颊,发尖传来淡淡的清香,再加上耳边女生轻轻的呼吸声。太可爱了,可爱到犯规啊!祁离明忍不住看了一会。

很不巧,女生突然睁开了双眼,祁离明呆呆地与她对视了。刹那间青色的瞳孔发出可怕的光芒。

“你这家伙,想趁人之危吗?竟然想偷偷亲我。”这女人毫不客气加大了手臂的力量,祁离明颈部传来凄惨的响声。

收回先前的话,这家伙跟可爱没半点关系。

 “对天发誓,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而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松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祁离明连忙解释。

“哼,看来还需要教一教你如何和女士对话啊。”力道没有丝毫松懈。

“别别别,你那么温柔可爱,放我一马好不好。”在生命面前,良心的责罚毫不重要,祁离明决定还是赶快讨好她比较好。

“唔……”

祁离明深吸了几口空气,缓了过来。居然就这样的放过了自己?祁离明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不会是害羞了吧,这家伙意外地萌啊。

这么一闹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做什么交流,在沉默中向目的地走去。

祁离明抗着周边男同胞羡慕的注视,终于到了酒店。

“喂,到了。如果没别的事,你该放我走了吧。”祁离明压低声音对这性格奇怪的女生说。

“开间房,送我上去。完了你就可以走了,以后我会再来报答你的。”

“免了,谁知道是报答还是暴打。你别再来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祁离明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等等,开房?什么鬼?

“姑娘,住店是要出示身份证的。不对,问题不在这里。你知道这个点孤男寡女跑去开房意味着什么吗?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啊。就算你不在乎,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看重的。”祁离明脸一下变得通红。天啊,自己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女性开房,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有你脑子里龌蹉的思想最好别暴露出来,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打开来好好清洗一下。”像是警告似的,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微微露出了刀柄。

“明白。”祁离明乖巧地回复道。

“麻烦帮我开间双人房好吗?”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只有我一个人的行吗?她好像没有带在身上。”

“当然可以,过节嘛。”前台的男服务员微微一笑,如果这笑容里不包含“老哥,我懂你。”和不那么猥琐,祁离明想必会相当满意他的服务态度。

交纳好押金与费用后,祁离明背着那名女生进到了房间里。

“要我送你到床上吗?”没等她再提要求,祁离明就很自觉地提供了服务。

“嗯……”

看到她毫不客气,祁离明苦笑着走到床旁,将她放了上去。

感觉到她立即倒在了床上,祁离明直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自己身子。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了。毕竟背着九十多斤的人走了那么远,体力都快撑不住了。

祁离明用手抖着衣服,好凉快点。这是出了多少汗,手都感到一丝湿意。

当祁离明看到自己的手,由于惊恐瞳孔都收缩了不少。

是血,一手的血。

既然自己没用受伤,那么血是……祁离明赶快看向那位女生。

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祁离明看清了一切。似乎有一把利器狠狠地没入女生的腹部,外面看不出这把利器是什么,只有被鲜血染成深色的大衣说明她身体的糟糕。

“你感觉怎么样?天啊,这样的伤,我们应该去医院而不是酒店。我来打电话,你撑住啊。”祁离明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不…不要。”女生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眼。

“别闹了,这么大的出血量,你会死的。我不会和他们说你拿刀挟持我的事,拜托你就配……”感到自己的衣摆被扯住,祁离明怔住了。

“不要。没事的,你帮我从大衣口袋取出个试管,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伤口上就好了。不要叫医院。”说完,她就昏了过去。

拿着已经按好“120”的手机的手垂了下去,祁离明觉得自己真是败给她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要是你说的没用,最后导致救援不及时,自己死掉了,你就活该吧。”祁离明恶狠狠地骂道。

祁离明赶快地脱去了女生的大衣,在里面翻找着。

样式奇怪的地图,看起来是指南针的东西,匕首,手枪,弹药……等等,这不会是炸弹吧?我这是在救一个逃亡在外的亡命之徒呀。终于,祁离明在内侧口袋,摸到了一个圆柱体的东西。

