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信息模糊而又暧昧。

前往的道路皆是一片黑暗。

打个比方,如果这边是现世,那边便是如同彼岸一般的,未知的领域。

“还真是……意外的特别。”

次日早已伴随着朝阳到来,晨曦的阳光原本应该刺眼地落入眼帘,却被遮天蔽日的树荫遮挡,本就是危机四伏的树林,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差异而有所区别。

毕竟不是僵尸,不是吗?

这里是光明的角落处。

这里是阳光的阴暗面。

他告诉我说,这里就是线索,我来到这里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期待会发生什么,只是想得到更多有用信息。

即使知道自己想来没有推理的天赋。

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就可以稍微离想要得到的答案进了一步。

啊啊,我知道我不是个名侦探,甚至连个正常人也算不上。

非要概括的话——

“失败者。对吧。”

一如既往的讨厌声音,带着调笑从扭曲的树后站了出来,俏皮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

可惜我并没有看出笑意,那只是小丑小姐满怀恶意的,未曾显露的恶趣味罢了。

“真是失礼的说法呢,失败先生。”

不,这可是发自真心的想法。

我与她的根源并不在于无法进行话语上的沟通,或者说,只需要作为单方面的聆听者,适时地做出辩驳。这就是我与她的相处方式。所谓的boy meet girl搞不好并不是我和她,而是她和我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我也只能用这样奇怪的话来描述。

“失败先生也只会这么反驳吗?也真是太无力了点。”

“那还真是抱歉了。”

“应该是非常抱歉才对哦?”

“还特意加上了程度词吗?”

“因为很重要。”

“是吗?”

不置可否,我无法去理解她所说的事情,毕竟老是给我一堆模糊的信息,诱导我去做完全不应该尽的义务。

真是讨厌死了。

搞不好自己现在的行为也不过是因为在她意念趋势之下的结果。

冷静想想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魔族只是动机,起因又是凶案,在那之前是我和那家伙要在这里调查魔族,再怎么说也偶然了些。

换个角度想想,出于她的恶趣味,完全可能做出来。

既然有着让人重生的能力,刻意的进行误导又有什么难的。

她靠着树,笑了出来。

“真是让人听不明白呢,明明只是被害妄想症。”

看样子是听见了我的心声,轻声笑了出来。

“是听的一清二楚哦,真是的,这种话不要随便冒出来啦。”

 “我倒觉得你完全可能做得出来。”

“既然都已经完全了,那么又用可能的词汇?乱用矛盾的词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失败先生。”

“……你真烦。”

“虽然每次失败先生都这么抱怨,但是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

垫着脚尖,用那仿佛逗人笑话的,小丑跳舞似的步伐来到了我的身边。

金色的长发如同秋天中的落叶般摇曳。

我坐在了地上,不知道应该去说什么。

再怎么说下去也只是无用。

“我再稍微找找线索,你要消失赶紧消失。”

“真是残忍呢。”

“对你还是残忍一点比较好。”

“这么说人家的少女心会受伤的哦。”

“如果你不这么刻意的话,我可能会认为你还存在这种东西,恶魔。”

对于她,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算是什么。

虽然偶尔能够从小说中看到这种存在……比起所谓高高在上的天使,一天在人耳边话痨的家伙应该被归类为恶魔才对。

我比较喜欢安静。

“诶……好好好,那我走了。”

她转身,刚准备离开,就像是故意留下悬念一般的,说出了意味不明的话。

“寂静将至。”

视线逐渐模糊,光影逐渐暗淡。

恍惚之间,她的身影也从眼中消去。

等回过神来,那原本的视线里,周围的一切都扭曲了。

不可名状,不可诉说。

树林睁开了眼睛,怪物的嘶哑声嘶哑而又作呕,内心被一种名为焦躁的情绪给充斥。

天空中的太阳如同被遮掩住一般,一轮血月缓缓升起。

就像是孤身一人来到了所谓的地狱,即使是我也难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毫无头绪,不得答案。

如同突然现实脱落,被不知名的世界给代替。

想要离开,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结果刚打算走,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裤腿。

谁?

是谁在地上?

想要做什么?

下意识地看向地面。

——尸体。

——不知名的尸体。

——他们蠕动而又抽搐,就像是在挣扎。

在那血色的月光下,巨大的,无法名状之物自地面浮现,撕裂了大地,撕裂了天空。

触肢缓缓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巨大的眼球缓缓转动,就像是要审判这个世界。

那粘稠的触须发出恶心的响声就像是低语着生物的终结。

“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着,喜悦着,莫名地开心着。

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只有这样的行为才是正确的。

正确的行为。

正确的行为。

正确的行为。

正确的行为。

复数的正确。

笑声越来越作呕,越来越接近于触须所发出的,令人反感的诡异声响。

这是我的声音吗?

察觉这一点后,愈加狂笑。

——

眼前的景象几乎是常人不敢去直视的。

身材似乎为青年的“怪物”用如同触须般从脸部毛孔蔓延的荆棘发着诡异声响。

面孔长满了蠕动的,如同活体的荆棘,如果不是人类的躯干,就会会让人第一眼就否定他之前还是“人”。

一男一女忽然忽然从他背后出现。

“怪物”并未察觉。

“怪物”并未意识。

“怪物”没有意识。

两人同时拿出长矛,以常人无法观测的速度洞穿了“怪物”的心脏。

如果还有心脏。

血肉破坏的感觉几乎能够从长矛上感觉到。

即使如此,“怪物”仍然在挣扎。

被那巨大惯力所压在两人身上的它疯狂地扭动着躯干,手化作触肢疯狂挥舞着,想要将两人从自己的身上赶下来。

但是长矛越陷越深。

怪物的挣扎也愈加微弱,挥舞的触肢逐渐地停了下来。

“呼,终于要结束了……”

就像是作出最后一击,长矛从早已洞穿的肉孔拔出,再一次地——

刺入了青年那长满荆棘的头部。

破碎的荆棘溅出绿色的汁液,活体的粘稠感只是单凭声响就能够体会。

随后,那挥舞的荆棘也停止了下来。