祁离明赶快取了出来。这不是一个一般的试管,虽然晶莹剔透,但很明显不是玻璃,表面更是刻满了奇怪的花纹,不如说给祁离明的感觉这更像是文字。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充满活性,仿佛在试管中旋转。不管怎样都好,赶快治好这个女生是最重要。

将目光转向那名女生时,祁离明又尴尬了。这要稍微脱点衣服吧?不过以这女人的性子,自己事后真的可能会被剁手啊。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祁离明不再犹豫了。

“我要解开你衣服帮你治疗,你不回答就当同意了。”祁离明打了声招呼。

见她没反应,祁离明面部有点狰狞。妈的,俗话说的好,三年血赚,死刑不亏,不就是剁手嘛。心里想着,祁离明小心地将女生的衣服卷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生姣好的身材,如果不是事态紧急,祁离明倒是想好好欣赏这一幕并将此作为一生中宝贵的记忆珍藏在心,但现在……

一个三到四厘米的伤口,由一把没有刀柄的双刃匕首造成的。刀身整个都没入身体里,只留了一点在外面。刀上看起来有不少血槽,伤口不断地大量涌出鲜血。看来必须把刀拔出来,这样失血,这女生撑不了多久。

祁离明咬着牙,用手死命地拔着这把锐器。一开始稍微拔出了一些,但可能是感受到疼痛,肌肉收缩的实在厉害,祁离明已经拔不动了。

“草,给老子出来啊。”祁离明用双手握紧了刀身想往外拔,连手掌被锐利的刀刃切开了都没感觉到。这种方法似乎效果显著,匕首被拔了出来。

祁离明连忙拔出试管的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这可怕的伤口中。接下来祁离明目睹的事情只能用神迹来描述,伤口里面的组织飞速愈合,不用一分钟,除了血迹,你完全想不到这里曾有一个长达四厘米的伤口,连疤痕都没留下。女生的脸色也回复了不少,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

祁离明总算松了口气。看着那女生脸上由于疼痛而出的汗水和伤口附近的血痕,他想了想决定帮她擦一擦,嗯,这绝对没有要收点利息的意思。

打湿毛巾的时候,祁离明才感觉到手掌上的疼痛。

“早知道就给自己也留一点了。”祁离明呲牙咧嘴地抱怨道。自己可没神奇的疗伤药,打了个内线电话,叫旅店送一个医疗箱过来。

随后祁离明悠哉悠哉地帮女生擦干净了伤口附近的血污,顺带感受了一下温香软玉,感觉稍稍回了点本。接着将她的衣服重新打理好,虽然换一件可能会好点,但祁离明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是更可贵一点。

换了一条毛巾,祁离明轻轻地拭去女生脸上的汗水。这样严重的伤势再加上一路上的颠簸,亏她能和自己打闹。这么疼也不吭声,就这样强撑着,真不知道是坚强还是性子倔。不过眼下睡熟的她,如同一只小猫一样安静。当祁离明毛巾经过额头时,女生无意识地蹭了蹭,喂喂,你真的是猫吗?

“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会当一个乖孩子,所以,不要走。”她不安地喃喃道。

祁离明僵住了。

“没有母亲吗?”祁离明同情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祁离明内心被巨大的悲伤所淹没。无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感受到祁离明的手,她又安心地继续睡了下去。

看到她重新安稳地进入深度睡眠,祁离明开始思考现状。这女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受伤?那药又是什么黑科技?祁离明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不得了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样,直觉告诉自己都不该参合进来,一切都很危险。

想到这里,祁离明决定离开。反正这家伙也没什么事了,而且现在她昏迷不醒正是逃跑好时机。祁离明抓起外套,准备逃之夭夭。

可看到女生脸的那一刻,祁离明又动摇了。她的睡颜如同一个天真无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感觉没有人看护着,她就可能会受伤。一想到她之前苍白的脸色,祁离明感到莫名的害怕。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了!”祁离明苦笑着重新坐下,决定等她醒来再离开。

留意到散乱一床的东西,祁离明觉得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要是这只小猫有强迫症,起来看到自己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估计又要化身母豹子。

拿起那把匕首,考虑先前的事情,祁离明犹豫着还要不要给她放回去。仔细打量才发现这把匕首十分不凡,漆黑如墨,同时材质也很特殊,在灯光的照射下也没有丝毫反光。摸过刀身,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祁离明上面刻有花纹,与之前那个试管上的一样。

“咚咚。”正当祁离明把玩着这把匕首时传来了敲门声,大概是之前说的医疗箱送过来了吧。将刀塞入口袋,祁离明向门走过去。

在握上门把的那一刻,祁离明听到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随即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祁离明死死地盯着这把从门透过的长刀,想叫出来,但对方明显没有打算给他呼喊的机会,旋动刀柄完全的破坏了他的内脏。祁离明只感觉一大股血涌上喉咙使他说不出话来,接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刀缓缓地收了回去,每一厘米的拔出都伴随大量鲜血喷出。由于失血过多祁离明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从门口进来,整个人隐藏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右手提着沾满自己鲜血的刀。没有在意祁离明,径直地向床边走去。

经过自己的时候,那人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一个普通人?算你倒霉吧。”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竟然自己拔出来了我的’刺 ’?有意思。看来吞掉你比我想像中更有价值。还长得不错,真是走运啊。”看着床上的女孩,斗篷男发出阴邪的笑声。

要死了吗?祁离明感受到身体温度在一点点流失,眼皮越来越沉。自己这短短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自己的葬礼上家人会不会为自己嚎啕大哭?在十年二十年后会有人缅怀自己吗?如果就这样不起眼的出生,又卑微的死去,那我到底为什么出生啊?至少请让我有价值吧!

看着那个斗篷男眼神里发出欲望的光芒,祁离明挣扎地想要起来制止他。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除了愤怒他什么也做不到。

至少让这个女孩得救吧,这样我的人生总算还有意义。祁离明失去了知觉。

“别碰她。”当斗篷男准备撕开女生的衣服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还没死透啊,生命力不错啊,果然以后还是捅心脏或者创口再开大一点好。”斗篷男头都不回地应道,手继续向女生伸去。

“你要想旁观也不是不行哟,前提是你还能再扛住一刀。”斗篷男随手将右手上的刀甩了出去,以他多年的经验,下一秒就能听到骨肉被切开的声音。然而并没有向他所想的那样。

“我警告过你了。”威严的声音依旧没有改变。

斗篷男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能勉强低头,看到了透过胸口的刀尖,以及上面亮起的黑色铭文。

“暗夜的‘湮灭’,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刚才的那个小子。”他不甘心地咆哮道,他知道他完了,身体里的生机被完全地毁灭了,这个把刀轻易地要了他的命。

“凭你的血统不配知道,杂种。”

斗篷男突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把短剑,转身向祁离明刺去,他本身就是亡命之徒,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他看到的是一双殷红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试图杀死狮子的老鼠一样。这是他活着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一发子弹精准地击碎了他的头盖骨。

“该死,来晚了。”这里的第四个人骂道。

看到这一幕,祁离明眼睛恢复成原来的黑色,又倒了下去。

一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冲了过来接住了他。将他平稳的放在地面后,黑影取出一根试管,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他的伤口上。做完一切后,黑影将手枪和试管放好。他无声地拿出了手机,开始输入号码,前几秒还稳健地将子弹送进敌人头部的双手此时竟然忍不住地轻微颤抖。

“这里是A级执行官秦晟,出现SSS级事件。‘黑日’出现巨大变故,请立即联系总部!重复,‘黑日’出现巨大变故,请立即联系总部!”

公元2016年12月25日,在中国一个普通的南方城市,传出了这个无线电波。

隐藏在历史中却又从未停止的战争,正向祁离明打开它尘封已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